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画秋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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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秋已在宫中住了多日,每天被皇后领着到各个园子去逛。皇后表现的很亲密,墨秋表现的温柔大方。宫中无人不知道顾王妃是皇后新任的妹妹,是皇上认可的小姨子,自然水涨船高,多的是人奉承巴结,墨秋则全部和善对待。一时间,宫中到处在传青王娶了个美丽、温柔、大方、贤德的好王妃。许多人已悄悄将“顾”字去掉,直接称呼墨秋为“王妃”。
这一日,用过午膳,皇后斜倚在软榻上,怀里团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问到:“妹妹那天歌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听过?”
墨秋不好意思的说:“是我随便填的,以前唱给爹娘听的。”墨秋懒得去说什么偶然听得,怕皇后继续追问,干脆谎称是自己填的。
皇后惊讶的说“原来妹妹还会填词呢!果然如皇上说的高才。妹妹那曲唱的真好。哪个女儿年轻的时候没对着桃花做过美梦,本宫也做过的,……”
皇后说到后来,越来越缓,音调也越来越低,最后竟好像回忆般的不再言语。看皇后的神色,一定是美好的事情,墨秋不忍心打断。
可是,皇后并没有回忆太久,很快自我嘲讽的说“瞧我,人老了就容易走神儿,妹妹可别笑话。”
墨秋笑着说“怎么会呢,皇后一点都不老的。”
皇后摇摇头说“怎么会不老呢?你看你皮肤白里透红,水嫩嫩的。而我呢?哎!”
三十岁的女人应该充满了成熟的风韵,可是三十岁的皇后已经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了,已经开始衰老了。
“皇后,女人的美在每个时期是不一样的。少时盈盈十五,娟娟二八,为含金柳,为防兰蕊,为雨前茶,体有真香,面有真色。极其壮也,如日中天,如月满轮,如春半桃花,如午时盛开牡丹,无不逞之容,无不工之致,亦无不胜之任。皇后如今正是什么都能胜任的时候,怎么算老呢!更何况,容貌之于人虽是天生,却也可以后天加以修饰的啊!”
“墨秋真会说话,只这后天修饰是什么意思?”皇后不愧为皇后,转眼就抓住了重点。
“有些药材,有些花儿,甚至最普通的蔬菜都可以成为美肤圣品,我这儿就有一个方子。冬瓜仁五两,白杨皮二两,桃花四两,合研细末,日于食后服三次,每次一茶匙,欲面色白,加冬瓜仁,欲面色粉红,则加桃花。只不过这是条例的方子,要长久服用,经年后才有效果的。”
墨秋一边说一边观察皇后的神色。只见皇后先是眼中闪过喜色,在听到最后的时候则流露出一丝失望。墨秋心中轻笑,暗自言语不枉在那场夜宴上唱了一曲《桃花谣》。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倒是能很快改变女子的容貌,只是那东西太霸道了。”
皇后换了个姿势歪着,状似无意的逗弄怀里的兔子,随意的问“还有这种东西?倒是可比那仙露琼浆了。”
墨秋为难的摇摇头,许久才低声说到“我也不确切知道,以前爹爹跟我讲过,夷族人有一种药,女子喝过之后能改变容貌,变得很美。只是这药会从内里将人的身体掏空了,二十年寿命能生生的减掉一半。不过这药倒是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一笑泪。据说之前也不叫这个名字,是说曾经有个为了得到夫君爱的女子服用了这种药,之后确实是得到了夫君的宠爱,可惜好景不长,当那名女子生病快要死去的时候,她的夫君又爱上了别的年轻美丽的女子,最终那女子只是流着泪说了一句‘红尘一笑不过泪一滴’便死去了。”
皇后神色有些游离,不知是为这药,还是为这名字。
花下对饮一袭影
墨秋在宫中的时候,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秦芳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二是青王将在十日之后回程。墨秋不知道这两个消息对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但却足够改变一些事情。
“墨秋,你知道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吗?是子嗣。所以一个女人,一定要有子嗣,才能真正锁住一个男人。而在这诺大的后宫中,只会有一个女人笑到最后。你知道是谁吗?不是皇后,不是宠妃,而是太后。所以,我可以没有君王的爱,可以没有美貌,但我一定要有一个儿子,也一定不能让那个女人有我丈夫的儿子。墨秋,你也一样。”
这番话是在墨秋离宫前,皇后站在凤藻宫外的回廊上说的。那时的墨秋站在皇后的身后,望着皇后略显孤单的身影,心里是说不出的奇怪滋味。是皇后已经看破了这宫中的无情,还是她真的就是这般的冷情,墨秋无法看的真切。只是那一刻,墨秋顺着皇后的目光去看层层宫门外的景致,却原来只是一个个的院落,如天井般隔绝人世。
青王回府的前一天,墨秋回到了王府。一回府就觉得府里的气氛很怪异,后来才从如宝那里得知秦芳有孕以来,脾气却更差,动不动就为点儿小事处罚奴才。老王妃却因着秦芳怀孕,什么事都顺着她,所以现在整个青王府里可谓是人人自危。
青王回府的第一天,自然是要一起用膳。傍晚时分,如宝来催促墨秋整装时,发现在墨秋挑了那件一直未穿过的桃色的罗裙,连一向镇静的如珠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小姐,怪不得当初师父说只有小姐配得这桃色呢,真是美呢!”如宝一边为墨秋整理头发,一边笑着说。
墨秋望着铜镜中不甚清晰的影子,扯了扯唇角,却并不答话。正戏即将登场,行头怎可以不备齐呢?
景涯轩里,上演着类似的剧目。秦芳自鸣得意,冲着青王撒娇,老王妃依旧是一副宠溺的神色,或许该说是更加的宠溺。墨秋隔座当壁花,绝不多话。青王回应着秦芳,恭敬地向老王妃回话,可是,眼中却只存着一抹桃色的身影,裙摆上两只斑斓的蝴蝶缱绻。
一支碧玉簪,松松挽起青丝千缕。不是镂金的桃花钿,不是镶珠的华胜、步摇,只一朵枝头上刚摘下的桃花,别在发际,留香于耳鬓。
这样几分娇艳,几丝妩媚,几许雅香。迷了谁?又醉了谁?莫怪是那边景涯轩的盛宴刚结束,这边便是明月当空,花下对饮,一双人,一袭影。
“从不知秋儿如此善饮?”整个西院只有青王和墨秋两人,自然是青王的声音。
“这桃花酒并不容易使人醉。”虽是墨秋的声音,却比往日多了些些的慵懒,似诱惑。
青王举着空樽说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视线自始自终没有离开过墨秋。
墨秋一饮而下杯中的玉液,低喃一句“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突然,一甩酒杯的跃然飞舞于前,宽大的衣袖与裙摆一起荡成了水波的弧度。只见墨秋时而低回婉转,如烟如水,时而裙裾翻飞,如燕如蝶。
桃花菲雨似人面/青丝秀挽伊人艳/暖风如熏何处是花颜/桃子夭夭灼其间/
殷殷飞桥隔野烟/石矾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一切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酒边花下共缠绵/落英如雪舞翩翩/千杯尽去无奈总流连/瓣瓣零落尤可怜/
酒边花下共缠绵/落英如雪舞翩翩/滚滚红尘似梦弹指间/爱是桃花红时艳/
轻轻走来是我是你/梦里总相依/悄然流星飞过/美梦总会醒/桃花红了又落了/
岁月了无痕迹/生生世世的追/年年岁岁却追/不回/酒边花下共缠绵/落英如雪舞翩翩/
千杯尽去无奈总流连/瓣瓣零落尤可怜/酒边花下共缠绵/落英如雪舞翩翩/
滚滚红尘似梦弹指间/爱是桃花红时艳/
没有音乐,墨秋依然跳的婀娜,没有旋律,墨秋依然歌的轻快。歌尽之处是越来越快的旋转,越来越快,直到突然停下,俯倒在地。青王以为墨秋摔着了,急忙扶了墨秋坐下,关切的询问。墨秋却突然抬头说:“可是秋儿醉了王爷?”
微醺的墨秋,面如桃花,吐气如兰,竟是这般的旖旎。青王将墨秋拥在怀里,低声说:“除了秋儿,谁能醉我?早就醉了,在从很久之前。”
墨秋一双带着雾气的星眸望着青王,笑问到“很久之前是多久呢?”
“很久之前啊!望君山上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树下。风动,树动,她的衣带动,唯一不动的是她的身形。我很奇怪那个小女孩在望什么?于是在她走了之后,我学着她望向远方。直到那一刻我才发觉,只有站在山的最顶端才能看清所有的风景。”
墨秋心中有些诧异,自己只去过一次望君山,当时只顾着看风景,却不曾留意周围。而墨秋也并不全信青王所说的话,也许这是另一番的试探。他们都不习惯于直接的索取,总是在彼此的探寻中猜疑,或许有结果,或许就是错过。
“真希望王爷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是我,那我便不用等到如今才看到王爷。”
“无论是早是晚,我们终究是看到了彼此,不是吗?”
墨秋笑了,说“可是,看到王爷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呢!”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
青王也笑了,说“总有一天我们只需要看着彼此,只会看着彼此。”
墨秋低眉思索青王的话,看来青王在做的事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他也真不像会吃喝玩乐、贪污腐败的人,这其中又加了何般的曲折?
却不知,此时的墨秋却正应了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在青王的眼中刻画成一层深邃的印象。
突然间,墨秋的下巴被抬起,红唇被吻住。青王不断的探索,手也不安分的探向墨秋的衣襟,炽热而让人颤栗。墨秋想要逃开,却被紧紧的箍在圈椅之中。嘴里发出的“不要”化成了呻吟,消失在青王的唇边,越发的刺激青王贴的更紧。墨秋心底的抗拒越来越大声,于是双手推拒,却推不开已经沉迷的青王。
地上两人的身影叠成了一袭。
终于青王放开了墨秋,还未等墨秋喘口气,却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房内走去。突然间失去平衡,让墨秋只得于匆忙间抓住青王的衣襟,却将自己紧贴在了青王的胸前。墨秋可以听到青王剧烈的心跳声,那“怦怦”的声音敲醒了墨秋。这场桃花醉本就是自己的故意,这就是结果,原该是自已就应接受的,又有什么能抗拒的。
只是。只是。只是在青王解开墨秋裙带的那一刻,墨秋的手还是按住了青王的手,然后顺着眼角留下清泪两行。青王看着那两行泪,终是松开了手,翻身倒在床内侧,许久才说“秋儿,等有一天你我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的时候,你是否还会拒绝?”
有一声叹息,不知道是从她还是他的口中发出。
窗外,月色如水,春色无边,却盖不住两颗疲惫的心,蔓延哀伤。
晨兴,如宝进得屋内的时候,正看见青王在为墨秋画眉。一个微仰着头,一脸羞怯。一个低垂着眼,一脸开心。如宝躲在门口掩嘴偷笑,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姐姐,你没看见,王爷对咱们小姐可好呢!这下好了,小姐总算首得云开见月明了。”
如珠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微笑着点头说“是啊!”却总忍不住向不远处的内室张望,这才让如宝察觉到如珠的一丝丝不安。
“姐姐在担心什么?”
如珠摇摇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晚在角门那捡到一个络子,看着眼熟。”
“姐姐,我在说小姐跟王爷呢,关那络子什么事啊?”如宝不满的抗议到。
如珠却笑笑,不再多做解释。
清晨的樊城带着露水的味道。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早点摊子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炉火,吸引着路人。有的店面还紧闭着,有的店面只有睡眼朦胧的小二哥在打扫。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安静、慵懒。此时却突然从远方传来“嘚、嘚、嘚”的马车声,引得众人忍不住张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大家啊!说好二四六更新的,昨天俺一鼓作气将桐华大人的《云中歌》看完了。
俺大哭啊!桐华大人变超级后妈了!!呜呜……
不过,看完之后俺写文的信心被打击了。原本看自己的文还有些小窃喜,觉得写的虽然俗了点,但还能看。可是昨天,昨天,俺真的那个纠结啊!!
总之根本没的比,默哀ing。
不过,俺还是决定坚持到底,一定要对得起现在看文的各位。所以,虽然俺很纠结,真的非常纠结,可俺一定不会弃坑地!!!
这是俺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啊!!为了纪念自己也要坚持!!
嗯!!俺要汇报的就这么多!!
默默的低头爬走了……
但愿长醉不曾醒
一辆不太豪华的马车,青蓝印花的窗帘被挑开了一条缝儿,路边的人却只看得一截葱翠的手指,其他却是掩在了帘后。那驾车的人,一副年轻书生摸样,衣着比平常人家的考究些,一看就知是哪家公子的伴读。路人便忍不住猜测是哪家的贵主这么早的出门。
一个嘴里嚼着包子的路人咕哝了一句“这是青王府内眷的马车嘛!”
卖包子的大娘顺着话音儿去瞧,咧嘴招呼了一声:“呦,还真是青色的络子。今儿是什么事啊?这么早的出门呢!”
嚼着包子的人并不回答,端着碗往大娘身后缩了缩,嘴上却一刻不停的“呼哧、呼哧”喝着热乎乎的白粥,眼睛却飘向马车远去的方向。
车外人不知车内人是谁?车内的人却好奇车外的人在做什么?
墨秋将青蓝印花的窗帘挑起一条缝,看着街上忙碌的人们,突然心里生出无穷的羡慕。
“早市都没到,看什么呢?”青王凑到墨秋的身后,也顺着那条缝向外望去。
墨秋并未回头,安静的说了一句“你看他们,虽然起早贪黑的好像很辛苦,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样子。”
青王顺着墨秋所指望去,正好看到卖包子的大娘笑呵呵的对旁人说话,那神情真的没有一丝厌烦。大娘的旁边是忙碌的大叔,也是满脸的汗水,却同样没有苦闷的表情。包子摊后是两张矮桌,三四个人拿着包子坐在那儿与大娘、大叔闲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随意。青王好像突然明白墨秋的意思,从墨秋身后紧紧的将她圈住。低低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