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弃妃不承恩-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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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漠地看着前方,半响,吐出两句话:“笑话,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
澹台谨神色一顿,百味交集地看着怀里人精致却冷淡疏离的侧脸,道:“你真要逼朕么?”
我冷冷一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能逼得了金銮殿上的皇帝?”
澹台谨吁出长气,缓缓道:“朕本不欲再拿何事何人为难逼迫于你,是你逼朕不得不行此下策。妤是,你知道和你情同姐妹的丫环小蝶,现在在哪里么?”
我疲惫地闭上双眼,微弱地道:“你就只剩这等手段了?”
“只要能把你留住,这等手段算什么?”澹台谨长长地叹了口气,拿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
我只觉得一阵气闷,努力地想要挣开他的怀抱。朝窗户望去,只见满宫的宫墙柳,被漫天白雪遮盖住,琼枝玉树,瑶池冰川,就连屋顶上的琉璃瓦,都垂下几挂透亮的冰棱,刹那的光华,几乎迷了我的眼。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还记得,在自己最灰暗,几乎身心疲惫的生涯中,浩每次适时的出现,给予了我多大的精神支持。
那时候,我们相知相惜,为彼此的相识而庆幸欢喜;那时候,我们对望的眼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柔情、欢乐、希望和未来;
那时候,浩强大如神祗,每每有难,必由他出手解救,以至于我心底,有那样的错觉:有浩在,自己便不会受伤,不会流血,不会死。
怎么一转眼,一切都面目全非?怎么一转眼,那个惜己如命的澹台谨,真的因为自己,处在生死挣扎的边缘?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面容惨淡,视线几乎不敢停留那明黄中夹杂皑皑白雪的屋顶。呼吸之间,仿佛每一下,均有利刃插入心扉,痛到极致,反倒生了阵阵空泛的麻木来。
往事一幕幕如黑白无声电影般缓慢而疏离地在眼前晃过。我的脑海中,此刻忽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笑,带着宠溺,带着眷恋和温柔,道:
“妤是,跟我一起走吧。”
我恍惚地微笑了起来,好,我在心里应承着,不会太久了,若我得以跟随你,若你愿再见我,我便是日日侍奉你又何妨?
“妤是,你怎么了?看到什么?怎么哭了?”耳边传来澹台谨的询问,语气中带着不解和压抑的怒气,片刻之后,我被转了个个,正面对视他炙热的眸子:
“朕不许你哭!听到没有,不许你对着其他东西哭!”
有人在猛烈摇我的肩膀,哪里来的男人一脸霸气和怒气?我微微蹙眉,定睛看那男人的眉眼,慢慢辨认出属于澹台谨的剑眉星目。此刻,愤怒扭曲了澹台谨原本不失英俊的五官,他咬牙切齿地拉近我,道:“你只准想着朕一个,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我笑了,笑得如此之美,在刹那间迷了皇帝的心魂,半响之后,我微启嘴唇,淡淡地道:“皇上,你看错了,我哪里有哭,我只是在流泪罢了。”
澹台谨一愣,随即捧起我的脸,贪婪而疯狂地吻去我的泪水,滑入我的唇,狠狠地长驱直入,辗转缠绵,良久之后,才放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哑声道:“不要落泪,你一落泪,朕的心都疼了。”
“放心,再不会了。”我移开视线,平板无波地答道:“再也不会了,因为,值得我落泪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妤是,妤是,你说这些,是存心要怄朕么?”澹台谨一阵心疼,将我搂入怀中,一寸寸抚摩着我,柔声道:“朕再也舍不得让你受苦了。放心,从今往后,你便一步也不要离开朕。你看,这屋子是不是比你先前住的还好?朕可从没操心过谁的住处,唯独单单为了你破例,妤是,朕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木然地看着那满屋华贵奢侈的摆设,这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无不精巧到极致,也奢华到极致,内务府显然摸透了圣意,知道皇贵妃的屋子,小到一件镇纸,一张雪花签,都是最好。
整个朝廷,从上至下,无人不知皇帝恨不得将皇宫里头的奇珍异宝都堆到皇贵妃跟前,却无人知道,也无人关心,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堆死物。
帝王的思维只能如此,习惯用物质来体现恩宠,习惯用赏赐来表达弥补之意,在这里,我从来只是一个臣子,一个妃子,一个帝王私人收藏的“皇贵妃”,唯独不是一个人。
在这样的等级秩序下,他不可能会明白,有些错和伤害,超出了作为人的承受范围,有些事情,一旦迈出那一步便永远回不了头,一回头已百年身。
这就是整个皇宫荒谬的地方,最荒谬的事情莫过于,制造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对自己的荒谬而不自知。我被这个男人强势地拥在怀里,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想到小蝶,对我愿意付出生命的小蝶,我便只有示弱。
我顺势靠上那人的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含羞带怯,又似幽怨重重地问:“皇上,如此说来,您是喜欢妤是的了?”
澹台谨脸色一喜,这几日首次看我软了一些,忙道:“妤是,只可惜你身子未愈,不然朕一定让你好好揣摩朕的圣意,让你知道朕到底有多喜欢你。”
他低头吻在我苍白的唇上,我的目光冰凉而灰暗,他却不知,吻逐渐转为炙热,沿着我的衣襟往下,看着我里衣内精致的锁骨,滑嫩的肌肤,早已有些失控。
我任他一路亲下去,待到腰际,方推了推他,淡淡地道:“想我死,你就继续。”
澹台谨停了下来,抬起头,眼神浓烈,里头燃烧着暗黑的火焰,哑声道:“小妖精,存心撩拨朕,朕想要你都想疯了。”
我淡淡一笑,道:“三宫六院,有的是想承雨露之人。”
“朕只要你。”皇帝将脸埋入我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道:“快点好吧,妤是,朕会好好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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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7章 随驾征
第177章随驾征(4248字)
我淡淡地说:“宠我,便不要为难小蝶。==”
澹台谨安抚地拍拍我的背,哄着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既然这般想她,明日便让她来服侍如何?”
第二日,小蝶果然来了,两人抱头痛哭之时,我才知道,原来外面一直不知道我和澹台谨的事情。
都以为我染了重疾,所以不能出来,再加上澹台谨刻意隐瞒,因此后宫还保持着平静无波的样子。
但澹台谨亲征的决定一下,已经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出发。
而且他下了一道旨,说自己没有经验,故命长孙丞相随行侍驾。
看来,这两个人算是绑在一起了。
“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蝶忧心忡忡地道。
我皱眉道:“解药在澹台谨的血里,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他离宫后偷偷溜走,二是绑架澹台谨,第二种显然不可能。我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要不让颜炽偷偷将皇上打晕,然后盗血逃走?”小蝶提议道。
我摇头:“不行,澹台谨生性多疑谨慎,这种刺杀不能得手,还有我们这一堆人都人丢掉性命,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料晚上的时候,澹台谨突然让小蝶收拾我的细软。
我纵是冷然相待,也只得问:“干什么?”
他瞧着我,漫不经心地道:“当然随朕一起出征!”
我疲惫一笑,弱声道:“皇上,妤是已是将死之人,难道死前,您就不能给段安生日子,非要如此折腾于我么?”
他大步上前,将我揽入怀中,喃喃道:“不许这么咒自己,没有朕的准许,你不能死,以后就在朕身边。”
“此后?”我笑了一笑,轻轻地道:“皇上就不怕我暗杀吗?”
澹台谨皱紧眉头,将我紧抱在怀,炙热的唇一遍遍游走在我的额头、鼻子、眼睛之处,随后落到我的唇上,带着几不可查的痛灼道:“妤是,你不会杀朕的,对吗?给朕一点时间,你会明白朕爱你不比澹台浩爱你的少,现在,你只需呆在朕身边即可,明白吗?”
我无力地别开脸去,等他走后,我才叫来小蝶,低声道:“这次随驾出征,是个绝妙的机会,你速命颜炽送信给那个人,让他做好准备。”
小蝶皱眉道:“这个要冒很大的险,主子你……”
我制止她道:“救不了浩,我活也没意思,为他冒险怕什么,好了,时间紧迫,快去办吧。”
小蝶点头退下。
三日后,举行过誓师大典,澹台谨锦衣黑马,气宇轩昂,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边关。
而我,也随驾同行。
皇帝毕竟是皇帝,朝务国事,一日不可无主,每日都有快马加鞭,将京师的奏折送达此处批阅。
本来皇帝出行,再简便行事,啰嗦事务也是一大堆,而此次出行,还要带着病弱的我,因而准备的事宜比寻常多了不少。
如此越往北走,则天气越发寒冷,载着我的马车围得密不透风,各种取暖之物堆了满车,将我如易碎的瓷娃娃一般小心翼翼看护起来。
皇帝更是事必躬亲,常躲在车里,将我环抱怀中,唯恐冻着了我这冰雕玉琢的病美人。
出了青州,官道却被冻结了冰,路显得越发打滑不好走,大军的行速明显慢了下来。这一日自天明启程,原本计划着午后既能到达途径借宿的城镇,却哪知一直拖延,到了天黑后方慢腾腾地入了城门。
入了城便直奔先行随从定下的当地最好的客栈,入住了上房,澹台谨待手下人清了场,方亲自下车,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抱了上到楼上房间。房内早已烧得暖融融,备好热水巾帕等物,床铺被褥也收拾得干净舒适。
他唯恐我病再发,坚持每晚割腕滴血,那混着血腥味的药水一闻到就让我欲吐。
不过身子终于慢慢好了起来,脸色也渐有了一些血色。
三更时分,烛光忽地扑灭,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我微微抬眸道:“二皇子,别来无恙啊!”
澹台炎轻笑道:“想不到他居然有亲征的胆量,不过也许他出得了皇宫就回不去了呢。”
我心中一凛,想到大局,警告他道:“我只让你取他的血,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准你动他的性命。”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着逼人光芒:“苏妤是,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我冷冷地说:“自然不是。今晚我是想告诉你,澹台谨要走幽州路线,马上进入关口,那里有个峡欲叫一线天,最易埋伏。你带人埋伏在哪里,趁乱擒了他,取血之后,速速离开。再留下回鹘人的物证便好。”
他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在宫中过得……还好吧?”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记住,不许伤他性命。”
他伸手,借着月光在我的影子上拥抱了一下。
我怔住,回过神来,澹台炎已经不见了。
心事重重地躺下,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微亮才稍稍睡了一下。
谁知澹台谨命大军按原计划行走,自己挑了一队精锐的人马,和我乔装改扮了,要抄小路去,说是体察民情,我知道时已经晚了,只好让澹台炎白忙一趟了。
一行人扮作商人,骑着快马直抄小路向边关奔去。越是接近边关,那战事便越明显,拖家带口逃亡的难民都是面黄肌瘦,伸手讨要。
我于心不忍,便命小蝶将我的珠花拆了,将珍珠一粒一粒发给百姓。
澹台谨只是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些难民,久久不出声。
天色擦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叫十里坡的地方,澹台谨正准备叫人前先准备借住的地方。
却看到不远处,村子已是火光漫天,一片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护驾大将水朗长枪点地,勒马立在队伍最前面,恨恨叹道:“又在放火烧村了,这群回鹘畜生。”
澹台谨皱眉道:“进去看看,应该还有人活着。”
村子里满目狼藉,四处尸身遍地,血流如水,加上熊熊火焰燃出映天火光,更显出悲凉伤惨的气氛。众将翻身下马四处检查。
我忽觉脖颈间有些冰凉,仰头一看,天空中已然下起细雪来。
我看到一个重伤的老奶奶,鼻中一酸,忙将身上的狐求脱下,盖在她身上。
澹台谨横了我一眼道:“你小心自己的身体,此刻顾别人做什么?你顾得了一个顾得了几百个吗?”
眼看碎雪越下越大,于是他高声道:“赶紧快些,找到受伤的人,都抬到前面破房子里!”
“皇上,属下到前面去看下。”地上新雪渐厚,水朗踩出一溜细长的雪坑脚印,不多时又折身回来,“眼下天色已晚,那些重伤的人走不得。此处房屋尽毁,若是把他们丢在这里,万一回鹘人杀回来,岂不是等死?”
几名伤者哀声不断,妇孺老弱更是冻的瑟瑟发抖,一名村妇怀抱幼儿,哭道:“大人……别丢下我们……”村民们皆是家破人亡,一时全都痛哭起来。
“别怕,都先别哭。”澹台谨将眼皮细雪抹去,略微思量片刻,“既然如此,咱们今夜就先驻扎在这里,待明晨天亮,再带他到下一村子安置好。”
将士们立时忙碌起来,先把伤者大致包扎好,又将众人挤到一处。
夜幕越发浓黑,四周逐渐寂静,因风雪良大,澹台谨怕村民睡着冻伤生病,故将火堆移到人群中,命带队的将领领着两个士兵守夜。
果然睡到半夜时分,突然听得不远处有响动,众人顿时惊觉,都醒了过来。
长孙华此刻也甚是担忧,忙道:“快去看看,是不是回鹘人?快去!”
“皇上!”远处人影渐近,原来是前方哨探的细作,急步奔过来禀道:“皇上,那回鹘蛮子正杀向这里,只怕是又要放火烧村!皇上,您还是避一避吧……”
“什么?!”澹台谨既惊且怒,陡然起身朝前方望去。
近些时日,回鹘部族屡屡侵犯。每次都不肯正面冲突,不断偷袭边境村庄,大肆烧杀掠夺,致使周边村庄几乎尽毁。边境生产原本艰难,如今粮草损伤,又兼之难民人数日增,逐渐已成边境大患。
“朕,身为项国之君,不能护百姓周全,反而遇到敌军到逃走,成何体统?”澹台谨眼中阴云聚集,冷冷地道。
“所有人听命,随朕出征,前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回鹘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澹台谨缓缓地抽出剑,一字一句地道。
“吾等愿追随皇上,誓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