秘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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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就在这样打打闹闹中度过,酒足饭饱,谭彩玲心满意足地摇晃着酒杯,娇娆地舒展着身子,懒洋洋地问:“听说搞古董的世家都很讲究吃用,你做的菜如此精致——嗯,脖子上还挂着几万元的项链,那是祖传的么?家里人都是干啥的?”
罗亦安回避了谭彩玲的问题:“大姐,这是新中国,哪有什么世家?过去的世家子弟,没让红卫兵打死,就在那个被发配的荒山苟延残喘,我要是世家子弟,还会打工挣钱吗。”
刘秋卉紧盯不放:“别把话岔开,你那项链是怎么回事?”
罗亦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去西藏捡的,怎么样?我已经用实践证明:生活虽然是一个大胆的冒险,但也不是索然无味。瞧,多大的收获。”
“切,信你才怪。”两小姐露出鄙夷的神情,齐声下令:“去,洗碗去。”
“绝不!你们光吃饭,连碗都不洗,像话吗?”
“什么?”谭彩玲怒目圆睁,伸出芊芊秀指逐个摆在眼前,啧啧叹赏:“你知道我这指甲油多少钱?你知道我每星期修指甲花多少钱?碗才值多少钱,你让我这么昂贵的手泡在洗洁精里摆弄几个碗,有没有搞错?”
“那就都不洗,你扔了吧”,罗亦安也发了脾气,起身钻入自己的小屋。
门关上了,客厅里两个女人为罗亦安的发怒所震憾,压低了嗓门商量着。喧嚣平定,书桌上静静地摆着大峡谷发现的遗物。罗亦安轻轻坐在桌前,从怀中取出项链坠,拧开台灯,细心地观察起来。
两女没发觉,这项链最珍贵处恐怕还在这个坠子。在检验项链的过程中,罗亦安顺带检测了链坠的材质,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据:比重13。这一比重极端接近汞的比重,然而,汞在常温下是液态。这让罗亦安疑惑不解。
放下项链,罗亦安目光自桌上的物品掠过,一一拿起金属盒、降魔杵,不久,又叹着气将它放下。
稍后,屋外传来门铃声,不一会儿,客厅里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朦朦胧胧听不清说的什么,罗亦安快速将项链戴到脖子上,将桌上的东西扫入抽屉,独留下那个金属盒。然后,他轻轻的走近房门,侧耳倾听客厅动静。恰好听到谭彩玲娇娇柔柔的说“再见”。
“他祖母的,怎么对我说话恶声恶气的”,罗亦安拉开了房门,只看到一个送货员打扮的男人背影。房间里多了一个纸箱——是台洗碗机。
“大姐,你怎么是个男人就发嗲?”罗亦安嬉皮笑脸地说。
“怎么,吃醋了?小弟弟,现在吃醋还轮不到你。”
刘秋卉从沙发背上探出头来,扬着红扑扑的脸蛋,挤挤醉眼说:“彩玲姐,小心哦,你的小男人醋味好重啊。”
话说完,那颗头又沉下去。
谭彩玲咯咯的笑着,摇摇摆摆的向罗亦安走来,罗亦安脸色一整,急忙打岔:“彩玲姐,你数码相机是多少万像素的”
“700万像素。”
“借用一下好吗?……还有数码摄像机和三脚架。”
“现在?”谭彩玲右手撩起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左手自颤巍巍的胸前软肉掠过,摆出了一个诱人的造型,软语的问:“给我照相吗?”
沙发上的头又伸出来,“写真集,全裸半裸?……算我一个”,刘秋卉嚷着。
两女越来越放肆,罗亦安不敢再开玩笑:“我需要复制资料,我的相机像素太低,借你的一用。”
“呀,白兴奋了!”沙发上那颗头沉下去。
谭彩玲收起了造型,摇摇摆摆地从自己卧室中取出了东西,拖长了腔,媚眼乱抛:“小安子,别光知道借东西,记住哟,人也是可以借的……”
“知道了,大婶。”罗亦安闪电般关上门,门外发出了一声轻响——那是谭彩玲扔出的一个沙发垫。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四章 谜团(上)
架好了三脚架,将摄像机镜头正对着那只金属盒,罗亦安用照相机上下左右拍下盒子的各个侧面,连盒底也没有放过。
700万像素的照相机可以用来拍摄广告宣传画,将一只金属盒放大到广告画那么大小,足够照顾到所有细节了。罗亦安照完相后,将相机顺手放到一边,开始寻找开盒的方法。
盒子密封得很严,一般来说,18世纪的某些探险者喜欢用这种密封盒保存日记、地图、图纸等物。盒侧会有个暗锁,隐藏在繁复的雕花下面。这种每天要用的盒子开启方法并不复杂,只要发现暗锁所在位置,开启的手法分按压与旋转两种。
罗亦安手指轻轻地在盒上滑动,闭起眼睛细细体会手指传来的感觉,一遍过后,发现了几处疑点。罗亦安用照相机将几处疑点拍摄下来,转存到计算机上,放大观看。
“是这里了”,罗亦安拿起金属盒,手指轻轻用力,试着向各个方向旋转、按压,拨弄,突然间,盒子发出了一声钝响,盒盖微微上翘。
摄像机发出咝咝的转动声,客厅里的喧闹不知什么时候停顿了,罗亦安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女人真不能让她们闲着,但凡有活干,她们就不生事。现在她们一定已移师厨房,忙着安装洗碗机,摧残那些碗筷。
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罗亦安缓缓掀开了盒盖。
盒边镶嵌着一圈软木,盒子就是用它作密封的。一本硬皮日记本静静躺在盒里,依据盒子的体积看,盒里再不会容纳下其余物品。
罗亦安抓过相机照了几张相,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日记本夹出来,一页一页的翻开。
日记本第一页上写着记载的年份:1795年4月12日。
罗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峡谷地带以8月至10月为最佳探险时间,地质环境最为稳定,但即使这样,每天的塌方、滑坡、泥石流仍然存在,只不过规模较小。而4月份春雪萌动,当地正处于最不方便旅行的时刻。
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日记本,每翻一张照几张相。日记最后的时间固定在7月6日。随后就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罗亦安重新翻到了第一页,拿起一本英语字典费力的解读起这本日记。
这本日记所用的文字,语法似乎不像是英语,罗亦安原本以为这是古英语的说法,没想到第一个单词就出了问题。
英国的贵族书写单词时,都采用花体字,像中国古代的书生一样,以写的让普通人看不明白,作为知识渊博身份高贵的象【炫|书|网】征。整个单词让罗亦安猜测了半天,才确定一个个字母,翻开字典一查,发现这个单词是拉丁文,意为“神山”。
第二个单词又让罗亦安磕巴了许久,字典里竟没有这个单词。起初,罗亦安差点认为自己搞错了字母,推敲了许久,也不知所云,跳到第三个单词,发现它认识个拉丁文,是个用来肯定的语气词。
“明白了,这很可能是拉丁文书写的日记,或许字里行间还加了很多密语”,罗亦安叹了口气,立刻又担心口气吹到日记本上,引起氧化。慌乱间,扭头回避的动作过猛,脖子隐隐发疼。
罗亦安继续向下反动空白页,直到本子的最后方罢手,才无奈地合上本子。
忽然,在合上本子的一瞬间,罗亦安眼角瞥到了几丝异样,最后几页纸上有数处出现了微微的凹痕,随着本子的合上在他眼前一掠而过。罗亦安急忙翻到最后几页,对着灯光转动着角度,细细辨识。
这是用笔尖不蘸墨水在纸张上书写的一串文字,眼看着笔记本的书页逐渐氧化变黑,罗亦安急忙取出一包滑石粉,轻轻的将粉末吹拂在书页上。
滑石粉一般用在体操比赛中,让运动员涂抹在手上,防止手心出汗而打滑。古董玩家们也常带着滑石粉,在观看重要物品时擦在手上,防止因手心出汗而拿不稳鉴定品。
滑石粉细细的粉粒洒在纸页上,填入笔画凹痕中,用软刷轻轻刷去多余的粉末,一行行字迹呈现出来。如法炮制,将最后几页的内容全部摄下,罗亦安吹去滑石粉,将日记本锁回盒中。
“拉丁文,现在想找个懂拉丁文的人恐怕很难啊”,罗亦安心头的迷惑越来越多:“一个帝国主义的殖民者,在18、19世纪之间,跑到西藏那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随着盒子的打开,疑问不仅没有获得解答,反而越来越多。罗亦安常年与古董打交道,习惯于探究事物的本质,此刻谜团越来越多,让罗亦安欲罢不能,就仿佛做爱中途被人打断,心里郁闷得直想吐血。
罗亦安的父亲是个中学教师,也许是中年得子,他比一般的父亲更有耐心。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常带着罗亦安到大自然中观察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青山绿水,引导罗亦安去观察、去思考、去探索,以激发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父亲常说:如果想要人生走得更远,就要永远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
正是因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罗亦安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锐,更善于发现问题,并喜欢追根寻源,喜欢独立思考。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罗亦安很与众不同,但他却认为自己很普通,他明白他只是比平常人有着更强的好奇心而已。
罗亦安呆想了许久,回到计算机旁,在网上搜寻着那些单词的含义,费了老大功夫,只找见了一堆无意义词语,整句话的意思根本连不上。大多数时候,搜索结果显示的是:找不见你所要的搜索结果。
夜已经深了,屋外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大概是刘秋卉告辞了。罗亦安一呆,闪电般收拾起桌案上的东西,拿出几个小摆件,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第一卷 神秘世界 第四章 谜团(下)
谭彩玲的声音自屋外响起:“小安子,不出来看电视吗?”
罗亦安急忙回答:“不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
一声懒洋洋地哈欠声响起,谭彩玲在屋外说:“嗯,那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难得谭彩玲没逗人玩,罗亦安连声答应着。不一会,房间里寂静下来。
想了想,罗亦安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入睡。钻牛角尖不是罗亦安的习惯,现在的情况,没有精密仪器的参与,继续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洗漱完毕,罗亦安躺在房内,屋门刻意未锁,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与期待,罗亦安上了床:“我要被强奸了吗,好期待呀。”
然而,一夜无话,孤男寡女竟然相安无事。清晨醒来,罗亦安说不出的郁闷。
谭彩玲有着吃早餐的习惯,并认为这有利于保持身材,横蛮霸道地逼迫罗亦安做了早餐,丢下一句“我晚上还回来吃”,谭彩玲便登上她那辆蔷薇红的宝来车呼啸而去。
崔叔那里已经给罗亦安放了假,不知道詹尼被宰得怎样,罗亦安并不打算跟崔叔联系,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乱转着。
这是一套复式住宅,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浴室,以及罗亦安的卧室——俗称的工人房,楼上几间则是主卧室、客房、书房、健身房等,谭彩玲住在楼上的主卧室。
谭彩玲显然已对罗亦安放了心,每个房间都没锁门——甚至连自己的卧室,罗亦安这是初次进入一个女人的私密空间,除了香喷喷的,近乎于暧昧的味道,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乱。如果要用两个字表达,就是:太乱。三个字是:极其乱。
别看谭彩玲每天打扮得光光鲜鲜、花枝招展地走出大门,然而她的房间内却惨不忍睹,长筒袜、短裤、胸罩、内衣扔得到处都是,衣柜也大开着,柜门前凌乱地扔了一地外衣以及小首饰。床上被子也不叠,睡衣胡乱地扔在床上,一半已垂在地上。罗亦安慢慢地捡起衣物,整理好房间,抱着一大堆脏衣物,轻轻关好门离去。
谭彩玲雇了个钟点工,逢一三五为她打扫房间,但卧室从不让人打扫。今天是星期二,钟点工不会来,只好由罗亦安动手。
收拾好房间,已近中午,罗亦安从冰箱上拿起谭彩玲丢下菜金,准备转转超市,购买当晚的菜肴,临出门前,忽然念头一转,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崔叔经常性地需要鉴定文物,这跑腿的工作都是罗亦安的事,一来而去,罗亦安也与地矿局的鉴定员张晨熟悉了。张晨大不了罗亦安几岁,罗亦安见识过太多的古老,不喜与同龄人交往,然而张晨却因为与他有共同的爱好,两人相处得不错。
“张工,有空吗?”罗亦安开门见山。
“你小子什么时候找我都是有事,哪回你能没事也找我聊天,说吧,什么事?”张晨开门见山。
罗亦安也没客气:“我收了几件东西,不能确定年代,帮我鉴定下。”
“私人的?我现在正好有空,快拿来,正好中午干,可以不收你钱。”
罗亦安锁好房门,揣着项链与降魔杵,急冲冲地向地矿局跑去。
得到的结果更加令人震惊。
项链确实是铂金的,项链坠竟是纯度很高的铑金属制成,而它的杂质部分就是铂金。至于那根降魔杵则更为奇怪,它竟是8千年前的青铜制品,这一点让操纵仪器的张晨都颇为惊讶,反复核对了多遍,才不确定的告诉了罗亦安检测结果。但是,张晨却坚决不肯把这结果形成书面文字。
“开玩笑,把这个结果写在纸上,同事们会笑死我的。目前人类已知的最早青铜器,是在6675年前的埃及巴达里文化时代,8000多年前的青铜器,闻所未闻。小罗,你也知道,用碳同位素测定年代误差相差极大,一定是我的仪器出了毛病,我下午就让人来检修。”张晨如是说。
罗亦安嗫嚅地点着头,梦游般的辞别了张晨。
恐怕真正的古怪就在自己的手上,项链坠明亮的让人感觉到蹊跷,如果真的是金属铑,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铑是电烤漆上常用的一种金属,具有强烈的银白色金属光泽,只有它才会让这项链坠如此银亮。
然而,接着就会出现一个大问题,1795年怎会出现用铑金属制成的项链坠呢?罗亦安记得,铑金属是1803年才发现的,当时,英国化学家在处理铂矿时,将粗铂溶于王水中,从不能被王水溶解的金属泥中提炼出了金属铑。铑作为单独的金属是不存在的,它是铂金矿的伴生金属,因为稀少,所以价格昂贵,因为它极其耐酸碱腐蚀,又能大量吸附氢气,在现代社会中被当作催化剂,又或者被当作精密电路板上的电路镀层。
如果仅仅是降魔杵出了问题,那或许是仪器的问题,再出现了金属铑之后,问题就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