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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天下绝艳 作者:月黑风高(晋江2013.6.22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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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也是你下的蛊?” 
  “不是,但也是蛊王大人命人下的手。” 
  “这蛊能解吗?”又是风邪培养出来的新玩意儿。她自问对蛊物尚算了解,竟然连明月是中蛊都未看出来。
  “我解不了,或许蛊王大人有法子。” 
  长河道:“早日拿到藏宝图,解了你身上的蛊。”风邪下的手,还是他自己有把握。云曼身体虚,与体内的蛊虫肯定有关系,蛊虫需要养分,寄主的精气神怎可能不受损。
  长河与云曼在明月的院落待了两三天,他身子也复原得差不多。
  这天夜半,两人依计潜入圣女神洞。
  冰殿之中,长河燃尽冰墙寻得的密室还在,她推门进去,四周墙壁镶着夜明珠,照得房间亮如白昼。
  云曼道:“你发现这处冰室后,我也来找过几次,并未有任何发现。”。
  当日她也搜索过神洞内其他地方,只有这间密室最可疑。
  如果东西不是在密室里……难道密室之中另有密室?就像幼时玩的连环锁。
  长河思忖片刻,跃起身取下冰墙之上的夜明珠,接着将其他三面墙上的都取下来,统统丢到门外。
  密室的门重新阖上,没了夜明珠的照耀,伸手不见五指。
  长河静待双眼适应骤然的黑暗,云曼忽轻声道:“有光。”
  龛台靠着的墙壁,隐隐有幽光透出来,那光线太弱,若非在这样的黑暗当中,不可能察觉。
  果然如她所料,墙壁之后另有房间,这冰壁也不能完全挡住光。
  长河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沿着透出幽光的墙壁边缘焚烧,水珠汇成水流倾泻下来。
  冰墙融化,光亮完全透出来,后头的密室入口也展现在眼前。
  长河扶着墙进入,里面这间冰室很大,面积是外面一间的两倍有余,大半地方都是空着的,只有最里面摆放着三具……冰棺。
  难怪外头的冰室设有龛台。
  长河上前一步,云曼握住她手:“当心些。”总觉得这房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她缓步走至冰棺前,一个一个打量过去,最左边的冰棺里躺着个中年女子,面色平和似是睡着,中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最右边也是中年女子,且难得是个认识的人,前一任发疯死去的圣女宫主。
  三人身上皆穿着月黄色长袍。圣女宫上下等级严明,对于正式场合的着装颜色有严格的规定。只有宫主才能穿月黄色。
  如果这三位都是圣女宫主,最早死的一位起码死了几十年了,在这冰室当中竟然能将尸体保存完好。
  长河拉着云曼后退好几步,离开冰棺有一丈的距离,两道细长的铁钩从她袖口飞出,刚好卡在左边冰棺中尸体的脖子上,她微使力,铁钩勾着尸体的头往上抬了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长河换到中间,刚一使力,密室顶部打开,上百支箭从头顶上方射出,顷刻就将冰棺四周可站人的地方扎得密密麻麻。
  若是她站在冰棺旁边检查尸体,现下已经变成刺猬了。
  长河又试了第三个冰棺,未触动机关。
  看来有问题的是中间一个,从时间上来说也吻合,这人大约二十年前死的,正是藏宝图有消息的时候。
  长河心下一动,脚步却再动不了。
  她向来小心谨慎,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
  长河心中非震怒可形容,淬着烈焰的眸子瞪着人,简直想将那美艳男子焚烧殆尽。
  她竟然算漏了一步!他假装坦白降低她戒心,最终目的还是吃独食!
  云曼一点时间不浪费,点住长河穴道后,快步走至中间的冰棺旁,将尸体上上下下翻了个遍。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眸色微凝,两指扣住尸体腮帮,她的嘴张开,口中含着一张碎纸。
  云曼将碎纸拖出来,纸的边缘离开唇畔的一瞬,一支尖细的小箭忽然从尸体喉咙射出,直直对准他眼睛,云曼仓促后退,堪堪避过。箭头擦过他面颊,他右脸皮肉翻开,血流如注。
  他顾不上处理伤口,打开碎纸看罢,确定是藏宝图,三两步上前解了长河穴道:“快走!”
  拉了人却拉不动,他回头见她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原来,原来他不是……大怒之后又大喜的心情,从来没感受过,看着面前人血肉模糊的右脸,她竟然很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么美的脸破相了。
  两人从密室出来,远远听到一阵喧闹声,有很多火把朝向这处而来。
  “糟了,肯定是密室与外头有机关,圣女宫的人发现了。”现下都聚来神洞口。
  “跟我来!” 
  云曼拉着长河在圣女宫中疾奔,他熟识道路,哪处有障眼之术也了如指掌。
  两人从树林中钻出,遇到一队堵截的圣女宫人。
  二人联手,打过这群人不难,可是此番一拖延时间,后面追捕的大队人马就势必赶上来了。
  云曼回头看一眼不断接近的火把群,将藏宝图塞给她:“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底就是海边。”
  长河瞪着他,他是不是流血流糊涂了:“我要是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两张藏宝图都在她手中,她脑子进水才会回来
  “不用回来,明心对我有意,不会杀我的。”他推着人,“快走!”
  再不下决心,追兵到了一个都走不掉。
  长河深深看了人一眼,运起轻功,趁着云曼与拦路的圣女宫人缠斗时机,疾奔逃离!

宫中出逃
  “疼吗?”明心轻声问,手里浸湿的秀绢擦拭着那人面颊,血迹已经干了,外翻的伤痕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怵目惊心
  端坐床沿的妖艳男子摇头,修长的指轻触眼前拧起的眉,缓慢地,轻柔地,像抚着上等的珍贵玉器。
  “我不疼,大人别难过。” 
  他说过,不喜欢她蹙眉的样子,心口会疼。她也说过,两个人的时候称呼名字就好,可他都只是温柔地听之,下次还是照行其事。
  她不明白,直到有一日无意听他说:“人皆贪心,要了一就想要二,与其日后带来麻烦,不若一开始就恪守本分。”
  那时他语调中的隐忍与悲伤,让倾听的她就像被人掐住咽喉,难受得近乎窒息。
  想狠狠抱着这人,想狠狠疼他要他,想一生一世与他融在一起,同样孤单寂寞的灵魂,一定要合成一个才完整。
  师父不要了,姐妹不要了,宫主的位置不要了,她只要他。不管曾抛弃的有多绚烂,不管将面对的有多不堪,只要他。
  做好了排除一切阻碍的准备,她让他跟她走,逃离圣女宫,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他错愕之后只是笑,笑得她心中莫名惊恐,他还在笑,一直在笑,看着她的眼中是扎人的讽刺——没有了权势的大人,要如何保护我?被人蹂躏虐打的日子,大人经历过吗?那样的生活,我发过誓,绝不会再回去。
  他不愿意跟她走。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是不是? 
  冰凉的触感在面上游走,从秀气的眉目到小巧的鼻,她神智有些回神,心中还残留那时做出决定的痛感,从下定决心的那天开始,她的步伐从未停止过,一如心中如影随形的隐痛。
  他面上又带着那样颠倒众生的媚笑,醒目的伤痕不减风情,反倒勾起人心头难以名状的嗜血感,明心未动,由着那人倾身靠前,小猫一样啃上自己的唇。
  他讨好的时候会很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能让人的心立马软下来。。
  白皙如玉的手探入她衣襟,攥住一方浑圆,灵巧的手指揉玩着顶端茱萸,他的舌亦撬开她舌关探进来,软软滑滑像小蛇。勾人的容貌近在咫尺,男人面色泛红,呼吸急促,丝薄轻盈的衣衫从肩头滑落,露出胸前一大片滑不溜秋的肌肤。两具火热的躯体越贴越近,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心中的痛感却越来越强烈。
  想狠狠抱着他,想狠狠疼他要他,想一生一世都与这人融在一处!
  好痛啊。
  一室的暧昧气氛戛然而止。
  猛地被人推开,云曼身形摔坐于床,衣衫半退于腰间,青丝似海藻铺散,形容有些狼狈。
  他良久未动,仰起脸时,无甚表情:“宫主嫌弃我了吗?”
  嫌弃?每年送进圣女宫的美艳男子何止百千,他固然貌美惊人,但真心要找,这世上就独一无二么?
  是独一无二,哪怕有一日毁容,残疾,死去,也是独一无二。
  愤怒之余是更深切的悲哀,她丝毫未表现出来,神色平淡地拢好衣衫。
  “宫主既然不要我,不若放我走。” 
  走?走去哪里?他不是说外面太危险,再不想置于毫无保护的境地。
  “你觉得长河会回来找你吗?” 
  他没答,她自问自答:“不会。因为她跟你一样,只有目的,没有真心。”
  明明没有真心,为了目的,却要骗取别人的真心。达到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非要选择这一种,有没有想过,被欺骗的人会有多痛。
  人的心不是物体,可以轻易拿走再还回,没了心的人无法活下去的。
  她不是傻瓜,傻瓜坐不到现下这个位置。从察觉他进圣女宫另有目的,到跟踪他进神洞,到明白他从头到尾只为藏宝图,到亲眼看到明月发疯,所有这些真相,有多残酷。
  最残酷的是,她已经没救了。
  明明知道他的目的是藏宝图,还是心存侥幸地想着,只要牢牢握住藏宝图,就能一生一世将人留在身边的自己,早就没救了。
  “我是不想要你,但也不可能放你走。”没了心的人活不下去,她还不想死。
  女子神色寡淡地说完这句,推开门,出去,吩咐门口的侍卫:“好好看着人。”
  走到院中,时至盛夏,池塘碧波荡漾,荷花都开了。
  那时候初到圣女宫,半夜想家睡不着,大她两岁的明月,牵着她的手,将小小的荷花灯在宫东头的小河放游。花灯会沿着小河一路飘回家,爹娘就能听到女儿的思念了。
  总是温和淡雅的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她好相信。
  那时候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日会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为了一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
  她想着又笑,其实明月师姐没想过与她争,名利地位从来非那人所愿。
  云曼要这圣女宫的主人之位,她必须争,那时候也这样自欺欺人过,对明月师姐来说,放她离开圣女宫,自由自在生活,也许才是对她最好的。
  可是,她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那男人有多狠,还是救不了明月师姐。
  心口又开始疼,那样剧烈的疼痛,痛达每一根骨骼,似乎要到死亡才会休止。
  明月刚发疯的头一天,还恍惚能认得人。
  她握着人胳膊,双眸赤红,歇斯底里吼问道:“是不是云曼?!”
  女子混沌的眼难得清明,似乎半晌才明白她在问什么,轻轻摇头,吃力道:“照顾他……”
  照顾他,明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云曼被困在圣女宫已经十多天,这期间没有人来看过他,每日三餐都由固定的一个宫女送进来,此人从来不说话,也不会看他一眼,都是放下饭菜就走。
  他似乎并不着急,每日好吃好睡。
  明心于他有意,晾不了他一辈子的,他总有机会逃出去。
  这日晚上,送饭的侍女刚收了碗筷出去,一刻钟之后,房门又被人打开。
  门外的侍卫没动静,应该是被遣了下去。她在这方面一直脸皮薄,每每与他亲热都要遣了人。
  云曼心下有数,还是原样倚在床廊边,眼睑未抬,面上隐有委屈。
  “还不走?等我拿八人大轿抬你啊!” 
  来人开口就是很暴躁的口吻,他闻声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看上去十四五岁年纪,板着脸瞪人。
  不是他以为的人,是来救他的人,绝对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两份藏宝图都在她手中了,他留在圣女宫再没人威胁到她,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人?
  他傻在原地,聪明的脑子忽然停滞,怎么也想不明白,长河可没时间等他想明白,拉着人从房中出来,院子里侍卫被放倒在地,她应是观察了一段时间,待送饭的人离开才下手救人。
  “这边。”宫中的地形好像也研究过,往哪里走一清二楚。
  感觉跑动中,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侧脸,长河有些不悦地皱眉,待听到他迟疑道:“你为何——”,她语气很不好地打断:“劝你别问!”
  圣女宫背靠高山,四面环海,易守难攻。除了宫门一处并无其他出路,宫中戒备森严,还有无数陷阱幻术,她此番自投罗网,岂不是辜负了他原本相救之意? 
  该怪责的,他面上却止不住地露出笑意,轻声道:“我很高兴。”被她扣着的手腕用力,反握住她掌心。
  长河停住脚步,只觉眼前这树林说不出的怪异,她心下刚警觉,脚步迈出一步,四周的树叶动了动,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小心!”云曼情急叫道,却见长河避也未避,袖口有什么飞出去,眨眼又飞回来。
  大网碎成几截罩于头上,长河手中还握着金边的小滚轮,那滚轮就是她先前掷出去之物,外面一圈皆是利齿。
  有人笑道:“长河大人果然厉害。”金蚕丝网也困不住,“你手上的滚轮,一定是玄冰寒铁打造而成了。”世上最坚韧的金蚕丝,唯有千年冰封的玄冰寒铁可割断。
  明心从树后走出来,带着一排手持弓箭的侍卫,又是障眼法。
  长河把破网丢过去:“物归原主,宫主得费神补补了。”
  明心没接,任那网落在自己脚边:“长河大人造访,怎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那俏姑娘笑,扬扬与云曼交握的手:“我怕大张旗鼓的话,宫主面子过不去。”
  明心眼中陡然射出两道精光:“长河大人是要带我的男人去哪里?”
  “抱歉啊宫主,现在是我的男人了。” 
  明心面色一变,眼前忽然火光一闪,白烟滚滚。
  待到烟雾散去,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她冷道:“追!”烟雾弹也没用,宫中唯一的出口已被层层把守,他们现下跑的方向是后山悬崖,死路一条!

诉之衷情
  “我们逃不了的,那边是悬崖!” 
  高耸陡峭的山崖矗立海面之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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