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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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喊我什么?!”
“好吧,悠姐。”沈棠被她一瞪便没了脾气,无奈地笑了笑:“反正,喊你什么都没有关系。你不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跟苏大哥起了争执的么?”
胡悠无所谓地摸了摸鼻子:“你们那些乱糟事儿我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不过如果你愿意说,我倒也不介意听一听。”
“孰是孰非你也不关心么?”
“是非对错本来就没有定论,反正在我心里,小舅舅永远是对的。”这句话胡悠冲口而出,然后才发觉貌似有点不妥,这不就等于是在说沈棠咋整都是错?这小子的情绪刚刚才好转了一点儿,可别又郁闷回去了,遂连忙补充:“当然啦,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那么好臭味相投的,肯定不存在什么原则性的问题,非要辩个对错输赢,是吧?”
沈棠定定地凝视着她,原本黑若点漆的眸子里竟像是因为霞光而带上了些许的琥珀色:“可是在我心里,是非对错是有定论的,无论何时何地在何种境况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也许会因为某些原因而致使黑白颠倒,但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还其本来面目。”
胡悠跟着苏晗混迹公门的这些年里,见过很多是非不清善恶不明的事情,所以在她看来,这世上不仅仅只有黑白两色,还有灰色。
不过呢,像沈棠这样满腔热血纯粹执着的人,属于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一定要多多呵护少少打击才行……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胡悠的表情很严肃:“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人,所以山才是青的水才是绿的太阳才能照常每天从东边升起……”
“……停停停!”沈棠无力地靠着窗棂:“其实,我也不是说苏大哥错了。只是……”英气的眉头皱了皱:“我有些失望。你应该知道,家父定远侯十余年来镇守边关,与敌血战无数次方能守得我大梁寸土不失。军中将士个个铁血卫国,虽埋骨沙场亦无悔无憾。然而,却有人为了一己之私而亏空粮饷。这几年来,物资饷银多有克扣,好多次,将士们都是穿着夏天的单衣在寒冬里饿着肚子与敌死战。若非家父多方奔走筹借,又素有威名,恐怕三军早已哗变。介时敌国入侵,大梁百姓必陷战火之中。踩着将士们的血肉尸骨往上爬,你说,这种国家的蛀虫难道不该办不该杀?”
即便是倚靠而立,沈棠的身子依然挺拔笔直若宁折不弯的钢刀。说到最后,他的语音虽沉缓却字字句句仿若透着金戈之声,身周像是又有白雾在隐隐蒸腾,胡悠这次可以确定,是杀气不假……
“该!谁敢说不该?”
沈棠冷冷一笑:“苏大哥。”
“……不会吧?他就算这么说了,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就这么相信他?”
“当然啦!”
沈棠垂下眼帘,低低说了句:“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毫无条件的相信我……”
这句话,胡悠没有听清也没心思去弄清,想了想正色道:“我跟小舅舅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自认还是很了解他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可以断定,他以前是一个好吏,现在是一个好官,绝不会做出鱼肉百姓祸国殃民的混蛋事情!”
沈棠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出声,然后轻轻笑了笑,抬头时已是眸色清明:“我知道,我也相信苏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否则,凌王如何会这般信任他。今天只是一时冲动,没有听他解释完便拂袖而去,实在失礼。咱们快回去吧,我定会向苏大哥好好赔不是的。”
胡悠一听,心中大石算是彻底放下,乐颠颠窜上去拍着他的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才是姐姐的乖弟弟嘛!”
她脸上的那种奇异光芒好像又出现了,好想触碰一下……
沈棠暗自下死力以拇指指甲掐了蠢蠢欲动的食指指尖一下,疼得他忍不住嘴角一咧。
胡悠则打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哎呀差点忘了,得让小二给我打包几样点心带回去,要不然小舅舅一定饶不了我。你不介意一起付钱的哦?”
“……不……”
我不介意付钱,只介意你什么都想着他,惦着他。可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沈棠想不通,很纠结。
两人刚走出茶楼,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华服青年迎上前来,此人面容英俊举止斯文,只是当那狭长的眼角在微微眯起时,整个人就像是忽然多了几分莫名的邪气。
“这位姑娘,兄台,在下已等候多时了。”
胡悠和沈棠对视了一眼,确定都不认识这个人:“你特地在这儿等我们的?有什么事么?”
“在下对兄台的大作很感兴趣,不知可否借来仔细一阅?”
胡悠和沈棠又对视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抽风:“你不是成心来拿我们开涮的吧?”
“岂敢岂敢。在下是委实觉得那段话虽看似荒诞实则却大有深意,故而才来真心求教,还望二位莫要怪在下唐突才好。”
这青年背着两只手,摇头晃脑拖长了腔调,十足十的酸腐书生模样。胡悠心中顿时大为不耐,且着急赶回去也懒得与他多掰扯,便掏出那幅字递给他:“既然如此,你就拿着回去慢慢研究吧!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不能继续奉陪,先行告辞。”
“多谢,多谢!”
策马离开时,沈棠回头一瞥,恰见那青年迎风站于夕阳下,打开字幅正凝神细看,心中觉得似有一丝异样闪过,待要思量又无迹可寻,便摇摇头不再多想,只管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胡悠。
回到山庄,苏晗却早已离开。
胡悠二话不说拨转马头便回家去找他,说是怕点心放久了不好吃。沈棠欲相陪,被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理由是点心只够一个人吃的不许来抢……
望着胡悠绝尘而去的身影,沈棠颇是委屈的耷拉着脑袋喃喃低语:“我又不爱吃那些甜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去抢……”
她其实,是想单独跟苏晗待着吧?
嘴巴里酸酸的,一定是刚刚吃下的那么多甜腻东西在作祟。
可是,明明是甜的,为什么会有酸味呢?
还有,心里面也感觉有点奇怪,没着没落空荡荡的。难道是因为伤还没好彻底的缘故?
可是,明明伤的是手臂,为什么心会不舒服呢?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沈棠非常之想不通,非常之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小弟弟貌似正式腊月的萝卜动了心喽……
另:本妖怪由于疯狂看了N天的天涯某牛贴而无法自拔而导致了……无耻的那啥一天……亲爱的乃们都明白的哦?
大家都是斯文人,表动手!
(我向毛主 席发誓,这次无耻发作前不知道V的事儿~乃们一定要相信妖怪的无耻妖格……T T)
第三十二章 醉酒之夜。一
作者有话要说:他喵了个咪的,今天乌龙大了大了大了章节发布顺序弄混乱了了了了了了了………………精神崩溃的妖怪去SHI了了了了了了了……………………
又另:这个世界变化很快,倒V计划取消鸟~~~~
胡悠一路飞马进城后,先找一家客栈将马暂时寄存了,而后徒步去市集,买了一坛小酒几样小菜,准备好好与苏晗吃喝上一顿,就他们俩。
不知不觉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像这样吃饭了,在那侯府的山庄里虽然顿顿都是以前垂涎不已的美味佳肴,然而,却好像没有一顿的味道能够及得上这些年来的粗茶淡饭。
如此绕了一大圈回到‘赤元巷’已是日落月升,胡悠一时起了玩性,不走正门走墙头,预备给苏晗来个突然袭击玩个惊喜。
院内干净整洁如旧,也安静如旧。四下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透着些许的亮光,这一点也是如旧。
越墙而入,悄无声息摸至书房的窗底,悄悄探头自半掩的窗口往里张望。
凉风吹过烛光摇曳,让映照于雪白墙壁之上的身影微晃。
弱冠青年着一件墨蓝的长衫,向后靠坐在椅内,腰带轻解,衣襟轻敞,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
姿势看似很是放松,然而眉紧拢眼紧闭,以手支额,但见满面疲惫。
胡悠心中猛地一酸,这么多年来,苏晗虽然对所有的事情都表现得胸有成竹游刃有余,但背后的艰辛却无人能知。即便连朝夕相对的她,也只能是在无意间或是偷偷观察方能看见那份从不示之于人前的疲累。
如今,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凌王争夺皇位,则必然会比以前还要耗心费神百倍。她就算再怎么不学无术不关心国家大事,好歹也曾经看过那么多描写此类事件的小说或者影视剧,哪个做皇帝的不是过五关斩六将玩着阴谋使着诡计踩着累累尸骨才能最终坐在那张金灿灿硬邦邦貌似很拉风的大椅子上得意地笑再得意地笑的?
可是,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所能做的,唯有备上些许简单的饭菜,陪着苏晗聊聊天说说话而已。
胡悠抽抽鼻子小伤感顺便自我小鄙视了一把,然后蹑手蹑脚地摸进厨房,将点心酒菜分开摆好,放进食盘,托着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伸进小半个脑袋捏着嗓子:“客官,酒菜来啦,姑娘们随后就到!”
苏晗的眉梢一动,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似的,徐徐呼吸几次方睁开眼睛,撑着扶手坐起一些,略顿,又索性彻底放松了身体整个儿陷进椅中,两手的指尖轻对,似笑非笑看着来人,却不作声。
到底还是觉得独角戏唱得很没意思,胡悠垮着一张小脸自己乖乖地走了进来:“小舅舅,你好歹应一声配合一下嘛,太不给面子了!”
“你们今天该不是去了什么烟花场所吧?”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做出这种摧残国家幼苗的事情呢!”
“说起来,小侯爷的年纪不小了,如果真想去开开眼的话倒也无妨,挑家经常接待贵族子弟上些档次的也就是了。”
“……你不是在怂恿我带他去吧?”
“记得要换男装,那种地方应该不接女客。”
“其实也接女客的,那种地方有专门的小倌儿,个个长得那叫一个清秀水灵……哎哟!”
胡悠一手捂着吃了一记爆栗的脑门,一手将食盘放在书桌上:“当然啦,再清秀水灵也比不上小舅舅的英俊潇洒于万一……哎哟哟!”
苏晗斜睨着两只手分别捂着额头两角哀声叫唤的某人:“长第三只手没?正好中间还有一个空地儿。”
“我是奉公守法的大大的良民,跟‘三手党’绝无半点关联!”见势不妙,连忙点头哈腰信誓旦旦狗腿模样十足。
于是终究再也绷不住,破颐而笑:“这么晚怎么跑回来了?你一个人?”
“还说呢,我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回去的吗?既然你不等我,就只有我主动点跑来找你啦!再说了,这里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胡悠小嘴不停,手上也不停,拖了把椅子坐好,斟了两杯酒,又将吃食一碟碟拿出来:“这几样点心是从茶楼打包的,味道不错,就是那家靠近东城门贵得要死的茶楼,反正是冤大头付钱,不吃白不吃。这几样小菜还有酒是我从市集顺便买的,待会儿千万要给我报销啊,我的银子就快花光了……”
胡悠唠唠叨叨的说着,苏晗就安安静静的听着,眼神里的清澈渐渐笼上一层薄薄的东西,似烟似纱。
他没有依约等候,所以她回来找他了,对这一点,他其实并不是太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本以为,也许会是明天,也许会再过几日。毕竟,天已经黑了,毕竟,他们也许玩得很高兴而忘了时间,而忘了……
“小舅舅你怎么了?”胡悠摆放好了后一抬头,恰见苏晗正微闭了眼睛,以两指揉捏眉心,不禁一急,忙起身绕过桌子至他的身边:“觉得不舒服么……咦?”翕动鼻子闻了闻:“原来你喝酒啦?!”
空气中原先漂浮着的那股淡淡的酒味被她端来的食物香气所掩盖,故而直到靠得很近才闻出来。而苏晗苍白面色上的那两抹不正常的酡红则被橘黄的烛光所模糊,若非仔细观察也很难看得出。
“你怎么不早说呀!喝醉了也不上床去休息就这样睡着了,还敞着窗户,生怕自己身体太好所以想生场病玩玩是不是?”胡悠像只中箭的兔子一样跳起来奔过去将时有阵阵凉风涌入的窗关紧,又手脚麻利地将刚刚摆好的东西通通收起来:“这些玩意儿不适合酒后吃,我去给你炖两个鸡蛋,趁着热乎吃完就赶紧睡觉……”
“悠儿……”苏晗苦笑着拉住她:“不用了,我只喝了一点点而已,还有,我吃过东西了,你不用忙活。”
“你的酒量是多少我还不知道?看这副样子能是一点点才怪!而且,你哪次出去应酬回来之后不嚷嚷饿的?你呀,就知道替别人省,留着肚子回来吃自己的!”
苏晗被胡悠一连串的抢白给噎了一下,只好放开手:“酒席上的佳肴再美味,又何及悠儿亲手做的炖蛋?”
“算你有品位!”胡悠咧嘴露出上下两排小米牙:“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呐有的时候就是犯贱。往往平时吃不起眼馋得不行的东西一旦吃到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简单的家常小菜来得舒心。”
话音未落,人已在门外。苏晗望着虚掩的房门,愣怔片刻,嘴角轻扬。
她的意思是,侯府山庄的饭菜不对胃口么?是不是因为,同饮共食的那个人,不对呢……
那个人,定远侯的独子,沈棠,沈维扬。
生于军中,长于军中。十三岁时便独自带领一千精兵长途奔袭五百余里,挑了敌人的后方帅帐,一举退敌。
自幼熟读兵法,通晓战阵。进,武艺超凡可于三军中直取上将之首级。退,奇计迭出可不废一兵一卒而屈人之兵。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便识大体知进退,待人接物谦恭有礼却不失豪爽豁达。在军中渐有威信,大将之风初显。
然则,正因如此,常年置身于军营那种相对单纯的环境中的人,很难理解朝中的波诡云谲,很难理解为了某种利益所做出的取舍。
是的,利益。
这一场夺嫡之争,拼的就是一个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