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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朕与将军解战袍 作者:淡抹浓妆(晋江vip2012-06-28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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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渝猛然回头,见来着是苏逸,便道:“呃……正是。”
  
  苏逸何等精明,见他这般古怪神情,立刻问道:“莫非……还有旁人?”
  
  成渝颔首,道:“半个时辰前,沈大人进去了。”
  
  苏逸闻言,竟是“噗”地笑出声了来。成渝原本只是觉得沈秋连侍候陛下洗浴都要包干了,真是比小蜜蜂还劳苦,然而此时突然见到苏逸这般反应,不由得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
  
  “无事无事,我只是觉得,陛下洗浴之时尚且不忘同沈大人商议朝政,实在教人欣慰不已啊!”苏逸笑罢之后赶紧摆手道,“既然陛下正忙着,我改日再来吧。”
  
  说罢在成渝狐疑的目光里,一溜烟地没了影子。
  
  *****
  
  窗外夜风阵阵,有如低声的呼啸,深沉喑哑。
  
  冀封收回目光,望向桌上的烛台,火红的灯焰因了风声而不安地跳动着,在他柔和的眉目投下时有时无的影子。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声音里透着惶恐道:“太子殿下突然造访,臣不及准备准备,实在惶恐!”
  
  冀封站起身来,虽是太子之身,却仍是恭恭敬敬地对来人拱手道:“大将军客气了,冀封深夜造访,才是多有打扰。”
  
  镇国大将军沈威,如今虽然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却仍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他快步走过来,示意冀封坐下,待到看茶的下人离去之后,这才道:“不知殿下深夜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冀封垂眼看了看杯中的茶水,道,“只是忽然想起一事,想问问沈将军。”
  
  听闻原本应是“岳丈”的称谓,而今变得如此生分,沈威心内微微有些酸楚,却也道:“殿下但讲无妨,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冀封默然片刻后,道:“自打退下同秋妹的亲事后,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想,她并非鲁莽任性之人,纵然……不愿嫁我,也应有千百种方式,却为何……会用这最激越的一种?”
  
  沈威闻言良久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原是老夫的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一定是JJ的留评功能出问题了,一定是的……TVT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冀封微微一怔,道:“将军……何出此言?”
  
  沈威摇首道:“实不相瞒,陛下赐婚的旨意颁出不久,秋儿便曾向老夫表示过心有不愿,然而圣旨既出,岂有收回的道理?并且在老夫看来,女子婚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况其夫君又是殿下这般俊杰,还有何可挑挑拣拣的?故而眼见她有意去陛下处陈情,便……便索性将她禁足起来,只待大婚礼成,到底也不过半月之期。”
  
  冀封静静地看着他,听闻此言,整个人平静得已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没有说话,他甚至连叹息也没有发出一声。只是隐约想起恍若隔世的大婚当日里,那个被大婚塞进轿子里的家奴。旁人看来,此事兴许倒是荒诞得教人忍俊不禁,然而谁又知道,这背后竟有着如此之多的无奈。
  
  而沈威抬起头a,同他对视了片刻,又再度叹道:“老夫一直未将此事告诉殿下,便是心下实在追悔不已。现在想想,若是当初让她进宫说将此事说清,纵是落得个抗婚之罪,也好过闹出这样的乱子来啊!”顿了许久,声音低了几分,“实则怪只怪老夫一心牵挂于行伍,对这秋儿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哎,哪知她温吞平和的性子里,竟还藏着这一层烈性……”
  
  冀封眼见沈威一字一句说得无奈,回想起冀禅话中沈秋在东齐的遭遇,心中更是如针扎一般的疼。
  
  死死地攥住手中的茶杯,然而力道之大,让指节都已然隐隐发白。冀封无声地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缓过几分,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恢复了几分惯有的笑容,反而出言相劝道:“将军勿要太过自责,秋妹承袭于将军的这点男儿心性,正是她与寻常女子不同之处。不甘于逆来顺受,不肯做违愿之事,这……本不为过,错……”顿了顿,终于还是垂下眼去,轻叹道,“错只错在……我不该将一切强加于她吧。”
  
  沈威不安道:“殿下何需如此……”
  
  “将军不必再说了,”冀封轻声打断道,“我既已提出退婚,新婚……也已然在即,此事便就此过去吧。秋妹的下落仍在探查,目前只知人大抵是去了东齐,其余的……尚不知晓。不过,她为逃婚而去,若得知我新婚,兴许便会回来的吧。若有消息,定及早通知将军。”说罢不欲久留,已然站起身来。
  
  沈威亦是起身抱拳道:“那老夫便代秋儿谢过殿下了。”见他如此,胸中虽有万言,出口的却也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告辞了。”冀封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大步匆匆走出房门,穿过庭院,直至站在了大将军府的府门外,才终于停下步子,仰头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
  
  他还记得多年前,当在二人尚还年幼的时候,自己曾对她道:“秋妹,待你我长成之后,我娶你为妻如何?”
  
  彼时沈秋闻言一笑,回道:“我若不愿嫁?你怎么娶?”
  
  这句话冀封到现在都记得清明,只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一直以引以为羞怯的玩笑,竟是对方最真挚的肺腑之言。
  
  原来这么多年自己眼中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只是一场来不及澄清的幻觉而已。
  
  冀封定定地看着当空的那轮明月,终于嫌它太过圆满而低下头去。许久后,终于自嘲地笑出声来。
  
  *****
  
  冀禅步入门内的时候,着实被满室的酒气惊得顿住了步子。
  
  在他的记忆里,冀封一直是温文尔雅,从容平和的性子。而他人生的一切,也仿佛一直以一种最顺利的方式进行着,生而便享有太子的尊荣,长大之后朝中上下的赞美,百姓的爱戴,及至成年娶的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在这之前,似乎从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失态,哪怕是过多的苦恼一下。
  
  俯身捡起脚边那还带着残余酒液的酒壶,冀禅垂眼无声地看着,心知这一次,冀封是当真进退两难了。
  
  迟疑了一会儿,他握着那酒壶举步走了进去,在幽暗烛光的指引下,很快寻到了桌边人独饮的身影。
  
  将酒壶轻轻地放在桌边,不大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却显得特别突兀。见冀封闻声抬起眼来,冀禅没有说话,只是撩起衣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目光扫过一桌凌乱的酒壶,末了才慢慢地抬眼看向冀封,道:“大哥,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喝这么多酒。”
  
  “你……怎么来了?”冀封的面容在黑暗里无声而透着几分颓丧,同平素那不乱方寸的太子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然而理智之中终究还是残余了几分自制,开了口声音有些模糊,却似乎并未醉到失去意识。
  
  “见大哥这几日似是心下苦闷,前来看看而已。”冀禅随手在桌上挑了一杯一壶,低头给自己斟满酒。
  
  冀封闻言只是笑了笑,纵然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并未逃过冀禅的耳目。而他并不露声色,只是将杯中的酒慢慢地啜尽,才开口叹道:“大哥这般借酒浇愁到底是于事无补,为今之计,应是想方设法将秋丫头救回才是。”
  
  冀封无声地摇头,并不说话。
  
  冀禅待了片刻,才又道:“大哥,这段云亭不是善类,今日他明知秋丫头乃是我东齐的准太子妃尚能如此抢夺,日后却不知还有何事做不出来?依我之见,若这般对其放任,只怕……”
  
  而这一次,冀封却是开口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不能如此,不能因了她一人,而牵累两国。如此……也绝非秋妹所愿……”声音简直模糊,末了,竟是隐约地带了几分哽咽。
  
  冀禅闻言一怔,低声道:“大哥……考虑得极是。”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冀封纵然是醉,也不会醉得彻底。而且,原来自己想说的他早已想过,正因为心中明白如镜,才会进退两难到如此地步。
  
  不知何时起,二人都不再说话,房间空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冀封伏案在对面,不知是否已然睡去。冀禅沉默地独坐着,低头看着已然一空酒杯,慢慢地摇头。
  
  ——大哥,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
  
  *****
  
  沈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往自己胸口处看。
  
  外衣褪了,里衣换了,绑胸的绷带……也也也没了!一瞬间,她脑中浮现出一些极为不和谐的可能,立马掀开被子往深处瞧。
  
  这时,只听门被从外退开,一人笑道:“醒了?”
  
  沈秋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来者竟是段楚楚,稍稍放心之余不由得疑惑道:“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段楚楚手中端着一碗药,徐徐走到她床边坐下,道:“听说有人差点淹死在浴池里,本宫岂能不来看看热闹?”
  
  这话一下子唤起浴池里和段云亭“湿身相对”的画面,沈秋的脸不由“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匆匆清理了一下思绪,却终究没办法把那个画面和此时的情形联系起来。只隐约地记得,当时自己被拖下水后,似乎一脚没踩到底,两脚也没踩到底,然后……难道真的险些溺水而死?!
  
  暗自思索了很久,沈秋底气不足地道:“大概……是因为水太热了吧,一时不适应,所以……呃……”
  
  段楚楚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药汁,闻言笑着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沈秋被她瞥得极度心虚,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是怎么回来的?”
  
  段楚楚专心地看着药汁,眼皮也不抬,只口中道:“自然是陛下遣人将你送回的。”
  
  “那……陛下呢?”沈秋狐疑道,只觉心下一片忐忑。毕竟那种情况……真的有可能不露馅么?以段云亭的德行,自己这么晕在他面前,他只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吧……她一面安慰自己也许段云亭以为她是男的所以没兴趣,一面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而段楚楚这时倒是抬了眼,看着她十分不以为意道:“陛下日理万机的,难不成还要守在你床头?”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沈秋一听反而欣慰了不少。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太放心地又问:“不知陛下可曾说过什么?”
  
  “嗯,倒是说过。”段楚楚又开始低头搅她的药汁。
  
  沈秋紧张道:“什……什么?”
  
  “陛下让你醒了之后赶紧回去做正经事儿,”段楚楚淡淡道,“他走之前还反复强调,说你今年的假已然用光,他是决计、肯定、一定不会假公济私给你宽限假期的。”
  
  沈秋:“……”
  
  段楚楚把碗伸到她面前,道:“你再把这碗药喝了。”
  
  沈秋伸手接过,抬手仰头,一饮而尽,然而这动作一气呵成之后,她才意识到段楚楚刚才说的话,道:“‘再’把这碗药喝了?为何我不记得,自己方才喝过药了?”
  
  段楚楚接过空碗,抬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不改色道:“本宫也才来不久,兴许是陛下吩咐下人侍候你喝了,你不记得也是常理。”
  
  沈秋又想了一会儿,暗暗惊讶于自己居然晕得如此彻底,便叹气道:“哎,方才的梦还能记得起一些,而这用药的事,却是当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段楚楚随口问道:“方才梦见什么了?在大江大河里险些淹死了?”
  
  沈秋知道她这是调侃自己,便摇首如实道:“不是,我梦见自己被狗咬了。”
  
  没想到段楚楚闻言竟是霍然抬眼看她,看了许久仿佛是确认了她所言不假,才“噗”地笑出声来。
  
  沈秋莫名其妙,却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问道:“说来……我刚才服的药到底是什么?”
  
  段楚楚淡然道:“哦,那个同你的病倒是无关,乃是本宫最新尝试的一味专治不孕不育的方子而已。对了,差点忘了问那药是否太苦,可需要再调调口味?”问完这话,发现深秋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才又摆手笑道,“沈姑娘不要紧张,这药并无副作用的。无此病症之人服用,也可以起到强身健体,改善体质的功效,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沈秋抓着杯子,此时已然无话可说。她泪流满面地想,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死在这对兄妹手上……
  
  *****
  
  段楚楚推门而出,一转头就看见抱手侧身头抵在门边靠着的段云亭。
  
  “我方才还同沈大人说陛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呢,如何竟还在此处?”她冲段云亭扬了扬眉,神情里却毫不显讶异。
  
  段云亭站直了身子朝一旁走了走,闻言只是笑。
  
  段楚楚会意地跟上他的步子,走得离房门远了些,才道:“人已然再次睡下了。实则这次我看,不过因为怕水吓晕过去了,倒也没什么大碍。”
  
  段云亭闻言心情复杂地颔首。他这一次的计划原本可称是周密,算准了时间,算好了地点,算中了开头,甚至也算到了经过,却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武艺精湛、身手了得的沈爱卿……居然怕水。
  
  当时他把人往池边一按,准备发挥一下个人魅力,来个循循善诱引导招供,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挣扎着扑腾了一下,居然就直直扑在他怀里了。
  
  段云亭本还想说爱卿怎么如此主动,倒教朕不好意思了。但怀里的人好半天都不动一下,他这才觉出不对劲,摇了摇才发现是真的晕过去了。
  
  之后手忙脚乱地把人弄回去,吩咐几个丫鬟给她换了身衣服并威胁谁敢说出去朕把你们都娶了然后全放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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