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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媚道 作者:水合(晋江2014-02-24正文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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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还有四枚金簪,做盘缠是足够了;哥哥的路引,上北京肯定也是行得通的;还有……还有一直贴身藏着,所以到哪里都没弄丢过的——他画给她的那张求姻缘道符。
  朱蕴娆的双手落在缝着道符的中衣上,默默在心中祈求:臭道士,如果你的道符真能应验,就保佑我顺利找到你吧……
  
  翌日清晨,陈老爹哼哧哼哧地走出窝棚,打发小羊倌去热早饭。等到饭热好了,他左等右等也不见朱蕴娆起身,便干脆先去羊圈看他的宝贝羊。
  哪知一进羊圈他便傻了眼,只见一只羊的犄角上挂着一根布条,正是他和枣花多年来在山头放羊,约定好的暗号……
  
  那个傻丫头,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陈老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风沙磨砺出的紫赯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圈却忍不住发红。
  
  当年陈梅卿中了举人上京应试的时候,朱蕴娆曾经细细打听过去北京的路线,因此这次往北走,竟然一路顺畅的很。
  这天傍晚她走得累了,便沿途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先在一楼客堂点了一碗羊肉汤面,躲在角落里慢慢吃。因为正值冬天,投店的客人不多,客堂里正有些冷清,这时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店小二慌忙掀开门帘去招揽生意,朱蕴娆不觉也抬头瞥了一眼,隐约就看见两辆马车停在门外。
  
  朱蕴娆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她低下头继续吃面。不一会儿门外的几名客人便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眼看这天色,只怕又要下雪。”
  “可不是,”店小二带着点讨好地附和道,“听官人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吧?”
  
  那客人便笑道:“没错,这次我是出来探亲,正准备回北京去。”
  朱蕴娆听他口中报出“北京”二字,便知是同路人,难免心中一动,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哪知这一抬头,她竟恰好与那说话的人四目相对,原来那人打从进店之初,就已经注意到了躲在角落里吃面的朱蕴娆。
  此刻朱蕴娆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亮了一下,便从桌上拿起面巾把脸蒙上,端起面碗准备上楼去吃。
  
  望着她的客人这才回过神,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轻声细语地吩咐小二:“我要两间上房,快些准备吧。”
  “好咧。”店小二热情地答应着。
  
  朱蕴娆上楼时又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确定这人的目光没有追着自己,一颗心才稍稍放下,暗忖道:这人看上去倒也挺正派,只怕自己是多虑了。
  如此闷头睡了一夜,第二天朱蕴娆起床梳洗时,才发现昨晚竟下了一夜的大雪。眼看前路越来越难走,她顿时有些犯愁,因此退房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拎着行李站在客栈门前踌躇着,准备雇辆马车。
  
  也不知怎的就这样巧,这时客栈中一位老太太正独自往外走,与朱蕴娆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不留神踩着了门外满地的雪珠子,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那老太太发出一声惊惶的叫喊,一旁的朱蕴娆却眼疾手快,早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惊魂未定的老太太倚在朱蕴娆身上,吓得脸色苍白,口中不住地念佛:“阿弥陀佛,多谢女菩萨出手相救,不然老身的腿只怕都要摔折了……”
  
  朱蕴娆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刚局促地笑了笑,这时却听背后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母亲,您怎么了?”
  朱蕴娆不由回过头去,就看见昨天与自己打过一次照面的男人正疾步走来,小心翼翼地扶起了老太太,担忧地左看右看:“母亲,您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就下楼了,如今您身边也没个人服侍,若是一不小心摔到哪里,却叫儿子我如何是好?”
  
  那老太太被儿子好一通数落,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朱蕴娆看着眼前这位孝子急得脸色都变了,便忍不住微笑着插口道:“你放心,老太太没摔着。”
  那男人听朱蕴娆如此一说,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看不见的冷汗,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谢她:“刚刚我在楼上都看见了,多谢夫人出手扶住我母亲。我也是一时情急,这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本来我陪母亲南下探亲,随行也是有人服侍的,不想婢女忽然就得了急病死了,半道上也买不到可靠的人差使。原想着捱到北京也就顺当了,哪知天又下了大雪,前头的路只怕越来越难走,怎不令人犯愁?”
  
  朱蕴娆听了他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了一眼老太太,径自开口:“昨天官人进店时,倒不曾见到这位老太太。”
  “哦,当时我母亲还在车中,因为事情太多,我都安排好了才扶她进店,那时夫人已经上楼去了。”那男人笑着解释道,因为听出朱蕴娆也对自己留了心,言语中不觉多了三分喜悦,“恕在下冒昧多问一句,在下看夫人似乎是一个人投店,敢问夫人这是要往哪里去?”
  
  朱蕴娆听他对自己言语尊重,又是陪着老母出门的孝子,心中便放下了戒备,老实回答:“我要往北京去。”
  “那倒巧了,”这时男人脸上露出诚恳的笑意,对着朱蕴娆作了一个揖,“在下姓皦,字生光,乃是顺天府的生员,论起来也是清白家世。如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夫人若不介意,倒不妨听我一言:我母亲如今没人贴身照应,夫人孤身在外行走,也多有不便,若是结伴而行,夫人与我母亲同车,里里外外帮忙照应着,倒是帮了在下一个大忙了,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朱蕴娆听了他的话,再看看客栈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也有些心动。这时那老太太也慈眉善目地望着朱蕴娆,笑道:“老身天天坐在车里赶路,一个人也着实闷得慌,夫人若肯相陪,那是再好不过了。”
  
  朱蕴娆听了老太太的话,犹豫了片刻,心想这一路人生地不熟,难得碰到一家好人肯照应着,倒也算好事一桩。再说自己只陪着老太太,也没什么值得猜嫌非议的地方,于是终于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大家都不方便,结个伴一起走也不碍事,不过我也不能白白占你们的便宜,一路上我食宿自理,车钱也要照算我的。”
  “好。”那皦生光也不推让,大大方方地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北京城

  朱蕴娆跟随皦氏母子前往北京,一路上倒没碰到什么麻烦。她天天陪着老夫人坐在马车里闲聊,老太太对朱蕴娆的家世似乎极感兴趣,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话问她。
  朱蕴娆多长了一个心眼,坚持冒用哥哥的名字,只说家里是在临汾放羊的,之所以孤身前往北京,是为了与暂居京城准备明年应试的丈夫相聚。
  
  皦老夫人打量着面如芙蓉的朱蕴娆,极为怜爱地笑道:“我瞧夫人好个模样,必不会久居人下。”
  朱蕴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答话。这时摇晃的马车让她一阵反胃,她慌忙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橄榄含在嘴里,脸色发白地深呼吸。
  
  皦老夫人见她这般模样,心里自然有数,连忙伸手抚摩着她的脊背,关切地问:“夫人可是有了?”
  朱蕴娆只好羞赧地点头承认:“嗯,快满三个月了。”
  
  “哟,那可一定要仔细,头三个月都是最要紧的。”皦老夫人仔细地叮嘱了朱蕴娆一番,又掀开车帘吩咐车夫放慢车速。
  朱蕴娆受她如此照顾,很不好意思,歉然道:“这一路给太太添了多少麻烦,怎好再耽误你们的行程?”
  “哎,夫人说这话,就是同老身我见外了。”皦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朱蕴娆的手,让她不必介怀。
  
  这一路上皦氏母子都待朱蕴娆极好,尤其是那皦生光,始终彬彬有礼、规规矩矩。朱蕴娆便逐渐放下戒备,心想等到了北京,分别前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一路沿途经过各个城镇,过关卡的时候为了方便,皦生光都推说朱蕴娆是自己的内眷。守城门的士兵也算通情达理,大都愿意为他们行个方便。一行人很快便到达北京,哪知进城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浑水摸鱼这一招,竟行不通了。
  
  现如今整座北京城正在戒严,到处是一片风声鹤唳。
  士兵翻看着皦生光递来的路引,数了数车上的人头,脸色严肃地盘问皦生光:“人数不对,车里那个年轻媳妇是谁?”
  
  “她……她是我半道买的人,”皦生光背着车中人回答,笑嘻嘻地向士兵打探道,“近来城里出了什么事?怎么忽然盘查得这么紧?”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士兵往车里瞥了一眼,冲皦生光摇了摇头,“没路引的人,一律不准放行,官人只怕还不知道,城里近来闹出的案子吧。”
  
  “我人在外面,怎么能够知道?”皦生光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给了士兵一点好处,油嘴滑舌地说笑,“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三天前,内阁朱大学士门前,发现了一份揭帖,说的是宫里太子的事儿。”那士兵收下了好处,便压低声音答道,“这几天全城都传遍了,说皇帝迟早要废掉太子,改立福王。如今圣上大怒,下旨彻查此事,内阁里三个领头的除了沈次辅,另两个都已经被牵连进去了。”
  
  “嗬,这可了不得,难怪风声这样紧了,”皦生光一脸震惊地啧啧感叹,只能走到车边探头问朱蕴娆,“夫人,今天进城查得严,你身上有路引没有?”
  “有。”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车中递出一枚路引来。皦生光和守门的士兵在看见这枚路引时,一刹那脸色全都变了。
  
  “刚刚……刚刚是我多嘴多舌了,官人莫怪,快请进城吧。”这时士兵背后隐隐渗出冷汗,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恭谨地放行。
  皦生光尴尬地干笑了一声,与士兵作了一个揖,挥挥手命令仆人赶紧赶车。
  
  朱蕴娆生平第一次进北京城,这才知道原来京城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她一下马车便陷进了京都的滚滚红尘里,被四周鳞次栉比的建筑和川流不息的人群震撼得不知所措。
  
  于是她慌忙拦下几名路人,向他们打听赵舍人府,在看见路人一问三不知的木然脸孔后,心里顿时便慌了。真是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原来从七品的中书舍人,在京城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
  一旁的皦老夫人赶紧开口安慰她:“夫人莫慌,北京虽大,只要细细打听,有名有姓的人家总归能找到。实在不行就先到舍下落脚,由我儿子替你打听,也是一样。”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朱蕴娆对皦老夫人已经全然信任,听她这样为自己出主意,自然是感激不尽。
  于是来到北京的第一天,因为完全没有头绪找到赵舍人府,朱蕴娆便随着皦家母子回到了他们位于东城的宅院。
  
  这座宅子,只是皦生光临时租用的一间书寓罢了。
  母子二人安顿好朱蕴娆,不知不觉便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皦生光闪进皦老夫人的屋子里,二人隔桌坐着,吹灭了桌上的灯火,在漆黑的屋子里说话。
  
  如此一来,屋外的月光把蒙着桑皮纸的窗棂照得蓝莹莹的,假使有人凑着窗户偷听,屋中人便可一目了然;二来屋里说话的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向是这两人打交道的老规矩。
  这时只听皦老夫人在暗中开口道:“你当初可是怎么说的,难道要我这趟白跑?”
  
  皦生光两眼望着窗子,语气不耐烦地反驳:“你以为我愿意?你是没看到她手里的牌子,那是巡抚衙门里放出来的东西,四方通行、识者莫问。她若真是个放羊的倒也罢了,她若不是,你一个养粉头的婆子能兜得起?”
  皦老夫人听了皦生光的话,心虚地沉默了片刻,想着羞花闭月的朱蕴娆,怎么也舍不得放掉快到嘴的肥肉,阴测测地反问:“照你这么说,这事就算完了?”
  
  “哼,我不是赵太祖,唱不出千里送京娘的大戏。既然出手,就没有空跑的道理,”皦生光冷冷回答,“你放心,如今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绝不会教你白跑这一趟。”
  皦老夫人冷哼一声,怕这人是为了吞独食诓骗自己,于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倒说说你有什么主意,能不怕那个巡抚衙门里出来的令牌?”
  
  “白天的时候你不也听说了吗?如今全城彻查妖书一案,内阁大员人人自危,没被牵连上的大官,也就只有沈次辅了。”此刻皦生光的双眼在暗夜里闪动着邪光,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大相径庭,“凭那沈次辅的身份,应当对付得了巡抚衙门吧?”
  “你作死。”皦老夫人立刻捂着心口唾骂,脸上却挤出诡异的笑意,“这京城里除了皇帝老子,还有谁是你不敢惹的?”
  “哼,在我眼里,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弱点也就越大。” 皦生光这时低声接话,挑了挑眉,眼神里含着一丝阴毒,“他们既然无法舍弃名利地位,就只有出一出血了。”
  
  皦老夫人闻言没有搭腔,老实说,此刻与她共处一室的这个年轻后生,她是颇为忌惮的。虽然自己偶尔同他搭伙做个买卖,她却清醒地明白自己与他不同,这个人有学问、有见识,也因此太胆大、太嚣张。她唯一比他多的就是年纪,而恰恰是这一点让她能够预见到——这样一个人,迟早有一天会玩火自焚。
  鉴于此,她还是早一点抽身为好。
  
  翌日清晨,朱蕴娆刚刚在房中用过早饭,皦老夫人便端了一盅补药进门,慈眉善目地递给她:“夫人,近来天寒,你又长途奔波,只怕胎孕不稳。老身特意吩咐厨下熬了补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我最怕喝药的。”朱蕴娆笑着回答,却不忍心拂了老夫人的好意,到底还是接过药盅,皱着眉将药喝得涓滴不剩。
  
  她刚放下药盅,这时皦生光便已兴冲冲地走到房门外,隔着厚厚的门帘子唤了一声:“夫人,那赵舍人的住处,我已经打听到了。”
  “真的?”朱蕴娆听见他的话,双眼一亮,立刻起身掀开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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