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今刺青者,除了朝廷要犯所受黥刑,再就是绿林之人;你个小小女子竟然也雕青?”那人出手如电,一把扯住清笛裙摆;罗裙“呲”地便被扯断一幅!
躲无可躲,清笛干脆推手一笑,“英雄孤陋寡闻了:奴家为青楼女,青楼女亦会在身上雕下情郎名号,以示守身如玉。”
“哈!”那人仰哂笑,“婊。子何有真情?”
“英雄又何必纠缠不去?”清笛笑得花枝轻颤。
那人在斗笠暗影里微微挑眉,“你是凤熙公子的相好?”
清笛一愣。难道这是凤熙的人?亦或,是杭州派来的人?
“不知英雄哪里捕风捉影来的,凤熙公子名满红楼倒是不假,只可惜他看不进我这姿色平庸的。”
“你姿色平庸?”那人又是冷笑,“我看你怕了我吧!”
清笛傲然一哂,“即便是当着安公子,我也一样不假辞色。英雄既然消息灵通,竟然连这个都没听说过?”
“我倒不信。”那人蹲下,帽檐几乎戳到清笛面上去,“你娇柔,骨子里却狂野,正是男人中意的暖床玩物。”
“是么?”清笛没有闪躲,反倒妩媚而笑,“男人床笫之时也最无防备。英雄你说,我会不会在紧要关头要了男人的性命?”
那人猛然向后一退,松开清笛裙摆;却是缓缓笑开,“有趣。”。
帐外天空鹰啸掠来,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那人身形一窒,便转身向外去,“来日,我们试练一番!”语声未落,身影已是无踪。
清笛这才一口气吐出来,续乱成一团。
“怜儿,可有事?”小六奔进来,“怎么坐起来?血还没止!”
“你去哪儿了?”清笛并不顾自己,只是凝睇小六的神色。
“小青警醒,空中现异状。我担心小青泄露身份,这便跟出去。”
“有何异状?”
小六努力笑了下,“说来好笑,今日寒食,天上飞满纸鸢。有几只大雁、天鹅形状的,小青便当了真,撑了本性去捉。”
“原来如此。”清笛垂下去,“方才有过路人进来问路。”
小六却皱眉,回望向帐外。
“我们回去吧,出来时辰也不短了。”
“怜儿。”小六扯住清笛柔荑,“你恼我。”
清笛回轻笑,“海东青在契丹也只有贵族养得起,普通百姓都未必识得;更何况我宋人?除非去过契丹,且与权贵相交的,才能见着这海东青!”
“你之前敢用小青投火,便足证你明白这道理;可是你方才何至于惊慌而去?”
57、暗下杀手
“姑娘,你可醒了!”巧儿的唤声敲进耳鼓,横波这才幽幽睁开眼睛。巧儿撤了嗅香,脸上已是泪痕,“那人已走了,姑娘是被吓破胆了。”
回想今早经历,横波仍是不寒而栗。天光未亮之时,她觉着房里似乎有人,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有男子森冷站在榻边!
“你就是安凤熙的相好?”那人没头没尾地只问这么一句话。
横波究竟是红牌姑娘,最擅察言观色,立时便明白,此人来意不善!虽然也是担心凤熙,可是此时先保全自己要紧;横波便颤声,“壮士错了。凤熙公子的相好是在院子里,不过她是清笛!”
“不许叫人,否则我转身回来要了你性命!”那人转身出去,少顷便回来,一把掐住横波颈子,“清笛去哪儿了?”
横波吓得魂灵出窍,急忙转动脑筋,“……今日寒食,她,她必会去街口的!”
唇艺竞校那日,她分明听见凤熙唤清笛“怜儿”。好在她年长几岁,三年前那场凌迟活人的事儿她记着。当日就曾听说那位袁将军膝下有位爱女,恍惚听得乳名就唤作怜儿的……
赌咒誓说绝不将此事说出去,那人方转身而去。横波这便吓得昏死过去。
“姑娘,为何说是清笛?”巧儿也是不解。
横波冷笑,“那人来意不善,怕是公子仇家。索性借刀杀人,让他替我除去那小蹄子,两相得益。”。
“公子,歇歇吧。您已在马上三天三夜!”
天色渐亮,北面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凤熙身上的披风泠泠抖在晨风里,恨不得一步飞回霸州城去。三天三夜,他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索性用绳子活活将自己绑在了马背上!
晨雾退去,前边终于隐约现出城门轮廓,凤熙这才长舒一口气。
“也罢。到驿站打尖,更换了衣裳再回去。”凤熙嘴角浮起笑意,若这样灰尘满脸地到了怜儿面前,那丫头又会刺他。
方进驿站,便已有人迎上来,“参见公子!”
凤熙一愣,“你们怎会在此处?”
“奉国太夫人命,卑职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日!”
“太夫人说什么?”凤熙一边名人打水盥洗,一边问。
那几个人见问,扑通跪倒,“公子,太夫人病危,病榻之上翘盼望公子回杭!”
“什么?!”凤熙方掬了一把水,全都洒了。
“公子,启程;稍有耽搁,怕就来不及了……”
凤熙惊住,回头望驿站外,映在朝阳光雾里的霸州城门。只剩一步之遥……
“公子放心。我等必定小心看护怜香院;请公子安心动身!”凤熙身边的几个手下忙上来说。
凤熙凤目涌起血色,死死攥紧手指,终于转身,“好,走!”
58、相见时难
天下寒食,人间春色。虽是祭奠先人,坟前却并非只余伤悲。
郊外的林地上,每一座坟墓都被整饬得清爽,坟前供着祭果,树上垂着纸钱;人们祭奠完毕,就在林子里放起纸鸢来;林子外的林园里更是热闹,仕女高驾秋千,裙带飞扬;男人们便踢起蹴鞠来。
生机盎然,可是梅花纸帐内却是花谢香残。
“我不怕人伤我害我,我独独恨人骗我!”清笛心碎哽咽,点指着小六,已是浑身俱颤。
帐外的黑丫狠狠瞪了小青一眼,心说:都赖你,乱飞什么呀!看吧,他们又生嫌隙了!
小青蹲在树杈上,静静转头听着帐内的动静,摆明了不黑丫。
黑丫呲出大板牙:小子,你是真没听说过青蛇白蛇的故事哈?小青,得听小白的!。
外头鹰飞驴叫,清笛却都已顾不得,忍了臀上的伤,背转身去,“你去吧。”
“诶。”小六弯腰去拾掇菊枕、蒲褥、梅瓶,却猛然怔住,起身回眸,面色已是苍白,“回院子去?”
清笛背身摇头,“我回院子。你,去吧。”
“怜儿!”手里抱着的大堆东西乱纷纷都跌落下来,他都顾不得,只跑到清笛面前儿,一把扯住她手,“又撵我!”
“不是撵你。”清笛垂下眼帘,“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怜儿!”那孩子又笨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憋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将要滴出血来一般。
“我买了你,我护你周全。如今你伤已痊愈,自然当走。”清笛目光冷硬下来,“难不成来日我房里来了恩客,还要圈着你不成!”
小六怔着,迟迟喘不上气来,憋得满面通红;只一径握着清笛的手,手指辗转着将她握了又握。
“走啊!”清笛狠了心,将手从他掌心抽回来,“妈妈已然警告过,必须撵你出去。静箫已对你存了非分之心,难保来日没有其他的姑娘找上你;再说,你本是契丹人……你的存在,只会给院子里招来祸患。所以,走啊!”
“怜儿……”小六一口气终于上来。可是气息呼出的刹那,眼泪珠子也跟着豆大地滚落下来,“你好忍心!”
清笛笑起来,“我本无真心,又何来不忍心?你又何必做出这样神色?扪心自问,我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仁至义尽,我自然慨然逐你走!”
“你怎能,怎能……”那样平素冷硬的少年,这一忽儿豆大的泪珠子一颗连一颗地跌落下来,已是话不成声。
“怎么,你还有何不满足?”清笛清冷笑起来,“难道你还惦记着我的身子?没吃进嘴里,便不甘心离去?”清笛咬牙,“你几次三番欲行轻薄,你以为我是不懂的?做你的昏天大梦!我的身子值多少银子,你可知道?又岂是你个卑贱的小子能碰得起!”
59、再无牵挂
清笛牵着黑丫进院子,迎头正遇上横波。横波一愣,“你,你怎么回来了?”
清笛无声一笑,“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出门了,自然要回来。咱们这些身为官妓的,命都在掐在官家手掌心儿里,谁敢逃么?”
“啊,那,那是……”横波心里惊魂犹疑。那人怎么没杀了清笛?那人是否在清笛面前供出她来?就算不怕清笛,她却也忌惮那狼崽子几分;更何况还有安公子……
清笛便向内去。横波猛一眼瞅见清笛裙上的血渍,“哎哟,你可是受伤了?”
受伤了便证明打斗过!
“姐姐真会说笑。”清笛回冷笑,“难道姐姐不来月信么?抑或妈妈当初逼姐姐服下的凉药过多,如今不但不能受孕,连月信也停了?”
横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瞪着清笛背影。
清笛忍着臀上帝,回了院子。其实身上的伤哪有所谓,心上帝早已是千倍万倍。
一路牵着黑丫走回来,眼前晃动的都是那孩子面上的泪。
——“你看,你那花刺的血还没止呢。你带我出来方刺,就是不想被人知道,连郭婆婆都是。我若走了,谁给你止血?”
——“我真笨。以为自己做得好,却还是给你刺重了……就像拼了浑身的力气只想对你好,可却总是不小心伤着你;让你流血,让你疼……”
最后的最后,他知道再不能挽回,便红了眼睛扯着她衣袖,“我知道你定然还惦记着街口商家的损失。你别管了,我去找银子给他们补上;你切莫自己去,否则会被他们猜着……你千万记着,这一宗,必得我替你做!”
句句声声,几乎将她的心撕碎。
以为爹所受的凌迟之刑乃是世上第一痛楚之事,如今方知那疼不过是在身上;而她那一刻帝,一刀一刀都剜在心上……。
“清笛,你回来了?”郭婆婆从外头进来,见了清笛便惊呼,“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浑身都在打摆子!裙子上怎么、怎么还有血!”
“婆婆噤声!”清笛赶紧止住,“我没事。坟地里不干净,可能冲撞了吧。我歇歇就好了。”
“你一早晨不在,横波也不知怎了,来来回回打听你。”郭婆婆扶着清笛躺下。
“她想杀了我呢!”清笛冷得骨头都冻起来。横波的表现,清笛如何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什么?”郭婆婆也惊了,“何至于此!”
清笛摇头,“她始终痴心妄想嫁了凤熙,以为我是挡路的。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凤熙是什么人家!——她绝无可能。”
郭婆婆也是皱眉,“安公子说话儿这也有大半个月没进院子来了……若他在,还能节制横波些。”
清笛却摇头,“我有求于凤熙,却永不为此私事;我只求他帮我办了大事。”
“清笛啊……你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清笛阖上眼帘,“婆婆,我乏了。让我睡一下,睡起了咱们得好好准备开苞之事。从现在开始我心中只有这一桩,再无其他。”
60、休再凭栏
西郊的山上,小六站在最高处,遥遥望着清笛的身影一步一步从他视野里消逝。
黑丫尚且一步一回头,他明白她知道他在这儿,却一次回眸都不给他!
她临去最后一句话:“这些日子来,我嘱咐过你的话,你可还都记着?”
他怎么能不记着!
她说,“你这双眼睛,怒即为蓝瞳。为了不让人注意,你最好管好你的脾气!”
她说,“你的名字只许我一个人知道,不许再告诉旁人。”
她分明早已在提醒他。就算他从未说过,可是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她又说,“安公子,他是我的人。”唯有如此,那安凤熙才没动他。
她还说,“咬疼了!赔给我!”撑着小性儿,却实实在在把初吻予了他。
她说:“人世冷暖,难得有人相依,自当珍惜。”却终究是,放开了他的手……
与她在一处,他总像是在做梦,梦得忘记了现实的一切。眼前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竟不知那究竟是杏,还是雪……或者杏花原本就是染了轻粉的雪,而雪亦是洗尽铅华的杏花。
他与她,如何分得开!
可是她如今,终是弃了他去……就如同当年爹弃了娘,而娘又弃了他。
孤苦人世,他再度无可相依!
有风来,带来杏花飞舞。他伸手,以为定能捉住一片的;可是摊开手去看,竟是空空。
这人间,若再不能牵住她的手,他还能握得住什么!
她弃了他,是因为他是契丹人,是因为她逃不脱她自己的命!——他是契丹人,他改不得;可是她的命只是因为大宋皇帝该死的旨意!
那么他就毁了大宋,亲手撕碎了那张圣旨!
他向空扬起手臂,半宵中登时一声清啸!小青如同得了命令的士兵,呼啸而来,昂落于他手臂。他将手中一张纸条塞进小青爪环,再度扬手,小青欢叫着直冲云天!。
契丹,草原碧色如毯,在大青山下绵延不绝。
一匹枣红马奔驰在草原上,马背上的少女银铃般笑着,迎着天际飞来的海东青奔去。
“郡主你慢些!”后头的侍女策马跟来,却追不上。
“驾!”少女奔驰里便松开一手,迎向海东青,“六哥的信儿,他定是要回来了!”
少女正是月牙儿。小青望见月牙儿,空中一声清啸,凌厉落下,稳稳立在月牙儿的马头上,青羽飒飒!
马儿一惊,月牙儿急急勒住马缰,控制住马匹,便笑骂,“你个小东西,怎么好端端不立在我臂鞲上,反惊了我的朱缨!”
小青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落到马头上,便歪着脑袋转着眼珠子。
月牙儿自是顾不上与它算账,急急解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