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仪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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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何存啊!
白玉鸾觉得,入宫后自己不淡定了,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无名之火往上冲。
回到冷宫洗了个澡,把油渍弄干净,叹了口气,还是得穿着那千年不变的盔甲,平生第一次,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穿上昭仪那种酥胸半露的粉红色霓裳会是怎样——
光是这么一想就浑身发抖,不可想不可想。
估计韩若生陈江看到了会风中凌乱吧。
不可想不可想。
入宫之后其实她的活动范围很有限,就是葬雪宫、殇花阁和冷宫三点一线。认识的也不外乎是那几个人。
这个梅妃,除了初进宫被她的婢女摆了一道,就再无交集。
相比身在明处的珍妃,这个没有任何根系的梅妃也许更加要提防——
提防?白玉鸾再一想自己为何会用这个词,又一次抽了,完了,现在越来越朝皇后的思维发展了。
这岂不是让龙啸桐占了大便宜了!
愤愤不平中,带着卷轴捂得严严实实的白玉鸾就出了门,虽说还有一整个白天,但是她却很想早点看看这位梅妃是何许人也。
刚刚才起床的琉璃看见一夜没睡的白玉鸾又要出门,懒洋洋的说了句
将军,见了梅妃您要特别小心。
这一句让白玉鸾更加不安了。
进了避月阙却不似想象中热闹,殇花阁向来都是大小嫔妃来来往往,这避月阙却好像冷宫般冷清,宫女出入都好像白玉鸾是空气一般。
还是说是她在梦游仙境?
见到梅妃的第一面,不知为何会想起传说故事中的嫦娥。
几乎是素颜的梅妃,反而有一种羽化成仙的味道,难怪龙啸桐会喜欢。
这样的女人,几乎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怪不得她不靠任何家事背景,就能做到贵妃的位子上来。
“坐。”梅妃开了口,并不是很甜美的声音,反而有点冰冷,“玉贵妃。”
落难后她的称谓大抵上有两种,温和派一般叫她“将军”,激进派一般叫她“喂”“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玉贵妃,在她被连降五级之后。
“罪臣早已不是贵妃,”白玉鸾格外小心措辞,“娘娘莫要取笑。”
“你早晚会回去葬雪宫的。”梅妃眯起眼睛,打量着白玉鸾,“可惜,我送给你的婢女你不要,她可是比琉璃要激灵一些,这宫里的事,交代的也清楚。”
“多谢娘娘美意,玉鸾刚入宫就是娘娘的人给我引得道。”
“不怪你,是她话多。”梅妃一笑,“其实有些事,说多了反而坏事。”
“娘娘高见。”
所谓高手过招,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不过几分钟,这梅妃的本事,白玉鸾就领教到了。
“我今天来——”
“啸桐今晚过来是么?”
白玉鸾一愣。除了自己,似乎没有听过别的女人叫他啸桐,这一叫,比任何说明都有力。突然想起,他的那句,“你不是我唯一的女人。”
梅妃看他愣住了,说,“我跟在他身边十年了。”
十年,那是怎样的一段感情。
白玉鸾越发心里不是滋味。梅妃看在眼里,“很多人传你是他的眼线,我本是也这么觉得,现在见了玉贵妃本人,才明白,你们根本不是君臣,而是恋人。”
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这一天白玉鸾的主旋律就是发愣。
“我能在他身边十年,也就意味着,我已接受了他的全部,接受了他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甚至可以接受他身边有个男人。”梅妃慢悠悠的坐下来,“幸好,你不是令我太讨厌。”
“梅妃娘娘如此冰雪聪明,怪不得深得君心。”
“玉贵妃,战场上你懂得多,后宫你懂的却不多。其实,在男人面前太能干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梅妃走近他,竟然用手指抚摸上他的面具,“啸桐早晚会厌倦你的,但是早晚会再想起你,想起你的时候若是楚楚可人等着他回来的样子,那他便回来。否则,这一辈子,你都要守着回忆过下去了。只可惜,你是个男人。”
白玉鸾知道,梅妃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一切,是因为她是“男人”,一个不会威胁她“皇后之路”的男人。
“有句话,你比我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玉鸾看着这位长得超凡脱俗却深谙世事的梅妃,说,“陛下今晚会来,请您好好准备。”
从避月阙出来,白玉鸾在卷帘人手册写下了第二句话:
在聪明人面前要糊涂,在糊涂人面前要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在阅读本卷时,出现以下任何一种心理反感情绪:
(1)小玉玉被虐的太惨了,皇帝了不起啊,你给老娘去死
(2)女人是男人的附属,有了爱情没了尊严
(3)男人要专一,这皇帝就是一种马
请直接跳过本卷,如果你还是不能忍,请直接跳到第六卷
本卷的存在,是为了日后人物的转变服务的。
您砸砖,我理解,我支持,我心疼。
但是砸砖后直接走人的,请恕本鹅要挠墙了。无论你是理解本卷的设置也好,觉得气愤也罢,请多给一点面子,浪费半个小时赏脸看下去吧。如果你能耐心读到第六卷,你的看法也许会有所改变。
至此
梅妃2
这一白天就是在补觉中度过的,和衣而睡,盔甲咯得慌,一直都睡不安生,一会梦到整个人淹没在油里,一会梦到狂奔在屋顶之上,就那么飞了起来,一会又梦到一双冰冷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脸,说,啸桐早晚会厌倦你——
她脸上没有面具,而四遭都带着面具。
“我的面具——”
白玉鸾惊叫着醒来,只有琉璃看着她,“将军,又惊梦了?你不停的喊着面具面具,可是您不是一直都戴着呢吗?”
白玉鸾摸上自己的脸,心跳才慢慢缓下来。
“这不奇怪,见到梅妃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宫里老早就有一个说法——”一向不怎么八卦的琉璃压低了声音说,“梅妃娘娘是懂蛊术的——”
蛊术?
白玉鸾穿好鞋子,整理好衣服,没有搭话。
所谓蛊术,只不过是这个女人懂得怎样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吧。
十年,十年后,自己会怎样,龙啸桐又是否还会说“你不是我的唯一,但你是我的最爱”?
她真的没有把握。
她在他面前总是戴着面具,明明喜欢,却总是刻意在保持距离,明明嫉妒,非要表现的波澜不惊,明明想要,却总是害怕失去,所以一开始就不去争取。
在这个战场上,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龙啸桐将她推向残酷的真实面前,让她看清自己,也看清了他,看清了这个她如若想要走进就必须接受的世界。
这个后宫,说大不大,只是楼宇几间,说小不小,却是人心万里。
胡思乱想着,白玉鸾看了眼已近黄昏的屋外。
“今天陛下大概很早就会去避月阙吧。”白玉鸾自言自语着,“梅妃和昭仪,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
一回生二回熟,卷帘人例行公事的检查很快便结束了。
这里从主子到宫女都不似昭仪那里混乱,大家都有条不紊,白玉鸾转念一想,也对,她们都已经跟着他十年了,什么脾性习惯,都了然于胸,她这个所谓的卷帘人,真真的成了局外人。
看着白玉鸾不断的发呆,梅妃走过来说:
“将军,这准备侍寝的事我们女人做就好,您歇息一会吧。”
白玉鸾不知为何会点了点头。
比打仗她不怕,怕的就是比着做女人。
白玉鸾看着梅妃一双白白细细的手像舞蹈班空中旋舞,不是在舞剑,却是在沏茶,然后长裙翩翩而坐,拨弄琴弦,风情无限,天籁之音,响彻整个避月阙。
如此女人,才是配得上龙啸桐的女人。
白玉鸾越发的自惭形愧。
“玉贵妃,不如我来弹琴你来舞剑如何?啸桐一定喜欢。”梅妃说的如此自在,“我是他身边待的最久的女人,你是他现在最宠的男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为了让啸桐开心。他要应付那么多名门之后,在本该最放松的夜晚也要紧绷着神经,太辛苦了,你和我,我们是一起的。”
梅妃丝毫不回避的牵起了白玉鸾的手,仿佛从没把她当做一个男人,而是龙啸桐喜欢的人罢了。
白玉鸾不懂,这个女人,为何跟这么多人分享一个男人的时候,还可以如此淡定,如此深明大义,如此荣辱不惊。
这么多个如此,全都涵盖在了两个字之中,贵妃。
白玉鸾突然觉得,当初龙啸桐直接将她升为贵妃,升到梅妃的级别,对很多后宫的女人来说,确是不能忍受的。
换做是她,也会心里不舒服。所以,先前那种种的诬陷算计,此刻都显得情有可原了。
她弹琴,她舞剑,尽管只是第一次配合,却如此协调,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几乎就可以同步。
龙啸桐不见白玉鸾,自行步入避月阙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如水般柔顺而包容的梅妃弹着琴,如月中嫦娥,不似凡人。而那随着音律高低起伏翩翩起剑的玉鸾,如幻界精灵,世间难寻。
一柔一刚,一静一动,雪月相映,交趣成辉。
梅妃入音,玉鸾入舞,龙啸桐伫立良久,不忍打扰。
终于还是白玉鸾先发现了他,这一个动作的迟疑,梅妃就觉察到,干净利落的断音,丝毫没有拖拉,旁人看了,莫不以为是梅妃先知先觉。
白玉鸾单膝跪地,行君臣礼。“陛下恕罪。”
“你们倒是阴阳调和格外和谐。”
龙啸桐本是打趣的话,梅妃听了是脸色一变,也跪了下来,“臣妾待玉鸾为知己,同是侍奉陛下,忘却礼数,是臣妾大意。”
一句话,好似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却是在说这错只错在白玉鸾是个男人。她这个识大体搞团结的贵妃,亲近也不是,疏远也不是。
白玉鸾听着梅妃的声音再不是那般的冰冷,而是充满了暖意,称呼也不是啸桐,而是陛下。本是刚刚放下的警惕之心,无可避免的又提了起来。
怎么忘了,初入宫,第一个来探自己的,就是这个梅妃。
耳边响起琉璃这丫头的话来:
见到梅妃,要特别小心——
梅妃懂蛊术的——
白玉鸾知趣,在龙啸桐示意后起身,“请陛下上座用膳。”
龙啸桐刚想开口打发她出去,白玉鸾先行一句,臣服侍陛下用膳。
梅妃看了眼白玉鸾,娇滴滴的跟龙啸桐说,这样也好,陛下,就让臣妾继续为您奏琴,卷帘人为您舞剑如何?
龙啸桐用眼神询问着白玉鸾,而白玉鸾用实际行动回应着他,拾起放在地上的剑,白玉鸾向后退去几米,保持个安全距离。
琴声依旧,剑舞依旧,梅妃知,陛下知,玉鸾也知,一切不复和谐。
多了一个男人,于是一切不同。
那一夜,白玉鸾将所有剑法都练了一遍,仿佛身在后山,眼前是过眼的桃花,灿烂芬芳,不见龙啸桐揽过梅妃肩头,不见梅妃亲吻在龙啸桐唇边,不见葡萄美酒溢出了夜光杯,最后一帧动作,目光顺着剑尖的方向正停留在梅妃扬起幸福笑意的脸上。
曾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刺过去。
然而,却只是一收手。
抱拳,跪下,“请陛下就寝,臣退。”
这个时侯龙啸桐不回答就是回答,白玉鸾起身,退出,关门,站好。
灯灭。
不复琴声,不复剑舞。
只有一声 你不是唯一,却是最爱,萦绕心头
龙啸桐,十年后,你是否如斯,我又是否依旧?
白玉鸾笑笑,在手册上写下,卷帘人守则三:
爱情是场持久战,有守有攻,和谐者大。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在阅读本卷时,出现以下任何一种心理反感情绪:
(1)小玉玉被虐的太惨了,皇帝了不起啊,你给老娘去死
(2)女人是男人的附属,有了爱情没了尊严
(3)男人要专一,这皇帝就是一种马
请直接跳过本卷,如果你还是不能忍,请直接跳到第六卷
本卷的存在,是为了日后人物的转变服务的。
您砸砖,我理解,我支持,我心疼。
但是砸砖后直接走人的,请恕本鹅要挠墙了。无论你是理解本卷的设置也好,觉得气愤也罢,请多给一点面子,浪费半个小时赏脸看下去吧。如果你能耐心读到第六卷,你的看法也许会有所改变。
至此
真相
就寝避月阕后,皇帝忙着前朝的事有些个日子不来后宫了,白玉鸾这份虐心的差事也暂时可以缓一缓,闲了下来,反而不自在。
冷宫的阳光不足,园子的菜长势大不如葬雪宫,加上琉璃打理的又不如白玉鸾上心,白玉鸾有功夫管理这些菜时,可怜的叶子已经蔫了一大半。
“哎呀呀,看看,种菜不是这么种的。”
琉璃看着白玉鸾又挽起裤腿跑进菜田,摇摇头,“将军,你和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说你们没什么吧,陛下看你的眼神,你说到陛下时的语气,又不太正常。说你们有什么吧,你这个卷帘人当的优哉游哉的,难道你就不吃醋么?还是说,你们男人对什么忠贞不二都不在乎的。”
一番话说的白玉鸾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愣在田地里,回想这两周的种种,心里酸水苦水一起往上翻,抡起锄头就开始拿地出气,坑越凿越深,本是还有一半小命的苗悉数落难。
琉璃一看这平日荣辱不惊的玉将军生起气来那是用实力说话的,识趣立即噤声。
半饷,白玉鸾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突然说:
我想做皇后。
琉璃径直向后到了下去。
这事,看来不能操之过急。
这一边,御书房,龙啸桐奋笔疾书,柳长风跟在一旁,好久好久,实在忍不住,憋出一句话。
“陛下,后宫都好久没去了——”
龙啸桐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的侍卫队长,不是公公,前朝有你的位子,难道要我把你阉了送后宫去?”
柳长风不吭声,继续做鸵鸟。
过了一会,龙啸桐放下笔,说,“今天就去,不过你也知道,去一次后宫,累一次。”
这话说得真是暧昧,柳长风一想起陛下的断臂之好,立刻整个人都僵了。
“是是是,陛下日夜耕耘,特别辛劳,是臣考虑不周。”
一说完这话柳长风就捂住了嘴,没想到龙啸桐却是大度的笑笑,“累身,更累心,她若再不就范,我就要忍出内伤了。”
柳长风自然不懂皇帝这是个什么意思。
懂得这话的是后宫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