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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朕与将军解战袍 作者:淡抹浓妆(晋江vip2012-06-28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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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知冀封会否静下来,冷静地想想这战事的前因后果。
  
  既然此时目的已达到,此处便不宜久留了。
  
  发出撤军的讯号,沈秋不再瞻顾,在众人的掩护之下,便打马飞快地冲出敌军大营。说不出是真还是假,只觉得自己当真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一千精骑在这场小小的厮杀中并未折损太多,一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撤。马蹄飞奔擦着营边的密林飞驰而去,待到蹄音窸窣落下,一人打马徐徐从一颗古木后走出,正是冀禅。
  
  他收回望向齐军的目光,转头望向尚未恢复平静的西秦大营,忽然打马冲到冀封面前,仓皇道:“大哥,冀禅方才去周遭勘探地形,护救来迟,还望大哥恕罪!”
  
  冀封徒然地立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怔怔地看着远方。听闻他一番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左右望了望,道:“可知方才那蓝袍小将是何人?”
  
  左右皆摇头,毕竟那支人马既无帅旗,连兵带将又是如此来去匆匆,教人不及瞻顾。
  
  冀禅迟疑道:“那支人马来去皆是匆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冀封定了定神,转头同他对视片刻,颔首道:“追。”
  
  *****
  
  沈秋带着人马,全速驱驰了一段,才渐渐放缓速度。不消片刻,探听消息的小校自后军赶来奏报,说西秦遣了一名小将前来追击。
  
  沈秋道:“可知那小将何人?”
  
  小校回道:“小的探的匆忙,一时不知那小将的名讳,只看见那帅旗上写着一个‘楚’字。”
  
  沈秋闻言一怔,不想来追击的竟是自己父亲的门生,可谓是同自己从小交情匪浅的楚丰。
  
  如此也好,一个熟识的小将,到底比寻常的兵士教人放心几分。
  
  她很快定了定神,扬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速度!”顿了顿,又对那小校道,“你速速吩咐下去,将那箱子里的东西分给诸人,及至埋伏之地,得我号令,所有人便将东西尽数扔了。有胆敢私藏者,一律按欺君之罪论处!”
  
  那小校一怔,道:“大人,那东西可是陛下……”
  
  沈秋打断道:“陛下将这东西给我,便正是此意,你速速去办便是。”
  
  小校眼见这御前侍卫长上了战场便跟换了个人似的,也不敢多言,只得领命告退,匆匆将事情交代办妥。
  
  眼看着追兵将至,沈秋也不敢耽搁,当即率军以落荒而逃之势一路奔走。只是西秦铁骑到底非同寻常,半个时辰后,便听闻身后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再一炷香的时间后,那迎风猎猎招展的“楚”字帅旗,便已然足以举目而望。
  
  沈秋眼看设伏之地已近在眼前,一面扬声命令众人加快“溃逃”速度,一面暗中吩咐众人开始抛洒怀中物件。
  
  段云亭给的这把火已经点燃,余下的,便要看它能烧得多旺盛了。                        
作者有话要说:秋妹子威武的时候到了!┗(`O′)┛
预告一下,接下来有一小段甜的,再然后有段小虐怡情,再然后……你们懂的。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西秦人马虽奉了冀封的意思追击而来,但对东齐这番来去匆匆的袭营到底是存了几分戒备之心。小将楚丰眼见着敌方人马已近在视线之中,虽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但他并未冒然命令全军冲杀上去,而是暗暗加强了警惕。
  
  然而正此时,只听前军一人惊呼道:“有宝贝!”
  
  这一声响起,当即如投石落水般,在原本气氛凛然肃穆的军中掀起一阵震荡。楚丰一提马缰,循声望去,但见前军左侧大部人马不知何时竟停了下来,似是在围观着什么。
  
  他当即打马过去,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众人见势这才散开了几分,其中一人将一物奉于他面前,道:“楚将军,这是一尊金佛啊!货真价实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呼声又起:“看!这里有好多玉佩!”
  
  有人不知何时已然冲到了队伍的前方,喜道:“这边,这边……满地的珠宝啊!”
  
  “这画一看就价值不菲啊,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吧!”
  
  “看我发现什么了?一锭金子啊!”
  
  “我看这个玉扳指才叫价值连|城吧!”
  
  “喂喂喂,这个镯子分明是我先看到的!”
  
  “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谁教你自己动作太慢!哈,那边还有!”
  
  ……
  
  “全军听令,快把东西放下!违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格杀勿论!”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弯腰哄抢地上的宝物,楚丰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即打马奔上去,扬声呼喝。
  
  然而此时此刻情势已然早不为他所控,众人只顾着低头哄闹着抢东西,哪里听得到他这声音微小的命令?
  
  楚丰情急之下,一咬牙,随手拎起一个正把一条珍珠链子往怀里塞的小兵,一剑刺进了他的胸口,高声喝道:“谁不听令,便有如此人!”
  
  一剑刺入,热血飞溅。如此一番杀鸡儆猴,才算得上是控制住了几分局势。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的眼中隐隐有了几分惧色。
  
  楚丰将人甩到一边,肃然喝道:“速速拿起武器,整肃队形!”
  
  然而话音刚落,便远远听到一个声音笑道:“太迟了,楚将军!”那声音不知来自何人,却仿佛开启了一道闸门,方一落下,势如千军万马的呼喝之声,便自四面八方响起。
  
  楚丰举头四顾,但见周遭三面高地上,四支轻骑兵有如泄洪一般地冲杀下来。顷刻间,蹄音雷动,喊杀震天。
  
  再抬眼望向前方,方才自己追击的一群人马,却已然在不远处站定。镇定自若,势在必得,又哪里有分毫狼狈溃逃的样子?
  
  而便在此时,那主将模样的人扬起手中马鞭,一声令下,他身后势如虎狼的齐军便亦是冲了过来。
  
  四面夹击。
  
  “快!迎敌!”心知此番是结结实实地中了计,楚丰高举佩剑,扬声命令全军迎敌。
  
  而那些士兵经过方才的小小骚乱,有的连武器都不知扔在哪里了,又何谈列阵迎敌?只可惜战事不等人,便只在这瞬息之间,齐军人马已至近前,人数上本已占优,再加上面前的乃是这么一个阵脚不稳对手,显然是绰绰有余了。
  
  沈秋打马立在不远处,带着身边几个护卫静静地看着战局。正此时,成渝身后跟着少许人马,从一侧徐徐走了过来,对她笑道:“看来此番若无陛下倾囊相助,事情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
  
  沈秋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道:“成将军如何也没有亲自出战?”
  
  成渝抬眼看了看远方,笑道:“秦军既已中计,便已是瓮中之鳖,不足为虑,只需遣一名小将前去便可。”
  
  沈秋闻言颔首,实则她心底明白,以成渝这争抢好胜的性子,又怎会放过亲自杀敌的这等良机?多半是奉了段云亭的意思,须得留心着自己的动向吧。
  
  虽不知段云亭是如何对他作吩咐的,但以之前他对自己的几番主张并未忤逆,便足见自己还是拥有了足够宽限的自由。
  
  如此,便已然足够了。沈秋心中可谓澄澈如镜,故而面上便只做并不知觉。
  
  抬眼看着那战局已近乎一边倒,她忽然扭头对成渝道:“成将军可否替我办件事?”
  
  成渝道:“何事?”
  
  沈秋重新望向战场,握着马鞭远远一指,道:“擒了那楚丰。”
  
  “哦?”成渝扬眉。
  
  沈秋收回目光,看着他恳切道:“人道是擒贼先擒王,西秦此时已是一盘散沙,那楚丰一旦落马,余者便唯有束手就擒而已,如此岂非省去不少功夫?”顿了顿,“只是……我着实不便出手,只能劳烦成将军了。”
  
  成渝心下只以为以她的立场,到底还是对同西秦刀兵相向一事心存愧疚,故而不愿亲自杀敌。故而沉吟片刻,他一拱手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一扬马鞭,便带着身后几人箭簇一般地冲了出去。
  
  眼看这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沈秋不由得挑起嘴角,心想让他跟自己一道在这里站着,着实是憋死他了吧。
  
  成渝果真不负所托,气势如虹地杀入混战的两军中,扬起手中的长剑便直指那楚丰。而楚丰到底是沈威门下所出,亦非等闲之辈,极快地横剑招架。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却也一时分不出上下。
  
  沈秋远远地继续观望,眼见着秦军一批一批地落马,唯有那楚丰一人屹立不倒,拼死顽抗。她握住腰间剑柄的手慢慢地用力,片刻之后忽然松开,对左右道:“走!”
  
  身后的护卫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却见她一扬马鞭,已经冲了过去,便只得匆匆跟上。
  
  而战场上,成渝和楚丰已然大战了百余回合,却仍是不分伯仲。此时暮色已沉,残阳一抹金灿灿的,却是少见的耀眼。
  
  “若不是中了你等这见不得人的奸计,本将也不至于如此!”避开对方气势汹汹的一击,楚丰打马退后几步,扫了一眼周遭的残兵败将,不甘道,“今日我纵是死在此处,心中也不会服气!”
  
  “楚将军果真为人坦荡,本将佩服,”成渝却是笑得胸有成竹,“只是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楚将军自己束军不严,军中上下见了钱财便忘了军纪,又怎能怪得了旁人?楚将军若识大体,便放下手中的剑,随本将回去。陛下开明大义,爱惜人才,兴许会给将军一条生路!”
  
  “休想!”楚丰怒从心起,此番竟是主动拍马而上,攻了过来。
  
  激将之法见效,成渝自然是乐见其成地迎了上去。二人正缠斗不止之际,楚丰忽觉身后有些不对劲,未及细想,身子已经本能地一侧,避让开来。与此同时,一枚羽箭飞也似地贴着侧耳而过,夹带着呼呼的风声。
  
  他应声回头,但见不远处一人立在兵荒马乱之中,正将另一枚羽箭搭上弓弦。
  
  还未及看清那人的样子,只听身后一声“此时楚将军如何还有空开小差”,却是成渝一剑又攻向他肋下。楚丰匆忙回身招架,而正此时身后风声又起,听来却是一连数箭的模样。他一咬牙,只得匆匆一个后仰,背脊紧贴着马背,连带着一连三发羽箭,并上成渝的佩剑齐齐避开他。
  
  然而待到再度坐起身来的时候,却感到一个硬物抵上了自己。
  
  冰凉透骨的寒意,并非源自面前的成渝……而是身后。
  
  “沈大人?”面前的成渝抬眼望去,面露讶异之色。
  
  楚丰明白,这大抵便是那带袭营,并诱他入局的那个将军。原以为这人在远处连放暗箭,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知,给成渝以可趁之机。此时再想来,却原是在自己避开羽箭,心思松懈的那一刹那,一击得手。
  
  虽是趁乱得手,自己在被长剑抵住之前竟无半分觉察,足见那人身法之迅捷,出手之干脆。
  
  成渝抬眼扫了扫哀鸿遍野的战场,心知此战大势已去,心内隐隐生出几分苍凉之感。他慢慢松开手,任长剑掉落在地,迟疑片刻,开了口,却是对着身后人说的。
  
  “今日本将因了将军接连中招,至于如此地步,心下虽不甘,却也到底输得心服口服。事已至此,别无所求,只盼临死之前等知晓将军名讳,便了无遗憾了。”
  
  心知主帅成渝既称这人为“大人”,此人便定非等闲之辈。但这人不仅楚丰为将多年从未听过,此番从袭营到伏击,全军上下更是不|举帅旗,仿佛是有意隐瞒身份,不显山露水,这让他心底越发好奇。
  
  “沈丘。”身后的人慢慢开了口,顿了顿,又道,“成渝,把人放了吧。”
  
  “什么?”成渝和楚丰俱是一惊。
  
  只是楚丰所讶异的,和成渝却并不相同。他微怔之后,便想要回过头去,然而那腰间抵着的剑愈发用力了几分,分明是在昭示着他不该如此。
  
  楚丰不再动作,心内的疑惑却如同浓云一般聚拢过来。
  
  而这时身后的人又了开口,再度对自己道:“此番放楚将军回去,一来是看在将军为人坦荡,是忠良之辈,本将也身为佩服;二来,则是希望将军……以及东齐太子明白,东齐于此战,乃是迫不得已。若是其中有何误会,愿及早的得以化解,以免战火蔓延,生灵涂炭。”话音落了,慢慢地将手中长剑收回,归入鞘中,“将军请回吧。”
  
  听着身后的人打马走出几步,楚丰才匆匆回头,看到的却只是一个蓝袍银甲的背影。
  
  “既然沈将军已然许诺,本将也不能出尔反尔,”这时成渝在一旁开了口,不悦道,“楚将军带着人赶紧走吧,回去之后还望能让你们太子分清黑白,勿要辜负沈将军的一番苦心才是。”
  
  “若这其中当真有何误会,沈将军所托,本将自当尽力而为!”楚丰回过神来,冲他一个抱拳,便带着所剩无多的残兵败将匆匆离去。
  
  眼见人已走远,成渝打马追上沈秋道:“沈大人如何将人放了?”方才说要捉人的是他,最后要放人的也是他,实在猜不透沈秋葫芦里买的究竟是什么药。更何况,他这已是屡次三番自作主张了,前几次还能说是为因战制宜,而这一次竟然放了俘虏……却不知陛下知道了会当如何。
  
  “便如我方才所言,释放俘将,以表明东齐求和之心。”沈秋闻言目不斜视,三言两语作答。
  
  成渝见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迟疑着正要说什么,却见对方忽然打马停住,翻身而下。弓身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看了看,露出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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