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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玉蛊 作者:玉蛊(潇湘2012.7.30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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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子面上一笑。
  我心中也已是了然。康熙虽是指人评说,但“求美爱美”四个字,早已表明了他心意。
  “云随碧玉歌声转,雪绕红琼舞袖回。长袖曼舞,行云流水,流风回雪、碧霞扬落,果真是绝妙!”他赞道,“皇上,此舞为《水袖舞》,又称《流水云烟》。古书曾记载,此舞源自仙界莲池,织女将莲池的柔柔水泽之气汇集成丝,缝制成了独一无二的舞衣,此舞衣在月色盈盈之时,柔光轻泻,裙纱曼曼,如流光,如水雾,如云幕,如烟霭,因此取名为流水云烟缎袍。而能得此缎袍之人,必是世间绝美之人——”
  额兀可汗面带异容,道:“臣虽偏居蒙古,但对这《流水云烟》也有些许耳闻。当年平西王吴三桂得一绝色舞姬,名为陈圆圆。此女善歌善舞,姿容绝代,这流水云烟舞便是出自她手。”
  宜妃盈盈起身,道:“可汗真是博闻。臣妾也曾听说过一个传闻,是讲当年陈圆圆在平西王府后花园为吴三桂跳此舞时,正值寒寒严冬、雪舞交织之时。陈圆圆水袖长舞,流光溢彩,竟惹得娇蝶不知从何处纷纷飞来,园中万花尽开,争娇惹艳,一时满园尽是芳菲春色。吴三桂一时惊诧不已。舞罢,只见被陈圆圆水袖拂过的花枝上皆开了一种紫色的花,娇色滴滴,醉人眼眸。吴三桂惊喜之下,便为此花取名为‘神女花’,取义为爱妻陈圆圆乃人间神女,色艺无双。”
  说罢,她一挑眉,对浣贵人使了使颜色。
  浣贵人盈盈起身:“这《水袖舞》若为陈圆圆自创,如今妹妹竟跳得这般好,不知是得哪位高人所授?”
  我心中顿时一惊。原来这宜妃同浣贵人在给婳贵人下套!那《流水云烟》为陈圆圆自编舞曲,一旦婳儿同吴三桂扯上关系,皇上怎可能不寻根究底?况且当着蒙古可汗,皇上绝不会心慈手软!
  此时,康熙面上已有异色。
  婳贵人弯腰施礼:“姐姐过誉了,妹妹此番拙技乃是家中数个舞娘零散传授,又经过一位好姐妹的编曲才得此美舞,并非是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
  “原是这样,”浣贵人笑道,“姐姐恭喜妹妹了,得如此有才情的女子做姐妹,真是让姐姐好生羡慕。只是,不知妹妹的这位好姐妹是谁家的名门闺秀,姐姐我也很想结识呢。”
  “妹妹的这位好姐妹并非是名门闺秀。”婳儿道。
  湘嫔一笑:“浣妹妹善歌善舞,只是不知妹妹如此看重婳贵人这舞曲的来源,是那长乐坊的乐工都入不了妹妹的眼,还是太喜欢婳儿妹妹这舞了?”
  “自然是这舞曲了。”浣贵人眼眉一挑,倒露出几分盛气凌人来。
  湘嫔倒并未生气,只是瞧着浣贵人,嘴角露出一抹轻笑:“自古英雄不问出处,那好曲也应不问源头。既然妹妹喜欢的是舞曲,又何必让传闻扫了兴致?”
  “既是传闻,又何必在这分出个所以来?”康熙皱皱眉沉声道。
  “庭下女子是何人?”他手扶龙案,忽然道。
  我上前跪下:“奴婢乐工玉瑢颜。”
  “玉瑢颜,”他沉吟道,“我记得楚之登徒子宋玉有篇《神女赋》,”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瑢字又指美玉,可称为执瑾佩兰的美人。”
  “这乐工本宫怎么未曾见过?”宜妃眉眼间闪出几分凌厉。
  “奴婢刚入宫未满一月,娘娘日日服侍皇上要紧,自是不认得奴婢的。”我俯身道。
  宜妃一笑:“方才我听浣妹妹话中语气,甚是想寻位有才情的女子,我看眼前这位就很不错,妹妹觉着怎么样?”说着,对浣贵人使了个眼色。
  “噢,”浣贵人脸上立刻换成了一副笑模样,起身对皇上道,“皇上,臣妾一直就想寻个善歌善舞的贴心人在身边伺候,如今这玉瑢颜很是得臣妾心意,皇上能否将这乐工赏给臣妾?”
  我心中一惊。本想替那婳贵人解围,如今那婳贵人的围是解了,自己却纠缠了进去。那宜妃定是怕我得了皇上恩宠,成了她今后的劲敌,所以今日便想先下手为强,将我困于她身边。
  “皇上,”婳贵人俯身柔声道,“自臣妾进宫以来,宫中乐师只为臣妾谱出了一首曲子,而这曲子今日却根本不适合臣妾跳,”她望了望我,“可臣妾同这乐工才见过一面,只看了臣妾这身衣服便弹出了如此适合的曲子,臣妾自觉与这乐工有缘,希望皇上能将这女子赐予臣妾。”
  随后,她转向浣贵人,施礼道,“姐姐向来宽宏大量,自是会让着我这个做妹妹的——”
  “你——”浣贵人一时语噎。
  “妹妹莫要如此说,”佟贵妃解围道,“这乐工刚进宫还不及一月,各种礼数还不娴熟,怎能随便召入宫中贴身服侍?本宫认为,还是让她在乐工局历练一段时日再说。”
  可汗一笑:“臣只知美人可使七尺男儿摧眉折腰,如今看来,这有才情的女子才该是人人为之摧眉才对——”
   身后脚步声传来:“乐工请留步——”
  我立身站住。
  来人是位玉面公子。他一身缎带长袍,腰上竟似配有软剑。方才在庭前,只知皇上钦点他为婳贵人评舞,甚为亲密,如今看来,竟像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他望着我,似有话要说。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俯身行礼道。
  他盯着我,眼中神色异常之极。
  “粉蝶轻舞香萦梦——”他突然道。
  我猛然一愣,一句话突然闯入脑海:“落尽——”
  他眼前一亮。
  “纳兰公子一向可好?”一位公公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许久未见公子了,公子可还是如从前那般飒爽英姿——”
  容若一愣:“原是邑公公,公公叫住在下,可是有事?”
  邑公公躬身道:“皇上近日来处理朝事,很是忙碌,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贵妃娘娘很担心皇上的身子,可又怕前去看望,打扰了皇上静心治国,因而整日担忧不已、憔悴不少。奴才知道公子日日在皇上身边,方才又见到您出了宴席,便随着跟来。奴才只是想问问公子皇上近日的身体,也好回禀娘娘,以稍解娘娘几日忧思。”
  “邑公公果然忠心,只是,”容若皱了皱眉,“近几日在下并未入宫,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公公何不去问问张太医?”
  “皇上这几日只忙着看奏折,根本无意召太医前去,”邑公公为难道,“既然连一品带刀侍卫都不知,娘娘怕是要亲自去趟乾清宫方才安心——”说罢,自行退了去。
  “带刀侍卫?!纳兰公子?!”我心中一惊。
  若不是邑公公提到,面前这位玉面公子便是皇上的一品带刀侍卫纳兰容若,我差点将瘸神仙的话抛在了脑后。
  “原是纳兰公子,方才奴婢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我俯身行礼。
  “乐工不必拘礼,”他转向我,“方才乐工说——”
  “纳兰公子方才说那句诗句真是好,”我轻轻道,“可小女子读书尚少,才学浅陋,难解公子语中深意,还请公子恕罪。”
  “哎,”容若拦住我,“方才瑾儿姑娘已经——”
  “奴婢是长乐坊的乐工玉瑢颜,并非是什么瑾儿姑娘,”我淡淡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方才奴婢是想说,大人在花园时或许未曾发现,那秋菊‘落进’了大人的衣领上,”我轻轻拨去他领间菊瓣,“大人还是早些回到宴上吧,奴婢告退了——”
  我几步转过宫门,背倚红墙,心跳不已。
  隔着那红墙砖缝,容若仍站在原处,脸上异色久久难以退去。
  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我一惊。
  
  




☆、第十四章 水袖长歌,此番如意簪花意(1)

  畅春园中,额兀可汗呈上了一杯酒:“素问大清乃天国贵胄,荣沐天恩,如今看来,果真不失这‘天国’之称,美人皆美过天下,才人皆才胜一时,臣真是大开眼界——”
  康熙笑道:“娆女娆娆玉色,皎皎月容,果真名副其实,由此可见可汗国中也是佳人如云呐。”
  “谢皇上美誉,”可汗道,“能得大清皇上的称赞,娆女也算是不负她的美名。今日我将她带来,就是要献给大清皇上,以示诚意和邦交之好。这杯酒本可汗先饮下了——”
  说罢,手端金杯,一饮而尽。
  “好!”康熙道,“既然可汗有此番心意,朕也愿此女可将你们蒙古别有风格的舞乐带至我大清!”
  宴上群臣纷纷端杯相庆。
  “邑公公!”我望着眼前这人,惊讶到了极点。
  “随我来!”他望了望四周,低声道。
  我一愣,这声音怎么听着不像方才那个公公?倒像是——
  还未及我多想,那邑公公竟忽然拉起我飞身上了琉璃瓦的房顶!
  “哎,”我惊讶地叫道,“这皇宫的房顶怎么能随便上?!”
  一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撕了下来:“紫玉,”夜风一脸似笑非笑,“没想到你进宫未及一月便如此懂规矩了——”
  我一脸惊讶,“怎么是你?那邑公公——”
  “邑公公是我们的人,”他淡淡道,“我若是要进宫,他便只能在家睡觉了。”他摸摸嘴角塌下去的小胡子,笑道,“不过除了我,恐怕也没人能在这皇宫里装太监——”
  我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怕是真想做回太监。这样大白天的带着一个乐工爬房顶,若是被人看到了,别说是做太监,到时候怕是脑袋也要搬家!”
  “你可知这深深皇宫之中只有房顶才是最安全的?”他一脸莫测,“宫中之人皆唯唯诺诺,谨小慎微,时时刻刻俯身低首怕失了分寸。敢光明正大地向天上瞧的,除了如今的佟贵妃和得宠的妃嫔,便只有皇上了。佟贵妃和妃嫔们日日眼中只有皇上,而皇上如今眼中却只有看不完的奏章,那这皇宫上偌大的一方天空,岂不是就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将一些没理的东西讲的处处是理?”
  他一笑,“‘理’本就来自‘历’,见得多了,想得多了,做事自然是出人意料却有理有据。就比如方才,我若非未稍稍谨慎一下,随你出来,你在这皇宫中恐怕也呆到头了——”
  “方才你是故意的?”我一脸惊讶。
  “若非我故意打断,你怎能知道方才在你面前的,就是你要时时刻刻敬而远之的纳兰容若?!”他一改方才戏谑,“临行前,那瘸和尚必定已经嘱咐过你了,若非是可以一举得到皇上心意的时机,就千万不要展露锋芒——”
  “你是在责怪我不该在畅春园中弹那曲子?”
  “你本是凭善弹琵琶而进了那琵琶坊,”夜风道,“可如今你当众一曲《水袖舞》,连皇上都惊住了,想必在场人都已明白你是故意掩饰琴技——”他盯着我,面上似有疑惑,“你为何要救婳贵人?”
  “我若是不弹那《水袖舞》,她便没命了——”
  夜风一愣:“没命?!”
  “她身穿一身雪白的霓裳,若不是跳《水袖舞》,便是当年陈圆圆的《镜中鸾》了。而那《镜中鸾》,是生离死别之时绝伤的舞——”我低声道,“她定然是已经知道,那额兀可汗呈上的娆女已经跳了她准备的《梅凤呈祥》,她别无选择,跳是死,不跳也是死。”
  夜风盯着我,眼中神情复杂:“你可认识那婳贵人?”
  我摇了摇头:“但是,她头上那支发簪好像——”
  “好像是你的?”夜风眼中似有惊讶闪过。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他,一脸疑惑,“难道这也是你见多识广的缘故?”
  夜风顿了顿,欲言又止。
  望着他避开的神色,我心中忽然一惊:“难道我曾经同她相识?”
  “是否相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夜风淡淡道。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怎么不重要?她若是曾经同我有姐妹情分,如论这宫中争斗如何惨烈,我也断断不会伤害她——”
  “中只有求得长久恩宠的人,却无人求长久的姐妹情深。不仅仅是因为皇恩高于一切,更是因为这之中根本就无姐妹之情可言。”夜风看着我,眼中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冷漠,“嫔妃争宠,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可怕,得不到恩宠的会处心积虑地谋求恩宠,得到恩宠的会殚精竭虑地守住恩荣,人心,人情、人义,在中都只不过是相互利用,逢场作戏罢了。你若是把别人当成好姐妹,便不要妄求别人也会如此待你,”他盯着我,眼神凌厉如剑,“就如方才,若是让别人看到你见纳兰容若时手脚冰凉,脸红心跳,怕是又一把柄落入敌人之手了——”
  我一脸惊愕。
  自从方才见到他,我心中便毫无缘由地想接近,又毫无缘由地害怕接近。
  “方才,你恐怕并非想说‘落进’衣领的菊瓣,”夜风冷冷地瞧着我,“而是——”
  “落尽春香随月溶——”我低声道。
  “果然,”他淡淡道,“你只是忘了所有让你痛苦的人而已。你可知方才纳兰公子为何久久站在那里,面色异样?”
  “他定是在猜想我的身份——”
  “不是猜想,”他冷冷道,“是怀疑!人总是对自己十分亲近的人情不自禁地做些亲密的动作,你虽然用那菊花遮掩了一下,可你不经意间却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破绽——”他望着我一脸惊讶,道,“一个进宫不久,事事都会小心谨慎的乐工,怎会帮朝廷官员拂去衣领的落花?这可是至亲至密的人才会做的——”
  我惊在了那里。
  夜风闭上了眼睛:“看来人可以忘记别人的音容笑貌,可以忘记过去的喜怒哀乐,可那情感却是深深烙进了骨子里。瘸神仙说地很对,情爱是蛊,一旦失去了种蛊的人,自己便会生不如死。可你,”他盯着我道,“你是经历过生死、脱胎换骨的玉瑢颜!不论那蛊毒是否尽数去除,你若想在这宫中安安稳稳地待下去,若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见到绣娘,你便要在旁人面前时时记着,你是玉家的小姐,是一个普通的乐工,”他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尤其是对他纳兰容若!”
  
  




☆、第十四章 水袖长歌,此番如意簪花意(2)

  翊坤宫中,浣贵人将一杯茶端到了宜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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