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问-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牵住我的玉佩,我走在前边,如何?”
“不!”我心里暗暗称奇,在宫里,还没有人会这样拒绝我。
“怎么?”我心下好奇,难不成她还有“男女不亲”的想法。
“道不同,不敢劳您大驾。尚不说玉儿的闺阁与四皇子的卧房所距甚远,况您对这海西王府,也并不熟悉。”
这般正色的言辞倒让我无话可说了,片刻的沉默,突然,我的肚子叫了起来。
玉儿低头扑哧地一笑,好生娇美。我不禁笑问:“怎么,就恁地好笑?”
她柔柔的声音让我忘记了她后面说了什么,最终,我跟着她去了海西王府的厨间。
心爱的女人竟会为我下厨烹得如此佳肴。这愈发坚定了我要娶她的心思。
晚风撩人,品着她做的菜,我隐隐感觉,她似乎和我有一样曾经被冷落的经历。但那些既是她的隐事,我便不去触碰。但是如今,我却不能对她放手。
于是,我试探道——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现在的他的时候,你还会跟着他么?
她落寞而不知所以然的回答让人好生心疼,我不禁轻轻地将外衣披在她身上,我相信,我的温暖迟早能够改变她的心意。
她带着对太子的憧憬回宫了。然而第一夜,父皇就给她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我一直担心,她的天人之貌会让父皇松口,然而,有点出乎我意料的是,父皇没有。紧接着,中原的叛乱开始了,太子的婚事,几乎是被立刻定下来的。
我猜想,太后不会让玉儿给太子做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走了一步险棋。
十一月三十一,宫中上下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太子与太子妃未婚有染。
假象做一次不难,难的是次次都做。而且,还恰巧遇上了次次都会上钩的太子。
自回到中原,我开始逐渐频繁地出现在孝仪宫,同时讨好太后和玉儿。终于,从她接过我的那一瓶花露开始,我明白,在这盘棋上,我至少已经有了半数的胜算。剩下的,就是太后了。
熟料我这里,竟然也会节外生枝。这人不是别人,竟是我的母妃。
“元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对海西来的那个女人存了心思?”一日里,母妃将我引到偏殿,声色俱厉地问道。
“是。”我直直地跪在地上,脑子却在不停地琢磨如何才能把母妃说服。
“为什么?”母妃道。
“我喜欢她。”我脱口而出,这的确是我的想法。
“你撒谎。”母妃道,声音都颤抖了,“你不会这样,你从小就告诉我,你不喜欢女人,红颜祸水,本宫给你选了多少女人你都不要!”
可这是不一样的,我心里苦笑道,但还是恭敬地道:“儿子的确喜欢她。”
“可你有没有想过,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是非!”母妃急急地道,“以她的家世背景,将来一定是储妃的不二人选。你怎么能。。。。。。”
“母妃是不是觉得,儿子不堪担此重任。”母妃的话勾起了我心里多年的不甘心,我再也无法压抑,索性直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母妃惊道,“这么多年,枉我一直教导你。。。。。。”
“母妃就没有不甘过么?”我定定地看着她,“皇妹怎么死的,母妃就不想知道么,母妃,我不能。。。。。。”
“够了!”母妃气愤地挥手,甩了我一巴掌。我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叩下头去道:“儿子心意已绝,望母妃成全!”
“真的是儿大不由娘啊。。。。。。”母妃望着我出门,幽幽地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不孝,但是我是不会放手的,既然有了机会,我为何不去争取呢。
一日,偶然见太后在兀自拨弄棋盘,不只应该如何举棋。见我过来,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好?进也不得了。
“如不能进,不若,以退为进。”我应声。
太后转过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错,以退为进,果然聪明。”
彼时,正是玉儿的婚事悬而未决的时候。
。。。。。。 。。。。。。
最终,如我所料,玉儿的婚事在父皇的不耐烦和太后的暗中授意下,落在了我这个最不受宠的皇子身上。
月满则溢,我接过父皇那道赐婚和封王的圣旨,暗暗地笑了。
成亲那日,我牵起她扯在手里的红绸,一步步把我的新娘带进我的新家——晟亲王府。
我知道,若非玉儿海西一族的背景,我是无法这么快就获得如此殊荣。后来五弟的大婚,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在揭开她盖头的那一刻,我决定,我要好好地待她。
新婚之夜,她的娇媚,让我倾倒。
“我们心脉相通。”她在我耳边轻轻地道。
宣帝云:“故剑有情,糟糠不弃。”那一刻,我终于明了——所谓糟糠之妻,便是能与我同舟共济的女人。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玉儿,聪明如你,谢谢你读懂了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很多个地方;应该比上一次要好
皇四子番外
我大婚之后,夺嫡之事必是不可避免了。母妃说得对,玉儿的身世,是躲不开是非的。谁娶了她,便是“本无风流事,枉担风流名”
而我相信我有足够的智慧。能驾驭这样的风浪。
大婚两个月,玉儿便有了身孕。与成婚一年尚未有任何子嗣的太子相比,这一着,无疑使我的份量又在内朝中增加了不少。
接下来,玉儿向我提出了纳妾的事情。我很坚决地摇了头——不管我自己想不想,现在时机尚不成熟,如果纳妾,太后那里,我将如何交待?海西是否还会如我所愿地支持我?!
所以,我谁也不要,包括她的大丫环。
当面对她关爱而略显幽怨的眸子时,我的内心似乎有一处在融化,那一刻,我想起了母妃独坐深宫十几年的悲哀。于是,我更加坚决地告诉她,我除了她之外,不会再碰任何女人。
那一刻,无关我们彼此的身家背景,无关外朝上的数子夺嫡。只是因为她,所以,我认定,此生无异女生子。
当我再从江南回来时,玉儿看上去仿佛变成了一只娇憨可爱的小熊,整日里只能鼓着大大的肚子,慵懒地靠在榻上。
“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啊。”我每每一摸到孩子在她肚子里的动静,便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念叨。
隆冬腊月,瑞雪纷纷,玉儿一举得男。
忆起来,那日的情形还是颇为凶险的,听下人讲,轿子刚走到阑珊馆,玉儿便把持不住了,一声声呻吟起来,及至到了府里,又折腾了许久,这才诞下了承瑞。
我急急地赶去看望她们母子,却被嬷嬷下女拦住了。
“爷,宫里有规矩,您是不能进血房的。”
“什么规矩?!”我急道,“现在不是在宫里!”
“爷,您就听奴才的吧,这进去会沾晦气。”
“晦气晦气,都生了儿子,还说晦气!你们再不让本王进去,那才真是晦气呢!”我不理会下人的劝阻,硬生生要往里闯。直到陈嬷嬷发了话,我这才焦躁地等在外面。
有了孩子,玉儿越发地娇美了。可她自己却不信,直直的低着头,说自己芳华不再了。
我又好笑又怜惜地揽过她,对她又一次承诺道:“此生绝无异女生子。”
她笑了一下,或许,她并不相信我说的话——自古帝王多宠,玉儿熟读史书,只怕她心里也清楚。
可每当我把她揽在怀里时,我知道,我是不会那样的,我会证明这一切。
巫蛊发生的时候,我看到她惊惶的表情。说实话,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的代价?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放手一搏。
“那个木偶,当时究竟是怎么个法子钉在香炉底下的?”玉儿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并没有对她全盘托出,不安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苦让她也白担心,“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先在海西的烹茶时候,那柴火在炉膛下熏久了会发黑。。。。。。如果真是个木偶——且不说那个辟邪香炉有多隔热气——那木头不是早已经熏得连个渣都不剩了?”她轻轻地提点道。
我恍然,只想着用什么法子嫁祸母后,匆忙之中,我竟忘了还有这一着。
错有错着,我只得再度冒险,将祸事引到了宋德妃头上。
其实,这一步歪打正着的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虽没有扳倒太子,但却让宋氏一门尝到了厉害,也为我以后省了不少事。
而且,一想到五弟曾经轻薄过玉儿,我心中也委实无法原谅他。
后宫斗争是无法让人停歇的,摆弄了五弟,下一个,便是太子了。
朝堂上,太子的意见每每总与父皇的意见相左,文弱如斯,然父皇却对此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内心变得慢慢焦躁起来。
然而每每一回到我宫外的府中,每每看到玉儿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内笑盈盈地招呼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便陡然生出一丝依赖的温暖。
瑞儿百日以后,太子不知为何突然喜欢偷偷溜出宫,去青楼厮混,父皇并不急于训斥太子,但终究心下不放心,便要我暗中跟察。
其实我知道,他是忘不了玉儿,太子宫中多少有名无份的侍妾,都在眉眼中和玉儿有几分相似。如今行走于此,只怕也是为了这些。
一个偶然的机会,太子在青楼帮一个姑娘解了围。我派人细细打听这姑娘的家世——原来,也曾是侯门绣户,家遭变故,流落于此,算起来,这个女子的家里倒和宋墉有几分联系。
这女子的确容貌出众,而且,盼顾之间,和玉儿颇有几分神似。于是,我便将她接进府中调教。
有趣的是,府里上上下下都以为这是我从外面买来的侍妾,就连玉儿也不例外。
“爷说哪里话,”玉儿笑道,“爷有我一个还不够,又作弄一个一样的做什么,赶回头正的偏的都瞧腻歪了,还要往家里领新的,不嫌烦呐?”
我愣了一愣,继而发觉,原来,玉儿在作酸呢。都说,妒,是七出之条。可那一刻我却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笑意。
我笑了许久,待笑够了,便拉她进怀道:“怎么,作酸了?怪道你这前一阵子总说要给我进补,原来是怕我吃不消,咳,你可真是。。。。。。”
从小看够了宫里尔虞我诈的亲情,也见识了同辈兄弟中心猿意马的姻缘。当一个女人,一个我爱的女人完完整整地属于我时,我心里怎会不感到喜悦和满足。
玉儿,纵然此生不得不坐拥三宫六院,我的心也只许你一人。
然而,女人的心总是难以捉摸。就因为锦瑟的事情,我们发生了大婚过后的第一次争执。
想来好笑,睡前还好好儿的,不知为何上床歇息,玉儿突然变了脸色。
我当时并不清楚她所指为何,面对她的质问,我也都宠溺地回答了。可是不料,玉儿的脸色愈加难看,口气也越来越凌厉——
“元昶,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给太子找女人,你有必要去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地方么?”
“什么缘故,先前就不能告诉我?我是那捻算吃醋的,还是那口大漏风的?偏这事情就瞒着我,将来叫我怎么在宫里面做人?”
“连这样的地方你都要染指,你就算再有缘故,好歹也顾忌下你晟亲王爷的脸面吧。”
越说越过分了,若是因为锦瑟的事情,为什么她进府伊始的时候不提,这时候翻出来旧账,好没意思!
贵为皇子,我何曾受过这般的指责!况我在朝中也压抑了一天了,此刻,我也没有了心思去解释。烦躁之下,我板起脸脱口而出:“你够了吧,想责问我么?你弄清自己的身份!”
此语一出,连我自己都愣住了。然而,盛怒中,我并不想多作解释。
最后,玉儿别过头去,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我听见她幽幽的声音:“我知道我管不了爷,我算什么,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下堂妇,爷有爷的主意,我还能怎么着。。。。。。”
那一刻,我隐约才明白了她动怒的缘由——婚前的所有,是她心中的禁忌,大约也因为于此,她才会对我的这些事存着隐隐的不安,她怕失去我么?况且,我用一个青楼的女子来比她,只怕也是亵渎了她。
然而,皇子的自尊不允许我低头,我冷冷地唤她过来更衣,离开了卧房。
“为什么怎么暖,也还是暖不热你。都一年了,终究是不信我。”我留下这句话,但愿她能明白我的心思。
连续多日,我都一个人独宿书房。
有的下女趁这时候故意袅袅的走来,娇滴滴地叫“王爷”。我厌恶地看了她们一眼,当夜便吩咐管家将她们赶出去。
这一生,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因为她的倾城,她的柔顺,她令人安心的抚慰。与她相比,任何女人都会变得俗气而令我生厌。
就在我对玉儿的态度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身孕,让我们这许久的不快顿然冰释。
我心疼地将她抱回卧房,细细地向她解释所有的一切。
“不,元昶,”她摇摇头,“大婚那日,我就已经告诉了你,我们心脉相通,我,也想将你身上的担子分出来些。”
我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这一生,再多的风险,我终究也不是一个人独独地面对了。
当下,我暗暗地发誓,乱世争雄,我只许你一人地老天荒。
第四卷 君临天下
紫微
“这步棋下得不好,”元昶道,一边落下了他的黑子,“太拙了些。”
“谁输谁赢还未必呢,”我笑道,“我是不论拙巧的,赢了便是。”
蒙初暴亡前,元昶便称了病在家里,这以后,更是不出门。对于蒙初的死,我心里总有一丝丝内疚和不安,虽然我的确向五皇子暗示过什么,但万没料到,他会真的下了手。不过太子倒笃定地认为是太子妃害死了蒙初。这反倒让我心生疑虑——太子他如何会这么有把握的呢?莫不是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深究。。。。。。对这些,元昶倒是颇有把握,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