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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古代贵圈.贵圈(古代) 作者:赵熙之(晋江金牌vip14.04.23正文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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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俨报以更温柔的回应,就算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有过种种摇摆犹豫,但今日在甲板上的那一些话,以及现在,都让他确定他不会成为她的负累,而且他一定会守着她,她一定是他的。

    常台笙这一生都是他的。

    他知道常台笙在恐惧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但恐惧成不了事,生命本就有限,又何必在乎它何时终止。能够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就已经是人生很大的馈赠,而能享尽这时光里的每一刻,等到结束的那一天,回头也只会眷恋,不会遗憾。

    陈俨一路亲吻至她小腹,正要继续往下时,常台笙忽然拉住他:“不可以亲那里。”

    陈俨有些气馁地抬头看她,似乎是被挨了一棍子。于是他又问:“你不打算看看我的么?”

    常台笙脸烧着,偏过头呼口气,作镇定状坐了起来,看看他的身体,道:“你穿着裤子我如何看?”

    陈俨于是低头脱裤子,可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涌出来,直往下滴。

    他低头胡乱擦着,常台笙借着黯光察觉到他的异常,连忙披好中衣拿过架子上的手巾递过去。

    等她手脚忙乱地点了灯,看清楚白手巾上那些血迹时吓了一跳,可他鼻腔里的血还在往下滴。

    她上前帮忙弄了一手的血,陈俨脸上被也彻底弄花,等到好不容易止住血,常台笙看着他的脸忽然笑起来,原本好看的一张脸,被血迹污成了滑稽的大花脸。

    “你一定要笑么?”陈俨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某处,低声抱怨:“你一点都不考虑它的感受。”

    常台笙坦荡荡地伸手覆了上去,本以为没什么,可隔着衣料竟也能察觉到它硬烫无比,她原本已经平静的脸陡然泛红,立刻收回了手,佯作镇定道:“你自己解决罢,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全是血。”

    陈俨听到这句简直要发疯,可他看看自己满手的血,也只好委委屈屈地起了身,连外袍也没穿,压好中衣就往外边去。

    常台笙待他走后在木盆里洗了手,随后俯身整理床上的衣物。

    裹胸、亵裤,还有另一个人的外衣、足袋,以及枕边的一条黑色缎带。她将那条缎带拿起来看了半天,织锦缎,压了暗纹,并非随处可得。他难道特意带了条织锦带上船么?

    常台笙将缎带卷好,与他的外袍一起放在案上,随后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夜已深了,但她睡不着。她看看案上那安静放着的衣服和缎带,一切都染上了他的气味,令人沉溺,却也安心。

    她起来熄了灯,又躺回去重新尝试入睡。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揽过她的肩,一双手滑过她的颈,在她心口的位置停留。

    但她忙了一整日,已经太累,根本抬不开眼皮。

    次日一早,常台笙醒来天已微亮。她起身静坐了会儿,拿过床里侧的裹胸打算缠时,低头却看到脖子上挂了一枚陌生的玉。

    她脑海里迅速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都过了一遍,末了伸手搭上那枚已经带上了她体温的玉。

    她起了身,穿好衣服走到舱外,看到陈俨正坐在甲板上喂冬日里无处可去的鸽子。

    她走过去,问道:“睡得好么?”

    “你这个问题是在挑衅我么?”语声又变得有些委屈,“怎么可能睡得好……”

    “所以半夜偷偷到我房间睡了是吗?”早上起来的时候,连他的外套和遮眼缎带也不见了呢。

    陈俨闭口不答。

    常台笙看了看眼前平静的河道,又问:“那么,那块玉是怎么回事?”

    陈俨给鸽子撒了一把食:“听说你命里多金,戴金不合适,就只好戴玉了。”

    “你不是说相书都是乱写,不用信么?”常台笙低头看他一眼,言声淡淡。

    甲板上的鸽子扑棱棱地飞走了,陈俨站了起来,走到常台笙面前,低头压好她领口:“可是与你有关的事,我就愿意信一些。”

    晨曦美到令人窒息,陈俨忽然闭了一下眼,复又睁开。他脸上的迷茫转瞬即逝,最终又闭上眼,唇角有美好笑意,俯身吻住常台笙,含含混混道:“早上继续的话,听说也不错。”

    ————————

    作者有话要说:陈俨:常台笙是痴汉!! ps 公公说这章是出卖我的色相换作收,所以帮公公要个作收,搁下专栏:

    ————

    再次感谢土豪们~~:

    不更新就捣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7 21:06:32

    M小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28 01:55:10


☆、第45章 四五

    常台笙偏过头;中止了这早晨的亲密接触:“暂时没有空;还有许多事要做。”她匆匆下了木梯去吃早饭,陈俨也跟着进去;闷闷坐在她对面吃饭。

    常台笙想起昨天没来得及问的事;遂道:“上回你写的那册新书稿;全是公案小说么?我看了前面一些,觉得还不错,后面的你可以同我再讲一讲;我可以考虑将这册赶在书市前刻板印出来。”

    陈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认真回说:“要讲很久的。”

    “左右在船上你没什么事可做;方便的话就找纸笔重新写一遍给我,下船之前能看完是最好。”大概是太相信他超群的记忆力;常台笙说这话说得非常轻松;见对方一时间没回应,她搁下手中调羹,抬头看一眼:“怎么?自己写的都不记得了么?”

    “怎么可能……”陈俨此时脑子里想的与她所想全然不是同一件事。

    她说的是他在船上没事可做,这是被嫌弃的意思么?而且明明有“事”可做,她是过了昨晚又什么都不想承认了么?

    陈俨继续闷闷吃着,过了许久这才起身回舱。

    愁闷归愁闷,他倒是很快将那本册子重新写好交给了常台笙。常台笙正愁芥堂崇园没有新书可印,这样一来又多一本。

    筹备期间的亏损,她到底是想在书市上捞回来。

    船抵达杭州恰是下午,常台笙将书板卸船的事交给陈俨,自己则先去了芥堂。她将手里一册书稿给了宋管事:“不必再审校了,立刻开始制版。”宋管事接过去又问她道:“那陈公子《京物志》的板子,可以直接开始印了么?加芥堂牌记还是芥堂崇园?”

    “芥堂。”常台笙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转过身看一眼宋管事探究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宋管事虽这样说,但心里头却嘀咕,之前还说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书都不用芥堂的牌记,看来陈公子……对东家来说还真是——很重要啊。

    “还有——”常台笙都要进书房了差点又想起来,“孟平那书应当印完了罢,拿一本给我。以及过会儿会有一些书板过来,加芥堂崇园牌记,抓紧时间印。”

    宋管事对于东家一回来就如此风风火火的动作,感到有些不解。直到陈俨带着一堆书板到了芥堂,宋管事才从他口中得知书船在半途沉了的事。

    这么大的事,常台笙回来居然一句也没提,似乎这么大的损失和意外全然没有影响到她。宋管事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若按照他所知道的东家的脾性,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书她会疯掉的。

    他还是有些担心,遂悄悄与陈俨说了。他怕东家只是外边看着无所谓,心里却压着。陈俨闻言破天荒地拍了拍宋管事的肩头:“不会的。”

    在陈俨眼里,与其说人们因为某件事情感到悲伤失望愤怒或者喜悦,倒不如说是因为人们对于这些事的解释影响了他们的感受。就好比同样是旬考时不小心考砸,若将解释归咎于先生批改太刻薄,那必然不会太自责;但若将解释归咎于自己做得不好,那必然会愧疚无比。

    事情本身并不带感受,不会提前标注好愉快悲伤,所有的事因为人们赋予他们以解释,才变得各有意义,影响给予解释的那个人。

    而显然,常台笙这次给出的解释,对她而言很好。之前顾月遥说她太执着容易钻死角,如今看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

    陈俨转身穿过内廊往里走,宋管事看看他的背影,觉得很多事情似乎……变得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

    陈俨在常台笙书房里待了一会儿,常台笙处理了一些事,起身打算往堂间去,看他一眼道:“你不去整理书么?”

    陈俨似乎是不想妨碍她,遂闷闷回道:“不了,我回去睡觉。”常台笙说了声路上小心,遂送他出了门。

    可她折回来时,却鬼使神差地一路走到藏书室,打开了门。

    此时将暮,室内一派安静景象。架子上的书都已不见,所有的书都已经装了箱码起来,箱子上封了小条做了分类和编号,架子上则只有一本薄薄册子,写着每只箱子里的书册目录。

    一切做得干净漂亮,很有条理。

    常台笙站在门口忽叹了口气。宋管事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幽幽道:“很厉害啊……去苏州之前居然没声没息地全部做完了。”

    常台笙蓦地回头,看宋管事一眼,低头轻咳一声:“有事么?”

    “陈公子那册公案集似乎来不及在书市之前刻完,人手不够了。”他连忙补充道,“《学塾记》刷印裁纸装订都要人手。”

    “我知道——”常台笙将门关上,“明日再说罢,今日我先带些板子回去写样,应当很快的。”

    “东家……”

    “我好歹是常家人,这是最基本的手艺。”常台笙锁好门,回书房取了些东西,路过堂间时让人装了一些空板入箱,一道带上了马车。

    她本要在芥堂过夜,可惦念着家里的小丫头,想着这时候家里应还没有吃饭,刚好回去可以陪她吃晚饭。

    常台笙到府下了马车,喊门房将装空板的箱子搬下来,转头就看到小丫头朝她奔过来:“姑姑!”

    常遇一头撞进她怀里,常台笙笑着揉揉她脑袋,下一刻笑就僵在了脸上。她见陈俨竟从她府里走出来,肩上裹了条毯子,站在不远处嘀咕:“常遇非得等你回来吃饭,啊饿死了。”他说着话,小白蹭蹭蹭地挪到他脚边,看看常台笙,又毫不犹豫地弃他奔常台笙而去。

    常台笙试着反应了一下,陈俨又道:“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看到我不高兴么?”

    “姑姑……”常遇仰头看她。

    “先进去,外面冷。”

    小丫头看看她,又扭头看看陈俨,忽然使了个眼色就转身进府去了。

    “何时搬过来的?”人猫俱在,且这毯子不是她府里的,一看就是搬过来的架势。

    陈俨忽然咬了一下嘴唇,微微弯下腰,裹着毯子就偷偷摸摸打算溜进府。常台笙却在后面伸手搭住他衣领:“不老实说的话,我会赶你出去。”

    陈俨转头来朝她笑笑。

    常台笙也朝他笑笑。

    陈俨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忽然拔腿就往府里跑,常台笙在原地站着,看着他越发远的背影,心间竟然一把酸涩。

    她回过神去了小厅,陈俨常遇还有祖父都已各自坐好等她,她问候过祖父,坐下来,祖父竟然问她:“苏州,好吗?”

    常台笙很惊讶,旁边宋婶对她使个眼色,常台笙遂回说:“好。”

    祖父于是笑了,笑得像个孩子。他又对常遇说:“吃完了,下棋,下棋。”

    常遇给将盛好的饭给他:“好的,下棋。”

    常台笙看着这一老一少,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各番情绪,酸涩、欣慰,以及长久不在家的浓浓愧疚感。

    没料常老太爷忽又指着陈俨道:“你爹回来了,我不和你下了,我要和他下棋……”

    “他不是我爹……”常遇在旁边纠正他,忽而凑到老太爷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他是我姑父。”

    “噢噢,知道了。”常老太爷这时才低下头开始吃饭。

    席间常遇问常台笙一些苏州的事,常台笙想到之前顾月遥提到的,让她带小丫头去苏州看看,遂将这件事也与常遇说了。

    常遇小脸上写满了向往:“苏州肯定很好玩……”

    “下回姑姑去苏州带你去。”

    常遇开心地点点头。

    饭后常老太爷果真拖了陈俨下棋,常遇则说自己去看书了,似乎也不敢耽搁姑姑做事。小厅里遂只剩了常台笙与宋婶,宋婶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与常台笙说了陈俨何时搬进来为何搬进来这些,末了又道:“他来了后,老太爷倒很喜欢他,相处得也挺好。依我看啊,真的是很难得,小姐……”

    “我知道。”常台笙打断了她的话,“我会看着相处的。”

    “不是,小姐……我是说,若合适,就将婚事办了罢……您也二十四了。”

    婚事。

    常台笙抿了唇,没有回她。她起了身,只说:“还有些事要忙,我先回去了。”冬夜湿冷,走廊里灯笼有气无力地亮着,这时候起了夜雾,朦胧又静美,人仿佛踩在云里似的,远方也看不真切。

    她伸手摸到颈间那根红绳,再将那块小玉拿出来,站在灯下看着走神。

    前面的廊道看不清楚,她的前路也一片模糊。

    ——*——*——*——*——

    常台笙在外面没待多久,想到还有板子要刻,就匆匆回了书房忙起来。为省工时提高效率,如今多数书册皆用匠体雕刻,就算同本书内书板出自不同人之手,也能最大程度上保持一致。常台笙伏案,对着书稿在空白书板上反贴写样,认真又熟练。

    她不记得自己写了多久,因为太专注,就连陈俨悄悄进了门她竟也未察觉。

    陈俨与常老太爷下完棋,见书房灯还亮着,遂悄悄过来了。他绕了一大圈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往她肩上盖了条毯子,她这才惊得哆嗦了一下。屋内只亮了桌上一盏灯,她回头看陈俨一眼,他大半张脸都陷在黯光里。

    常台笙刚要说话,陈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继续忙,自己则拖了张圆墩在她身后坐下,看她继续写样。

    他的目光移到她手边那些已经写完的板子上,自己的书稿,如今一个一个小字皆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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