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青莲待月开+5番外 作者:紫玉轻霜(晋江vip2013.07.04正文完结,江湖恩怨)-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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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泰按捺不住,跃下马来,“不交出蓝皓月,这件事就永远查不清!”说话间,他已大步朝前,意欲冲过人群。众少女见状,纷纷拔剑相向,了意抬手阻住,喝道:“不得鲁莽!”
张从泰却不肯止步,卓羽贤大步挡在他跟前,拂袖一扫,卷起劲风,将了意师太身边的数名少女震得连连后退。了意双臂一展,继而合十低诵佛号,身形稳健如风中古柏,竟能纹丝不动。
张从泰还欲上前,但忽觉身前有数道暗风隐隐回旋,也不知这风势从何而来,就如河底漩涡般不断盘旋。他站在原处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后退,身子不住颤抖,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卓羽贤见他面色有异,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右掌平推而出,一道劲风自掌心而出,正撞向了意身前。但了意依旧未动,只是默念佛号,手中佛珠微微震荡。卓羽贤击出的这一掌到了她近前,如泥牛入海,只刮过一缕清风,便消失无踪。
此时张从泰方觉身子一轻,禁不住倒退数步,竟站立不稳,心口一闷,唇边渗出血丝。
青城弟子皆要下马应战,卓羽贤袍袖一挥,道:“师太如此固执护短,卓某却不会做那强行闯山的行径。给你一天时间,再好好考虑清楚,到底是交出蓝皓月与池青玉,还是等着被江湖中各大门派鄙夷,落下不好的名声。告辞!”
“掌门!”张从泰捂着胸口急切阻拦,卓羽贤却已上马掉转方向,率领众人退后,他无奈之下也只能随之而去。这一众人马渐渐远离,了意方才垂下双臂,面色发白,掌间佛珠纷纷断落,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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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忽起大风,卓羽贤带领众人就在峨眉附近的山坳间暂住。夜半时分,众人都已入睡,厉星川却觉有人渐渐走近,他猛地睁眼一看,却原来是张从泰。
“张师兄……”他还未说完,张从泰已经按住他的肩膀,示意噤声。随后,他指了指山谷深处,便拄着长剑站了起来。厉星川没有惊动旁人,随着他慢慢走向深谷。
张从泰脚步沉重,时不时要停下歇息,想必是白天被了意内力所伤,还未曾恢复。厉星川追上几步,低声道:“从泰,你有何事要在这时找我?”
张从泰见已离众人甚远,才停下脚步,沉声道:“一路上早已想要问你,却找不到机会。我找你,是为了我爹的事情。”
“怎么……”
“掌门说我爹是被蓝皓月与池青玉所杀,你是如何想的?”张从泰盯着他道。
厉星川沉默片刻,无奈道:“我自然不希望是这样。”
“你觉得他们两人能在一招之内杀了我爹?”张从泰激动起来,吃力道,“我爹的尸首之上,别无其他外伤,他那几十年的功力,总不至于刚一交手便被打败吧?”
厉星川一怔,抬头道:“那你的意思是?”
张从泰迫近他,压低声音道:“我爹在去世之前,是不是找过你几次,他到底在跟你商议什么事情?是不是与掌门有关?”
厉星川微一蹙眉,“从泰,你爹只不过是为你的将来打算……”
“我当然知道。”张从泰急道,“我问过他,他却只说,希望能让我出人头地,其余的事情由他来操办。但掌门向来偏爱鸿千师兄,又怎会重视我们俗家弟子。我这才想到,是不是我爹与你在密谋什么事情,却反而触怒了掌门……”
厉星川望着他,讶然道:“你想得太过离奇,义父只是跟我商量婚礼的事情,又怎会有什么密谋?”
“厉星川,你不要骗我!”张从泰皱眉道,“我爹已经死了,这事只有你才清楚!”
“从泰,你怎么单凭自己臆测?”厉星川不悦道,“好好好,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义父莫名其妙被杀,难道我就不想着替他伸冤?难道我就愿意让皓月背上杀人的罪名?我这些天来心力交瘁,你却还以为我在骗你?”
张从泰一时无法反驳,只是撑着岩壁,低声道:“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但觉得此事很古怪,便想请你说出真相。”
“真相就是他并没有跟我有什么密谋,是你自己在那胡乱猜测。”厉星川说罢,又叹了一口气,“从泰,你想必是太难接受事实,我又何尝不是?皓月现在去向不明,即使找到她之后,我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我心中的苦,未必要比你轻!”
他这样说了,张从泰不由气馁了几分,踌躇片刻,又道:“那等找到蓝皓月与池青玉之后,我们不能急着动手,要好好盘问才是。”
“难得你能这样冷静。”厉星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快回去休息,我看你伤得不轻,不能这样不顾惜身体。”
张从泰叹了一声,转身朝谷口走去。厉星川一路上紧随其后,等他回到休息之地,厉星川也躺在了树下。长夜漫漫,浮云遮月,又过了许久,厉星川却忽而坐起,朝着卓羽贤单独打坐休憩的山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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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欲向圣境动干戈
峨眉山夜凉如水;松竹庵遗址间,蓝皓月坐在窗边望着被淡云笼着的银月。四野原本一片静谧;山坳间却忽有野兽嗥叫,声音幽长凄厉。她不禁关上窗子,又奔到门边,用力抵住了木闩。
“不会过来的。”池青玉听到动静,想扶着墙壁站起。她急忙来到他跟前,将他按坐下来;“不是让你静坐调息的吗?”
池青玉低眉道:“已经比白天时候好了一些。”
“是吗?”蓝皓月这才露出了一丝宽慰,抱住双膝坐在他身旁。池青玉却又道:“不过若是卓羽贤他们追来这里,我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师太不会让他进山的。”蓝皓月忙道,“再说;她不是已经派人去通知我外祖母了吗?”
池青玉端坐在墙角,道:“此事未必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卓羽贤定然会说我们是在诬陷他,到时候各执一词,不知别人会不会相信我们。”
蓝皓月怔怔道:“青玉,我忽然想到,那天在山洞里出现的白骨,以前不是在桃源镇地窖里的吗?为什么会被张鹤亭找到,还带到了青城山?而且他还有着那张石床下的刻字……怎么好像他当时也在场似的?”
“后来张从泰与厉星川不是又回去过吗,听他们说,那密室已被毁坏,连石床都砸碎了。”池青玉想了想,道,“或许是夺梦楼的人做的,当时他们不是也在桃源镇吗?”
“他们有什么理由要毁掉石床?难道这张鹤亭跟他们也有关系?”蓝皓月不解道。
池青玉出神道:“也或者,还有人在帮助张鹤亭……”他话到这里,自远处又传来一声狼嚎,将蓝皓月吓得一震。
“离得很远呢,应该在山谷里。”池青玉安慰她道。
“你怎么不怕?”蓝皓月说着话,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只静静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边。
池青玉道:“小的时候,村子后面的山上有这种声音。”他顿了顿,又道,“爷爷说,他在捡到我的地方,也看到过狼。要不是他拿镰刀将狼赶走,我就被叼走了。”
蓝皓月心生寒意,低声道:“就是在这峨眉附近吗?”
“应该是吧……”池青玉侧转了身子,朝着窗户的方向。她望着他的侧脸,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眼上的伤痕,但终究还是没敢。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青玉,你的伤,现在还疼吗?”
“吃过丹药后好了一点。”他不经意地道。
“不是说这……”她试探着倚向他肩侧,“我是说,眼睛上的。”
池青玉陡然一震,全身似乎绷紧,随即僵硬道:“早已过去了。”
“……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她低不可闻地道。
他沉默不语,有晚风从缝隙中刮进,呜呜咽咽。过了许久,池青玉才道:“睁着与闭着,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已经坏了,就睁不开了。”
蓝皓月心头沉重,抱着双膝,只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池青玉却又道:“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她湿了眼眶,侧过脸望着他,“如果你没有遇到过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他紧紧抿着唇,夜风吹过他的脸颊,有微微的凉意。“认识了我,你有没有后悔过?”蓝皓月怔怔地道。
池青玉一动都不动,蓝皓月等了许久,他始终都没有回答。她慢慢起身,披着衣衫坐到了另一处角落,案几上的烛火灭了,屋内一片黑暗。
她看不见池青玉了。她也不知道即便唐门的人到了峨眉,青城派又会不会放过自己。是生,是死,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即便是可以活下去,她无颜再回到唐门,且又伤尽了厉星川的尊严,江湖中只怕也无她的容身之处。
蓝皓月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感觉到要生存下去,竟是如此艰难。一个人没有了未来,没有了梦,就像漂泊在茫茫大海中的船,天地混沌,无边无尽,找不到方向。
她用力地抱紧了双臂,将脸埋在膝上,眼泪滴滴落下,却又怕被他听到,便很吃力地压抑住了自己的呼吸。但那沉重而又抽噎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池青玉。他撑着地面,朝这边侧着身子,低声道:“你又怎么了?”
蓝皓月没有做声,只是想狠狠哭一场,然后随波飘荡,不去管明天的下场。过了一会儿,自他那边的角落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池青玉小心翼翼地摸索了过来。
他站在蓝皓月跟前,静静听了片刻,道:“你是怪我刚才没有理你?”
她流着泪摇头,他却看不到,于是慢慢跪坐下来,低着头道:“我不是不愿回答,而是,如今这情形,我不能想这些。”
“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些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从头至尾就是错误!”她狠狠心,哭出了声。
“即便是错,也是我的责任。”池青玉低声地说着,甚至还笑了一下,“不要哭,好吗?等明天,也许唐门就派人来救你了。你可以跟他们下山,我会对他们说,你只是想见一见我,然后……没有然后……我们是清清白白的,真的,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过,什么都没有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蓝皓月听不下去,忽然坐起身,奋力抱住了他。
“你还是会走的,是不是?”她绝望地道,眼泪涌出。
“我会做完应该做的事。”池青玉的身子有些发颤,可还是缓缓抬起手,掠过了她的发梢,“我答应过,会保护你。我不会再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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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亮了,峨眉附近的山坳里,青城派弟子起身收拾行囊。厉星川见张从泰还未醒来,便叫醒了他。张从泰坐起来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白。
“从泰,你没事吧?要不我去请掌门为你疗伤?”厉星川关切地蹲在他身边。
“不碍事,只是有点心口发闷。”张从泰说着,扶着树站了起来。众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议论着峨眉的事情,此时卓羽贤从洞中走出,看到张从泰,便上前道:“从泰,你伤势恢复的怎样了?”
张从泰勉强笑了笑,“还好。掌门,今日是不是还要去峨眉?”
“是。”卓羽贤抬头望了望天色,“时候不早,我们这就启程,这次如果了意还不让我们上山,便只能不讲情面了。”
“若是遇到了蓝皓月和池青玉,还请掌门不要急着出手……”张从泰说到这里,不觉看了看卓羽贤的脸色。卓羽贤一笑,走到他跟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明白,走吧。”
张从泰的眉头不由一蹙,眼神有些紧缩。此时卓羽贤已经转身向前,厉星川也随之而去,张从泰往前走了一步,忽觉周身血脉激涨,头脑一片空白。
“从泰,你怎么了……”厉星川回身叫他,张从泰刚想开口,四肢骨骼如被扭转,咽喉处血箭喷涌而出,打在对面树上,顿时身子一斜,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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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阳光普照,峨眉派山门处有一年轻女尼正带着几名俗家弟子打扫石阶,便听远处马蹄声疾,转眼间尘土飞扬,已有一列人马飞奔而来。最先一人道装端正,面貌清癯,正是昨日才来过的青城派掌门卓羽贤。他身后众人皆手持利刃,神色愤慨。守山的女弟子看着情势不妙,急忙上前并排站立,挡在了山门前。
“卓掌门,这才过了一夜,你怎么又来峨眉?”女尼扬眉道。
卓羽贤手握缰绳,端坐正色道:“速去叫了意师太下山,我有事要问她!”
“师傅正在诵经,任何人都不得惊扰……”女尼话音未落,卓羽贤已经跃下马来,大步迈向山门。峨眉弟子见状一惊,并肩将他去路拦住,卓羽贤挥臂一震,那几个女弟子出招抵挡,但觉一股绵力汹涌而至,直冲心脉。女尼玉指一捺,拂向卓羽贤掌心,他袍袖激旋,掌势翻转间横削向女尼,女尼运力一挡,手指咔咔作响,身子被反震向后方,落地时双足盘错,险些摔倒。
“师姐!”那几名俗家弟子急忙围上,女尼右手五指尽折,脸色惨白。此时卓羽贤已率青城众人快步登上石阶,径直朝山上而去。那女尼忍痛急追,几名少女亦跃过人群,拔剑直迫卓羽贤面前。
“卓某无意对女流之辈大开杀戒!”卓羽贤毫无顾忌,负手只管往前。峨眉弟子犹豫了一下,扬剑便往他双肩刺去,卓羽贤并未动手,厉星川双臂一扬,一双短剑如流星般飞出,点耀之间穿过剑阵,但听叮叮数声,便将那几名少女手中长剑震偏出去。那受伤的女尼急切道:“速去通知掌门!”
“是!”一名少女飞奔直上,其余众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