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系列番外 香水与枷锁by李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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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那样的香水,尤里不会使用它吗?」谢维克若有所思地说:「想让一个人爱上自己,想让所爱的那个人能多注意自己、多看自己一眼,我倒觉得这种心态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
「这么说,你难道想把那香水用在自己身上?」尤里责怪地瞪他。「少愚蠢了,那么做,也不过是香水的力量所造成的幻觉,不是真爱。」
双手抚上尤里的颊,紫瞳凝视着蓝眸。「我知道,你说得对,尤里。只是等待真爱的过程,会让一个人疯狂,让一个人想放弃理性,干脆依赖魔法换取一夜的幻觉也好。你可别让我等到疯狂了,快点、快点爱上我吧!」
「……我要没收那瓶香水。」眯起蓝眸,他说。
「呵呵,你不是不相信它的效用吗?」
尤里抿抿唇。「你可以起来了吧?」
「给我一个吻,我就让你起来。」耍赖地,他把脸凑近他。
「不可以。」
「就一个吻嘛!不要这么小气。」伸出粉色小舌,诱惑地在尤里端正的下颚,来回地勾勒着他的喉咙线条。
「不、行!」悍然地,尤里以目光制衡着他。
挑眉不语,半晌,谢维克才放弃地移开身子,释放他的自由说:「尤里真是太无趣了,你这么无趣,会让我想去找普罗曼玩玩呢!」
「那也不行!」尤里立刻指着床下的枷锁说:「你想再套上那玩意儿吗?」
谢维克气得一踹尤里。「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还有什么可以啊?尤里,你有时候真的让我非常想杀人!」
驱赶他回到他自己的床铺上,尤里把自己的床铺整顿好。「你可以好好地上床睡觉了。我是指:纯、睡、觉!小孩子需要补充睡眠,快睡!我要熄灯了。」
哀怨地用双眸凌迟着不解风情的男人。
油灯灭了。
黑暗中,谢维克幽幽地说:「明天我还是要去找普罗曼。」
「你不可以。」
月光洒落在那头银发上,宛若一顶灿灿皇冠,尤里看到他终于躺平,心想着明天要趁早把枷锁套回维克的脚上。
「我可以,而且你也会让我去的。」有自信地回嘴。
「除非我换了脑袋。」
「我们来赌!」
「……」
「一个吻,尤里。你会答应我去找普罗曼公爵,你是输家,所以要吻我。」
无声地笑了笑,对他的天真,也对他的自信感到无限佩服。尤里闭上双眼。
「晚安,维克。」
编织美梦的自由,就留给维克吧!
5、
疾驶过石板道路的黑色伯爵府马车内,尤里一边套上朴素的白色手套,一边嘟囔着:「我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答应你干这种蠢事!」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吟吟笑靥漾在谢维克的双唇边,长长鬈翘睫毛扇啊扇地,好整以暇地对心生不满的黑发男子勾勾指说:「好了,在我们抵达普罗曼的宴会前,还有段距离。过来吧,尤里。」
「你似乎忘了,维克,我好歹也算你的『长辈』。」尤里眯起严肃的蓝眸威吓着。
「面对一个打算说话不算话的长辈,晚辈还得毕恭毕敬点头称是吗?人家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我是本着大义灭亲的道理,正准备以看扁他的行为,来让他知道爽约对一名绅士来说是种耻辱呢!」眉挑唇扬。会被吓退,他就不叫谢维克了。
呼!揉着额角,尤里希望谁都可以,来帮他治治这令人爱恨交加的紫瞳魔王吧!
「快点吻我,尤里。这是你答应的。」
印象中,他什么也没答应。但是讲了也是白讲,不如不讲。
瞟看着「趾高气扬」的侄子,他不得不说,今夜的谢维克真是「艳光四射」、「妖艳非凡」。比平常还要用心数倍的打扮,夸显了那傲人的美貌。犹如一只意欲征服天下女性的雄孔雀般,舞动着蓝羽,姿态撩人,让人想转开目光都难。
以花香金粉扑刷了无数次的银发,显得十分光泽亮眼。柳眉绛唇,在细致粉嫩的脸庞上相互辉映,耀得一双紫罗兰瞳眸波光妩媚,搔人心痒,逗人难耐。
毛氅披肩挂,衬里一条手工精绣的方丝巾,顶端别上一枚拳头大小的紫水晶胸针,而缠绕着他细长颈项的一圈圈昂贵粉红珍珠长链,是来自里海最上乘的珍宝。
仅仅这一串项链的价值,就是一个寻常老百姓所想象不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数位。
不过……说实话,能把这整套令人目不暇结的昂贵行头穿戴在身上,还能有模有样地穿出架势,也是因为维克拥有压倒这一切、让人叹为观止的美貌与傲人的身段才办得到。
换成他人仿效维克做这身打扮,想必会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伦不类极了。
「干么,你对我的打扮有何不满吗?尤里。」谢维克噘起嘴。「我就知道,这样穿实在太朴素了!都怪你啦,不肯让我多花半个时辰好好打扮,匆匆忙忙地催我出门,这全都是你的错喔,尤里,所以你敢埋怨一句看看。」
噗哧!尤里戴着白手套的手遮掩着笑容。
「啊哈!偷笑!你偷笑我是什么意思?」
以覆着蕾丝手套的双手揪住了尤里的衣襟,佯装动怒地摇了摇他的肩膀,谢维克眼底藏着笑意,嘴巴上却说:「我要给你双倍的惩罚!你得吻我两次……不,三次才行!」
尤里开心地笑出声,手掌改压在肚子上。「我的好维克,你会不会算数啊?三次怎么会是双倍呢?难道有一又二分之一的吗?那要怎么吻?我不会。」
眉一掀,傲慢地以一指挑起尤里的下颚,高高在上的丽人甜笑道:「不会?那很容易,我教你。你仔细学好了。」
也就是说,自己像块木头便行了吧?尤里游戏人间多年的经验,可不是胡诌瞎说的。在这种情况下,假使自己小题大作地抗拒,更会点燃对方的热焰,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征服本能。
……不过是个吻,浅浅短短的一个吻罢了。
既然维克这么想做,那么就让他亲亲嘴,解解馋吧。反正小时候闹着玩,也不知亲过几回了,这就像是打招呼一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没啥不得了……
紫瞳一寸寸地拉近,将他吞没。
轻轻有如四月春雨的吻,刷过了唇,落下。
撬开了齿列。
一叶丁香滑入,馨味袭神,软柔翻搅唾池,吞入的是一口口醉人的欲望。
糟糕!我似乎太小看了维克,这些年来,他到底都和什么人交往啊?哪儿学来这些不正经的玩法?这吻……太浓烈,太香艳,太让人无法自拔了。
下意识地,尤里抬起手推拒着。
并未死缠烂打的谢维克,移开潋滟水光的唇,舔了舔自己唇角沾染的密水,轻呵着热气,在他耳边说:「现在轮到你了,尤里。剩下的一双二分之一的吻,总该由你还给我了吧?」
这诱惑如此强烈,普通男人根本无法招架……
「喀啦」,马车车夫及时停下,拯救了尤里的理智。他转头看向窗外。「看样子我又欠老天爷一次了呢!维克,我们已经到达狩猎行宫了,你要的亲吻就保留到以后再说吧!」
不悦地眯起一眼,谢维克想了想。「好吧,先让你记账一回,老天爷不可能一直站在你身边的,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等到你,但,这代价可不会便宜,希望你在利息累积到你偿还不起前,早早把欠我的还给我。」
尤里叹息着道:「像你这种讨吻跟逼债没两样的说法,足以让人拔腿就跑,你不知道吗?」
「你跑啊,尤里。我可以追你到天涯海角。」谢维克满不在乎,犹如小恶魔般地微笑道。
多说无益,尤里低头越过门楣,率先跨出马车。他仰头看着灯火辉煌的宏伟大门,里头隐约传出悠扬的乐曲声与鼎沸的人声,告知了他们此时此刻正是这场宴会最热闹的时间。
「准备好了吗?」尤里回头,看着跟在身后下车的维克,问道。
「我谢维克无时无刻都『准备好了』,反倒是你让我比较担我呢!普罗曼不是那么轻易会上当的人,你的演技可得具说服力一点,让他相信我们真的是一双热恋中的恋人唔!」
「好比说这样吗?」将一手环住维克的腰间,让彼此的身子贴得紧密,尤里的蓝眸尽是揶揄地问。
「勉勉强强。」飞快地在他脸颊上香了个吻,紫瞳丽人跃跃欲试地笑着说:「那就走吧!我想普罗曼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他想都没想到,会有人敢出面与他一较高下,而且他还输了,嘻嘻。我好担心喔,万一他向你下战帖怎么办?」
踏上台阶,他们边朝行宫的舞厅前进。
「胡说八道!你的表情分明是幸灾乐祸,维克。我答应你做这种蠢事的时候,你一定乐不可支吧?」罢了,要是能让维克与普罗曼的交往彻底断绝,决斗也无妨。只要演完这场戏,自己就能安心地回查基向大哥交差了事了。
「你对我的人格有重大的误解唔,尤里。」维克嘟嘟嘴。
尤里瞥他一眼。「我该把你想象得更恶劣一些是吗?」
「啧」地弹舌,谢维克以手肘撞撞他的腰,小声地说:「快对我微笑,普罗曼注意到我们了。」
是、是,谨遵圣命。尤里半侧过脸,蓝眸温柔、薄唇浅笑。
「你笑得像是一个正打算欺骗淑女高价买下一串劣质项链的恶德商人,尤里。」谢维克呻吟着,以耳语的音量抱怨,眼角观察着普罗曼的动向。「啊,他走过来了,快点,我们进舞台池跳舞。」
「跳舞?两个大男人?」
「嘘,你声音太大了,会引起不必要的目光,我不会踩痛你的脚,怕什么!」
不由分说地,几乎是把尤里绑架到舞台池中央,谢维克把自己的手放在尤里的掌心上,交出了带舞权。周围正在跳舞的宾客,看到这对不寻常的鸳鸯,无不露出诧异的表情。尤里尴尬地清清喉咙,硬着头皮跟着乐声跨出了第一步。
「嘻嘻,你现在的脸色像是一个刚上断头台的人,尤里。」和动作有些僵硬的尤里相较,谢维克自然得仿佛他和男人共舞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和你不同,我是个介意外界眼光的普通人,需要一点儿觉悟才能做出惊天动地的行为。」领着怀中的人儿优雅地转圈,下腰,放倒再扶起。
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尤里逐渐恢复了平时的高超舞技,并且发现自己与维克的呼吸、脚步一致,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点儿也不像是初次共舞。而且,平常与他跳舞的女生,身材不会有维克这般高挑,能够与舞伴的视线平行,也是种新奇有趣的体验。
「人生苦短,为何要受制他人的目光?做自己,多快乐。」歪了歪脑袋,深表困惑的紫瞳,是打自心底无法理解。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你不会懂得。」
「喔……」拉长尾音,谢维克垂下长睫思考了会儿。「你口上的普通,定义又是什么呢?与大家一样吗?但是那多无趣。我不希望和谁一样,我希望我就是我,别人要不要接受我,是别人的事,那并不妨碍我继续做我自己。」
尤里露出个苦涩、深含着什么的笑容。「这是你得天独厚的地方,维克。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拥有这样的自信。这世上有着担心不被他人喜爱,只好迎合他人,而无法自由表达自己的人,也有着努力地尝试,想被他人接纳,却不管怎么做都会被他人排斥在外,撞得头破血流的人。我不会叫你去理解那些人的心,只要知道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幸运就好。」
「……呐,尤里。」
舞曲逐渐到了尾声,谢维克放慢脚步,在乐声停下的一刻,反手紧握住黑发男子的手,站定脚,牢牢地看着他说:「我会一直在这儿啊!」
尤里的心,猝不及防地被一箭射中。
「什……你一直站在舞池里,会给大家添麻烦的!」尤里干笑着,转开心慌眼,企图转移话题。
「不要逃避我。我说了,我会一直在这儿,等着接纳你的一切。你不必迎合我,不必撞得头破血流,只要尤里所说的与所做的,都是真正的尤里所想的,那我一定能接受的。」
扑通、扑通、扑通,他的心,岌岌可危。
……不要说得那么容易,不要说得那么简单,不要轻而易举地就说出我等待了一辈子,希望,渴望别人告诉我的这一句话!
维克,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你不是真心的!
期望,会让一个人摔得伤痕累累,而他已累了,累得无法再去等待一个希望实现,甚至不怀抱希望了。
可是,现在他依稀听到了希望的种子,再度被播种于心海里。
不可以的,千万不可以让它萌芽,一定要将那枚种子揪出来,丢弃——
「子爵阁下,几天不见你的人影,我还在猜想这是怎么了,正想过去探望你呢!」
蓦地,从尤里身后传来另一名男子的声音,他回过头。站在尤里后方的是衣冠楚楚、一望即知出身优渥,眉眼间满布着权贵之气的绅士,而对方也正用着「评量」的目光,在暗中打探着自己。
「希望我没打扰了什么。」普罗曼看看谢维克,接着一手点向尤里。「这位是?」
「他是尤里·兰登斯科男爵。我重要的一位友人。」
尤里是前李奥伯爵的私生子一事,在领地查基一带众所周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大家也还记得很清楚。
但是在歌本就不同了,上流社会中丑闻,时效不过短短几个月,谁生了私生子,或谁是私生子,这种司空见惯的丑闻更是没有流传久远的价值。因此,真正知道尤里与谢维克是一家子,或有叔侄关系的,在场一个人也没有。
毫无疑问地相信了谢维克的介绍,普罗曼公爵显然没把区区一个男爵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