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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第30部分

小说: 昭彰云隐 作者:阿晋(晋江2012.7.22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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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霄忽然唇角轻勾,淡笑道,“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说出真相……”
  
  赤鹤知他不过是在唬自己,苦笑摇头,“你不会这么做,否则,早在白府密道你就已经说了。” 
  
  梁霄正色道,“我再说最后一次,她不值得你为她做任何事。”
  
  “为什么?”赤鹤看着梁霄,“你好像很恨她……”
  
  梁霄眸光暗了暗,这次换他没有回答。
  
  赤鹤道,“你我都一样,都有走不出的执念。梁霄,别管我了,你走吧。”
  
  梁霄一把钳住赤鹤手臂,“我不会再让你由着性子来,现在就走,一起走。”说罢,不管不顾拽着赤鹤,执拗地一如当年,一路向之前的院落走去,嘴里吹一声哨子,追风闻声一溜烟来到面前。梁霄拍拍追风,向茵茵所在的厢房唤道,“茵茵,咱们回去。”
  
  赤鹤固执地看他,“你以为这样能逃得掉么?”
  
  梁霄道,“至少可以试试。”
  
  赤鹤道,“这些年,可有谁能真正离开圣域?即使是你,也还是被迫又回到这里。”
  
  梁霄不禁怔忡,确实,没有谁能真正离开这里,逃出苍翼的手掌心,除非是一死,可是即使死了,也不一定能一了百了。少年时他从不忌惮苍翼,只是因为他经得太少,无知无畏,亦无所牵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二人在沉默中对峙了一会儿,梁霄钳住赤鹤的手终于松开,恍惚间,梁霄猛然惊觉,茵茵怎么还没出来。心中一紧,他几步来到门前,一把推开紧闭的房门,却发现,屋内已是空荡荡一片,茵茵竟然不见了踪影。
  
  梁霄的目光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愣了片刻,忽然转身冲下台阶,翻身上马,不待赤鹤询问,足下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已经箭一样奔出院落。
  
  发现茵茵失踪,赤鹤亦心中一凛,随后进入房中,细细打量,床前幔帐流苏在他身上拂过,几不可闻的一缕清雅气息让他停驻脚步,这一抹似有似无的淡漠香气,他认得,而且,不只是认得,简直,已经融入他的生命。
  
  景杰和莫良帮府中下人简单收拾了狼籍的院落才跟过来,却看见赤鹤独自站在门庭大开的厢房中,神情落寞。
  
  景杰眉梢又是一跳,急忙问道,“赤鹤叔叔,梁霄和茵茵呢,发生了什么?”
  
  赤鹤看着他,却是淡然一笑,“景杰,梁霄到你家去了。”
  
  景杰知道一定又有事发生,心道这一日究竟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下不再多言,向赤鹤施了礼,快步离开。
  
  莫良仍然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肯走。
  
  赤鹤亦和言道,“莫良,你也该回去了。”
  
  莫良倔强地别过头,假装没听见。
  
  赤鹤来到他面前,又道,“我会送你回去,而且,我想见见你母亲。”
  
  莫良讶然抬首,“为什么?”
  
  赤鹤道,“我想问她一件事。”
  
  看着赤鹤诚挚的双眸,莫良心底一酸,如此温和儒雅的一个人,为何……把心一横,莫良道,“赤鹤叔叔,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看到赤鹤颔首,莫良这才踯躅道,“我听说,她本应成为你的妻子,可她却在你们成婚当日离开了你,这是真的么?”
  
  听他说完,赤鹤似乎并不意外,亦不曾回避他的目光,只是坦然点头。
  
  果然如此,莫良垂下眼睛。他自小与盏七若即若离,且不说母慈子孝,甚至连亲密也谈不上,他们全然不像一对母子,而今,对盏七下重水寒一事,更是无法原谅,甚至一度对自己说,再不会当她是自己的母亲。可是,赤鹤虽未明言,于平日接触中,他还是看出,赤鹤对盏七用情至深,他甚至觉得,赤鹤私下教自己刀法,不过也是因为她。赤鹤是自己最尊敬的人,而她却得他如此深情,难道真的是自己不了解自己母亲?
  
  心中疑虑重重,莫良黯然道,“既然她负了你,赤鹤叔叔,你为何还挂念她?”
  
  这一回,赤鹤只是无言摇头。莫良不知道赤鹤摇头是不愿讲,还是表明他已不再挂念。
  
  莫良最后道,“老家伙想杀你,我自己会走,赤鹤叔叔,你主动登门似乎不妥。”
  
  赤鹤却看着他微微一笑,“我师傅回来了,大家都不得不消停几日,而且,我需要见你母亲。”说罢,率先向院外走去。
  
  莫良暗自叹息一声,随后跟上。他们所过之处,阳光正好,透过枝叶的光影,零碎地撒了满地。
  
  …………………………………………………………………
  
  追风冲进离水畔的简朴院落时,黄夫人正在院中晾晒药材。甚至未看到梁霄下马,人未到,一柄漆黑的剑已经架在她的脖项上。
  
  黄夫人仍是一派从容,只轻轻敛了衣袖,淡淡一笑,“那二十年的功力果然比任何丹药都好用,看来,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梁霄目中寒光如刃,“茵茵在哪?”
  
  黄夫人反问,“茵茵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看着黄夫人平静如水的目光,梁霄想,难道自己判断错误,找错了人。
  
  黄夫人轻轻抬手,轻易推开梁霄的剑,“你以为我掳走了茵茵?”
  
  梁霄点头。
  
  黄夫人淡然视他,“你凭什么怀疑是我?”
  
  梁霄道,“因为你想让我死。”
  
  黄夫人不由又笑了,“何以见得?”
  
  梁霄道,“原因有二,其一,颜渊体内的根本不是寒毒,而是碧落,碧落本就难寻,冰行健并不熟悉毒物,恐怕这些年就是由你利用碧落来确保颜渊尸身不腐的。”说到这,梁霄不由冷笑,“我所中之毒,大概也是拜夫人所赐,这些年还枉你苦心医治,要杀便杀,夫人这般煞费心思又是何必。”
  
  黄夫人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其二呢?”
  
  梁霄道,“其二,我和赤鹤联手使出天地同寿,本来已经逼退墨鹭等人,那一招我拼了全力,他们决无可能看出破绽,却还是很快折回,想必他们亦已知道我中了毒,赤鹤为我折损二十年功力的事,这个报信的人也只有夫人你了。”
  
  黄夫人信手抚平箩筐中的药材,语意清淡,“想必当日在密道中,你就已经怀疑我了。只是,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你死?”
  
  梁霄没想到她竟承认得如此痛快,不由冷笑一下,“我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黄夫人挑眉,“为何?”
  
  梁霄道,“你不但想我死,还想赤鹤死,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要为你的女儿紫芯报仇。”
  
  黄夫人一直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现出阴冷的光,“伤害过芯儿的人都该死。”
  
  “只是,这个原因未免牵强,”梁霄直视她双眸,“当事者都已不在了,只有你,还苦苦陷在这个因果圈里。”
  
  黄夫人指尖的一支冬葵倏然折断,她看着叶脉间渗出的汁液,悠悠道,“即使芯儿的死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你们仍然该死,全都该死。”
  
  “就是因为我曾在剑下放走盏七,因为赤鹤曾救过盏七,所以我们就该死?”梁霄哼一声,语调中不无嘲讽之意,“照此说来,需劳动夫人你杀死的人也太多了些。” 
  
  黄夫人以手撑着身前的藤架,微微闭目,半晌方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景宸天不会知道肖湘还活着,更不会知道还有一个孽种,他就不会离开芯儿。” 
  
  梁霄苦笑,“赤鹤耗尽二十年功力救我也在你的计划中吧,你这一手借刀杀人,使得实在高明,这些年,可谓机关算尽。”
  
  黄夫人冷道,“你的墨玉剑法已经教的差不多了,小杰又已得到圣血,梁霄,对我来说,你再没有利用价值。至于赤鹤,他本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但他的弱点就是太性情用事,所有他在意的人都是他的死穴,谁让他执意给你二十年功力,他若死了,也是自掘坟墓。”
  
  梁霄上前一步,目光咄咄,“就算我们都该死,那茵茵呢,茵茵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为难她?”
  
  黄夫人阴鹜的双眸,终于现出一抹柔和,“茵茵是个好孩子,她的性子很像芯儿,跟你这样的人一起,可惜了。”
  
  梁霄再次举剑,“我只问你一句,茵茵在哪儿?”
  
  黄夫人凄然一笑,“你这样的冷血杀手也懂得舐犊之情么?”
  
  梁霄的剑紧紧贴着黄夫人的脖颈,一丝鲜血缓缓溢出。
  
  轻巧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景杰老远就喊“外婆……”
  
  梁霄依然没有收剑,黄夫人只是缄口不语。
  
  景杰快步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时一僵,他愣了一愣,几步冲过去,按住梁霄手臂,“梁霄,你疯了么?这是我外婆!”
  
  梁霄并不理会景杰,直直盯着黄夫人,还是那句话,“茵茵在哪儿?”
  
  景杰看看梁霄,又侧首看看黄夫人,“茵茵怎么了?”
  
  黄夫人平静道,“茵茵失踪了,你的好师傅认为是我干的。”
  
  景杰一脸愕然,喃喃重复,“茵茵失踪了……”转而又向梁霄道,“梁霄,外婆一向疼爱茵茵,你知道的……”
  
  黄夫人微笑开口,“梁霄,听说苍翼回来了。”
  
  梁霄的剑终于缓缓收回。是的,苍翼回来了。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抛开那个人的死,苍翼依然会找他的麻烦,他一贯想看他卑贱的样子。他张扬过,也心死过,只是,即使在最不堪的十年,也从不曾有过一时一瞬的卑贱,苍翼觉得无趣,所以,不会罢休。他虽然不认为苍翼会用一个孩子来要挟他,却深知自己这位师伯的手段,从来都很多。
  
  一颗心真的是被搅乱了,梁霄叹口气,果然越在意,便越混乱。他黯然牵过追风,再没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景杰轻唤,“梁霄……”
  
  黄夫人拦住景杰,“小杰,他或许需要静一静,让他去吧。”
  
  …………………………………………………………………
  
  莫良坐在回廊下,阳光透过廊檐镂空的雕花,星星点点打在他的脸上。这是他的家,可他只是觉得难过。
  
  清浯递过一条浸水的汗巾,“少爷,擦把脸吧。”
  
  莫良知道经过当日混战,自己一定狼狈的很,接过汗巾,在脸上胡乱擦拭几下,便索性将整条汗巾覆在面上,仰头靠在扶栏上。
  
  清浯明白莫良的心思,自己虽然不善言辞,还是劝解道,“少爷,你离家这些日子,墨执和夫人一直很惦记你……”
  
  话还没说完,莫良已经一把将汗巾扔到他脸上,清浯立刻噤声不语。莫良坐直身子,紧绷着一张脸,似乎要发作出来,最终却只是垂下眼睛,挥挥手,“清浯,你先回房吧。”
  
  清浯嘟囔道,“少爷……”
  
  莫良白他一眼,“你是想让我送你一程么?”
  
  清浯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把汗巾搭在扶栏上,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回廊。
  
  莫良重又把汗巾覆在面上,将整个身子蜷缩进阴影里。
  
  徐缓的脚步声传来,莫良心情烦躁,以为又有下人过来烦他,随手揭下汗巾向来人丢过去,却是赤鹤抬手接住。莫良看见是赤鹤,知他刚与盏七见过面,顿时起身,想要询问,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赤鹤仍是一贯的平静面容,衣袖轻扬,缓步走到廊下,来到莫良面前。
  
  莫良终于忍不住,几乎喝问道,“你难道不恨吗?”
  
  赤鹤凭栏坐下,残阳余晖映在身上,尽是淡然的味道。赤鹤只是轻声道,“恨什么?”
  
  莫良站在赤鹤面前,直直看他,“我娘当年背弃你,不该恨吗?我爹几次三番想至你于死地,不该恨吗?还有我,我是背弃你陷害你之人的儿子,不该恨吗?”
  
  赤鹤没有回答,目光掠过莫良,遥遥望着天际一抹红霞。
  
  莫良心中激愤,继续大声道,“今日你几乎死在老家伙手上,你本可以挟持我自保,虽然他并不在乎我的死活,但就算为了面子,也不能不管不顾向你下死手。”说着,一掌击向身边栏杆,震得木屑簌簌落下。
  
  陡然爆发过后,莫良看着面前翩然掠过的素白梨花,看着赤鹤面上沉静的光影,声音逐渐低沉,“赤鹤叔叔,我不明白,为什么该恨我的人却诚心待我,而所谓的亲人却恨不能我死……”
  
  赤鹤终于收回目光,凝视眼前黯然的少年。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莫良时,莫良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在盏七怀中嘤嘤啼哭,盏七的目光,是他不曾见过的安宁。
  
  赤鹤伸手轻轻抚上莫良头顶,目光诚挚,“你父亲如何我不了解,想他也并非存心要伤害你,但你母亲,一定是关心你的。”
  
  “在这里等你的时候,我一直想,她也许有苦衷,也许是被逼迫,可是,怎么可能。”莫良唇角轻挑,冷冷道,“骗我服石柟,下重水寒,如果这些都是她对我的关心,我还真受不起。” 
  
  赤鹤心中也暗暗叹息,有些事,他一直近乎顽固地坚持,坚持到遍体鳞伤,可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连自己也说不清。莫良还只是个孩子,他所承受的,确实已经太多。他看着莫良的双眼,问道,“你恨他们?”
  
  莫良眼圈微微红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话语中带着几丝苦涩,赤鹤道,“有些人,无论对你做过什么,都不要轻易恨,一旦恨了,也许就再也收不回。”
  
  莫良冷笑,“被至亲的人伤害,难道还要我对着他们笑?”
  
  赤鹤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
  
  莫良打断他,“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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