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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玉蛊 作者:玉蛊(潇湘2012.7.30完结)-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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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野兔,脖子上被咬破的伤口处正汩汩地向外流着血,血色浸湿了童子的衣襟。
  “你——”我愣愣地望着他,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没事?”
  童子被我说得愣住了。
  “没事呀,”他指了指怀里野兔,一脸怜惜道,“只是可怜这只善良无害的兔子了,一生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如今却被那凶残的狼害了性命。若是今日我不曾犯懒,早些起来清扫这庭院,或许还能在树下救了这兔子一命——”说着说着,他眼圈竟悄悄地红了。
  “饮儿,”瘸神仙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去将那兔子埋了吧。”
  童子拭了拭眼角,点了点头。
  “紫玉,”望着惊魂未定的我,瘸神仙一瘸一点地走了过来,“今日日光可好?”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
  “你对那血,可是恐慌和惧怕?”他眼中灼灼闪光。
  洁白的花瓣上血色妖冶,我望着那那滩血点了点头。
  “恐惧便是你要学习的第一课,”他望着我,眼中深不可测,“因为惧怕,你才会懂得反抗——”
  “方才我是以为饮儿他——”
  “以为他死了?”瘸神仙眯起眼睛,“你可知道,在深不可测的后宫,你若用到‘以为’两个字,下一秒或许便是你的死期——”
  “后宫?”我怔住了。
  风吹着他髯髯白须,“你若想再见到你的母亲绣娘,今生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他沉声道,“你可知,那斓玉翡翠坊的坊主便是你的母亲绣娘?”
  “绣娘?”我呆呆得重复了这个名字。
  这名字让我想起瘦骨嶙峋面容,日久沧桑,却棱角分明。
  见我眼中神色似有异常,瘸神仙继续道:“十多年前,尤府受奸人暗害,抄家灭门,斓玉翡翠坊也是岌岌可危。混乱中绣娘被白僧救下,并成了这斓玉翡翠坊的坊主,开始从各地敛集财富,以求依靠其他势力报仇雪恨。”
  望着我一脸惊讶,他取出了一张纸:“是坊主要你入宫去寻肩上有这种花纹的女子,寻到之日,便是你们母女相见之时——”
  我一看,顿时愣住了——上面是一个让我万分熟悉的花纹:澜玉翡翠!
  “在皇宫中,我们的人并不在少数。可他们千变万化、时常无形无影,是你无法寻到的。但你是正大光明进入皇宫,身份明显,因此还是他们去寻你的好——”瘸神仙道。
  “可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人?”
  瘸神仙一笑:“这世间人分敌友,莫不是分是帮还是害。拼尽性命帮你的,便是友,而笑里藏刀、心怀叵测的便是敌——”
  “老叟知道你善使五弦琴,”他说道,“只是这修来的能力,是你的福,也是你的祸。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那琴恰恰也会成为暴露身份的利器——”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把琵琶,“而这琵琶,正适合你娴雅的外表。据我所知,宫中长乐坊中有个琵琶坊,依你的才能,定能顺利通过乐工考核。你若想在这宫中安安稳稳地待下去,便要在旁人面前时时记着,你为六品典仪玉鸿博之女玉瑢颜,善使琵琶——”
  合欢树下花瓣莹莹洒洒,煞是迷人。
  “之中可有这样的好花好景?”我问道。
  瘸神仙眯着眼睛道:“好花好景是最不会长久的。乐工随算是皇宫中最自在的,但它只是你接近皇上有利途径,若想找到那人,只凭着小小乐工的身份根本是痴人说梦,”他望着落在血上的片片合欢花,缓缓道,“等你真正斡旋于宫斗之中是,你就会明白,那环境绝非身境,环境可按时节循律更替,可身境却在时时刻刻发生无法预料的变化。处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身境中,即使是阳春三月、鸟语花香那般安宁惬意之时,也掩盖不了鲜血的腥气袭来,”他望着我,语气意味深长,“莫要被安逸的环境迷惑了险恶的身境——”
  我呆呆地望着他:“对于富丽堂皇的皇宫,人人空有艳羡垂涎、望尘莫及,又怎会是这般危险的地方?”
  “有权有利的地方就有危险,有诱惑有欲望的地方就有厮杀,”他沉声道,“王命贵,人命贱,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若非是避俗避世、无欲无争之人,如何能安享一生?可你终究是带着一枚要命的玉来的,若想保全自己,不争不斗怕早已是不可能了——”他望着我,眼神复杂地让我透不过气,“方才你看到饮儿身下的血,便以为是他为人所害。可这世间事,岂是用眼睛就可以看明白的?人力可控,天命不可违。世事变幻莫测,真相是在团团阴霾之后,结局也并非为人力可以掌控,只要人命在,就永远不知鹿死谁手——”
  夜风远远地站着,暖暖的清风拂动他的一角,却未抚平他额前一直紧锁的愁眉。
  “你可知道,那之中,究竟谁是兔子,谁是狼?”瘸神仙问道。
  “白兔性情温顺,自是性情淑德、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狼,”我沉吟道,“那怕是没有恶狼出没吧——”
  瘸神仙无奈一笑:“兔子温顺,是弱者;狼性霸烈,自是强者。可那偌大的之中,无论如何悍妒的嫔妃,如何狠毒的皇后,都称不上是狼,真正的狼是你日日魂牵梦萦的枕边人——皇上!”
  “皇上?!”我大吃一惊。
  
  




☆、第十二章 此间花语,落魄幽魂回故里(3)

  “只有皇上才是后宫纷争中永远的胜者,”瘸神仙眯着眼,目光中里透着沧桑的智慧,“一代明君,不仅仅是明在治国,更明在治家。后宫嫔妃同前朝重臣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其关系是枝枝蔓蔓、盘根错节,理清理明可是难于上青天。广施恩宠,对一个明君来讲,不仅仅是顺心意那般简单,太皇太后、前朝重臣的眼睛都盯着后宫这个是非之地。但得皇帝之心,却又是立足的根本——”
  我忽然对这个遥远的地方和陌生的皇上有了几分好奇。
  “如何得皇上的心?”我脱口而出。
  瘸神仙稍稍一愣,他盯着我,诧异中带着几分莫测的笑:“自古以来,莫不是以柔克刚,柔情似水才能使五尺男儿摧眉折腰,皇上亦是如此。历代帝王,喜欢的女子莫不过是蕙心兰质的绝色佳人。相貌与生俱来,可聪慧的心质却是后天习得。可能称得上‘蕙心兰质、倾国倾城’的,也不过这样四种人:窈窕舞姬,善琴才女,兰心淑丽,妙音娘子。而当今皇上重文胜于重武,博览诗书,通晓文礼,你若想集荣宠与一身,必要以诗书晓理,投其所好。”
  “我?”我指指自己,对瘸神仙义正言辞的“你”有些难以接受。
  “是你!”瘸神仙一脸肯定,“可你也要谨记,‘僧多粥少’!后宫佳丽三千人,而皇上只有一个。得后宫之专宠,亦是得合宫之嫉恨。无人可以永沐皇恩,可终有一人权倾六宫,永享太后尊位。此人可为敌,可为友。敌友虽是对立,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利益倾轧,敌可化友;权利之夺,友亦可为敌。明中要模糊敌友,暗里却要敌友分明,否则,你即便死了,冤魂也会不知该向谁索命——”
  “您是要我进宫后依附于皇后?”
  瘸神仙点了点头:“能成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之人,若非皇上极为宠爱,那便是家世显赫,根基稳固。如今清宫中虽没有皇后,但佟贵妃已然是权高位重,无人能及——”
  “她既是如此高高在上、手握权柄,又怎会需要我这样一文不名的追随者?”我有些好奇道。
  瘸神仙一笑:“宫中虽是手握权柄之人的天下,可终究无法一手遮天,若没有忠心的奴仆追随,恐怕在宫中谁都会寸步难行。饥渴时送上清水一杯,胜似日日好茶相赠。一杯水看似微不足道,可在你饥渴难耐之事,它却是救你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宫中不乏身份卑微、不受重视之人。有朝一日你若得势,必要记住,在他们困顿时,你只需送上一杯水,便可让他们死心塌地护你性命。因为,那也是护他们自己的性命。”
  我不由得仰视着眼前这白须髯髯的“年轻人”。那有些松垮的眼皮叠成褶子,却难掩深邃的瞳孔里的灼灼之光。他长长的白胡子里似乎挤满了智慧,随风飘忽几下,都能抖落一地的至理名言。
  “你不是大夫么?”我盯着他,不由得冒出了一句傻话,“怎么像个通晓天地的神仙?”
  瘸神仙笑得有些纠结:“大夫和神仙都被同一个词奉承着,那就是‘起死回生’。可大夫永远不会有神仙那般潇洒——”
  说着,“呼啦”一声,他将一筐草药瘫到了地上。
  我捂了捂鼻子。
  干瘪的草药未及晾晒,经过一夜的艰难的喘息,在摊开的瞬间释放了所有的憋屈,苦浓的气味迎面扑来,直令人窒息。
  “你可知,后宫争斗,必不可少的杀手是谁?”瘸神仙盯着我问道。
  我皱着眉摇了摇头。
  “御医!”他语气铿然,将我吓了一跳。
  我诧异之极:“紫玉虽对医术不了解,但自小就知道为医者妙手回春、救死扶伤,是万万生命的保障。如今您却说他们是宫中嫔妃争相笼络的害人工具——”
  瘸神仙淡淡一笑:“这世间事都有两面性。如这地上的药,能医人,亦可害人,而用这些药的大夫更是如此。好的大夫优德修身,医人医心;可若是心怀不轨,就成了戕害性命的凶手!”
  “这是马钱子最毒的部分”,他一指一堆灰黄干瘪的种子,说道,“将它磨成粉入药可治痈去疮、消肿化瘀,泡入酒中亦可舒筋止痛、祛寒活血,是味极好的药材。可若是稍稍用过了剂量,那可是至烈至猛的毒药!当年国破家亡,沦为阶下之囚的南唐后主,便是惨死在这马钱子的毒性之下!”
  他又一指旁边一堆暗灰色翅状枝叶:“这叶子摘自六月凌的藤蔓之上,只因这叶是夏日采得,状如箭翎,因而又被称作鬼箭羽,主用于行血通经,散瘀止痛;可若是配以红花,玄胡索,又成了堕胎的猛药!”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摊着的一堆堆干瘪的家伙,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残破的骷髅对着我讪笑。我不禁一个打了个寒战!
  瘸神仙望着我,面上的凝重展示着他的意犹未尽:“可这世间,最烈性的药,不是这地上的马钱子、鬼箭羽,而是心中的情!情,既可以让人品尽这人生的甘甜,又能让人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此去宫中,祸福难料,你若想在这宫中安安稳稳地待下去,便要在旁人面前时时记着,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乐工,还有——”他神情意味深长,“你若不想尝到这味苦药,对一个人,你一定要敬而远之——”
  “谁?”
  “大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
  相府中,明珠看着手中的一封信,一脸的严肃。
  “容若呢?”他皱着眉问道。
  身边立着的荣儿几步上前:“禀相爷,公子在后院槐树下喝酒。”
  “喝酒?”明珠一脸诧异,“大白天的,他喝酒做什么?”
  “公子今早刚刚得知,斓玉翡翠坊的四大当家之一玉面是上官府的管家段平,而非莫瑾儿,而且,公子还知道莫瑾儿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明珠面上一紧:“他是如何知道的?”
  “好像是余总管临走前告诉他的——”荣儿道。
  “余忠?!”明珠攥紧拳头,忿忿道,“这阉货,定是想要我府上不得片刻安宁!”
  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禀相爷,皇上召公子午时三刻入宫觐见呢——”
  
  




☆、第十二章 此间花语,落魄幽魂回故里(4)

  御书房,余忠立于龙案一侧,为康熙细细研磨。
  “澜玉翡翠坊的事情查的如何?”康熙一皱眉,合上了手中的奏章。
  “明珠大人已查出,此时似乎同后宫人有关——”
  “哦?”康熙眉头一皱,“还有谁知道?”
  “江南提督上官赫好像也在暗中查此时,”余忠道,“但此人并不知这事关重大,却认为是明珠大人在暗中操纵,无奈之下,明珠大人只能替他选择忠烈了。”
  “我给了纳兰明珠便宜行事之权,此事我会交予刑部酌情处理。”康熙道。
  “那他送来的那个舞姬——”余忠欲言又止。
  “此事同她无关。”
  “是——”余忠低头道。
  一个太监低头进来:“禀皇上,纳兰公子来了,正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微臣叩见皇上!”容若跪道。
  “你过来给朕瞧瞧——”康熙指了指龙案上的两个木盒。
  容若应声上前。“这是家父呈上的紫玉荷珠。”
  “你喝酒了?”康熙抬起头,“还是你清闲,不过朕不知你是以酒助兴还是借酒消愁——”他望着满桌上摞起的的奏章,无奈道,“不过喜也罢,愁也罢,终是比朕要强多了,朕不论是喜还是愁,都只能整日对着这些批不完的奏折和理不清的繁琐。”
  “臣是借酒消愁——”容若道。
  “看来这大清第一才子又落进香怀柔梦里了,”康熙一笑,“不过,你的愁用酒解了,朕的愁还得你解——”他指了指紫玉荷珠,道,“依你看,这两枚紫玉荷珠,哪个是真的?”
  “臣自知无赏玉之能,断不敢妄言——”容若道。
  “朕就是想听听你的妄言,”康熙一脸正色,“我之所以不让明珠来,就因为他从不在朕面前妄言,他圆滑得让朕找不到一点棱角,字字句句都好像朕面前的这堆奏章里的话,令人不胜其烦。所以,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既然如此,臣便直言了。”容若望着紫玉荷珠,皱了皱眉,“这两个都不是真的——”
  康熙一愣:“哦?那你给朕说说,你怎知它们不是真的?”
  “臣并非有赏玉之能,臣断定它们都为紫玉荷珠的仿品,其根据是皇上的态度,”容若一指面前的玉,“首先,皇上派臣去江南寻找紫玉荷珠,是以额兀可汗要以城池相换为由,而臣知皇上并非相信小小一枚玉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平了战端。此外,皇上还将家父派至江南查斓玉翡翠坊,臣便知到何为明修栈道,何是暗度陈仓——”
  康熙一笑:“看来,你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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