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问-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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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淑妃,”太后思索了片刻,开口道,“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臣妾愚钝,”谭淑妃谦卑地道,“事出突然,难怪太后生气。可贵妃姐姐言之有理,此事,的确不宜深究。况且,今儿早上,皇上不是也说了。。。。。。”
太后犀利地扫视了一周,然后,口气严厉地道:“太子妃呢?叫她过来。”
“回太后,”皇后惶惑地答道,“今日臣妾已令太子妃归宁,自行修省。何日回宫,还待。。。。。。”
“你还真护着她!”太后断然喝道,然而左思右想,仍是道,“罢了,现在皇上也是这副模样,横竖不理,这又是存了什么心思。。。。。。太子回来之前,就先这么着。若是皇上有了新的意思,便另当别论。至于现在,你们——不管是宫里的,还是宫外的——管好自己各宫各院的奴才,别去乱嚼舌头!等到太子回来,让他自己拿主意罢!横竖这个媳妇不是我塞给他的,是好是歹让他自己个儿瞧着办!”
各宫主子忙跪下答应,我也不例外。
我微微舒了一口气,能得个不予追究,便是最好的,至于其它的,也只能凭造化了。
“四嫂,”从孝仪宫出来,王氏低低地问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怎么就这么算了呢?”
我心里一声冷笑,怎么不是真的,难不成我白白给他们下了药?!
我故作惊骇状,忙拉着王氏正色道:“什么真的假的,没听太后说,这事情是不许提的。我们做小辈的,哪能在背后议论什么呢。弟妹进宫晚,可别跟着奴才学嘴。”
王氏被我吓得有些唯唯诺诺,忙点头不再问下去了。
究太后动怒的个中原因,是因为,今早朝之前,孝仪宫值夜的的下人(事后已经被太后懿旨自尽)发现,太子妃竟然出现在皇帝暂居的暖阁里。两人当时的形状,自是男欢女爱之形。而让我不曾真料到,或说是更触目惊心的是,暖阁床上竟然血迹斑斑。太子与太子妃没有圆房的事情,一下子□裸地落在了宫里人的眼睛里。
而一同与太子妃“共度良宵”的皇上,却对此事置之不理。这般的丑事发生之后,皇上便放出话来——后宫任何人都不得为难太子妃。
所以,太后的家审,就这般的草草收场了。。。。。。
滑胎
“哎,齐管家,齐管家!”我忙忙地叫道,“晚膳的菜品可都预备齐全了?拿来我瞧一眼。”
“是,夫人。”齐管家忙将菜品折子递了上来。
“哎哟,我的夫人。”陈嬷嬷见我又进了正厅,忙一迭声地过来搀住我,“好祖宗,回屋儿里歇会子,成不成?您这胎气还没坐稳呢,怎么又出来了?”
“我的好嬷嬷,”我无奈地笑道,“好嬷嬷,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看把你紧张的。今儿个元昶要回来,我怎能不上心呢。。。。。。您瞧,这菜里又少了一样不是?齐管家,我前儿个说要的鹿肉怎的没有呢?”
“回夫人,”齐管家道,“那个,厨子说,爷不大爱嚼则个。只弄了生的。。。。。。”齐管家见陈嬷嬷来了,便将后边的话改口道,“这般的也做不好,便没有弄来。”
“怕什么呢?”我皱了眉头,“不是说好我来弄呢么。有生的自去捡来,我亲自做得。”
齐管家答应了下去,这边陈嬷嬷却不依了:“我的好夫人,您若是闲了,奴婢给您寻出些好的针线来,哪有大家夫人进厨间的?您不要身子,这肚里的小王爷也不答应呢,这么冷的天,您万一有个好歹,您可让奴婢怎么和王爷交待呢?”
我笑着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这才九月天,不妨事呢。而且,我们姗姗也盼着给爹做些好的,不是么?”我转向陈嬷嬷道,“嬷嬷放心,不碍事,我就去弄一个菜,爷在外边跑了这么许久,回来不好好伺候他,我心里不安。”
陈嬷嬷赞许却又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奴婢一会子陪您过去。”
不知为什么,陈嬷嬷对我这一胎似乎并不放心,总觉得胎没坐稳,我倒觉得不妨,又不是第一次了,何苦来?况且,今儿元昶从江南回来,这也让我着实高兴。小别胜新婚,这一去就是三两个月,若说不想,那才是假话呢。
左等右等,午膳过了一个多时辰,府里人来报说,王爷的轿子已从宫里出来,眼见就要到府里了。
我紧张地吸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这次我竟觉得有那么几分紧张。
“小姐漂亮着呢。”芝兰在一傍抿口笑道。
我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知我者,芝兰也。方才吩咐完府中的杂事,我又开始紧紧张张地对镜贴花黄。折腾了许久,这才选了一件淡紫色的纱裙,下人们怕我受凉,又挑了深紫色的裘衣给我穿上,这才作罢。
“夫人,”齐管家报道,“王爷的轿子进了巷子口,方才二门上说,仿佛太子的轿子也在一起。”
我有些惊异,但旋即恢复了镇静,道:“不妨事,传府内所有的下人,接太子爷和王爷的驾。”
转脸,我忙对芝兰说道:“你快去太后宫里回禀,亲自去接蒙初姑娘过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芝兰会意地点头退下了。
“妾身晟亲王妃率王府上下叩见太子爷,晟亲王爷。”我带着一干家人恭恭敬敬地给太子行了礼。
“弟妹多礼了,”太子疲惫的声音传来,“今日过来叨扰,还得先谢谢弟妹呢。”
“太子爷言重了。您里面请。”我说着,起身侧立于一旁,心想今天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你呢。
太子目不斜视,微笑着走了进去。元昶在他后面,看见我,自是有说不出的欣喜,忙握了我的手,低低地问:“身子可好。”
我的脸上一片绯红——太子还在前面呐,可还是高兴地道:“好。你终于回来了。”
元昶眼里是说不出的喜悦,迅速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忙跑去前面侍奉太子了。
前厅里,我忙招呼丫环上了点心与茶水,笑道:“不知太子大驾光临,府上真真没准备什么好的,就这些家常点心,太子将就吃些,若论好的,只能等回了宫再说了。”
太子微微一笑,嘴中只道“弟妹客气”,端着茶水的手却有些颤抖,微微抿了一口,便蹙了眉头道:“四弟,你府里的茶水使用什么勾出的,为何竟甘中带苦呢?”
元昶略带笑意地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开口解释,我见状,便笑道:“回太子爷,这并不是什么茶,王爷胃寒,妾身只好弄些暖胃的药来,用蜜饯调了来做茶。”
“哦,”太子挑眉笑道,“四弟不喜欢碧水茶?”
元昶赔笑道:“玉儿总说碧水茶性寒,府上从没用弄过呢。先头里不知您要过来,臣弟府上只怕也难得有做碧水茶的食材,真是委屈太子了。”
太子淡笑道:“不妨事。四弟小心过馀了,对了,昨日来的京城密报你可曾见了。。。。。。”
我听得太子开始和元昶谈论军机之事,忙福了福身,退了出来。
“去叫陈嬷嬷,”我吩咐下女道,“我要去厨间。”
晚膳弄得很丰盛,因为有太子在,我更加不敢懈怠,在厨间弄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将几道上好的主菜做了出来。
“你也别忙了,让下人来弄吧。”元昶见我亲力亲为地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颇有些心疼地招呼道。
“不碍的。”我浅笑道,谈笑间又帮元昶挽起了袖口。
太子看着我们,脸上颇显暧昧地笑了一下,也任芝兰将他的袖子挽起。
“这鹿肉做得不错呢。”太子笑赞道,“四弟府上哪里来的厨子,竟做的如此好菜,简直比宫中更胜一筹。”
“太子爷缪赞,”元昶赔笑道,“这菜,只怕是出自拙荆之手。是不是,玉儿?”
我点头,有些羞涩地应道:“是,妾身不才,几盘清淡小菜,多谢太子爷抬爱了。”
太子又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们一眼,少顷,竟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幽然地道:“好菜,好菜。。。。。。”
尽管如此,这一餐还是吃的宾主尽兴,饭罢,我瞧着太子和元昶都有些倦倦的,便吩咐芝兰将太子引到早已预备好的跨院中。
“你不去看看么?”元昶瞧着芝兰将太子带到了偏院,在我身后兀自抿着茶笑道,“晟亲王妃?”
我转过头来,略略歪着头,半恼半喜地看着他。
元昶被我瞧的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揽住我的肩,笑道:“本王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我嗤地笑了一声,稍稍转过脸去,笑道:“爷这是做什么,含酸呢?”
“怎么?”元昶一把揽住我,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喃喃道,“只许你作怪,就不许我有个想头?”
语罢,他一抬手抱起了我,大步朝卧房走去。
“这回可算好了?”他一手搂紧我,一手帮我揉着因怀孕肿起来的小腿的,笑道,“一回来就折腾我,方才在外面还一副贤妻的模样,这会子,竟是颠倒过来了。”
“爷,”我抬起脑袋,“倒把话说明白了,是谁一回来就折腾的上下不安,不吱一声地带回来一位贵客不说,大晚上也不让人好生睡下。。。。。。”
“得得得,”元昶一迭声地回应,捎带着又把脸蹭上了我的额头,柔声道,“为夫这便将功赎罪。”
我轻轻一笑,又低回了头。
“不过话要说回来,”元昶道,“太子可不是我领来的,这是太后的意思。”
“嗯?”
“你把事情做成了?”元昶笑道,“看来容燕这丫头做事还算让人放心。”
“容燕?”我心中的疑惑被渐渐解开,“那不是母后身边贴身侍女么,你。。。。。。”
“她爹在我手里,她知道该怎么做事情。”元昶的声音很坚定。
“她死了。”我干巴巴地道。
“我知道。”
“你让她这么做的?”
“不,”他道,“可东窗事发,她别无选择——谁让她当晚当值。”
我心里有些乱,也不知道容燕的死是对是错。
“你猜到我会在太后的寿诞上做手脚?”隔了一会子,我闷闷地问道。
“也不是,”元昶摇了摇头,“各宫室我都布了眼线,保不齐会栽到谁头上。不这么着,如何保你在宫里的平安呢。”
这话倒也不差,我听得才略觉安心。于是便勾住他的脖子道:“多谢你了。”
元昶宠溺地笑了笑:“这是什么话,怎么这般的客气起来。”
“呵,”我转脸看着他,“这是为了从爷那里讨个宽限,今儿夜里,奴家在那偏院里,还埋了一招销魂剑呢。”
“怎么?”元昶道,“你难不成让蒙初过来了?”
“这可怨不得我,”我颇有深意地笑道,“是太后让她今日送东西过来的,你们回来那时候,她还没走利索呢。。。。。。”
元昶皱眉思索了一回,笑道:“也罢,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捎带也成就了太后的美意。”
第二日,太后的家宴,给太子和元昶接风洗尘。
皇上对于太子留在晟亲王府过夜不甚满意。今日家宴,太后似乎也是有意和皇帝对着干,并没有传在宫外娘家的太子妃过进宫用膳。
“这一趟江南,正是辛苦了。”太后笑吟吟地,全然不理会皇帝脸上若有若无的阴霾,“今日家宴,你们竟是别拘束才好。”
下面人纷纷附和着,举杯向太后敬酒。
酒过一巡,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太监的一声禀报——“太子妃到!”
果然,门口立着一个宝蓝色的身影,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我有些惊异地望了望元昶,只见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太后脸上,自是起了些不快,然而家宴上,太后还不至于给谁脸子看。于是,只见皇上和颜悦色招呼道:“霁月来了,进来坐吧。”
一时间,屋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太子妃依旧站在门口,冷着脸子一动不动。
“怎么?”半晌,太后终于悠悠地开了口,“皇上叫还不动,这是谁的规矩,还学会抗旨了?!”
“回太后,”太子妃冷然开了口,“孝仪宫是您的寝宫,没有您的允许,霁月不敢擅自闯入。”
“闯入?”太后冷笑了一声,“你人都闯进正殿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子妃依旧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皇上理亏,自知劝也不是,轰也不是。皇后和各宫妃嫔也都各怀鬼胎,默不作声。隔了一会儿,皇上才打着哈哈道:“母后,今日家宴,别扫了兴致,您莫要和晚辈计较。老四媳妇——”皇上转脸对我道,“你们妯娌自是要好,快去拉霁月坐过来。”
我见元昶微微地点了头,于是忙堆起笑脸去劝太子妃:“姐姐,您瞧,今儿一家子都在,好不热闹,姐姐快过去,大家一起凑个趣儿,岂不是更好。。。。。。”
“你是个什么东西,和我说这些?”太子妃冷冷地打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口子做的好事!今儿陪着太子去了窑子,明儿又给太子牵了红线,后个儿又把你们二伯哥哥往府里拉。。。。。。什么一家子,既是一家子,为什么今日家宴不叫着我?让开!”
太子妃使劲推了我一把,转身要出门去,我本想拦着,怎奈太子妃力气也不小,被她一推,我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晟亲王妃。。。。。。”下女们惊呼着,赶来扶我。
不来是不要紧的一跤,可不知为何,下身却一阵赛过一阵的痛。我抓着宫女的手,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这,这是怎么了。。。。。。
“太后,不好了,晟亲王妃怕要是小产了!”一个嬷嬷走过来扶我时惊呼道。
“什么?”皇上慌乱地问道。
“还问什么?”太后喝道,“玉儿七月的时候就有了身孕,眼下。。。。。。”
小产?不,怎么会,只是跌了一跤,这不可能的。然而,身上的痛楚已容不得我多想。恍惚中,看到元昶惨白的脸靠了过来,我被一双熟悉而有力的手臂抱起。温存的声音颤抖着在我耳边响起:“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我们的女儿。。。。。。”我紧紧地抓着元昶的衣襟,渐渐失去了知觉。
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孝仪宫的小阁里,自从我嫁人后,这里的陈设已改了很多,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