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瑶+番外 作者:云小七(晋江2012-06-04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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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瑶失神的笑了笑。
昨夜一定是哭了。
怎么忍的好好的，突然就哭了呢？
☆、初遇狗奴
昨夜的时候，除了突然造访的坤灵派，还有林冥。阿丑给那几个突然闯入的人做完饭，便被林冥叫了出去，并没有看到东方霄，所以当清晨他本要拿着做好的珍珠茶花糕给莫小瑶送去的时候，碰巧撞上了刚从莫小瑶房中出来的东方霄，两人面色皆是一怔，东方霄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潇洒离去。
莫小瑶醒来之后看到站在门口端着珍珠茶花糕发呆的阿丑，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待到阿丑发现她满含笑意的目光，不自觉的耳根发热，低下了头。
莫小瑶取了一块珍珠茶花糕问道：“我几时睡的？”
阿丑还在想刚刚东方霄是何时来的，他来做什么。
“呵呵，难不成你守了我一夜？”莫小瑶伸出她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弹在了他的脑门上。
阿丑这才反应过来，可是“不是我”这三个字，却如鲠在喉，他只得又低下头去。
接下来的几日，莫小瑶也没说要离开，凤来客栈的储备食物还算充足，阿丑变着花样的给她做了几样菜，莫小瑶虽然吃的开心，但对于阿丑那张日渐青黑的脸，实在是不满意的很，于是便从厨房里摸了把面粉，扑在了阿丑脸上。期间林冥来过几日，一次差点和莫小瑶撞见，却见林冥神色诡异的看了眼莫小瑶的背影，隐藏在了客栈屏风之后，阿丑看在眼里，也并未多问。直到第十三日后，有几位从南方过来打尖的客人，各个都是练家子，看来秋明大会将近，人也开始渐渐聚集了起来，莫小瑶被这些把自己当成杂役使的“大爷”们惹的不胜其烦，果断在第十七日，拉着阿丑上了路。
然而当时的阿丑并不知道，这简单快乐的一个多月，让他体会到为一个女人下厨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的时光，从此便一去不复返了。
毒已渐深，面粉和珍珠粉都救不了阿丑日渐消瘦的身体。莫小瑶也从未提过解毒或者是他还能活多久的事情，只是接下来的行程，莫小瑶特意雇了马车，休息的时间也明显多了。本来从清河镇到凤城，不过是快马三天的行程，他们走走停停便用了十余日。
这十余日，阿丑变得有些嗜睡，分不清走了多久，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只是隐隐觉得，离最后的毒发不远了，可此刻他却觉得，就算是最后林灵儿不从他，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凤城城郊，莫小瑶的马车却停了下来。她走到阿丑身边，喂了他些水。在些日子，阿丑变得越来越嗜睡，别说是当厨子，就是耍嘴皮子解闷的人都没了，反倒是要自己来照顾他。城郊有秋寒山庄。二十一日的明秋大会在凤城城内明霞山庄内会客，阿丑带过去也是徒增麻烦，反正不知道他仇家是谁，随便扔在客栈定是杀身之祸，倒不如卖秋寒山庄一个情面。莫小瑶心下已定，笑了笑，让车夫向秋寒山庄的方向而去。而自己，则是策马进了凤城。
此时的凤城已经高手云集，客栈早已人满为患，江湖虽大，却也不过是少数人的江湖。前段日子送信也好，与海煞帮结怨也罢，对于百姓而言都是只闻莫小瑶之行，却不一定就认得这美到惑人心的人物是她。但是如今的凤城，若是哪个提刀的不认得莫小瑶，那他可能是初出茅庐。用剑的不识莫小瑶，那就不是江湖人了。所以莫小瑶人在凤城城郊之时，凤城城内早就有人已经蠢蠢欲动。
城门大开，莫小瑶策马立于城门之下，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因为门前有了挡路的“狗”。那人弓着背，脖子上还有铁链的深陷留下的疤痕，发如稻草，遮了大半张脸，颇有看门狗的味道。
“呵呵，劳烦兄台让路。”莫小瑶笑了笑，便要驱马前行。
那人左边一步，挡了莫小瑶的去路。莫小瑶缰绳上的力量未紧，也没有勒马的意思，可马儿就在那人面前温温顺顺的停了下来。
“莫女侠承让了。”那“狗”的身后，有个翩翩公子，合扇而立。
那公子若论相貌，只能算的上是五官端正。比起她那飘渺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师叔，那是万万分而不及。可是此刻前有那野狗样貌的人做对比，身后那位迎风而立的公子，倒也算的上是翩翩佳人了。
莫小瑶笑了笑，依旧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那公子也回以笑意，刚刚合上的扇子“唰”的一下又大开来。
好一幅壮丽山河！
还没等莫小瑶细看，野狗的利爪便扑了上来。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翩翩公子笑意盈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还不忘在旁提点几句。
若说能在凤城敢不报家门就把她挡于门外的，不是胆子太肥，就是脑子积水。她能想到的，江湖成名人物中善于以扇表明身份的，只有毒公子。
若真的是毒公子，那她倒是真要小心些了。
莫小瑶笑意不减，避开了刚刚那一击。她美目看的清楚，野狗男子指甲虽尖，但却干干净净，并未藏毒。那她倒是有几分不解了。
那野狗刚刚扑了空，此刻又立了爪子，抓掉了莫小瑶坐下白马的鬃毛，马儿吃痛嘶鸣，眼看就要把莫小瑶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莫小瑶笑意又浓了几分，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冒出了个想法，不知道这毒公子，和那阿丑可有几分关系？
如墨的黑发随着莫小瑶翻身下马而铺成了夜色。
如蓝蝶月夜飞舞。
如万树梨花于黑夜忽而绽放。
如千万溪水，被瀑布惊醒。
翩翩公子没有看到她是何时出招的，只看到狗奴的爪子，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顺着狗奴尖锐的指甲看去，是莫小瑶白玉无瑕的右手。狗奴的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把手腕从莫小瑶手中挣脱出来，耳朵已经通红，面色更加狰狞。
“这位公子还要打么？”莫小瑶笑了笑，狗奴尖锐的指尖已经刺进了自己主人的脖子，血，染红了指缝。
翩翩公子看了看横在他脖子上的手，要是死在这双玉手之下也未尝不可，可是美人高傲，竟然用了那狗奴的手，横向了自己的主人。他挥了挥扇子，狗奴先撤了力道，但莫小瑶扔未松手。
“莫女侠高义，可还有赐教？”翩翩公子问道。
“赐教谈不上，只是比武过招，图个彩头，我与公子要了这人，公子可愿意？”莫小瑶笑意盈盈的眸子，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狗奴。
翩翩公子一愣，赶忙点头，说道：“既是如此，狗奴，你便跟莫女侠走吧。”
莫小瑶这才松了手。
那如野狗般的人，从蓬乱的头发中，露出一丝不舍的目光，可翩翩公子，早已经拂袖而去。莫小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并未上马直行，而是让狗奴牵了马，向凤城西南面最大的客栈，游龙客栈走去。
莫小瑶来的晚了很多日子，本应该来开路的莫小瑶，反倒是成了众人等的莫女侠。人还没到游龙客栈，就已经有落峰派的弟子向王长老报信去了。
王朝明，落峰派掌门的师弟。上一任掌门有四个弟子，一个年轻时回家娶妻生孩子，不喜帮派之争，从此淡出江湖，剩下的三个弟子，以齐贤最大，掌管惩戒堂。三弟子之中，居中的就是现在的落峰派掌门。而她的师弟王朝明掌管贤得堂。往年带弟子前来参加这等武林大会的，不是齐贤，就是王朝明。
王朝明有一个女儿，并没有拜在自己座下，而是拜了自己的大徒弟季天齐座下。季天齐也算是武林名师，这大部分还要归功于莫小瑶，因为莫小瑶年纪轻轻边登入武林剑客之榜，加上人又漂亮，传闻更盛。当师父的，难免也就跟着被人提起。前些日子落峰派的喜事，便是王朝明的女儿王晨曦，嫁给她的大师兄段天涯。没想到女儿刚刚成亲不久，老头子就自己来了。莫小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个王师公，见了面定是要训她的。
比如大婚之日你竟然没有出现。
比如请帖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只没有正式拜谢明霞庄主，就这么随意的领了回来。
比如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比如你师父很担心你……
莫小瑶站在游龙客栈的门前，看着客栈的木柱雕刻的盘龙梅花，气势逼人，又有迎客的的喜气，游龙二字更是行若蛟龙，这两个字，还是她那小师叔东方霄题的。
她还记得三年前也是这个时候，那个时候有人“切磋武艺”到了她休息的地方，一气之下，就在这游龙客栈打了起来，比武有擂台，在客栈打，那就是滋事了。可找上门的挑衅，莫小瑶向来都是要狠狠的还回去，打的正酣，一剑就劈了游龙客栈的匾牌。
掌柜的自然是不干了，赔多少钱都不干。后来不知道小师叔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个时候明知犯错，却绝不悔改的莫小瑶还跟大师兄段天涯说：“你说，小师叔他要赔掉咱们落峰派多少银子？”
段天涯看了她一眼答道：“这牌匾是秋寒山庄老庄主命名，明霞山庄庄主亲笔题字。你这一剑，劈的是我们这些武林正道的情谊。小瑶，回去你可要有准备。”
莫小瑶笑了笑，问道：“准备什么？”
段天涯握了握她的手说：“关思过堂是小，怕就怕你会因为此时被逐出师门。”
莫小瑶笑着挨在他的肩头问道：“我若是下山了，你会跟我一起走么？”
回忆如蜜，莫小瑶却不想再记起。
当初是怎么样盲目的信心，认为大师兄会跟他天涯海角呢？
当日大师兄又是怎么答的呢？
游龙客栈的门，伴随着沉重的木与石阶的摩擦声，缓缓的开了。此时秋风渐寒，眼前人，却如咫尺，更似天涯。
“小瑶，你总算来了。”段天涯站在门内，锦缎华衣，还有着前些日子的喜气。
莫小瑶倾城一笑，当初他说过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大师兄，好久不见。”她说。
“是莫师姐到了么？”段天涯身后，探出一个鹅黄色暖的姑娘，莫小瑶这才看到，他们二人的手，是十指相扣的，“莫师姐，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王晨曦说着，就松开段天涯的手，向莫小瑶跑来。
莫小瑶由着这个小师妹抱过来，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她身后的佩剑：碧落剑！
她，莫小瑶来到秋明大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江湖地位？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如果不是为了拼命跟上心仪男子的步伐，是没有人愿意忍受江湖纷扰的。
倘若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也不会让你抛头露面，要你之力助他登上江湖排名吧。
此刻的莫小瑶，反倒是觉得，自己和王晨曦，对于她们最爱的大师兄而言，没什么区别。
既然大师兄都用她的双剑合璧了，那自己这趟秋明行的意义，可以说是全无意义。她松开了王晨曦紧抱住她的手，说道：“小师妹，几日不见，倒是越发的漂亮了。”
王晨曦脸一红，低下了头。
莫小瑶反手牵过她的手，走进了游龙客栈，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把这女子交还给她的相公。“王长老在哪里？”莫小瑶向掌柜的问道。
“哼，莫女侠好大的面子！”
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占据客栈的东南角，仿佛天下客栈，那里是他们的固定坐席。不用抬头看莫小瑶都知道，是海煞帮的人已经到了。
莫小瑶对着掌柜笑了笑，掌柜的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人物没见过，比起三年前还未长开的莫小瑶，如今的她，绝色二字当之无愧。
段天涯闻声望去，看到了东首而坐的三个人。其实落峰山的人不是没有看到他们，而是武林大会将近，全凤城都是练家子，客栈里有这三个人也是再普通不过，所以也没太在意。如今听到他们喊了莫小瑶，这才警惕起来。
莫小瑶看了看段天涯，笑意满面的看着东首而坐的海祈鲨。
段天涯皱了皱眉，习惯性的站在了莫小瑶前面，挡住了她半边身子，问道：“你们认识？”
莫小瑶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游走，笑意中有着她惯带的嘲讽。
落峰山山脚下有落英镇，从落英镇一路北行，就是清河镇，清河镇无山可依，却有水相伴，清河镇外百里处，便是一个渔村。曾经这片地方，是福海门的地盘，后来帮派之争，福海门门主被杀，自此清河镇方圆百里落入了海煞帮手里。一是他们不管陆地上的事，只以海盗和捕鱼为生，所以陆上的大门大派，都没有对他们进行道义上的讨伐。二是临海的帮派，大多是三五人即可自称一系，今日你的人多捕了一条鱼，明天他的船停的碍眼，都是可以引起灭门之争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去记住那些临海之派了。福海门当年算是两栖，既和陆上的门派有往来，又与海贼相抗，所以他死后，为避免仇家追杀，落峰山的人接管了他唯一的独子——段天涯。
可笑的是，事情过了二十二年，当年的血仇早已经无人记得，当年的旧属早已经散落天涯，海煞帮这些年来统一了所有的小帮小派，终于实现了一只独大。但代价也是惨重的。如今的帮主海祈鲨，看年纪，和莫小瑶相近，不过十五六岁而已，若家族中已经几近死绝，不然以海煞帮的资质，当今的帮主怎么也要是像王长老那个年纪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轮到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女娃。
如今“仇人”相见，却不相识。
海祈鲨自然不认识比自己长出五六岁的段天涯。而段天涯久小时候记忆中的仇人，也不是一个跟自己老婆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娃。
白衣马千山附在海祈鲨耳边说了几句，海祈煞这才看了几眼段天涯。神色早已经不是那雷厉风行的狠辣，反倒是有种犹豫不决，似是而非的纠结。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海祈鲨那英姿勃发的脸上，倒是有几分好笑。
莫小瑶第一个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海祈鲨问道。
此时将马牵到马槽，已经回来的狗奴也进了游龙客栈。所有人都被他怪异的身形所吸引，向他看去。
只见他头也不抬的向莫小瑶的方向走去。
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