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眉送她上路?原来你的描眉手艺竟也这般好?哈哈,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这张可怕的脸上画上一道藤花?他以为那花有多漂亮!赐了我一朵花就能把毁我容这事一笔勾销?!他很好!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偿了!你更好!处处都要像他,还时不时在我眼前晃!他死了你还要替他在我眼前扎我的眼!”
拳捏的死紧,宫琪终是抬头狠狠的对上男人的眼,眼前却早已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不停的挣着方文叶的怀抱,指着男人的方向,一步三晃,咬牙切齿。
“你滚!滚!永远别再在我眼出现!”
一句话说完,竟是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个踉跄,狠狠的朝前跌去。
“宫琪!”方文叶大惊失色的一把揽起宫琪,不可置信的对上她的眼,“你的眼睛!”
宫琪再克制不住,吐了方文叶满身的血,墨一般的颜色……
“对不起……我滚……我滚……”
男人浑然不觉自己在说什么,见着那浓浓的黑血像是怕的极了,身子不停的抖,后退的步子一步比一步快,却一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木质棺材。棺材盖哐当落地,裸露出其角落上那又粗又长的锈铁钉。男人仓皇之下,一把按上那长钉死死的拽住才把身子稳了下来,那么长的铁钉一直从手心穿透了手背都似不觉得疼,只是仓促转身没命的跑,越早跑出她的视线越好!
他就知道他不该再活着!都是景然不好!全都该怪景然!是他自作主张,害他又伤了她一次!
落荒而逃的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灵堂,手心那个洞穿的伤口如此的骇人,却像极了陈年的旧伤,一丝血都没见流。
边远关塞的夜,和那山野之地的夜别无差别,俱是一片沉沉暗色,只是风,稍稍大了些。
帐内的烛火忽的一阵剧烈闪动,烛台一倾,向着一侧的文书倒去。一旁的女侍刚一声低呼,又唯恐惊扰了那刚刚才伏案睡下的人,竟是轻身飞扑了过去,险险接住了那烛台,却不想细小的火苗四下飞溅,仍是烧着了一小片案头的文件。
女婢心底咯噔一跳,忙徒手过去拍打,那案头睡下的人重视被惊醒,一见文件燃着,竟跟着女婢一个动作,生生用手把火给拍灭了。
“丞相小心烫啊!”
女婢见孙泽醒了,心下歉疚,又关心他的手,僭越的便拉起手来细细查看一二,孙泽却是把手抽了回来,对着女婢安抚一笑。
“没什么事,就是些火苗子,伤不着。你一介女子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搞这么严重干什么?”
女婢闻言低下头去,别开那柔柔的一笑,脸上微微的晕开来一抹红。
孙泽理了理手边的文件,到底还是一叹,“还是烧了些边角,这都是要上奏朝廷的折子和交付哈赤的条约书,毁成这样……”
女婢脸一白,当即跪下去,“是奴婢看护不周,还请丞相恕罪。”
“这是做什么?”孙泽笑笑,上前一把扶起女子,淡淡道,“文书毁了,我再写一份就是了。”
女婢见孙泽一脸倦色,重又跪了下去,“丞相刚睡下,这下又要起来忙,没放好烛台,到底是奴婢责任!”
“哦。”孙泽淡淡应一声,负手走回桌案,拿出一方砚台,眼底似有笑意,“那便罚你给我磨砚吧。”
女婢一愣,见孙泽已是摊开了纸笔,怕耽误时间,爬起来便走上前去,缓缓磨出浓香的墨,心底竟是微微一抹甜意,一眼望去,尽是一笔笔清秀字迹。
半晌,女婢却是美目大睁,一把握住了孙泽手中的笔。孙泽顿了顿手下文字,顺眼望去,女婢才惊觉自己的以下犯上,连忙又松开手,再一次跪下去,却不是为自己告饶。
“丞相这纸文书修不得,还请丞相收回成命!”
孙泽微微皱了皱眉,“你竟识字?”半晌又沉吟道:“朝中奏折外人不得过目,你即识字该是知理守法,不能看的东西便不看,如今,你这要我拿你怎么办?”
女婢身子一怔,随即却又唇角一抿,对着孙泽磕起了头,似是不觉得痛,磕的又快又重,“还请丞相收回成命!”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
孙泽眉头不展,看了女子半晌,终是不忍,重又上钱把她拽起来,长叹口气,“你出去吧,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女婢猛然抬头,“那文书……”
“自要如约呈上去。”
“丞相!”
女婢见孙泽不听,竟又跪了下去,这次无论孙泽怎么拉扯,硬是不起来,孙泽奈何不了,摆摆袖走开一边,似有怒气。
“你这般是做什么?朝中大事哪容你区区一介女流置喙?!”
女婢跪的笔直,半分都不退让,“奴婢虽不知丞相口中的大事为何,可奴婢一介平民,只知丞相的事便是天大的事,丞相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这天大的事自是该已陛下为尊,何时干系我孙泽一人?姑娘这么说岂不是置我孙泽于不忠不义?”
女婢神色一凝,自知言语有失,却是微微闭眼半分不言错,只皱眉道:“奴婢知丞相心念百姓,为了哈赤迟迟不肯交出的那份解蛊秘方,才不得不喝那群蛮子对峙日久。只是秘方虽然重要,丞相也不可以身犯险要求只身前去哈赤议谈啊,要是他们不同意条约,扣下丞相……”
“不可能。”
孙泽截下女婢的一片担忧,执笔又续写下文书,神色笃定,待满书文字行云流水般绘尽,戳盖下尘埃落定的一记相印,才略略抬眸,对上女婢忧切的眼,唇角微挑。
“如果哈赤的一切起事不过源于讨要自我独立,若是我答应他们这番要求,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这番对峙?”
女婢浑身一震,满目震惊的看着孙泽,“丞相!你这是让陛下割让哈赤,分裂国土,虽然哈赤领地不大,可是地处周楚分界……陛下,不会答应的。”
“放心,臣的提议陛下从未驳回过。更何况,陛下最是知臣心,我文书上虽未有言明,陛下却该是清楚,连你一介女流都知哈赤地处切要,我又怎会真要陛下割让?大周之地的蛊毒虽已得到控制,但陛下生性仁厚,对受其迫害的染病百姓自不会坐视不管,那纸秘方无论如何要弄到手,可若是不先给哈赤一点甜头,他们又岂肯轻易交出来?等我去了哈赤,用条约唬来了那秘方,陛下便是再无后患,到时一举攻下哈赤便可,有陛下和我里应外合,想从哈赤逃出去根本不难。”
“若是如此,丞相为何不直接在文书里言明计划?只写这交换条件,要是陛下未曾理解其中深意怎么办?!”
女婢左右都觉不妥,骗就孙泽依旧那番温润神色,眼底依旧那番柔柔笑意,似是成竹在胸,只是对这个问题未曾答的那般利落,半晌,竟还低叹了一声。
“丞相?”
孙泽理理文书,放入锦盒,系好红缎,这才重又坐下,面上一抹无奈,“没办法,韩枫韩将军自负文治武功,也确有真才实学,我区区一介文人,不过得了陛下赏识赐了监军一职,便成日仗着身份在将军面前指手画脚,韩将军多少会觉得落了面子。近来对我又越发的不客气,这纸文书只怕我如今封的再好,呈上朝廷前韩将军也必要那去先查看一二的。在他看来,这纸文书能落下我越多的口舌非议,自是才越早呈的上去。”
女婢闻言低下头,长长的刘海掩了眼底神色,看不清一切情绪,只有身侧的拳头捏的死紧,修长的只加几要嵌进手心。
“丞相能确保安全?”
“君既委以重任,臣必当不负所托。莫说臣信得过陛下,就算有个万一,能为了陛下江山,为了百姓万福,死又何惧?”
女婢再无所言,恭恭敬敬对孙泽磕了磕头,直觉这般人自己看上一眼都是亵渎,起身便要退出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婢一顿,福了福身材垂眸道:“女婢……阿玲。”
“阿玲……玲珑剔透,倒是人如其名。”孙泽笑笑,“那阿玲可要记着了,今晚的话出了这屋子便要忘的干净,切莫惹祸上身。”
“……是。”
短短一个字,已是应的哽咽。
阿玲退了出去,屋内灯火如炬,把孙泽一个人的影子照应在森白一片的墙壁上,摇曳的有些张牙舞爪的样子。孙泽看了看存放文书的四方锦盒许久许久,直至烛火燃的尽了,才在一片漆黑中渐渐伏在了桌案上,却是没有睡,手里一直一直握着那方锦盒,整夜寂静。
君既委以重任……
臣必当不负所托。
整个晚上,就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话。又想笑,又想哭。
第六章
三天。
自秦淮泽以协商为名自赴哈赤以来,已过三日。那纸写好的上奏文书像是泥流入海,没有半分回应,既没有朝廷答应条约的消息,也没有驳回的音信,像是一国丞相只身进了敌营是去了朋友家做客似的,无人问津。
已是三日不曾来过人,秦淮泽靠着冷冰冰的墙壁,瞥了眼四周空无一物,静无一人的小屋子,继续合眼而眠。动一下都生怕白费了力气,就那么全身放轻的靠着,脑袋依旧不停的眩晕。
不同以往,这次还未睡足三刻,终是有人沉不住气,哐当一个闯入房来,秦淮泽眯着眼逆光望去,才见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撸着袖子、抡着胳膊把路走的“蹬蹬”直响,三两步便踱到他面前,一点外交礼数也不讲,上来就拎起他的衣襟,满面红光,显然气的不轻。
“他奶奶的!你们皇帝老子答不答应到是给句明话啊!三天了,连个屁都没放个,耍我们呐!你小子不是打了包票皇帝老儿一定会签了这条约么?”
“允诺的条约书兴许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再多等几日。”
脑子晕得厉害,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偏生这男人脾气厉害的紧,半刻都不愿多等,一把不耐又把他扔在地上,脑袋都磕在了墙壁上,这会儿不仅晕,还又疼了些。
秦淮泽摸了摸脑袋,支了两次才勉强支起身子,却是一把理了理乱了的下摆,又是坐得端正的靠在墙壁上,一双眼盯着男人,端庄又不失威严。
“哈赤果然轻疏理法,对一国丞相就这么个待客之道?”
男人啐了一口,蔑色道:“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允诺书送来之前,你不过就是个阶下囚,不给吃不给喝都算是招待你了,还想怎么着?!倒是你们皇帝老儿怎么回事?!三日不见回应,不是在拖延时间,耍什么花招吧?!”
秦淮泽一笑,明显一丝讥诮,“若不是为了那解雇秘方,你们哈赤与我大周不过一穴蚂蚁,一个指头便能捏死,陛下对付你们,还需要耍什么花招?”
“你!”
男人刚要发作,秦淮泽端坐的更正,抢言道:“我看你们还是对我好生招待点,听说贵族族长大人已许久不曾回族了,若是我们大周也不给吃不给喝,这么个招待法,只怕他老人家已经成了一堆骨头了。”
“你说什么?!我们族长在你们大周?!”
男人一听,又倾身欺过来,捏着他的肩骨似要卸了他的骨头,都听得见骨肉“咔咔”的脆响。
秦淮泽咬着牙,却是半个字都不再多说,额前渐渐沁出细密的冷汗,只有那抹讥诮的神色依旧如故。
男人终是气的极了,对着他拳打脚踢了好一阵子犹不解恨,还拿粗大的草绳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而后抽出把小刀不轻不重的划在他腕脉上,又狠狠撕了他一大片衣角,染了个透红才算满意。
“这破布我自会派人八百里快骑给你们皇帝老儿送去,我再给他一天时间,要是再不给回复,哼,你血流干了可就别怪我!”
说罢愤懑的摔门而去,走前还不忘再踹他一脚,害他悠闲靠墙的姿势都摆不下去,只得狼狈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过,这副惨样也许效果才好呢。
这哈赤人果真牛脾气,一点就燃,实在太轻松,都没费他多少口舌。
他的计划大成,本该好生庆贺下,只可惜了满屋子的血腥味道惹的他原本就眩晕的脑子更难受了些。腕脉上的伤一点疼痛都没有,却清晰的有着液体缓缓流出的触感,连着最后一丝力气都似是要流尽,像曝晒在烈阳下的一滩水,一滴滴蒸发干,再无痕迹。
快了,快了。这么个流法,根本用不了一天,就再没有人救的了他。
很快了,很快了。用不了几个时辰,他救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能为楚乔做的,已经做全了。他害景麒的,也害够了!
楚地没有思念他的人,兴许讨厌他的还大有人,故乡什么的,本来就没奢望过;大周,大周……他再怎么不知廉耻,也说服不了自己再栖身于此吧。
果真死了最好,连墓地都选了哈赤这么个绝佳之地,离着大楚最近,又污不了大周的半寸国土,这里该是块最好的坟,可以让他安心的死。
似乎他从没告诉过楚乔,收付大周的这最后一步棋是他秦淮泽自己吧?也许是真心不想眼睁睁看见他那番无所谓的表情?
他不死,景麒怎么伤心欲绝?他不死的惨烈些,怎么逼的景麒疯下去?他不死得再快些,怎好意思让楚乔等了八年还要再多等几天?
罢了,罢了。
若来世不幸再为朝臣,要么做个无情政客,要么对那细作之事敬而远之。
最后的那么几个时辰,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昏睡着,却不知是从几时起屋外开始了好一番喧天的吵闹声,连房门都被人猛的撞开来,涌进来层层叠叠的血腥气,铺天盖地。
“丞相!”
惊声的尖叫重重的划破夜色,听得见长剑疯狂挥砍的风声,甚至剑气开膛破肚的声响都听得分明。迷迷糊糊的被人背在了背上,耳边是女子一声声的闷哼和殷殷哑哑的低泣。
“阿……玲?……”
“是阿玲!丞相撑着,阿玲这就带丞相杀出去!丞相不能有事,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阿玲哭声越来越大,想要哭出这一辈子的悲伤和愤恨,手里的剑已经分不清敌我,见人就砍,是人就杀!挡路的全都要死!
全都该死!无论是这些伤了丞相的凶手,还是那群非要她胁了韩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