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作者:狐小采(起点vip2013-11-30正文完结)-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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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代替。反正都是心神领会。
杨二郎信以为真,毕竟谷梁鸿才从西域回来。他真怕谷梁鸿身体还没有复原,握着刀看着面前的锦衣卫,倒退靠近谷梁鸿悄声道:“爷,等下我自己来对付他们,你赶紧往墨宗跑,墨飞白凭着夫人也不会不出手救您。”
谷梁鸿听后哈哈大笑,手腕轻抬,绾了个漂亮的剑花,道:“可是,神医公孙渡却告诉我,说我僵死了几个月,血脉筋骨憋了几个月,一旦病愈,比之以前更凶猛呢。”
他口中说着,人就射了出去,手中宝剑划过黑夜,如天河泻落,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至少五六个锦衣卫踉跄后退,捂着腹部,用手中的绣春刀杵在地上支撑身体,完全没有想到谷梁鸿功力非但没减弱,正像他说的,反而更凌厉。
先下手为强,谷梁鸿这一招敲山震虎果然见效,剩下的锦衣卫犹犹豫豫,冲上后也是小心谨慎,谷梁鸿连神识功都不屑用,更不让杨二郎出手,那可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片刻杀退锦衣卫,掸了掸头上的落雪,对杨二郎道:“走吧,若非着急见安儿,我早知道锦衣卫跟踪,就应该早把他们杀退。”
两个人顶着大雪继续前行,十几里路不久即到,而此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墨飞白听到禀报,急忙穿戴整齐出来相见,在客厅里彼此寒暄落座,谷梁鸿开口就是:“安儿呢?”
墨飞白道:“放心,正在睡觉。”
谷梁鸿坐卧不安的样子,难为情道:“还是先抱给我。”他怕墨飞白怀疑自己对他保护安儿缺乏信任,只是思念儿子情切,迫切想见到。
墨飞白点点头,让他稍等,自己回房抱来还在酣睡的安儿,谷梁鸿疾步迎上,看看趴在墨飞白肩膀上熟睡的儿子,看他比之前长了很多,差点泪奔,无比的自责和内疚,苏落和安儿,都因为自己遭受了诸多磨难,他抱过儿子轻声唤了句:“安儿。”
小娃吧嗒吧嗒嘴巴,还睡。
谷梁鸿把脸贴在儿子脸上,他一直在外面赶路,脸冰冷,小娃立即惊醒过来,没有像别个小娃那样被突然吵醒而哭闹,眯着眼看了看谷梁鸿,嘴角咧出一个憨憨的笑,居然甜甜的道:“贴。”
他是在唤爹,谷梁鸿急忙答应着,然后抱紧儿子:“安儿,爹来接你回家好不好,回家看娘亲好不好。”
安儿搂住他的脖子,又甜甜的道:“诺诺。”
谷梁鸿蓦然愣住,看了看墨飞白。
墨飞白笑道:“是我教的,我告诉他,爹爹叫谷梁鸿,娘亲叫落落,只是他太小说不好落落,就一直喊诺诺。”
谷梁鸿感激道:“谢谢你。”
即使把儿子接了,在墨飞白的建议下,谷梁鸿也没有连夜下山,毕竟有安儿在,夜路难行,天寒地冻,回凉州需要几天时间,必须做好儿子的保暖准备。
他着急得知墨子虚的事,只让杨二郎找了地方歇息,他就边哄着儿子入睡,边和墨飞白交谈。
“尊师应该没在宗里。”
墨飞白讶异:“你怎么知道?”
谷梁鸿道:“我来的路上遭遇到锦衣卫的袭击,对方言说是尊师向朝廷密报,说当年落落父皇失踪与我有关,他假如在宗里,我岂能这样同你轻松交谈。”
墨飞白仰头长叹:“家师已经疯癫了,他认准了非得杀你不可,他的行为不仅仅让落落伤心,也让墨宗上上下下都难过,即使之前我们过的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那都是生意,我们卖命,别人给钱,可是现在,墨宗已经面目全非,我只能说,他现在是天怒人怨。”
谷梁鸿建议道:“你应该好好跟你师父谈谈,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还得为墨宗这些弟子的未来考虑。”
墨飞白冷笑道:“未来?我们作为墨宗的弟子,无论男女,哪还有未来,男人不准娶妻,女人不准出嫁,都是他的棋子。”
墨宗的内部之事谷梁鸿多少了解,想想墨飞白等人都已经老大不小,换了在民间,早已是儿女绕膝,他道:“如此,你更要同他谈谈,无论哪个帮派,弟子们都是人,嫁娶乃人之常情,他怎能抹杀人的天性。”
墨飞白又冷笑,蹙眉道:“天性?假如一个帮派有一个没了天良的头领,手下人就不应该有天性,我和我的师弟师妹们,都是行尸走肉,当年的绯莲是,之前的绯烟是,还有绯霜,可怜这三个女子,哪个不是秀外慧中,在民间,必定都会找到一个好男人来过日子,投身在墨宗,注定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谷梁鸿看出墨飞白的恨,也觉得他好像非常平静,不知他是逆来顺受惯了,还是在等待爆发,人怕逼马怕骑兔子急了还咬驴,何况墨飞白这些有功夫有能力的墨宗谍人。
天亮后,谷梁鸿和杨二郎带着安儿准备出发,他把儿子包裹严实,只露出眼睛呼吸之处,绑缚在自己后背,同墨飞白告辞,然后对安儿道:“儿子,我们回家找娘亲好不好。”
安儿就奶声奶气的道:“好。”小娃答应着看向墨飞白,几个月的时间相处,彼此都有了感情,他腻腻的喊着:“贴。”
谷梁鸿和墨飞白都愣住,墨飞白急忙解释:“我告诉过他,我是舅父。”
谷梁鸿笑笑:“这几个月,你在尽一个父亲的职责,他这样喊你也是正常,不如,做安儿的义父吧。”
墨飞白摆摆手:“落落是我师妹,我是安儿的舅父,不做义父。”
说笑后彼此告辞。
雪停日出,碧空如洗,融化后雪水由山路哗哗向下流淌,谷梁鸿心情同天气一样的明媚,边走边同儿子聊天,不时指着祁连山的美景给他看,过去一只鸟儿,小娃就乐得大呼小叫,听儿子咿咿呀呀的开始学着说话,谷梁鸿觉得这比世间任何一种声音都动听。
下到山脚之时,就到了午饭时辰,即使他不饿也害怕儿子饿,于是三人下马打尖,找了个村落,寻了家酒肆,点了几样菜,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吃酒,第一件事是先喂饱儿子。
父子俩边说话边吃饭,安儿不时的咯咯笑,大口大口的吃饭,这又让谷梁鸿安慰。
突然,小娃口中含着饭食愣住,盯着谷梁鸿身后半晌,接着哇的大哭出来。
谷梁鸿似乎明白什么,给杨二郎使个眼色,叫他抱起安儿,慢慢回头来看,竟然是大红袍子雪白头发的墨子虚,这样妖里妖气的打扮吓坏了小娃。
正文 226章 谜团即将揭开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谷梁鸿和墨子虚甚至都没有开口,墨子虚就推掌过来,杨二郎抱着安儿躲到酒肆外面,所有的食客也都纷纷避让,屋子里仅剩下他们两个。
掌力对掌力,砰! 像两山相撞,冲起的力道竟然鼓开屋顶,瓦片、碎木、茅草横飞,场面震撼。
“你非但没死,连功力都不曾减半,谷梁鸿,究竟是上天庇佑你还是落落庇佑你。”墨子虚收了招,很是诧异,更加愤怒。
谷梁鸿傲然一笑:“上天庇佑好人,落落爱胜一切,所以,我活着,而且非常好,只是你好像哪里不对,功力浮游,下盘不稳。”
墨子虚眼神飘忽,似乎被谷梁鸿说中,从来不用兵器的一个人,居然抄起椅子打了过来,就像那些市井无赖街头斗殴,一刹那,谷梁鸿更加明白,心里窃笑,当即心念动,自己的神识轻易就袭入墨子虚神识之内,然后,这红袍怪人泥塑木雕,动不能动,也就是说,墨子虚的神识功已经不复存在。
谷梁鸿忽然就想起公孙渡救治好自己后,曾说过他往秦岭游走,又去了凉州,转回西域时就遇到苏落寻他求医。
如此谷梁鸿明白,公孙渡第一次和苏落相识,曾发现苏落居然也会神识功,细问下得知是墨子虚教授,而现世神识功传承之人无涯子是有规定的,任何同他学了神识功的人,不得擅自收徒和传授功法,否则必定收回神识功,谷梁鸿猜测,于是公孙渡就去了秦岭告知师弟无涯子,他们必定是过来凉州废了墨子虚的神识功。
墨子虚按理除了神识功,其他功夫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他倚仗惯了神识功保命,突然失去仿佛再也无法抓住救命稻草,心里慌,才会影响其他功夫的发挥,让慧眼如炬的谷梁鸿发现端倪,继而洞悉一切。
看着墨子虚呆滞的目光定住的身子,谷梁鸿想,如此也好,墨子虚性格怪癖,性情孤僻。行事极端,没了神识功此后也省得害太多人,想墨子虚为了修炼此功法。不惜舍弃自己的一只眼睛,到后来却鸡飞蛋打,不得不让人唏嘘,只能说人不能作恶,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谷梁鸿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店家。算是赔偿刚刚和墨子虚交手时损坏的东西,然后喊了杨二郎和其他食客进来,继续用餐,知道墨子虚还得等一会才能醒来,吃饱后,把儿子重新绑在自己身上。继续前行。
几日后回到凉州家里,把安儿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放到地上,指着早已接到通报迎出来的苏落:“那是娘亲。”
小娃看看苏落。呵呵一笑,父子连心母子更连心,他轻松的认出谷梁鸿也轻松的认出苏落,甜甜的喊着:“诺诺。”
然后晃晃悠悠的奔苏落跑去,步履蹒跚。唬的杨二郎跟在身后保护。
苏落看儿子都已经能说话和走路,当即潸然泪下。迎着儿子跑上前,母子拥抱,她先把儿子亲了够,再问:“安儿刚刚说什么?”
小娃重复:“诺诺。”
苏落已经听出来他是唤自己的名字,笑道:“你真是个小男子汉了,居然这样喊娘的名字,好吧好吧,此后你就是娘的大树,落落愿意在安儿的庇护下快快乐乐,好不好?”
小娃不知是真听懂还是顺着她答:“嗯。”
于是苏落高兴的又哭又笑,这一刻就像她生产安儿的那一刻,母爱泛滥,终于更深刻的体会了为人之母的幸福。
谷梁鸿,甚至苏落自己都不明白,安儿为何叫谷梁鸿爹,却不叫她娘,而是称呼她为“诺诺”,其实,苏落带着谷梁鸿往西域寻找公孙渡救命离开的这几个月,墨飞白无时不刻不在担心,坦白的讲,谷梁鸿生或者死,墨飞白并不是十分挂怀,但他担心苏落,怕谷梁鸿一旦遭遇不测,苏落会为夫殉情,所以,他不停的在心中,也对着苍天祈祷,几乎都是这样:保佑落落平安无事。然后还无数次神情恍惚的喊出:“落落!”
久而久之,小娃听的多了,就随着墨飞白经常喊“诺诺”,墨飞白试图纠正他:“安儿听话,落落是娘亲,你得叫娘。”
小娃于是就明白,这个被墨飞白不停呼唤的“诺诺”是娘,于是当他认出苏落后,才继续喊名字而不是称呼娘。
儿子平安无事,苏落高兴,心里更加觉得自己要宽容谷梁卓文,不是为他本人,而是为了郑氏。
此时郑氏已经修养好,在上官云飞没有查明窦璎的真实身份前,她必须回去牢里关押。
她被凉州卫大牢的狱卒带走之时,就碰到谷梁鸿带着安儿从祁连山返回,许久未见,谷梁鸿蓦然发现她更加苍老,鬓边也多了些白发,目光浑浊,但神情淡定,感觉是少了以前那种冷漠和戾气。
“老爷,您回来了。”郑氏躬身施礼,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当下她去玩的不是大牢,而是上街闲逛似的。
“嗯。”谷梁鸿百感交集,已经听苏落叙述了一切,包括郑氏割腕自杀,想为之前她害死的那些人偿命,所以,他曾经那样的愤怒郑氏所做的一切,当郑氏知道悔过和试图弥补之后,谷梁鸿就再也恨不起来,两个人习惯了以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相处,他也唯有简单的答应一声。
郑氏告辞而去,跟着徐娘,苏落已经打点好,不是怕郑氏再做傻事,想她这样的年纪也不会再次冲动,是怕郑氏一个人在大牢里孤单,而徐娘也愿意陪着主人,都陪了半辈子,彼此习惯。
苏落看谷梁鸿瞥了眼渐行渐远的郑氏,知道他有些不忍,他们也是夫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我日日都在催促上官云飞,不久他就会查明窦璎的真实身份,卓文的娘会无事的。”
谷梁鸿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然后抱着安儿同苏落回来房里。
苏落难免问起他此去祁连山来回路上之事,先是听说师父没了神识功,她也高兴,她甚至希望墨子虚连功夫都没有了才好,自己愿意把他当父亲一样养老送终。
继而听闻墨子虚勾结锦衣卫拦截谷梁鸿,原因还与自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父亲有关,她的忧虑又上心头,假如朱棣再想害谷梁鸿,他可是皇上,只手遮天,如此谷梁鸿和谷梁世家又开始有了麻烦,于是决定,一旦上官云飞查明窦璎之事,郑氏安然出狱,就立刻举家迁离凉州。
她就留心凉州卫府衙的动静,而谷梁鸿也趁此机会开始大量抛售产业,这样未免让人发现什么,本来谷梁鸿打算放弃世家的一切,但谷梁春觉得可惜,另外家里这么多人一起迁往远方,必定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能弄些钱财总比留给外人好,于是整个凉州议论纷纷,此话终于传到郑家庄郑老爹耳朵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做下丑事得到了儿子卓文,后悔是后悔,但还是非常疼爱,特别他都一把年纪,更在意自己的后继有人,但要他承认卓文是自己的血脉,他还是不肯。
首先,他要为这件事而身败名裂,想想自己得到这份家业着实不易。其次,卓文也不能接受外祖父变成父亲这个事实,卓文不是几岁的孩子,已经是个青年人,这几日卓文还在讥讽谷梁鸿和苏落当初是乱了人伦,假如让他得知自己和郑氏比谷梁鸿和苏落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前者好歹是翁媳,后者却是父女,所以,卓文不崩溃也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另外,谷梁世家好大的家业,听闻谷梁鸿在抛售,郑老爹感觉应该是谷梁鸿遇到危难想逃命之意,暗想,假如让卓文把谷梁世家的家业承接过来,到时谷梁鸿业已离开凉州,此后卓文就有了一个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