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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朕与将军解战袍 作者:淡抹浓妆(晋江vip2012-06-28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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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心只想段云亭赶快跑下殿去远离危险,如此也好让她放开些手脚。然而对方偏不走开,反而在她身后“老鹰捉小鸡”一般地左右晃悠。
  
  沈秋急了,怒道:“陛下,还不快下去?!”别的不好说,但她知道段云亭在武功上的迟钝程度,决计不是装出来的。
  
  段云亭闻言,似是回过神了几分。然而正待沈秋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忽然从她身后跑开,往一侧大步奔去。
  
  眼看着沈霆均立刻弃自己而追他而去,沈秋心里直骂他没脑子,人却也在第一时刻跟着拦了过去。
  
  沈霆均对她的纠缠颇为不耐,但一时又避不开,便只能匆忙迎战,下手力道却越发鲁莽,震得沈秋掌剑的虎口都有些微微发麻。
  
  然而正在思量下一步该当如何的时候,沈霆均的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整个人如同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沈秋立刻举起剑,抵在了他的喉头。侧眼往他身后一看,才算明白了状况。
  
  段云亭手持一把长剑,剑尖闪着凛冽的寒光,直指沈段霆均后颈。见对方不再动弹,他挑起嘴角,慢慢笑道:“皇叔,别以为只有你会藏武器,朕的龙椅后面,刀刀剑剑的可是有一堆呢。”
  
  沈秋这才明白,他方才忽然跑开,原是拿剑去了。看来这人虽然行事作风不太着调,但却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心思得多。
  
  陡然处于劣势,段霆均的面色这才不加掩饰地难看起来。然而前后被两把长剑指着,他的境况已可谓是插翅难飞。
  
  段云亭对着底下看呆了的禁卫军们一个示意,后者立刻回过神来,奔涌而上将段霆均绑得跟肉粽子似的,推到了早已被五花大绑好的秦仁嵩身边。
  
  段霆均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剩眼底止不住地挫败和愤然。
  
  段云亭垂眼看了他片刻,唇角的弧度慢慢地变得明显,然而有别于平素的玩世不恭,这笑意里却是透着几分如刀的冷冽。
  
  “将这二人推出去斩了,”终于,他慢慢开口,声音里满是属于帝王的冰冷和铁血,“不得有片刻耽搁!”
  
  待到二人被拖了下去,他抬起眼,徐徐扫视过大殿。目光之中那判若两人的沉稳,教所有大臣都暗暗一惊。
  
  “他二人是何下场,想必诸位爱卿今日也看清楚了。”段云亭渐渐收了笑意,沉声道,“对于诸位爱卿,朕便不再计较前嫌,只是日后……还望各位亦是好自为之。”
  
  “谢陛下开恩!”群臣闻言,当即齐齐跪下。
  
  “今日便且到此为止吧,”段云亭拂袖回身,扶着剑,潇潇洒洒地在龙椅上坐下,扬声道,“退朝!”
  
  两个字出口掷地有声,一语落下,仿佛能激起千重浪。段云亭静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群臣仓皇退下。眉目深沉,气势凌人,竟是一夜之间,便将过去三年所隐藏的锋芒,尽数地展露了出来。
  
  沈秋在一旁看着,一时不禁觉得,自己当初果真是错怪他了。
  
  然而直到群臣尽退之后,耳畔突然响起“碰”的一声。
  
  沈秋一回头,只见段云亭甩了长剑,歪歪斜斜地靠在龙椅一侧。他用手直拍着心口,一副惊魂未定且极没出息的表情。
  
  “哎哎哎,方才真是好险!刀剑这种东西果真不适合朕……还好方才忍住了没腿软,否则可就是大失形象了……哎哎哎,哎哎哎……”
  
  默默地收起赞美之词,沈秋心下觉得,这人还是不能太高估了……
  
  *****
  
  次日一早,苏逸回宫,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其一,段霆均驻扎在城外的一千人马群龙无首,被他‘顺路’给收了。
  
  其二,此行他不负段云亭所托,带回了二十三人。
  
  听到第一条消息,段云亭满意一笑,道:“那么过段时间,便派你去边城,将段霆均手里剩下十万大军也‘顺便’收一收好了。”换来苏逸一声哀嚎。
  
  而听到第二条消息后,段云亭倒当真是面露喜色,当即让苏逸铺纸,沈秋磨墨,亲笔草拟了他掌权以来的第一封诏书。
  
  几乎是文不加点地,便将朝中那些靠依附段、秦二人上位,实则全无用处的官员撤了个干净,让二十三人取而代之。
  
  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有北齐人氏,有西秦人氏,有南蜀人氏,甚至还有北方异族。后来沈秋才知,原来他们皆是段云亭在偷溜出宫,四处游历的路上,通过各种手段笼络收服的。
  
  原来他连出宫游玩,也不是闲着的……
  
  沈秋越发觉得,此人心深,只怕是无人能懂。纵然自己这般日夜跟在他周围,对他所了解的,大概也不过冰山一角吧。
  
  不知为何,每每思及此,心中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便只在次日,段云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刀阔斧地撤换了段、秦二人在朝中的残余势力,并将苏逸带回来的二十三人尽数任用,各司其职。而原本暗中跟着他的朝臣,也各自加了官,进了爵。
  
  不过……
  
  得知消息之后,沈秋愤然推门而入,不平道:“杜煦、苏逸封左右相,窦原任禁军统领,便连富贵、荣华也成了千夫长,为什么只有我还是御前侍卫?”
  
  说明一下,杜煦是那山谷里的杜伯,窦原是那日迎段云亭回宫时的将军,而富贵、荣华则是他出游时,赶车的那两个家丁……
  
  “是御前侍卫‘长’,”此时段云亭正随手翻着奏折,闻言首先纠正了她的错误,随即伸了个懒腰笑道,“怪只怪这么些时日里,爱卿将朕伺候得太好了。朕此时已然习惯爱卿伺候,倘若换个人,必然不及爱卿用着顺手,必然不利于朕打理政务,必然影响国之社稷,必然危及百姓安乐,必然……”
  
  沈秋无言地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得同这人理论,无论何时都绝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所以,爱卿便暂且委屈委屈好了。”段云亭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顿了顿,又道,”再者,朕不是已将你下属十人增至二十人了么?如此也算是给爱卿升了官嘛!”
  
  沈秋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回他,正无语之际,忽听宫人来报:“陛下,静琬公主求见。”
  
  沈秋诧异道:“静琬公主?”来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号人物。
  
  段云亭笔尖顿了顿,终是放下;道:“便是段楚楚。他父亲死后,朕便认她做了干妹妹,封她为静琬公主。”
  
  沈秋闻言“哦”了一声,当即抱拳道:“臣告退。”说罢转身便要走。
  
  “等等。”段云亭将人唤住,随即起身走过去,歪着脸打量着她了半晌,才慢慢地笑道,“朕还没说见不见她,你却为何这么急着告退?”
  
  他这么一说,沈秋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似是过激了。然而同他这么对视着,只觉对方的目光太过洞察,仿佛什么也瞒不过他一般,不自觉地便垂下眼,避了开去去。
  
  “便说朕不在,派人送她回去!”段云亭对着外面扬声,目光却仍是留在沈秋面上,眼中渐渐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要干神马……╮(╯▽╰)╭
2012。4。13,修文。




☆、第七章

  【第七章】
  
  沈秋还没被人这么赤/裸裸地看着过,此时纵然面上装得再淡定,耳根也已经有些发热。
  
  “莫非……”段云亭的目光在她面上又流连了许久,终于开了口。只是距离相隔太近,说话间,口中温热的气息几乎就喷薄在她耳侧。
  
  沈秋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却仍是本能地想要躲闪。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向后退出步子的那一刻,却听段云亭道:“莫非……爱卿是看上朕这干妹妹了?”
  
  沈秋一怔。方才心跳头晕气短等一系列反应,一瞬间全没了。
  
  而段云亭说完这句话,已经负手踱了开去。一面背身望着窗外,一面口中滔滔不绝道:“爱卿若当真作此想,朕自然是百分之百赞同的,毕竟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说了,朕这干妹妹啊……”
  
  “陛下多虑了,”沈秋咳了咳,打断道,“臣并无此意。”
  
  “哦?”段云亭闻言回过身来看她,似是十分诧异,“难不成……朕这干妹妹哪里教爱卿看不上了?”
  
  沈秋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实在没心思同他纠缠这个问题,便赶紧搪塞道:“岂敢岂敢,是臣高攀不上静琬公主而已,陛下着实误会了。”
  
  段云亭闻言长长地“哦”了一声,又笑道:“无妨无妨。不过爱卿若有了心仪的女子,千万莫要瞒朕,朕定然全力撮合!”顿了顿,压低声音,作神秘状道,“爱卿只管放心,你过去那些‘年少冲动’的秘密,朕定然守口如瓶!”
  
  “多、多谢陛下……”沈秋嘴角抽搐地“谢恩”,心里悲哀地想,就光这件事足够他念叨一辈子了吧……但一转念,实在是怕他以此为由头把自己调侃一通,便赶紧推说有事,匆匆告退。
  
  段云亭斜斜地靠在窗边,眼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带着些许仓皇之意。待到门掩上之后,他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来。
  
  *****
  
  西秦皇宫内,老皇帝看罢手中奏折,唏嘘慨叹道:“朕当那东齐那小皇帝不成气候,不料竟当真有些手段。”
  
  冀封坐在下首,闻言接口赞许道:“且不说他此番兵不血刃地便重掌大权,单论假作懦弱无能之辈隐忍三年,这胸襟气度,便远非旁人能及。”顿了顿,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时应当遣人去东齐走一遭。”
  
  “哦?”老皇帝闻言一挑眉,很快却也颔首道,“我西秦同东齐自打三十年前达成盟约之后,虽一直相安无事,但双方往来却也日渐稀疏。东齐此番新主掌权,于情于理,我等应当会会此人。”
  
  冀封闻言当即起身,拱手道:“儿臣愿为使节亲往。”
  
  然而便是在他开口的同时,另一个声音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说话间,冀禅亦是站起身来。他同冀封对视了片刻,低声道:“大哥乃天子储君,国之根本,怎可轻易离开国都?出使一事,且由我代劳吧。”
  
  冀封闻言,有些欲言又止,却终是没有说什么。
  
  “禅儿说得有理,”老皇帝沉吟片刻后道,“封儿,国中事务如今大半已交于你手,身为太子,你着实不宜擅离。”
  
  冀封心内也深知此理,只是……
  
  冀禅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便道:“大哥若信得过我,便让我去吧。”
  
  冀封看了他片刻,终于颔首,道:“那么此行……便有劳二弟了。”
  
  二人告辞出了宫门,冀禅看了看冀封,道:“大哥此番……是想亲自去寻秋丫头吧。”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二弟。”冀封笑得有些黯然,“西秦这边太久没有消息,只能冒然一试了。”
  
  “大哥只管安心留在京中便是,”冀禅出言宽慰道,“我此行若是遇到秋丫头,便是绑也要将她绑回;若不曾遇到,也定当竭尽全力替大哥探听些消息回来。”
  
  冀封被他说得笑了笑,迟疑了片刻,道:“我这里有一物,二弟此行兴许会用得上。今日你且去我府中用晚膳吧,之后,我将东西交付与你,再同你细说。”说罢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吧。”
  
  冀禅立在原地看着他远走的背影,顿了顿,才举步跟了上去。
  
  纵然冀封没有说明,但此物是什么,他心中却似乎已然猜到。
  
  *****
  
  冀禅坐在轿子里,身形随着颠簸微微地晃动着。
  
  自太子府回来的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月光隔窗透入,光阴柔和如纱,将他一半的面容照亮了几分。
  
  而他此时此刻正低着头,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怀中之物。
  
  一个精致的锦盒。
  
  片刻之后,冀禅伸出手,慢慢将其打开。锦盒里,一个镶着金边的玉牌,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泛着圆润的光泽。
  
  金玉牌。
  
  这是西秦、东齐两国三十年前签订盟约时唯一的信物。有金玉牌在手,便可自由出入敌方国境,不受阻碍盘查,这便是所谓的“见金玉牌即放行”。
  
  若两国因故生了间隙,在惊动全国之前,国君可私下往来调剂而不受盘查限制,这原本是此规定的初衷。然而两国之间虽已三十年无战事,但国君的关系已远不如其祖辈,盟约本身也在日渐淡化,故这金玉牌便鲜少露面了。
  
  但有一点是从来不曾改变的:金玉牌,仅仅是世代国君相传。
  
  冀封暗中将此物交给他随行,虽然多少有些坏了规矩,但冀禅心知,纵然表面上平静如常,实则自打沈秋逃婚而去后,自己这个大哥心内早已乱了方寸。
  
  只是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冀封太子之身,此时已拥有金玉牌,便说明……老皇帝已然有意传位于他。也许是一载之后,也许是数月之后,也许,不过几日之后……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半点机会也无。
  
  当真……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么?
  
  冀禅将手伸入锦盒内,触到这冰凉温润之物。慢慢托起,用力握在掌心。
  
  感觉到它慢慢变得温热,他静静地看着,目光却是一点点变得深邃。
  
  忽然就着这握着金玉牌的姿势,一拳打在车壁上,力道之大,连带着锦盒也微微晃动起来。
  
  ——大哥,我……不甘心!
  
  *****
  
  自打重掌大权之后,段云亭一改昔日荒唐作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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