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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唐宫外传-第24部分

小说: 唐宫外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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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笑,知她是告知我皇帝对裴昭仪之态度,道:“姐姐放心,妹妹心中自有分寸。”
  
  我离开两仪殿,料想淑妃与皇帝之间定是有一段美好的过往,往事如烟,年华渐渐逝去,如今却只是化为结发之情,她是皇帝初缘之女,但并非他最爱之人。
  爱情本是世间最难以把握之事。
  便如我和卢杞当年一段快乐时光,早已随风而逝,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他心中如今只有宁国公主,我便该静下心来,好好对待皇帝。
  虽是齐眉举案,心中意却难平,卢杞还欠我一句解释,即使他与我一般迫于皇命,却为何不上昆仑见我一面? 
  
  琼林寂寞谁为主
  
  我回到飞霜殿,将皇帝赐我那面金牌取出,对蓝笺道:“你陪我去秋泠宫走一趟。”蓝笺惊道:“姐姐,那里是冷宫之范围,人迹罕至,姐姐意欲何为?”
  秋泠宫院,果然极为冷清,残雪聚集,片片梧桐落叶在院中依稀可见。
  我转头问蓝笺道:“你适才问姐姐为何来此,你可知道这宫院中现下所住何人?”
  她答道:“奴婢知道,是司掌彤册和众位娘娘起居注的叶淑仪。”
  我微笑道:“你该知道我为何带你前来了?”
  她灵巧的双眸一转,说道:“奴婢明白,姐姐须得知己知彼,方可心中有数,对别人多加提防。”她稍顿片刻,又忍不住说道:“奴婢斗胆提醒姐姐,除了皇上和皇后,妃嫔是不准查阅这些的。”
  我淡然一笑道:“现下宫中不是没有皇后么?”
  她道:“的确没有,但是姐姐只是贵妃身份,只恐叶淑仪未必肯听从姐姐之言。”
  我视她道:“我今日既然来了,自有十分把握,断然不会空手而回。”
  
  叶淑仪年近四十,清瘦婉约,身着鸦青色的绣襦,她任宫中女官历两朝天子,那彤册之上却并无她自己的名字,否则她亦不会仍然在此。
  我缓缓步入时,她正在仔细查对彤册上之记载,册妃大典之上她是见过我的,即使隔着珠帘,我相信我之身影形态,她定然不会忘记,宫中所有人都不会忘记。
  她恭声拜道:“妾身恭迎贵妃娘娘。”
  我轻声赐起,道:“淑仪可知我今日来意?”
  她面色平淡无波,道:“诸多娘娘皆已来过,可惜妾身无能为力,宫中规矩本是皇上所制,妾身纵是有罪,亦不敢有违皇上旨意。”似是早已司空见惯。
  我早已料知定是如此,自袖中取出御赐金牌,凝神说道:“请淑仪看清楚此物。”
  她只须一眼,早已看清那是何物,跪伏于地称道:“臣妾恭迎圣驾!”又回首对案旁侍女命道:“将彤册呈递贵妃。”
  我伸手接过,这上面所记载的本是他对后宫诸妃的宠爱,我平静展开卷册。
  
  彤册阅过,我心中轻轻舒了口气。
  他登基以来,所临幸妃嫔确实不多,我在暖玉阁中所料竟是有所差池,那个王珠,居然仅是侍寝过一次而已,淑妃、贤妃、裴昭仪、郭盈、绿绮、王珠,这些名字我并不觉惊奇,却有一人让我疑窦顿生。
  德妃张氏。
  她原本亦是太子侍妾,在东宫之时继淑妃之后为皇帝生下皇次子和皇三子,贤妃仅出一位公主,张妃地位应在贤妃之上,起居注上写明,她“大历十四年十月,因急病崩于凝翠殿。”绿绮的记载是“大历十四年九月”,她们二人之逝,先后不过一月有余,都是“急病”,是巧合?还是别有内情?
  德妃之逝必定与绿绮有关,若是德妃谋害了绿绮,此事或许可以解释。但是他并非罔顾情义之人,怎会对自己儿子生母,相伴他多年之人如此狠心?枉送一人性命?若是有人得知内情逼迫德妃自行了断,此人又系何人?淑妃王氏?贤妃韦氏?
  大唐历代后妃多有韦氏族中之女,韦氏亦出过几任皇后,韦氏族人均居要职。贤妃韦氏家教无可挑剔,性情端直,颇有太宗皇帝长孙皇后之风,为人处事缜密到极处,昭仪虽贵为相府千金,与贤妃门第相当,但行事为人实在是与贤妃相去甚远。
  我想到此处,胸中郁闷无比,似是喘不过气来,只觉自己陷入牢笼之中,轻叹口气,对蓝笺道:“回去吧。”
  身后叶淑仪声音飘来:“妾身恭送贵妃娘娘。娘娘日后随时均可前来,妾身定当恭候。”
  
  我入宫之后,皇帝几乎夜夜临幸飞霜殿,对我眷恋不舍,据我所阅过彤册上他临幸后宫记载,似如今待我这般夜夜专宠,本是前所未有。
  时光飞逝,转眼已至建中元年除夕。
  宫中处处悬挂彩灯花烛,宫女内监皆欢欣不已,笑语频频,爆竹之声响彻京都,蓝笺青樱毕竟是小女儿天性,持了不少鞭炮爆竹之类,在飞霜殿中燃放,亦催我去看。
  我行至院中,恰见一束烟火自地面腾空而起,沉沉夜幕之中如同盛开火树银花,极其美丽,但不过片刻之间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凝望那烟花消失的夜空,李齐运禀道:“皇上传诏娘娘去明月楼,宫中燃放外国进贡之奇异烟火,请娘娘同去观赏。”
  我料想此时明月楼中定然又有一众妃嫔,对他说道:“我不去了。”
  李齐运十分为难,劝道:“娘娘不可如此,皇上旨意娘娘须得遵从,今日本是要守岁的,娘娘身为贵妃若不在场,恐皇上不悦。”
  我见他“皇上旨意”四字不离口,说道:“你只管去回皇上,皇上若是生气要处罚我,我甘心领罪,料也不至于责罚到你头上。”
  李齐运见我隐隐有些恼他之意,不敢再多言,只得自去回复那传诏内监。
  蓝笺笑道:“姐姐莫要生气,我们院里自己热闹一番,也就够了,不去见那些娘娘们,倒落得耳根清净。”
  青樱却道:“只怕皇上未必肯依,姐姐还是速去为是。”
  蓝笺柳眉微挑道:“姐姐不去,皇上若是真心爱护姐姐,便该遂姐姐之愿。”
  青樱本待要说话,却又忍住不言。
  我见她二人如此,遂笑道:“你们只管玩,我就在此处看着你们。”
  她们自去张罗那些鞭炮之类,又在廊下帮我设了一软榻,我肩披绣襦,轻啜香茗,看她们笑闹玩耍。
  
  只闻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在此玩乐逍遥,朕的旨意都不听了?”
  我心知是他到来,轻道:“茉儿本是不喜欢那些热闹繁华,皇上不去陪淑妃昭仪,来此何为?”
  他在我身旁坐下,冷冷说道:“你以为呢?”
  我转头视他,果然眉宇之间微有不悦,遂道:“茉儿自知有错,请皇上责罚。”
  他眼中之意深邃难测,冷冷说道:“年节之时众人皆喜,你在此独坐伤怀,朕实在不知你到底何意?朕自是做过违你心意之事,却不知你待朕何时是真,何时是假!”他言语之中分明是疑我心中另有所思,因此年节之下郁郁寡欢。
  我虽见他恼怒,此时却不欲分辩,入宫以来恩爱缠绵数次,他仍是如此疑我。
  他见我默默无言,不似往日婉转承欢于他之前,视我半晌,对我言道:“你若是对朕无话可说,朕走开便是,你在此要思念他人,回想前情,都随你去。只是你莫要忘记自己现下之身份。”
  我本不欲理他,听到“思念他人,回想前情”这数字,只觉十分刺耳,他此语明指我此时在思念与卢杞那段过往之事,但我今日之痛,的确不是因卢杞之故。
  我不愿他如此误解,心中甚是难受,忍无可忍站起身道:“皇上此言,臣妾不太明白。臣妾入宫以来,从无逾距之行,今日纵是违旨在此独坐,亦不至于让皇上有此等疑我之念。”
  他立住视我,轻轻说道:“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你若不愿看见朕,朕亦不勉强你。”
  我惊觉今日之事恐是又伤到了他。
  他本性高傲冷漠,成为天子之后更是端庄威严,群臣畏慑,却屡次在我面前现出痛苦无奈之色,不料一桩小事,亦可生出如此大的风浪,他对我之执着与介意,已让我感觉到不安与惶恐。此时若再不转圜,他心中定然又是痛怒交加,若是真的生气,不知他要做出何等事来。
  我走近他,将头靠在他胸前柔声道:“今日我只是嫌明月楼中有些嘈杂,并非不想见皇上。”
  他毫无反应,冷冷视我,既不将我推开,亦不抱我。
  我见他今日果然甚是恼怒,回头吩咐蓝笺道:“去拿来。”她与我本是心意相通,知我所指那幅准备赠与他之绣图,忙快步而去,片刻即出,双手呈递与我。
  
  前日我有心绣幅丝绢赠与他,青樱见我手执勾笔,对着一幅白绢托腮踌躇,轻声问道:“姐姐可是要描花样子?”
  我点头道:“我想绣幅东西,不知道什么花样好看。”
  青樱笑道:“姐姐若是要赠与皇上,那龙凤、牡丹、鸳鸯蝴蝶,只怕皇上亦是常见。姐姐莫若描些特别之物,让皇上觉得新奇别致,定然喜欢。”
  我经她一语提醒,说道:“对,我有主意了,你帮我绘出来。”
  那幅丝绢之上本是绣了几朵茉莉花,绿叶相衬,本不稀奇,中间那一朵略大,细看之下却是一个篆体“适”字勾绘而成,我命青樱先书此字,再勾成花朵之状,再将那重笔之处,以金线镶嵌,青樱不敢书写他之名讳,我却不怕,且相信绝无其他妃嫔敢赠他此等创意之物。
  那“适”字环绕于茉莉花间,隐约缠绵之意已不必我再多言,我将那幅丝绢擎于手中,视他道:“茉儿本有件东西欲赠与皇上,皇上若是不要,茉儿便焚毁了它。”手起之时,将那幅丝绢弃于炭火之上。 
  
  他身形轻移接在手中,展开看时,早已不复适才冰冷之态,将我紧紧拥住道:“茉儿,朕错了,不该有心疑你,朕所以如此,正是因为心中太在乎你,不知要如何待你方好,你若是怨我,朕让你打几下亦是甘心。”
  他从未见我赠过他东西,此时心情之激动喜悦可想而知,我见他轻执我之手去捶他胸口,忙缩回手道:“茉儿怎敢怨怪皇上,这份礼物皇上可喜欢么?”
  他将我的手贴近胸口,轻轻道:“朕当然喜欢。朕知道你思念家人,明日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我心中掠过一丝酸楚,说道:“皇上诸多赏赐,茉儿本无以回报皇上,实在惭愧之极。”
  我们相拥良久,我想起除夕之夜他不能将众妃冷落于明月楼,宫中尚有诸多辞旧迎新之礼仪需他亲手操持,他羁留于飞霜殿中终是不妥,柔声说道:“皇上去明月楼吧,以免宫人久侯。”
  他道:“朕将那典礼结束,子时即回,你就在此处候着朕,不必去了。”
  他终于不再以强权压迫于我,我心中只觉无限欣慰。
  
  廊下依稀听闻鸟儿婉转鸣叫之声,遥远的宫墙外传来爆竹烟花的声响,我轻轻睁开双眼,今日是建中二年的元日了。
  窗外几丝曙光穿透竹帘,殿中光线分明,寝帐浅碧的帷幕低垂委地,寂静无声,我眸光轻移向身边之人,他似乎犹在睡梦之中,面容沉静安详,秀逸的双眉,挺直的鼻梁,应是酷似他的母亲沈后。无论是人品身份,他都该是所有宫中少女之梦中情人。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端详过他之睡容,他素日一向比我醒得早,本是少有如此机会,昨夜竟不知他是何时返回飞霜殿,我久候他未回早已睡着,他返回之后亦未惊醒我。
  自昆仑山中回返宫廷已将近一月,不知玄清师姐和那几个小弟子可好,念及玄清师姐那双清澄如秋水般的眼睛,我喟叹自己终究还是不如师姐那般能将世事洞彻于心。数日宫中生活,与他日日相处,我早已感受到心中对他之依恋与日俱增。
  只是后宫争斗无休无止,我须得防范裴昭仪,还有淑妃贤妃那一干人等,如此生活,实在难以开心快乐。
  回来本是错,他本不该错爱上我,不该如此执着。
  
  耳畔传来他温柔的声音,说道:“茉儿醒了?朕昨夜回时未吵醒你。”
  我将头靠入他怀中道:“茉儿本是候着皇上的,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他道:“朕原承诺今日送你一件礼物,稍后带你去看,今日本是初一,你若想念父母,可诏他们进宫来觐见。”
  我闻言点头,他起身道:“你快些起来,朕便带你去。”
  我见他起床,忙下床来侍侯他穿衣,他止住我,凝视我言道:“朕自己来。以后你在朕面前不须为礼节所拘,朕要朕的茉儿仍是如当年初遇之时一般天真可爱、淡雅宜人、喜怒皆发自内心,不要你将万事隐藏心中,压抑自己本性。这宫中规矩本是繁多,过几日朕便带你到行宫去,仅只你我二人。”
  
  我立于宫苑之中,眼前只见一座水阁拔地而起,建筑布局、方位外观,均与家中凌波水阁一般无二,我静静凝视阁外轻起涟漪的湖水。
  京都中本是极其罕有大片湖泊之地,我家之水阁,却是恰好占地势之利。宫廷之中更是不可能有如此洼地,水阁下这片湖泊,应是人工造化而成。他闻知我肯回宫之讯息,尚不足一月,命人日夜赶造此水阁给我居住,用心本是良苦。
  他将我环抱而起,飞身而上水阁,说道:“朕命人去国丈府中测量,日夜赶工建成,将你之闺阁搬入宫中,你住在此地,应是不会再想家了。”
  水阁中桌案床帏,与家中凌波水阁之中完全相同,皆可看出是新置办之物,件件皆是精品,我深感他之用心,说道:“皇上如此相待,茉儿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皇上。”
  他笑道:“你待朕不好么?”
  我依在他怀中道:“茉儿待皇上不好……”
  他拥紧我道:“好不好,朕最清楚。朕只愿此后与你长相厮守,你可愿意一生陪朕在宫中?”
  他见我点头,甚是开心,面南遥祷道:“朕以大唐天子之名祈祷,愿上天赐朕与茉儿生生世世,情缘永续。”
  我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恐惧,却不明白这恐惧因何而起,问他道:“皇上建此水阁,恐是花费不菲吧?”
  他不以为然道:“国丈掌管户部以来,国库充盈,区区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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