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战歌-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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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事,无论是对莫君心,还是对心诺,甚至是对汉统当今的局面,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莫君心没有理由拒绝的。
两天后莫君心对这事的允诺,在心诺的意料之中。
就她本人来说,生在帝王家早就对政治婚姻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关头来,并且来得那么快,连一点风声都未听说。
可无论如何,魏贵妃被从牢中放了出来,暂时住在原来的小园里,协助心诺一起完成最后的婚礼准备。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通通了,她说心诺啊,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被嫁到那极寒的北边?
她不知道皇上贴的那告示,也不明白其中错综复杂的缘由。然而无论她哭不哭,愿意还是不愿意,心诺都嫁定了。
心诺离开前见了皇上皇后最后一面,皇上的神态依旧如故,俊朗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皇后则是幸灾乐祸地与她扯了几句,又在心诺不卑不亢的回话中识相地闭上了嘴。
皇上把自己的銮车送给了心诺,让心诺坐着那八匹马拉的镶金的车出嫁契沙。那马车里放着一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只细瓷白玉瓶。
最后皇上只跟她说了一句话:“为何你不是男儿。”
这话如今想来,仿佛是一声叹息。
能用一个眼神就明白他心的,能够在他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明白他接下来要怎么走的人,就只有他这个女儿,这个让他疼在心上的女儿。
可为何她不是男儿。
契沙王,传闻是个英雄,十五岁随父出征,二十三岁继承部落宗主之位,如今还不到三十岁,就平定了契沙了几十个部落,统一了整个契沙王朝。虽然契沙那地方在富饶的汉统被传的很可怕,但心诺却是期待的。
草原,蓝天,自由的雄鹰和高亢的歌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高墙里所向往的。
母亲担心她不会伺候男人,会遭契沙王的冷落。可不是听说契沙王多么厉害多么跋扈多么残忍么?那不受宠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呢,她的要求不高,低调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能够偶尔没事偷着乐就满足了!
退一万步讲,她现在也没有选择,嫁给这契沙王不管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也终归要比在汉统坐以待毙来得强吧!真该偷笑了!
刚关进大牢的时候,莫君心曾来找过心诺一次,那次,他们谈了很长时间。心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这个父亲,也有多么爱她的母亲。可是女儿终是长大了,不会再一有事就躲进父亲的怀里哭泣,也渐渐可以体谅到父亲的难处了。
所以现在远嫁他乡,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然后心诺跟他要了个承诺,尽可能地保全她的母亲。
莫君心点头了。
心诺壮着胆子再要了一个承诺,请不要怪罪魏家的人。
这话才开口莫君心的脸色就变了。心诺明白,她擅自把魏家人安排逃亡,就已经让莫君心很是生气了。可是如果不这样,魏家现在还能有几个人平安?恐怕早被皇后灭门了吧?
这些,莫君心都能理解,可是理解并不代表就能原谅。
君为臣纲!在他的心中,君要臣死,臣就得死!如此的逃亡,是一种背叛。
那次莫君心离开大牢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话:“心诺,如果不死,朕会接你回来。”
心诺把玩着细瓷白玉瓶,轻笑。她看到这瓶子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那瓶里有着一沾舌就致死的巨毒,当有一天汉统攻打契沙的时候,她若是成为了人质或被契沙王折磨了,死亡将会是最好的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大伙有情人的情人节快乐~~没情人独乐乐众乐乐~~
番外之往事(六)
一路走了二十多天,心诺身体本来就还未恢复,这一晃荡,更是不堪重负。
马车外的风景已经明显有了变化,辽阔的视野,蔚蓝的天空,视野越来越广袤辽阔。
晚上下大雪的时候,他们已经找到一家客栈落脚了。
这是一个边陲小镇,真的很小,一共就几条街。他们下榻的客栈,就在小镇最西边的官道旁边。
因为接近年关,镇上很热闹,从客栈三楼的窗户向外望去,明亮的红色灯笼一排一排点亮了整个小镇,喜气愉悦的气氛昭然若揭,就连只是站在楼上观望的心诺都在不经意间露出了笑容。
对于像心诺这样带着皇家卫兵的庞然大队的贵人,小镇上的人只在一开始有私语,后来也没有表现出过度关注。这官道上,来往商人频繁,就连许多本镇上的人,也是后来外乡人定居过来的。
陪嫁丫鬟红灵拿了披风给心诺披上,说:“公主,天寒,请早点休息吧。”
这红灵,本不是心诺的人,她把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女留在了魏贵妃身边,才安心离开,而红灵是这次通婚新选来伺候的宫女。大部分宫中的宫女都是不愿意陪嫁到契沙的,这个遥远的地方对于生活安逸的汉统来说无疑是可怕的,可是红灵来了。
红灵对这样的安排没有表示抗拒,只是淡然地做着她该做的事。红灵当然会淡然,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宫女。
当晚,这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小镇的西边的默默无闻的小客栈里,血光冲天。心诺本已躺下,听得楼下躁动,疑惑地起身,手还没有摸到门把,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公主,请不要离开。”红灵幽灵般地出现在心诺背后,冷漠的语气,不带着一丝感情。
剑很凉,虽还未触碰到,但已经可以感受那令人战栗的寒冷。
“你想怎样?”心诺镇静地问。
“公主,主人只是想请你走一回。”红灵把剑放下,声音明显放柔和了。许多日相处下来,心诺善待部下,心地宽厚,得到了大多数下属的好感,包括红灵。所以只要心诺不反抗,她是不会动手的。
心诺转过身,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事能由她吗?
心诺被蒙着眼睛塞进了马车。好在红灵心地还不错,马车里准备了厚厚的垫子和被褥。
心诺躺下继续补眠,脑中则转地飞快。
抢亲,抢她,谁是直接的受益者?如果契沙想要攻打汉统,那到是个很好的借口,然而如果是契沙王,那个能用横扫千军的利索方式扫荡了草原,平定诸多部落的人,如果想打汉统,怎会大费周章来求亲?契沙这次可是下了不少聘礼。
如果跟契沙没关系,那是汉统这边吗?难道是皇后?她都被发配去边疆了,对皇后来说应该高兴少了根眼中刺,绑架她做什么?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杀了她,也对皇后没有什么好处。
心诺摇摇头,若是皇后可能还好,如果不是,那这个可能性,她就不敢胡乱猜测了。
汉统把待嫁契沙的公主丢了,契沙把迎娶的汉统公主丢了,这事可大可小,但无论如何,即使两位老大明智不听谗言,两国百姓也会认为是对方使诈。
最糟糕的情况是,这次绑架是以战争为目的阴谋。
那看不见的第三者想离间了汉统与契沙。
车行半日,当看到主事者时,宁夏心中一凉。
那被红灵称做“主人”的人,话语中明显带着邦什音!他第一眼看到心诺,就露出狰狞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她。心诺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也同样可以确定这个人心中有恨。
他约莫三十岁,若不是表情狰狞,也算得上英俊。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找你来吧?”他开口,似乎一直在隐忍着怒气。
“心诺不知,还请明示。”心诺不卑不亢地答道。
“因为莫君心欺骗了我!”男子笑,“你不知道莫君心答应了我什么吧?!你不知道他又如何出卖了我吧?!”
至此,心诺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由,不禁一叹。
亲爱的父王啊,你又惹了些什么麻烦给我啊……
心诺轻轻吸了口气,淡淡地说:“公子若是想报复莫君心,抓我来又能如何?你以为拿我当人质他就会低头?或者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男子拧起了眉,注视着心诺,想看出任何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心诺迎着他的目光,轻笑着说:“我这个差点被莫君心杀头的人,你以为他会在意?想必前阶段闹的满城风雨的事你也一定知道吧。要不是正好契沙过来求亲,恐怕我早死在狱中了。”
男子冷笑,“不必多言,你们姓莫的我不会再相信了!”
心诺心下一冷,不等她再开口,男子便让红灵把她带下去了。
此人名钟舒涣,邦什王四子,曾与莫君心私下协议,让莫君心先攻打邦什五城池,再由他出面假战一场后退兵,建立功绩以便登基。而后每年以附属国上供给宗主国的待遇上供汉统。当初莫君心是答应他的,可当钟舒涣做内应让他攻打下五城池后,莫君心翻脸不认帐,不肯退兵了。这让钟舒涣很生气,他的部队全军覆没是小事,皇上对他失望可就是大事了。
所以这才想了绑架心诺这出戏。
他一边叙述的时候,还一边絮叨着骂莫君心不重承诺,是小人。心诺想笑,这男人连枭雄和英雄的概念都分不清楚,还想做皇帝?
可是心诺还真是不敢笑,万一把人家惹怒了,她的小命可经不起折腾。
不过这钟舒涣说到底,心肠还不算坏,好歹还给了她一个干净的房间,虽不能说吃好住好,却也不像关囚犯那样折磨到她。
雪停了,月华如水。
迎着白皑皑的积雪,这光晕分外透亮,月下花园肃静幽雅,因为这白雪愈加显得娇柔起来。多美的一个夜晚啊,如果不是那么冷的话,如果不是还被关着的话,她真想去园中溜达溜达。
惋惜了一下,把窗关上,忽然惊觉身后有人。来不及回头,一双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低沉浑厚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心诺从刚开始的惊恐中恢复过来,点点头。可是那人却还是没放手,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让她不禁脸红起来。
他发现了她想说话的意图,于是把手松开,轻环住她,把脸靠上去,贴着她的脸。
心诺因为这样亲昵的动作而身体僵硬起来,脸红烧一般的烫,连带跟着心跳也加快。
“公子……”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他的力量不是自己可以撼动后,便聪明地放弃了挣扎。
“恩?”他懒懒地答应着,仿佛很享受。
“这个……”心诺汗颜,不是应该他要有话对她说么?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主动开口,只好她来问,“公子找心诺可有事?”
“没有。“男子的声音显然透着舒服的味道。
“……”难道遇到采花大盗了?
他继续享受地抱着她。
“这个……公子,可否放开心诺?”她皱皱眉说。
“不。”男子无赖。
心诺开始有些生气,正色道:“公子若再不松手,心诺要叫人了。”
男子顿了顿,终于松开他的魔爪,“公主真无情。”
他一松手,心诺立刻跳开一步,回头望去。
屋内没有点灯,但尚未关上的窗外月光如水倾泻下来,流淌到了他微笑的脸上,流淌入他幽绿的双眸中,焕发着宝石般的色泽。
心诺愣了愣,这人,不就是在醉月楼中梅园里看到的客人?
别跟她说这只是巧合,别跟她说他是散步散到这地方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心诺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好荣幸公主还能记得在下。”达曼上前了一步,心诺只好退后,退出了门外。
“公主怕我?”达曼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抬着脸,还抱住胸,眯笑着像只狐狸。
心诺定了定神,笑道:“公子深夜造访,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吗?”
“深夜造访?难道这里可是公主的闺房?”达曼夸张地长嘘了口气,笑着说,“我以为公主要感谢我才是,本公子不远千里赶来救你出水深火热。”
心诺一愣,皱眉:“救我?”
“有如此玉树临风之人来英雄救美,不知美人是否给这个面子?”达曼伸手抬起心诺的下巴。
心诺头一扭,闪过,回答道:“那真是扫了公子的兴致了,本公主拒绝。”
对达曼的轻浮,心诺微微有些生气。她不是个情绪会有大起大伏的人,但对达曼的态度相当反感。她可不认为达曼会是好心路过这里顺便来救她一下的。就怕才离开了这个笼子,会掉进另一个更大的笼子。
“公主真不肯走?”达曼挑眉,似乎没料到心诺会这个态度。
“吃好穿好住好,我有离开的理由吗?”心诺说,“况且我不认为跟你走会更安全。”
“公主可曾想过,和亲公主在半路失踪,所带人员全惨死客栈,这样的情况会带来什么后果?”达曼凝视着他乌黑的双眼,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诺心中难免抽了一下。他说中了她最担心的问题。
她直视他,问:“所以呢?你是契沙人,那么是契沙王派你来带我回契沙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达曼又笑起来,“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护送公主回程?”
心诺哼了一声,绕过他靠在门框上的身体,走进屋内,高傲地说:“看你如此在三请求,本公主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心诺进屋找了件厚厚的披风,就随达曼出来。院里看守很松,达曼放倒了一些守卫,没费多大力气就带着心诺去了。心诺出去了才发现,原来这院子建在深山中,难怪钟舒涣不怕她跑了。若是她一个人,这山林是断然也走不出去的。即便有达曼在身边,她依然觉得身体在打颤。
达曼把她放在马前,用斗篷盖住她,以暧昧的姿势抱在怀里,柔声说道:“公主不要害怕,达曼会保护公主。”
对于这样的姿势,心诺虽然颇不习惯,却很意外地不反感。这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意外地让她觉得……勉强还可靠。
骑马跑出三十里外,达曼带着心诺换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此时天已微微亮了。
赶车的车夫穿着一般车夫的衣服,但光看那沉默谨慎的神情,就知道定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