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乾清宫,半生养心殿-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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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随着节奏的强弱，舞中的我不停变换着动作步伐，轻甩长袖，缓步转身。因为只有舞台背景的‘月亮’是亮着的，所以台下只能看见从亮光处透过来的影子。我笑，这还真是‘朦朦胧胧才是美’的箴言发挥到了极致呢！
突然，琴声渐弱，婉转的笛声加入进来，使刚才节奏欢快了许多。台上的灯也全亮了，世界一下子在我眼前明亮了起来，我看到了康熙、德妃、还有他！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舞台上的我也随着明快的笛声大幅度的跳着，腾空，大跳，探海，侧转，长长的水袖随着我的动作在空中不停地飞舞着，仿佛午夜的精灵。。。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时古琴、横笛交相辉映，我不断巧笑着，旋转着，台下安静一片，只有琴声、笛声、歌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渐渐地，台上的灯灭了，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一盘满月挂在我的背后，映出我的身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张开双臂快速旋转着，水袖在我身旁画成一个个圈，裙摆因旋转高高的飞起，此时的我，衣袂飘飘。。。
“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声琴音，最后一响笛声，最后一字落下，台上唯一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去，我缓缓升到半空之中，朝着那天上的月亮奔去，最后消失在夜幕中。。。
台下众人嗟叹：神乎？仙乎？
第十七章 春心懵懂
风吹桃花落，新亭思旧约。虽千言万语，难诉说。心潮澎湃似汪洋，激荡着，魂与魄。天上白云过，人间情难舍。多少年，不曾忘却。多少风雨多少爱，燃烧着，情与火。（箜篌曲。松亭会友图）
到了幕后，我赶紧接下腰间的绳索，我的天哪，就这一会，我的腰都快勒断了，那些常年拍动作片的演员是怎么过的啊？转头看见拉我的那几名小太监，虽说利用了滑轮的原理，但他们还是累得气喘吁吁。我也没工夫理会他们，赶紧举步去参拜皇上。
到了幕前，众人还沉浸在刚才意境之中。快步走到康熙面前，双膝下跪：“奴婢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哈哈。。。”康熙见我来行礼，稍愣了下神，随后站起身来，鼓掌夸好！后面众人也回神，见皇上都站起身来，也纷纷离凳，一时赞叹声响成一片！
“起吧！”
“谢皇上！”我顺应的站起身。
抬头，看见各位阿哥的各种表情：离皇上最近的一位阿哥，身着明黄色服饰，长相俊秀，嘴唇上方有着青色的胡茬印，我想他应该就是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而无缘坐上皇位的二阿哥（现在还是太子）胤礽吧！他在看向我时，眼中的惊艳之色毫不掩饰。
紧挨着太子站的一位阿哥，身着前后胸加双肩共四团龙的补服，年龄稍长，留着一字胡，从官服和年龄上看，应该是直郡王皇长子胤眩唬ㄇ宄骶粑坏墓俜呵淄酢⒖ね醯牟狗昂笮丶恿郊绻菜耐帕蠢瘴昂罅酵耪醋游酵判序┧芷降目醋盼遥壑杏械闹皇切郎停煌笫窍任峡ね鹾蠼滴蠢盏幕嗜迂缝恚荒抗庠僖疲铱吹搅怂陌⒏纾┳疟蠢掌芳兜墓倥郏聪蛩保『糜胨哪抗庀嘧玻已杆俚牡拖峦罚胰允强床欢谙胧裁础�
皇五子胤祺，他跟九阿哥很像，都有着迷人的眼睛，不愧是一个娘生的。不过九阿哥的眼睛太过深沉，而五阿哥的却很清澈，大概是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派，没有争储之心吧；五阿哥的后面，一位脚有些微跛的男子，冷冷的站着，但他的冷与四阿哥的不同，是漠不关心的冷，无疑，他就是皇七子胤佑；
八阿哥，无数穿越女的男主角，永远是如沐春风的感觉，人称‘八贤王’，雍正最强大的对手。他的母妃，良妃，是大清朝所有后妃中最低贱的，辛者库女奴。他凭着自己出色的才能赢得康熙赏识，让他的生母成为一宫之主。但我不喜欢他，温柔的外表下，是颗城府的心，后人称他为‘笑面虎’，一如既往微笑的看着我；
看向九阿哥时，他也在端详着我，若有所思。对上他的目光，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脸在瞬间开始发烫，移开眼光不再看他；十三阿哥胤祥见我看向他，手悄悄地竖起大拇指，我得意得笑了；十四阿哥胤祯看着我时，朝我眨眨眼睛，开心地像个孩子；再后面的几位阿哥都很年幼，清穿女主们很少写他们，所以对于那些‘年轻’的阿哥，我也就无从得知了！
“丫头，朕怎么听着这曲子不像是你唱的啊？”康熙向我问话，把我的思绪拉回。
“回皇上，确实非奴婢所唱！”我如实回答，不知康熙会不会因为这而责罚我。
“哦？那是何人？”康熙轻撩了下龙袍，坐下。后面的各大小官员也依次坐下。
“回皇上，是奴婢的一位异性姐姐，名兆佳。若蓝！”
“嗯，唱得不错，把她也宣上来吧！”
旁边的太监开始喊道：“宣，兆佳。若蓝！”
若蓝赶到，盈盈拜倒：“奴婢兆佳。若蓝，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刚才唱曲的那个？”康熙靠在龙椅上，懒懒的问。
“回皇上，正是奴婢！”
康熙看向一边自言自语说道：“兆佳？兆佳？”后转头问：“你阿玛是何人？”
“回皇上，奴婢的阿玛是尚书马尔汉！”若蓝跪在地上，头垂的低低的。
“嗯，马尔汉！”康熙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后又夸奖道：“唱得不错！李德全，把前些日子福建刚进贡的白玉‘长宜子孙’的玉佩赏给她！”康熙用手指了指若蓝。
我看到若蓝明显的抖了下身子，后哑声道：“奴婢谢皇上赏！”
心中纳闷：若蓝这是怎么了？莫非太感动了？
“去吧！”康熙摆了摆手，示意若蓝下去。
“奴婢告退！”
这若蓝都得了赏，那我呢？还要继续站在这儿吗？不要吧！
“丫头！”康熙唤我，“朕答应过你，若唱得得好，朕重重有赏，今日虽不是你唱，但舞蹈也是花了心思的，说吧，想要什么？”
“奴婢不求什么，能为皇上献舞，让各位主子们高兴，便是对奴婢最大的赏赐了！”我又跪在地上很是虚伪的答道。康熙干嘛要问我，要赏什么，直接赏就是了。问我想要什么，我怎么好说？我想出宫去，可我敢说嘛？
“那朕可就不赏了？”康熙笑咪咪说。
我一时石化，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宝贝啊，忙了那么多天，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哈哈。。。李德全，传朕口喻：‘永和宫’宫女瓜尔佳。曦锦，心性稳重，衷心侍主，即日起升为‘乾清宫’淑仪，秩二品，另，赏赐‘金镶玉元杆如意’一柄！”康熙见我如此表情，大笑起来。（乾清宫宫女设置：夫人一人，秩一品；淑仪一人，秩二品；婉侍六人，秩三品；柔婉十二人，芳婉二十人，俱秩四品）
“丫头，可还满意？”康熙挑着下巴问我。
“奴婢谢皇上赏赐！”听见康熙叫我，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升官了，还得了个金镶的玉如意。
“嗯，下去吧！”
“谢皇上！”
换了衣服，双腿并拢横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上。深出一口气：忙了几天，终于结束了！茗烟在侍候着德妃，我就没有再过去，估计宴席已经开始很久了吧。那么多好吃的，我却吃不到，好饿啊！“咕噜噜”，肚子很配合地回应我。
“没有吃的，唉，忍着吧！”我自怨自艾的说。“咕噜噜”，肚子里的响声再次传来。“真的好饿啊！”
“饿了？”听见声音，我心中猛地一震。
转头看见九阿哥正抬腿上最后一节台阶，赶紧放下腿，站好行礼：“奴婢给九阿哥请。。。”
“免了！”还未等我说完，就被九阿哥打断了。
“谢九阿哥！”我直起身子站好。
九阿哥双手背后，踱步靠近我，庞大的身子把我罩在阴影里，我的心狂跳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谁知，我后退一步，他向前一步，紧紧跟随。
腿腕处猛地碰上凉亭边缘的石栏，惯性地向后闪去，突然，腰上一紧，扶住了我后仰的身子。斜眼瞥见九阿哥的胳膊正拦着我的腰，脸再次烧了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这么近的挨着他，心跳动的节奏让我有些喘不过起来。我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通过掌心，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出来的热度。我挣扎了几下，最终没能成功。抬头看向他，此时的他直盯着我，想极了夜幕里的撒旦。
与九阿哥的目光对视，我很快就败下阵来，头快速垂下，不再看他。良久，他用手指缓缓抬起我的头，逼迫我看着他，突然，九阿哥一旁的嘴角微微挑起，邪魅的笑了，轻声念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曹植：洛神赋）
诵完，九阿哥稍稍停顿了下，又道：”我的锦儿今天真漂亮！！”
锦儿？我震住：‘我的锦儿’？他怎么喊我锦儿？难道，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吗？
“九，九阿哥，我。。。我。。。不是。。。”我想说我不是你的锦儿，却语不成句。
“从你说要嫁给我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锦儿！”九阿哥霸道的宣布。
他轻轻的一句话，把我这么久以来的自我安慰全盘打破，原来，我已经喜欢上他了，彻头彻尾的喜欢！
趁我失神，腰上的手臂用力一拉，让我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我顿时全身僵硬，大惊失色。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亮的，脸慢慢地在我的瞳孔中放大，越来越大，只到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唇将要碰触到我的时，我把脸转向了一旁，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我的侧脸上。。。
他直起身，放开我，腰间突然失去的胳膊让我有些失落。
九阿哥扬嘴调笑道：“下次，爷不会再让你躲开！”
原来，他是有意放过我的。。。
“走吧！”说话间，九阿哥已转身。
“去哪？”我问。
“找吃的！”九阿哥已走到亭口。
我开心的笑了。我想，就算他不告诉我去哪，我也会跟他走！
重华宫厨房前，一位御厨恭敬地站着，一脸谄媚的笑道“九阿哥想吃些什么？奴才这儿虽不比‘御膳房’，却也齐全！”
“锦儿想吃什么？”九阿哥转头问我。
“帮我炖碗鸡蛋羹吧！”我告诉那位御厨。
那御厨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些为难，“九爷，这。。。”
“还不快去！”九阿哥微喝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被九阿哥一喊，那御厨点头如捣蒜。
“嗳，要大碗，我吃的多！”我很没形象的冲着御厨的背影喊。权利真是个好东西！
坐在‘重华宫’的台阶上，我大口大口地吃着，九阿哥坐在一旁看着，不时摇头笑笑。
“看来锦儿今日很饿啊！呵呵。。。。”
我嘴里含着鸡蛋羹，支吾着：“嗯，宫女是不能吃的太饱的，怕打嗝，惹主子不高兴！”
“嗯，爷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就可以什么时候吃，锦儿想去吗？”九阿哥笑嘻嘻地问我。
我停下拿着勺子正往嘴里送的右手，疑惑地看向他：“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九阿哥确信的点头。
“在哪？”
“九阿哥府！”
“九爷愿意带我去吗？”我的脑子还徘徊在‘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吃多少有多少’的想象中，完全没有在意九阿哥说的话。
“爷希望你住在那里！”
一口鸡蛋猛地进入嘴里，噎在嗓子处，我即刻感到喘不上气来。我使劲拉九阿哥的手，指指自己的嗓子，九阿哥会意，帮我拍打后背。终于，那口鸡蛋吞了下去，一切恢复如常。如果哪天我不幸遭人害，我希望不要被掐死或勒死，感觉太不好了！
“锦儿真让爷伤心！竟然这般不情愿！”九阿哥像受气的小媳妇般抱怨着。
我瞋目结舌地望着他，这是‘八爷党’的主力皇九子胤禟吗？
“哈哈。。。”九阿哥大笑了起来。
“走吧，出来太久，八哥就不好交待了！”
。。。
回到住所，我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的我是两袖清风，除了皇上刚赏的那柄玉如意。打开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块手帕，一块石青色，一块深蓝色，一个是十三阿哥为我擦嘴时留下的，一个是十四阿哥为我拭泪时用的。我想，我要还给他们！他们的心思，我不是不懂，是不愿承认，就像对九阿哥那样，一直在欺骗着自己，以为是错觉。想到九阿哥，我又笑了，像上次误以为药是他送的一样，好久没有这么幸福的感觉了！其实九阿哥今晚的话，不是我不情愿，而是震惊，这样的转变速度太快了，快的让我有些不安心！
明天我便要搬离这里，去开始我新的路程了！加油，瓜尔佳。曦锦！加油，程福锦！加油，锦儿！
第十八章 木兰秋闱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
看着我的新窝，很是满足！自己一个房间，家具齐全，还能摆脱掉那一年四季固定颜色的宫服，权利果然是个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