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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寒龙娶妻-第3部分

小说: 寒龙娶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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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被迫接受这样一桩婚事,他心底的别扭与不情愿一定比她这个总是听从父母安排的女人还要多上许多吧!有哪个有骨气的男人会为了娶个有钱的老婆而可轻松度日这件事感到高兴而自豪的?
正想着,正望着,那扇窗突地被打开来。
靖毅探出头,在望见她之后,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一句话又转身离开窗前,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她只是不喜欢他,对他可没有什么坏感觉;但他却是讨厌她。厌恶她。
织月觉得自己可以了解他排拒她的道理。
静静望着窗外蓝天,浑然不知时间已飞快流逝。再次回神,竟在无意中接触到靖毅的冷脸。
『你一整个早上都坐在那儿?』从他退朝回府之后,她就是那副傻样;过了一个早上,都准备要用午膳了,她还是坐在那儿。
一整个早上?『已经中午了?』织月疑惑地问,表情依然有点茫茫然。
『自己看看太阳吧!』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善。『朔王府那么无聊,让你一整个早上都找不到事做,只能盯着窗外发呆?』想了想。『我的确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不愿回想和穆蝶馨那场令人不舒服的谈话。
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大嫂没找你?』他可不信那女人会沉得住气!『有。』『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她什么都告诉我了。』『那你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我的确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一问一答,织月的坦白赢得了靖毅一点点的软化。
『她没告诉你,怎么驾驭朔王府?』驾驭?织月对他的用词感到惊讶。难道朔王府真的已经因为经济压力,被穆家踩在脚下了?『也许她要告诉我,可是我随便找籍口推托掉了。我为什么要驾驭朔王府?』她何必这么做?
看着她平和的面容,听着她淡然的话语,靖毅有些动摇。『你嫁进这儿不就为了这件事?』不用说他也明白,当初容福晋把织月许给朔王府,除了想在太后面前得点面子,利用经济来锁控朔王府也是阴谋之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从小她就只有听话的份,她不认为自己能够伟大到成为一个王府的领袖,颐指气使,呼风唤雨。『从小就是我阿玛、额娘和大哥在做主,我自己没什么作决定的经验;你突然要我成为朔王府的控权人,我做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做,更不想这么做。』该说是消极,或说是和平呢?靖毅觉得织月的性子已经几近与世无争了。她只懂得接受,不知如何争夺。
这是那位精明干练的容福晋教养出来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
『你刚才都在工作?』对于突来的沉默不知如何处理,织月只好随便找个话题又开始闲聊。
『不工作又能做什么?』他可对发呆一点兴趣也没有。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大哥的离开想必引起了一些混乱吧?』这是一定的,从没听说过哪位贝勒爷愿意为了女人而抛弃握在手中的富贵。
『这倒是还好。』他羡慕元钧,他能够为了自己、为了爱情而抛弃一切,来换取自由与心爱的女人;自己呢?正好相反。『他的工作在离京之前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之后的差事也已经有人接手。要说混乱的话,在国事上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原来大哥那几日不见人影是赶着在离京前结束自己的工作……织月微笑。自己早该发现的,映月嫂嫂离开之后,他就坚持不要下人服侍,什么整理东西、铺床叠被的全都自己来,把大伙儿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发了什么神经。
立在窗前,看着她柔和的微笑,靖毅的心扬起莫名的迷惑。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蠢动。
『少福晋。』静儿急匆匆的赶到织月身旁,在她耳畔低声说话,神色惊俊慌乱。而听完丫鬟说话的织月,表情也倏起变化。有惊、有喜、有忧、有愁。一项一项,靖毅都看在眼里。
『发生什么事?』什么事能引起她这种表情?
听见他的问句,织月却面有难色。『我阿玛回来了,现在正在外头大厅等我。』阿玛肯定是来质问有关王府被撤的事……怎么办?她该怎么说才好?
『容王爷?』他挑起眉。『不,应该称呼他为骠骑将军。』莫名其妙被撤了爵位,即使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恐怕也免不了大发雷霆吧?
勉强扯出一丝苦笑,织月终于站起身。『我得过去见我阿玛,失陪。』心乱如麻,她只想着怎么向阿玛解释,并没捕捉到靖毅脸上一闪即逝的深思。
看着那抹纤影离开窗前,靖毅将视线移转到天边一抹微云。他是不喜欢这个新娘,可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沉思中,前厅突然传来吼叫声,硬是把他的思绪给拖回现实。
本来不想理会人家父女争执的,可是……人在他朔王府内,他就有责任插手。为自己找好理由,他随即大步往前厅走去。
『织月!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终年在外,难得回京一趟。怎么我这一回来,什么都变得乱七八糟了?』看着怒眉直竖的阿玛,织月强压下心头的畏惧,硬着头皮道:『这、这个……阿玛出外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当然知道发生了很多事!』又是一声咆哮。『我先是接到元钧突然要成亲的消息,正要上路回京,又听说他已经成亲了;才出发一天,又传来消息说你额娘去世;进京的前几天,又听说容王府被撤,元钧也走得不见人影!你倒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身为一家之主,竟然家中连遭变故都不知原因为何,自然会心慌意乱。
『阿玛。』她实在很怕阿玛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不讲又不行。『因为……』硬着头皮,织月把元钧、映月和额娘的事从头说了一回,听得她阿玛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荒唐!简直太荒唐了!』果然,骠骑将军一听完马上发飙抓狂。『元钧是什么东西,容王爷是我!就算我把王府放给他管理,他也没权力这么做!我要奏访皇上撤回这项裁决,这是不成立的。』『阿玛,皇上已经准了,也把容王府改成将军府……其实没有很大的差别!』苦笑着试图安慰,没想到却换来一顿怒骂。
『笨丫头,你懂什么!你……』看着女儿瑟缩的模样,骠骑将军就憋了口气,随后一声气急败坏的叹气。『告诉你也没用!不过,元钧把容王府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你了?』眼神开始有些转变。
紧张的望着阿玛,织月僵硬的点点头。
『好,从现在开始就交还回我手上,由我来处理!』
第三章
瞪着阿玛,织月脸色惨白。
『阿玛,您、您说什么?』不是吧?不会吧?
『那些是容王府的财产,也就是我的财产,理应由我来处理;为什么要由元钧来处理?』恨就恨他把元钧教育得太成功,告诉他凡事以已为先、做事以自己的标准进行,搞得现在元钧肆无忌惮的乱来!
『可是……可是这些是大哥给我的嫁妆……』怯懦不代表愚笨,她明白失去钱财的她,会比下人来得不如——下人们至少会劳动、会伺候,她什么都不会。现在,她连公婆的面都还没见着,就得先面临被冷落鄙弃的下场?
『我说由我处理。』冷森森的语气,不容反驳。『去拿出来!』一直隐在厅外旁听的靖毅唇角微扬,牵起一个鄙夷的笑容。这就是骠骑将军吗?一个为了钱财,和儿女斤斤计较的父亲!
无耻。
『不……不行!』事关重大,织月不得不学习反抗。『大哥说了,府里的财产本来是要充公的,可是皇上听说我的婚事,特地恩准保留给我。』看着阿玛的怒目,虽然不屈服,可是声音还是越来越小。
就如同她的胆子一般。
『哼!』冷哼一声。『你翅膀硬了,胆子也大了,懂得怎么反抗了!』低着头没吭声,长久活在双亲、兄长的安排与控制下,头一次的拒绝让她心神不安,只希望有个人能陪她一起,别让她一个人面对这压力。
可是,面对阿玛的,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嗯?』武将刚愎狂傲的个性,让骠骑将军即使身处朔王府,也有如站在自家地盘一样旁若无人。
『阿玛,织月真的不能将嫁妆还给您。』她颤着声,身躯微抖。『有更多人比您还需要这笔钱,女儿不能……』『女儿!你这叫我的女儿?嫁人不过第二天,胳臂就往外弯出去了?』骠骑将军狂怒暴吼。
朔王府的下人们虽然好奇,可是也不敢太靠近——其实也不用太近,远远的就能听见,只不过少福晋的声音真的很小,想听明白的话还是得近些。
『阿玛……』无力的唤着,织月对阿玛盛怒的脸感到灰心与筋疲力竭。为什么阿玛一见到她,没有先问她好不好、习不习惯,只是紧咬着她的嫁妆不放?没有关心,没有亲情,只有金钱。
虽然从小生长在富贵人家,而她也知道银两的用处有多大,可是其那么有价值吗?比自己的女儿还有价值吗?
『对不起,阿玛,那笔钱对我来说有很大的用处,我最多只能还给您一半,不能再多了。』想起朔王府这么多仆人得靠着她的嫁妆吃饭,她怎么也不忍心放手。否则这些钱财她留着何用?
『你!』气怒的瞪着她。『朔王爷呢?请他出来和我说话!』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家父出外办公尚未回府,请问岳父有何贵干?』努力的眨眨眼,织月转身讶异的瞪着靖毅。他出来做什么?
『你叫我岳父?』挑起眉,他瞪着眼前从容的年轻男子。『你就是织月的丈夫?』喝!就是这个看起来一副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初次和岳父见面。』并未被他轻藐的视线激怒,靖毅又朝前跨了一步。『岳父从边疆赶回,日夜劳顿,想必已经很累了……』『我累不累你管不着!』他打从心底瞧不起朔王府,就靠着在太后面前说几句好听话来撑着,说才学是有如初生婴儿般无知,说『财』学更是缺乏!只得出卖自己的儿子,和有钱人家小姐成亲,好维持一个王府的开支!要是他们不惹他,他原本也不屑同朔王府打交道;可是现在,他们竟将念头转至织月身上,摆明了贪图容王府的大批财富,教他怎么不火大?『我告诉你,织月虽嫁过你朔王府,可是你们别想动容王府的一个铜板!我不允许!』他不允许?说什么鬼话!『岳父大人,根据之前皇上颁下的圣旨,容王府已经被撤了,财产全归织月所有;您现在口口声声自称容王爷,又要织月将财产归还给您。难不成您想抗旨?』『你这浑小子!你跟我顶嘴?』他忍不住火大。『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的家务事,你管得了那么多?敢拿皇上来压我?要是真惊动了皇上,到时理亏的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圣旨上说得明明白白,岳父也许想亲眼瞧一瞧。』『混账东西!』勃然大怒,骠骑将军往桌子猛力拍下。他倒还斟酌使力,没将桌子震坏,只是那碗茶被震得自动解体成数块破磁与一滩茶水。『凭你也想跟我斗?』『我只是告诉岳父事实,希望您能有自知之明。』靖毅冷眼瞧着化身为狂暴野狮的岳父,语气是不变的冰冷。
『自知之明?』狂声怒吼,骠骑将军猛力往桌子一拍,这次桌子终于被拍碎了。『需要自知之明的不是我,是你!』拧在两人中间的织月,犹如半身浴火、半身贴冰,热得满头大汗的同时也冻得全身发抖。
怎么办?好可怕呀!
『阿玛、靖毅!』她又怕又慌的轻声叫唤道,希望自己能暂时缓和下僵硬的气氛。『你们先冷静一下……』『少罗嗦!』『你别说话。』呆愣的看着两个男人死缠活斗,织月觉得沮丧得要命。还是一样,出嫁之前她在家说话不被重视;出嫁之后,她开口依然没有份量。
叹了口气,织月决定丢下两人不管。
反正劝也劝不动,讲也讲不听,她干脆眼不见为净。
『你们待会把那些收一收,然后去找张新桌子来替换。』指指那堆木屑残骸,织月无力的交代着躲在后头偷听的奴仆们。『有事的话,再到我房里找我。』交代完,织月就神情疲惫地回房去。
她需要休息,充分的休息。
★★★
鸟鸣啾啾,虽嘈杂却扰不醒因疲倦而深眠的人。
『贝勒爷!』正在整理衣物的静儿一抬头瞧见来人,忍不住低呼。正要请安问好,却被靖毅挥手阻止。
『少福晋呢?』方才和岳父针锋相对好一阵子之后,转头一看,另一个应该也是主角的人却芳踪杳然。又斗了一会,岳父才气呼呼的离开,还放话要再访朔王府,和他再吵第二回合。
『少福晋正在午寐。她刚刚进来,一副很疲惫的模样,说想要躺一下。贝勒爷,请您先不要进去打扰好吗?』看他往内间走去,受到主子吩咐的静儿有些慌乱的想要阻止。『只是看看而已,你不用紧张。』说完,靖毅关上房门。
室内无声,仅有两人极轻极微的呼吸声,在窗外鸟鸣下更显静谧。
头一次和岳父交手,他的蛮横放纵比自己意料中的更甚。火爆骄恣的阿玛、精明强势的额娘,是怎么教育出这样一个柔弱平和的女儿?
也许正如她所说,她在家里长久的弱势,造成她如今的个性。不知从何而来的怜悯,一分一毫的啃啮掉他对她的厌恶。
『是谁?』感到房中气氛的异样,织月强睁依然朦胧的双眼,哑声问道。『是我。』坐在桌边,靖毅自顾自的倒茶喝。『你继续睡,我待会儿就走。』他来做什么?摇摇头,坐起了身子。『我阿玛回去了?』『他明天会再来。』每天都来这么一回的话,他得开始考虑提出到外地出差的要求了。唉!织月长叹一声。『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向我道歉。』凝视着杯中的茶,靖毅的声音再度冷得像隔夜的剩菜,毫无余温。
『我阿玛他……他的脾气很不好,还为了这种事和你吵,真是对不起。』好羞耻啊!堂堂的骠骑将军,也曾是王爷之辈,竟为了家产而和初次见面的女婿狂吼乱骂,她这个女儿根本没脸见人。
她真的不懂。皇上赐给她的是容王府的财产,有关骠骑将军的薪水俸禄与打赏,他们兄妹俩可是一毛都没动。照这情形看来,阿玛仍是拥有相当的财富,为什么要为了皇上已下旨赐给她的财产而翻脸无情?
银钱再多不嫌少,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没有人不爱钱。』喝光杯中的茶水,靖毅放下杯子,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办?』起因全在那笔钱,她要怎么处理?
『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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