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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皇帝急了会咬人 作者:风泠樱(晋江vip2014.10.25完结,宫斗,养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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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眼。
  所幸我的脑袋瓜可真是越来越好使了,不一会儿,我就灵机一动,煞有其事地对他表示,我们眼下商讨的,乃是宫中宴席及接待华夏其余六国时所耗费的财力——这些事情,当然是归他礼部管的,至于户部,届时待我二人捣鼓出些合适的方案来,再让他们参与进来也不迟。
  苏卿远见我说得头头是道,便也没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瞧了一会儿。
  在他那并无恶意却意有所指的注目下,我不知怎么地就没了些许底气。
  “其实……其实也是因为……朕比较喜欢跟你说……”
  诚然,我姬云梨敢对天发誓,这句话决计是童叟无欺的肺腑之言——虽然起初我是由于三弟的授意,才去跟苏卿远套近乎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是出于自身的意愿,去同他互相熟悉了。
  是啊,他才思敏捷,性子温和,为人正直,相貌也好……唔,我的意思是,他这人心思缜密,为国为民,每次都尽量挑我听得懂的说辞来与我交谈,也从来不会嫌弃我反应迟钝——如此能与我一拍即合的栋梁之才,我身为天玑之主,岂能不好好把握?
  当然,上述言论,我委实没好意思一股脑儿地说给苏卿远听,只能期期艾艾地以一句“比较喜欢跟你说”来一言以蔽之。
  幸好他是个才智过人又与人为善的男子,因而也不会过多地追问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勾起玉唇,流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便接着同我谈论起正事儿来了。
  就这样过了一月有余,我同苏卿远毫无悬念地在频繁的接触中日渐稔熟起来。有时候,偶尔有那么几天没见到他,我心里还会觉着像缺了点儿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正如是日,已经整整三天没在朝堂之外的地方看见他,我不知不觉间就集中不了精神了。
  平日里,通常都是他主动求见的——许是看得出我这个当皇帝的委实没啥地位,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辄宣他觐见,这个善解人意的男子无需我开口言明,便做出了此等与我心照不宣的举动——可是,这都三天不见人影了,他在忙活些什么呢?
  自然不可能去责怪但却也好生纳闷的我,时不时地会抬头向御书房外张望。
  “皇上在等谁呢?”直到屋子里猝不及防地冒出了三皇叔的声音,我才吓得猛打了一个激灵,禁不住循声注目而去。
  弹指间映入眼帘的,乃是三皇叔面无表情的容颜——我一门心思盼着苏卿远的出现,竟然都忘记了皇叔的存在。
  是啊,作为天玑国的摄政王,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御书房辅佐我——甚至代我处理国事,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突然意识到自己有意和苏卿远亲近的做法很有可能业已惹来了三皇叔的怀疑,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皇叔那乌黑的眸子,一颗心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朕……朕没等谁啊……”但表面上,我依旧竭力不让自个儿的脸色流露出丝毫的异样,口中亦是语气如常地作答,“皇叔……何出此言?”
  补充了这么一句反问,我本来是想叫自己看起来心里没鬼一些,奈何话才出口不久,三皇叔不冷不热的眼神就令我生出了些许悔意。
  我又自作聪明了……而且还敢在皇叔的面前自作聪明……我这是最近有了长进就得意忘形了吗……
  思及此,我愈发忐忑地垂下脑瓜,不敢再去看三皇叔的眼睛。
  偏偏这个时候,屋外传来太监的通报,说是礼部侍郎苏卿远苏大人求见。
  听闻心心念念了三轮昼夜的男子总算现身了,我自是情不自禁地抬起脑袋——但却在一刹那眸光一转,使之落到了一旁的三皇叔身上。
  我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没有这个男子的首肯的话,我今儿个就不敢宣苏卿远入内觐见了。
  果不其然,我与皇叔才对视了须臾片刻,就听得他不咸不淡道:“皇上愣着做什么?苏大人求见,皇上莫要让他久等才是。”
  呃……他这是……没意见?
  我惴惴不安地盯着三皇叔的那张冷脸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后,也只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宣人来见了。
  值得庆幸的是,苏卿远才入内不久,三皇叔就冷不丁接到了底下人的来报,似乎是什么人有什么急事要私下向他请示的样子。
  是以,三皇叔只面色不霁地瞥了苏卿远一眼又瞧了瞧我,便在苏卿远的拱手行礼的同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们的视野。
  这一下,我可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气了。
  大概是我放松了身子往椅背上徒然一靠的动作引起了苏卿远的注意,他当场就轻笑一声,接着便直言不讳地问我,是不是相当敬畏我的三皇叔。
  不由生出一种“知我者,苏卿远也”的感觉,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直起上身,睁大了眼冲他连连点头。
  然后,我这直接承认又过于激动的表现,无疑又惹他发笑了。
  我慌忙缩着脖子垂下眼帘,为自己冲动的行为默默忏悔起来。
  “皇上太过紧张了。”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苏卿远悦耳动听的嗓音,令我略觉窘迫地抬眼与之对视,“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宜人,不如皇上随臣出去走走……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苏卿远主动邀约,我岂能错过?是以,我又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反正皇叔已经匆匆离宫了,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回来。
  欢快地给自个儿吃了颗定心丸,我在贴身侍女——琴遇的陪同下,眉开眼笑地随苏卿远一道走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行至蓝天白云之下,置身鸟语花香之间,我很快就感觉到,自个儿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不少——虽说时值深秋,宫中的园子里也只剩下些傲然挺立的菊花,但赏着这满园的黄绿交错,踏着羊肠小道上的缤纷落叶,我这心里头还是觉着畅快了不少。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叫我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的……
  思量至此,我忽觉一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什么时候起,我对身侧的这个男子,已是这样一种感觉了?
  心下因这一突如其来的念头而生出了几分悸动,我没能及时注意到,一路随行的琴遇已经由苏卿远授意,站定在了我二人的身后。
  “皇上。”
  “啊?”
  直至身旁的男子冷不丁轻唤一声,令我蓦地侧首看他,我才发现,我们已然一起站在了宫里的一座小桥上——而琴遇,业已在距离我三丈开外之处静静守候。
  “臣变个戏法给皇上看吧。”苏卿远似是没头没脑地提议着,却切实有效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目视他微笑着将视线投向桥下的湖水,便也跟着他俯瞰于湖面。
  进入视野的,是二三十条色彩斑斓的锦鲤,它们或摆动着肥硕的身子,在碧绿色的湖泊里一点儿一点儿地转着圈子,或张开各自的小嘴,伸展着那鲜艳夺目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的新鲜空气。
  然而,这一常见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这些“各谋其事”的小鱼儿们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如同被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似的,原本在那儿悠然嬉戏的小家伙倏尔摆正了鱼身,朝着某一处翩然游去,而原先忙着吸气吐气的小东西,也忙不迭跟着聚集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好奇地顺着鱼群汇集的方向望去,赫然入眼的,竟是苏卿远徐徐往一侧挪动着的衣袖。
  这些锦鲤怎么会跟着他跑?
  是的,我没有看花眼,湖里的那些小生灵们,的确是在随着男子所指引的路线,积极地游动着。
  这……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双眼情不自禁地瞪大了些,我既惊又喜地脱口而出。
  苏卿远闻言并不急于作答,而是笑语盈盈让我试着猜一猜。
  我刚想下意识地回他一句“这怎么猜啊”,就忽然意外地发现,鱼儿们争先恐后挤破脑袋想要占领的水面上空,好像正飘散着什么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于是,我当即盯着那飘飘洒洒的不明物体,好奇地向男子发问。
  “呵,这就是戏法的关键所在了。”好在这一回,苏卿远不再卖关子了,而是径自收起了他宽大的袖子,将另一只手伸进袖笼里摸索了几下。
  不一会儿,我就瞧见他将手掌摊开了,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凝眉细细一瞧,见他的掌心里正躺着一些浅褐色的粉末,便伸手捏了一些来,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是鱼食!”很快,我就闻出那粉末所散发的腥味,随即抬起眼帘,冲男子惊呼出声。
  苏卿远温和地笑了——而我,也立马明白了他这场“戏法”的奥妙所在。
  可是……
  “你身上怎么会带着鱼食?”
  “回皇上的话,臣在家中亦饲养了十来条锦鲤,每日出门前,都不忘去逗弄一番。”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下一刻却因留意到某件事而故意皱起了眉头。  
  “你又来了。”
  不期而至的四个字,令苏卿远难免为之一愣。
  “我都说过了,以后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我不必以君臣相称。至少,你别动不动就‘启禀皇上’啊、‘回皇上的话’啊……这样子……”
  听起来……生分。
  这后半句话,我不知怎么搞的,就没能直接说出口。
  上一刻还理直气壮的我只是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种悸动,进而不由自主地挪开了目光,微撅着嘴,凝眸于那群渐渐散开的锦鲤。
  扑通,扑通。
  心跳莫名加速之际,安静得有些诡秘的小桥上忽而响起了男子温润如玉的嗓音。
  “臣……可以不被称为‘外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先前有几章修改了个别用词,这里才是今天的更新。

☆、惊天之变

  那天晚上,我头一回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苏卿远说那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我觉得我若是能安然入眠,那才是活见鬼了。
  是啊,外人,外人……与“外人”相对的,可不就是“内人”吗……
  尽管我还不至于无知到不晓得“内人”一词在通常情况下所代表的含义,但我还是因为男子特意咬重音了的那一声“外人”而悸动不已。
  总觉得……这寥寥数语之间,他不光是一下成了“自己人”,还莫名变得……
  唔!
  忍不住在床上捂住了自个儿微微发烫的脸蛋,心如擂鼓的我真真是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睡着。
  于是,那之后每每见到苏卿远的时候,我的小心肝就十分之不安生。
  这样的状态,几乎一直持续到当年深秋将尽——也就是自我登基以来,令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方寸大乱”的那个九月。
  我至今仍旧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的白昼出奇的寒凉,让人恍惚以为冬日已至。我一如往常地坐在御书房内,翻阅着由皇叔姬子涯筛选过的奏本,心里头却因手脚冰凉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角太师曾经的教诲。
  莫要动辄畏寒惧热什么的……可是我现在真的觉得好冷啊……
  我偷偷瞄了瞄位于不远处翻看着古籍的老太师,又瞧了瞧在另一边一目十行的三皇叔,开始犹豫要不要悄悄让琴遇去替我取个暖手炉来。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跑来了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
  “皇、皇上!启启……启禀皇上!”磕磕巴巴的说话声自是吸引了一屋子人的注意力,我眼瞅着朝晔宫里负责通报的太监惊慌失措地跌跪在地上,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圣驾面前,岂容你如此失仪?”奈何我还没好奇地开口一问呢,坐在一旁的三皇叔就不紧不慢地发话了。
  “是!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惊闻摄政王训话的太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冲三皇叔磕头请罪。
  “好了。说,出了什么事?”所幸三皇叔也不是真要把人怎么样,这就微皱着眉将话锋一转,回归正题。
  “是,是!”那太监赶紧点头应下,又手忙脚乱地动了动膝盖,重新正对着我这个一国之君,“启、启禀皇上!南方郡城传来急报!称……称……成、成王殿下……成王殿下……起、起兵谋反!”
  话音落下,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怔在那里——愣愣地俯视着那战战兢兢的小太监。
  是的,我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一瞬以为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尚身处梦境之中。
  “你……你说什么?”所以,毋庸置疑,我自然是僵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让来人再说一遍。
  “回、回、回皇上的话……”那太监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一双眼都没敢再往我这儿瞧,“成王殿下他……他在南方军营……起起、起……起兵谋反了……”
  “不可能!”这一回,我总算是确信自个儿都清楚地听到了些什么——然而,我却情不自禁地霍然起身,口中失声驳斥。
  尖利的余音绕梁不散,我这才猛地意识到了自身的失态——以及,腹部一阵猝然来袭的疼痛。
  “唔……唔……”不一会儿,站在那儿双目圆睁的我就禁不住骤然来袭的阵痛,捂着自个儿的小腹,皱起眉头弯下腰去。
  “皇上?皇上!”身边的琴遇似是头一个缓过劲儿来,忙不迭伸手来扶。
  紧接着,我又听到屋里响起了来自其他人的惊呼——其中最为响亮亦最为惊慌的,似乎来源于那个本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子。
  身下似有热流涌出的我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此刻我的身与心皆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直至六神无主之间,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传太医!!!”
  “啊——皇上!皇上的衣裙上有血!”
  “皇上!”
  “椅、椅子上也有!”
  “皇上!皇上!”
  我听到语气焦急的三皇叔高声传了太医,又听见不知哪个小宫女大惊失色地呼喊着,登时惹来了一群人的大呼小叫。
  一直等到三皇叔手脚麻利地将我安放到卧榻上,然后有太医风风火火地赶来替我诊治,一行人才总算是相继冷静下来。
  “启禀摄政王,皇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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