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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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王。。。。。。
万。。。。。。安。。。。。。
梨娘。。。。。。
选择放弃的娘亲!贤淑如斯。。。。。。一如海西的我。
小阁边上传来太子请安的声音,我一惊。
贤淑如斯,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腔幽怨地嫁了出去!?我呢?不能做第二个她,绝不,尤其,是在这深宫里。
然而,我不会的。我不会的?眼见,他们就要成婚了。我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怎么不是碧水茶?——这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海西郡主还在小阁里呢,等奴才去给您叫。
一个小太监跑了来。
我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冷笑,或许,我能做的还有很多,只是,不在今日。
岂不见,那细碎的纸片上,有言——避子散,入茶,有奇效。
…
大婚第二日,我眼见太子妃一口口饮下我奉上的茶。。。。。。
既然抢了我的位置,你注定要承受这些。。。。。。
我不是我娘,尽管我身上有她固执而深情的血液。但海西族,一样是一个不服输的族部,譬如太后。
我不认输。
谋略
太子大婚这连三天里,宫中宴会不断。最高兴的,当属皇后。眼看自己的养子与自己家门里边的女子成婚,于情于理,她都有点喜形于色了。
然而,太子大婚,并不是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上加好的事情,对于诸位皇子,大略便不是这样。后来,我才慢慢地明白,因为大婚,在中原就意味着成年。一旦成年,太子的地位就会更加牢固,更别说太子纳娶的,竟是外戚之女。庶子夺嫡,在什么时候都不足为奇,更何况,在皇子都极为优秀的皇宫。太子大婚引发的另一个局面是,礼部开始上奏,几位年龄相仿的皇子春秋已盛,同样到了大婚之时。这些上奏,便是别有意味了,为何要赶在太子之后忙不迭的大婚——因为皇子大婚之后便可有了自己的封号与府邸,在地位上,便可与太子一较高下。
也就是在这时,太后的心情似乎也在一天天变好。或许,她的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
当初在海西,绣阳说,太子与我同年,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太子实际上要长我一岁。虚数倒是可以勉强算得上是同年。剩下的几位皇子里——
四皇子,元昶,生母谭淑妃。元昶与我的年纪是比较相近的。元昶在外朝做事并不少,然而却并不得皇上的十分宠爱。这倒让人有些费解。
五皇子,元祥,生母宋德妃。他的年纪也与我比较相近。不过因为不曾跟着太后去海西,我对他到并无太多的了解。但在宫中却不难看出,如果不是太子,他恐怕应该是呼声比较高的储君人选,这与他的母亲在宫中的荣宠是分不开的。
八皇子,元瑞,生母端敬贤妃,即已经去世的权贤妃。他比我略小半年。尽管母亲已经去世,但宫中内外对于皇八子的口碑却甚好。皇帝也略有偏爱。
十皇子,元恪,生母魏昭仪。他本人比我要小两年。十皇子为人略显木讷,但与他几次谈话,我倒觉得此人是肚里春秋,深藏不露罢了。十皇子在海西的时候,魏昭仪不知因为什么失了圣宠,因母及子,十皇子现在在宫中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
十三皇子,元赟,生母薛才人,薛才人无宠,故过继给养母林昭媛。年龄尚小,不足叙。
一开始,我并不能完全体会各位皇子急切大婚的意图,甚至于夺嫡之事,也并未了然于心。直到有一天——
我正给太后捶肩,忽然下人来报,八皇子来了。
太后摆摆手,我以为要我下去,不想太后又加了一句——弄些好茶来,要快着些。
我点点头,忙忙地下去了。
待我再端着茶水往回走时,偏巧碰上了四皇子。
“四皇子有要事见太后么?”我给他请罢安。
“算是吧,”他看着我手里的茶,“怎么,有客么?竟又使唤你做了碧水茶。”
“不是碧水茶,”我笑道,“哪里赶的及,这是新泡的菲葰茶,不过是捡几样花草罢了。”
“谁在里头呢?”
“八皇子。”
四皇子沉吟了一下,道:“罢了,我先去父皇那里罢。”
我向他福了身。可却禁不住轻轻“阿嚏”了一声。大约是前天在花坛子上受了凉,这一阵子总是鼻子塞。
四皇子听得声音,转过身来道:“怎么?凉着了?”
我摇摇头头,笑说不碍事。忙端了茶往回走。
房中,太后正和八皇子谈着什么,见我进来,八皇子忙起了身道:“皇祖母,这可是折杀我了,哪里来的规矩,能让海西郡主来服侍我呢?”
太后笑了笑:“偏你这孩子会说话。”
我笑着道:“八皇子客气了,这原是奴家的福气。”于是端了茶盅,先与了太后,后端给了八皇子,八皇子起身不卑不亢地接过茶水,温和地道了谢。
伺候罢茶,太后拉我在身边坐下,说道:“说起来,你们可也是见过的,论其亲疏远近,倒是元瑞,还和海西近些。可惜了贤妃,竟是前年。。。。。。”
八皇子听罢,也默默地垂了头。我这才有机会细细地打量他,八皇子的面庞长得很和善,并没有太子那一般隐约的脆弱,也没有四皇子那一般的震慑的威严。身量看上去倒也并不如太子那般的健硕,更有些儿文弱书生的感觉。长相和气,或许也是他能够在朝内朝外广结名声的一个原因。
我见状,连忙赔笑道:“端淑贤妃已逝,太后悲伤也是免不了的。若是心里真的难过,就只看着八皇子罢。如今八皇子这般的争气,慢说您老人家,便是我们海西全族,也是有荣耀的。”
太后本就不是十分地真心悲伤,经我这么一劝,反而乐和了起来,握住了八皇子的手,轻轻地抚着。
八皇子抬起头,向我淡淡一笑。在太后转头喝茶的时候,轻轻对我说道:“谢谢,你真好。”
我淡笑,表示没什么——母凭子贵,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八皇子前脚刚走,宋德妃便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人少的时候见到宋德妃,都说她出身中原书香世家,且看这一回是不是真的有中原人一般的温良贤惠罢。
从偏殿看去,宋德妃的五官长得很精致,但是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然的气质。乍看上去,这个人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在宫中留下待人周全的口碑。
她一开口,我才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太后,”宋德妃的声音很柔和,“太子大婚这几日,可把您忙坏了吧。昨儿我过来,听下人们说起您总是觉得精神不济,这不——”她转身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个锦盘儿,“我前儿托家父从宫外带来了一支上好的白参,您吃吃看,应该有效呢。”
太后微微笑了笑:“难为你这孝心了。春雪,去,把我海西前一阵子进上的八宝簪子拿来,赏给德妃。”
德妃从容地站起身推让道:“给太后尽孝,原是应当应份的,臣妾万不敢接什么赏赐。”
“好孩子,”太后道,“我知道你的心。这参也是难得的,难为你了。这八宝簪子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儿,只是特别些儿而已。你拿着戴罢。”
这不过是太后的谦辞而已,八宝簪子是海西的特有的,工艺特别得很。宋德妃听了太后的话,这才款款地一谢恩,接了簪子。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我结果春雪捧着的簪子,用开着的锦盒托了八宝簪子出来,捧给宋德妃。
宋德妃先谢恩接了簪子。然一抬头见到我,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的我两回,然后款款地笑道:“这位可是海西郡主?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几位皇子都说,这位郡主是国色天香。”
我屈膝行礼,忙道:“德妃娘娘谬赞了。论姿色,论学识,论人品,玉儿都不及娘娘的十分之一呢。”
德妃笑道:“太后,您这侄女儿可真会说话,性情这么好,难怪您喜欢,我看着她也觉得心眼儿里亮堂。”
说罢,她把手上的羊脂白玉镯退了下来,套在了我的手上,道:“喜欢么?算作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可好?”
我立刻诚惶诚恐地跪下来推脱:“娘娘太过客气了,玉儿可受不起了。”
德妃不望着我,只看这太后说道:“太后,您瞧玉儿客气的。这孩子如此的灵透,我是真真的喜欢她呢。”
太后笑道:“玉儿,收了吧,德妃一片好意,不要推托了吧。”
我驯顺地人德妃把羊脂玉镯套在我的手上,德妃赞道:“玉儿皮肤灵透,衬得这羊脂玉都去了些颜色。”
“得了,”太后笑道,“你少夸她两句吧,这孩子要有那么好,太子也。。。。。。”
太后突然掩了口。德妃不动声色,淡然笑道:“智者见智。以臣妾看,以海西郡主如此相貌和家世,即便是结您所预计的天作之合,金玉之缘,也并非难事。关键看,您点不点这个头了。。。。。。”
太后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自那时起,我才隐约明白夺嫡的含义和我自己在宫闱之中的地位和象征。也略对宋德妃在宫中的地位有了了解——出手便是白参和羊脂玉,这倒罢了,夺嫡——但愿这是我想多了——这样忌讳的话,竟会在孝仪宫提出。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家世,海西一族,这竟然是我身后最大的一笔陪嫁。
那么,太后对于我的婚事,究竟是怎样的考虑?如果她也有意夺嫡,那么,五皇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中原人,这很符合皇帝的意思;其母居四妃之位,出身相当高贵;年纪相当,说来倒也算般配;人品相貌,这我就不敢说了,因为没有见过,但猜想宋德妃这样的人品,养出的儿子应该不会差。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太后有夺嫡的意思,皇帝难道就不会想到这一层?难道皇帝会废嫡立庶?这倒是个难以逾越的障碍,不过,如果皇帝不宠爱皇后,废立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是个养子,能有多高的地位?如果一旦废立,那么,五皇子,倒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我一边想着,一边挥了小阁。天色已经晚了,我一边准备卸下妆容,一边静静地想着。
梳妆台上,有一个小小的蓝色瓷瓶,做工十分精致。但看起来却很是眼生。我回头问芝兰:“这是谁放在这里的?”
芝兰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四皇子送来的;说叫鼻烟,让您试试,通鼻塞的。”
“鼻。。。。。。烟。。。。。。这东西。。。。。。”我疑惑地看着这个小瓶子,“怎么用呢?”
“哦,”芝兰道,“听这边的宫女说,把这东西挑一些,放在鼻子下边嗅一嗅就好了。”
我挑了一些,按照芝兰说的方法嗅了嗅,突然,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我实在忍不住,用力阿嚏了几下,把芝兰也吓了一跳,于是,我不由得笑道:“作死的,弄这东西来。”边说边把这小瓷瓶放在手里把玩着。
“您可感觉好些了?”芝兰笑道。
我动了动鼻子,道:“果好些了,就是太过胡闹了。动静儿忒大了,倒也是不同凡响。。。。。。”
说罢,我把蓝色瓷瓶小心地守在织锦的匣子里。带着对未来的一点点思索,进入了梦乡。
进退(一)
孝仪宫的家宴——这回是为了太子大婚之后私底下的庆贺。
与平常的家宴不同,太后嘱咐我,不要带任何妃嫔送的首饰。我依言妆饰,只带了太后赏赐的一套黄玉饰品。
梳妆停当,我去准备晚宴时的茶水,进宫之后,泡茶的事情,仍是归了我。
“太后,今晚上,准备什么茶?”我问。
“你在海西时,太子喜欢喝什么?”
“碧水茶。”
“就泡这个吧。”太后道,又转脸道,“宁嬷嬷,去帮衬着些玉儿。”
我瞥到宁嬷嬷手里的纸包,不禁会意地微笑道:“有劳嬷嬷。”
这七八天里,于太子大婚前不同的是,宫中的嫔妃差不多都把孝仪宫给转了个底朝天,几乎是削尖了脑袋般的给太后送礼,然而,却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是为自己的儿子求些什么,要么就是嫔妃之间的朋党为了“朋友”的儿子在求些什么。自然,我明里也收了各宫主位的不少礼物。
然而对于我的婚事,太后始终没有松口,只是脸上挂着笑,淡淡地和各宫的妃子周旋。直到前几天,皇后过来请安,我献茶的时候,皇后注意到了我手上的羊脂白玉镯——这个镯子是太后特意嘱咐我在那天带上的。
“哟,”皇后笑道,“太后果然是疼郡主啊,这么好的镯子,就赏了她一个,若不是看出来只有海西郡主这一身凝脂般的肤色才配得上它,我们这做儿媳妇的,真真免不了吃醋呢。”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你这话呢,倒也对了一半儿,若说玉儿和这镯子相配,倒也罢了。不过呢,这镯子,倒也不是我疼她,要说这还是德妃有心呢。我是老眼昏花了,哪里还找得到这般的镯子。”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仍然是不动声色,笑道:“果然是德妹妹有心,本宫这几日光去忙太子的婚事了,竟忘了,孝仪宫里,竟还有一位玉人儿一般的郡主等本宫去疼呢。这可是疏忽了。今儿个,却也没带什么好的,玉儿,来,瞧这个可不可心?”
她从怀里拿出的是一支攒金凤的钗子,这东西,大约是为皇后定做的。我看罢,笑道:“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定好的,可是,攒金凤的钗子,只能配娘娘中宫的身份,玉儿并无福消受此物。”
皇后刚要开口,只听太后在上边道:“皇后,哀家知道你也是满心的疼她,只不过,这东西,实在不是玉儿这身份能带的。母仪天下,方可佩戴九凤朝仪钗,你这般的,看小心折杀了她。若是真要给她些什么,像前几日,魏昭仪送的珍珠钗就好了,何苦这般的破了规矩。”
皇后开始听到我和太后的拒绝,脸上倒还是有些喜色——毕竟,太后再糊涂,也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然而后边听太后讲,甚至连魏昭仪都送了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