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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长歌天下-第21部分

小说: 长歌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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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峰低头沉思。在边关历练一番后,他早已褪尽了孩童时代的稚气,五官犹如刀削一般,气质益发硬朗阳刚,双眸点漆恰似宝刀入鞘,沉静中隐含锐利飞扬之色。赵长歌心中赞叹,原来小峰已长得这样大了,再不能当他是小孩子看待。

    “我去。”赵峰抬头望向长歌,半饷才答了两个字,口齿清晰,心意决然。

    长歌点点头,“行了,那你好好歇息几天吧,往后有的是受罪受累的时候。”

    长歌离开后,赵月小心翼翼地发问:“小峰,你真要回西越去报仇夺位?”

    “嗯!”

    “为什么,你不是打定主意要跟主子一辈子,不管那些事了吗?”

    “阿月,”赵峰眼中透出坚毅表情,“你不是说过主子这人心高得像天,任谁也攀不上的吗?后来我好好想过了,不管攀上攀不上,这天,我是一定要攀的!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成了气候,也许离这天也就不远了。”

    听他说得这样坚决,赵月心里一阵酸楚。赵长歌为了京城里那个无心无情的人日夜牵挂,却不见自己身边也有人一样为他黯然神伤。一个人终是另一个的傻瓜,如同飞蛾扑向那宿命一般的烛火。事到如今,惟有暗暗祝福他。“你自己小心珍重~~~”

    五天后,一封求救的密函送到了边关。秦王在半块污秽不堪的外袍残片上血书四个大字:长歌救我。同时抵达的还有一份京城密报,坊间有谣言传说当今天子不能容人,暗杀功臣良将,朝野哗然,请求绍帝严旨彻查,以正视听。皇帝当朝斥责大理寺办案不力,罚简佑停俸半年。太子便趁机联合诸多重臣一起上表,要求亲自参与审理此案。由于在此次事件中,太子一直以卫道士的面目出现,替赵长歌叫冤喊屈,颇得人心。绍帝重压之下,为免天下人非议,不得不准了。

    太子一入大理寺,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审元玮,问不到三句话,已是一顿杖责痛打。秦王晕了两回,两回都被人用盐水泼醒。太子冷笑道:“以后这里是我当家,由不得你摆王爷架子。”

    赵月气得小脸透绿,咬牙道:“他这么厉害的主,还能叫别人欺负了去?!这分明是苦肉计!逼主子回去替他卖命呐!此时若是回京,咱门就不得不和上面那位真刀真枪地干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几个想要登基想得眉毛红眼睛绿的皇子们了。”

    “爷没说要回去啊,”赵长歌两边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却还是忍着愤怒说,“阿月,你回京布置一下。须得掌握分寸,只要保住秦王就行了,爷暂时还不能和太子皇后翻脸。哼,他既爱演戏,这回就让他把这悲情王爷苦命主演个够本吧!”

    他听到元玮受罪,心里又痛又怒。想到对方竟利用自己一腔真情要挟取巧,逼自己出手为他铲除障碍,登时浊气上涌,不可遏制,喉咙口一甜,嘴角已然见红。赵月大惊,连忙上前握住他双手,将一股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助他导气归元。

    赵长歌好不容易将丹田内紊乱的气息平复,勉强笑了一笑,眼下红痣艳丽如血,却也是刻骨铭心的痛,“小玮,你知道我对你不忍心,便这样算计我。我非情圣,怕是经不起你来来回回的不断消磨。”话是这样说,到底不能看着他吃苦受罪,又道:“好好照顾他,若是短了什么,阿月,你就不必再回来见爷了。”

    赵月无奈,只得应诺。他出了门立刻就去找赵峰。听完了经过,赵峰一本正经地说:“换了我也不会不管。”

    “你倒大方。”赵月没好气地冲他。真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不帮自己兄弟说话,反帮着情敌。

    “阿月,你回到京城后,要护好秦王,千万不能叫他被太子害死了。”赵峰说得慎重异常。赵月忙问:“为什么?”

    赵峰叹气道:“你记得吗?那日主子说,真到了秦王要他性命的那天,他自然会了断一切,却没说怎么了断法,他心里终还舍不得那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至于嘛,”赵月皱起了鼻头,“主子这样的性子难道还会学妇道人家寻死觅活的不成?”

    赵峰一句话,总结得明白,“那人活着,主子也许还能把这心结解开,若是死了,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快活了。”

    赵长歌被刺一案,大理寺搜罗的证据本来对秦王元玮甚为不利,可是不消几日,案情忽然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其他洲县的衙役捕快们在追捕一个江洋大盗时意外发现了极为重要的线索。从那大盗巢穴中找到了些女子的饰物和一柄金鲨吞口雪花短刀,这刀与凶器一模一样,那些饰物后来也被秦王府里的人认出来了,正是戚娇用过的旧物。大盗供认,他于僻静山野处见到一位美貌女子,便下药迷倒了她,想成就好事。不想那女子武功高强,虽中了迷药依旧拼死抵抗,他一时失手要了那女子的性命,于是只好取了她随身财物后将尸体就地草草掩埋。

    大理寺派出精干要员及仵作赶赴当地去起尸身,那女子面目虽已腐烂,身高体型还在,与秦王府失踪的侍女一般无二。算算日子,她遇难时,吴城的人马还未到达边关。原先几条足以指证元玮的证据忽然变得无关痛痒了。太子目瞪口呆之下,也只好作罢,将秦王继续押在大理寺里,慢慢再查。
第二十五章
    越重光接到赵长歌的回信,只有两个字:甚好!不由笑了,这位赵小王爷在军中有威信有人缘,又心怀异志,正好可以利用来捣乱南魏政局。虽说那个会妨碍他接任帝位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找着,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不快,但自己在南魏辛苦布置了半年,总算已可看到成果。一旦他为西越立下大功,那些爱唠叨嫡庶有别的越国大臣们就应该闭紧嘴巴了吧。

    青莲双手奉上一杯清茶,说:“那位小王爷心计厉害,咱们和他往来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察觉到他会武功,主上想通过联姻来驱使他,怕是不容易办到。”

    这一点越重光不是没有顾虑过,不过只要一想起对方那日病中柔弱模样,心肝肠肺便会一同滚烫,久久不能平复。到底还是中意那艳丽颜色,于是说:“无妨,我已安排下了后手。本来倒不是为他准备的,没想到无心插柳却成荫,叫我拣了个现成便宜。他若真心与我联手便罢,否则,我也有治他的狠招。”

    他手下网罗能人奇士众多,号称有四将三贤二女。四将——松柏凌霄,能征善战,骁勇无比,皆在西越军中任职。三贤——良无、虚怀、楚端阳,一僧一道一儒,谋略高手,得力智囊,尤其是这楚端阳最得他器重。二女——青莲碧雪,个性通达机巧玲珑,一在南魏,一在北戎,负责情报搜罗,暗中结交敌国权贵。越重光苦心经营多年,各地都安插了不少眼线暗子。偏于一隅的西越岂能满足他的野心,这天下才是他真真想要染指的东西。

    青莲暗中皱眉,凭着女儿家的直觉,越重光心里所想她大抵能猜到。赵长歌在他面前频频示弱,故意令他看轻,即使到了今日,重光太子也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此人能在绍帝眼皮底下忍辱负重多年,岂是好相与的,又怎肯为人所用。越重光这些年来太顺风顺水了,顺利得叫他失去了当年的谨慎与小心。她心中忧虑,脸上便显出沉思的模样。

    越重光立刻察觉了,大笑着把她揽入怀中,调笑道:“青莲莫不是喜欢上了赵家的小子,在为他安危担忧。要不,我把你也一块儿许配给他,如何?”

    青莲羞恼,娇嗔不依,一只玉手推过去,长长的指甲正好轻轻划过越重光的脖颈。重光太子不由想起赵长歌第一次到“爱莲阁”时,曾借着醉意偷窥他故意露出的雪白颈子,身体顿时热了起来。再回忆起那人一双手柔软如棉,比青莲还要白嫩纤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靠这双手硬接北戎萧拓名震天下的穿云箭,又是怎么斩断精铁重甲的铁楼船。那日在紫藤轩,他曾把这双妙手握在掌中反复把玩,自觉情趣无穷,滋味比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人都要好。手已是这般消魂了,要是把他整个身子搂在怀中任由自己这样那般地蹂躏~~~重光太子越想越不堪,下身不由坚硬如铁,隔着衣物都能瞧出变化来。

    青莲不知他心中所念并非自己,只道越重光有意与她狎戏,便放软了身体,伏在他怀里轻轻厮磨。重光太子本还有正事要处理,只打算在她这里略坐坐就走,这时想起长歌曾在此与青莲曾欢好过数次,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有些恼怒。这女人,自己还没吃着,她倒先得了好处。于是趁势拉倒她,粗暴地撕去她的衣裙,两个人纠缠一阵,已是春情一室,闲人莫入了。

    此时千里之外的边关,赵长歌正准备与周游杨飞一同巡视城防。这一日,天气晴好。他们走到半道上,就见段子堇骑马从后追赶上来,身边还跟了个身披皮毛大氅的男子。

    “子堇,什么事?”

    “有人大老远来看你了,长歌猜猜是谁?”段子堇笑嘻嘻地问他。说话间,那人已飞身下马,褪下风帽,露出一张清俊绝俗的面孔,居然是信王元璎。

    “你怎么来了?”赵长歌有些惊喜。现下时局不明,朝野动荡,以元璎敏感尴尬的身份,那些人应该不可能会轻易放他离开京城。

    “看看你。”元璎还是这样寡言少语,却直白得叫人感动。赵长歌见他以王爷之尊远行,却不带一个随从孤身而来,料定他必是千方百计冲破阻碍才到了雁门关,心头不由一阵温暖。于是笑道:“想不想跑马?”

    元璎不喜废话,立即上马挥鞭,他那匹通体雪白的“踏燕”四蹄翻飞,已如疾风般跑出。长歌轻轻一带缰绳,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奔向远处的小山。段子堇看着他们越去越远,眼中满是笑意。赵长歌最近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他暗中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劝解,但愿元璎能让他忘却烦恼。

    旷野四下无人,惟有苍鹰盘旋空中。元璎站在高处,大风吹动他的袍角,仿佛随时要御风而去了一般。他回首瞧了一眼赵长歌,也不说话,取出玉箫轻吹,一曲碧润流泉。箫声清脆,如深山峡谷之中淙淙流水。赵长歌忍不住在心中跟着曲子哼唱,“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可自留。”

    曲毕,那桃源般的意境却似还在。信王出声唤他,“长歌~~~”

    “嗯?”

    “我在蜀地选中一个山水极佳的所在,派人秘密建了山庄,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元璎眼若寒波,清清冽冽地注视着赵长歌,缓缓问道。

    赵长歌笑得苦涩。田园耕读,寄情于山水之间吗?又有元璎这样的人陪在身边,倒真是人生乐事一桩。可惜,世事不堪问,既然是命运加诸于己身的,不能逃避就必须去勇敢面对。他摇头,“我要做的事情,你不会喜欢的。大乱将生,殿下若真能放得下,还请及早脱身为好。”

    “我放不下,所以来了。”断然的回答。

    长歌大震,霍然抬头看去,元璎双目有神,直视无隐。他惟有沉默了,面对着这样一个白玉为骨,水晶心肝的人,一切龌龊都无处遁形,若是因私心毁掉了他,天地都会不容吧。于是下了狠心,咬牙说道:“是我不好,先前种种都是特意在哄你罢了。你不必待我如此,我不配!况有些事情,既已做了决定便无法改变。姓赵的,跟姓元的,早晚有一场死战。”别说自己撇不开心中的家仇,就算放下来,那薄情寡义的皇帝也未必肯放过赵家,不及早动手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送上皇权祭坛。

    “我知道的,”信王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却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才肯真正信了。”

    两人间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半饷,元璎眼底竟然渐渐漫出一丝笑意,他轻声自语,“我怕了,怕来不及,怕此情只可待追忆,于是急急忙忙地跑来,寻你,问你,要你给我个答案。”

    他顿了顿,见长歌低头不语,面色似有不忍,身型却无一丝晃动,依旧稳如泰山,显然心意早定,并未因他而有丝毫改变。像有无情利刃霎时穿心而过,叫人死过了一般痛苦难当。元璎痴痴望着他,将近二个月没见了,知道他在边关与敌血战,已是万般忧虑。后来又听说他遇刺重伤,几乎当场惊掉了半条性命。再见时,他身型消瘦,难掩落寞。自己胸腔里一颗心为他拆开了掰碎了熔化了,只恨不能把这个身影揉入自己骨血之中。终于,面上浮起个似哭似笑的神情,伸手抓住一把风,放在十指上仔细把玩,然后怀着无限眷恋慢慢松开。

    “愿你得偿所愿,不负这万里江山如画。”一语毕,马蹄声响,人已远去,惟有暗香流转,似有若无。

    是夜风清月皎,一轮银盘泻下了满地银屑,淡淡光华如荼。好一轮光照万古山河之千秋明月!赵长歌独酌微醺,水晶杯内泛着粼粼波光,醉眼朦胧看出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比平时美了几分。于是举杯向月,“一敬你不悲不喜,万年不坏,人间再多纷扰与君无干~~~”

    “再敬你无知无觉,自盈自亏,虽有痴男怨女借你思情却难动君心~~~”

    “三敬你断嗔断疑,明心见性,世人昏聩君独清~~~”三杯酒下肚,明月依旧,冷看世事百态,他自己的眼泪倒落下来一颗。“叮”一声轻响,砸在水晶杯壁上,碎成千片,那严丝合缝的面具也瞬间碎成了千片。原来面具里头还有一个心如赤子,有爱有泪,想要活得纯粹简单的少年。

    若无呷蜜意,又何必攀花枝?他是一番好意才把话都说绝说透。可惜,到底还是伤了那人的水晶心肝,怎么想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待自己好的真的他不要,心心念念却只有那个无比狡诈,满心算计的人,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更冥顽不灵的吗?一个情字,困死古今多少英雄汉?

    身后一声悠悠叹息。赵长歌放下酒杯,慢慢转头回看,不知何时起,元璎已静立在此。“原来,你没走~~~”声音里透出几分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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