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天下 作者:亦尘亦生(纵横网2012-6-9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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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温柔至极。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在这个盛夏的夜里，这里却是满屋的春意盎然……
第六十章 举军同庆
这场胜利让前方更是大摆筵席，全军欢庆。
身着铠甲的男人们不懂那些风花雪月，只是围着篝火，尽情的用酒水，用爽朗笑谈表达着心中的喜悦。这些将领也是很随和的和士兵们同坐，以表亲和。
“这次四弟和六妹可是立下了大功啊，擒贼先擒王，虽然不是萧老儿的首级，但怎么说也让他少了个左膀右臂！来，我敬你们一碗。”老二站起来，举起酒碗说道。
“二哥客气了。”白宸虽是女子，却也和男子一般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老四则只是端碗示意了下，没有多说什么，同样一饮而尽。
“大哥，是不是得奖赏奖赏我们这两位大功臣啊？”老五起哄道。
韩锋微微皱了皱眉道：“四弟和……和六妹，”叫六妹的时候，韩锋很明显的不自然了一下，“他们的确功劳突出些，但这仗是兄弟将士们一起打出来的，若单奖赏了他们两个，岂不让别的弟兄心寒了？”
“大将军，我们没事，我们没意见！”几个围坐在一旁的士兵喊道。
此言一出，韩锋脸上明显一僵，众人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往日在战场下最是随和的大将军，今天的表现很不同寻常啊，像是故意和老四、白宸过不去似的，其中几个想起白宸第一天来的场景，倒有些明白了，莫非……韩锋在吃醋，闹别扭？
白宸见气氛僵持了下来，便站出来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一帮男人，就知道端碗喝酒，再高兴的事光这样还是显得单调啊。”
“妹子，我们也想丰富丰富，可是这军营里也没那条件啊。”老三接话道：“哎？要不妹子给我们表演表演，也让我们这帮天天刀啊剑啊的老爷们儿开开眼界。”
“若大家不嫌弃，我跳上一舞如何？”这可是白宸拿手的事，她的舞技绝不逊色于她的功夫。
“好啊，好啊，来一个！”众人拍手起哄。
白宸看大家如此热烈的应和，便转头望向韩锋道：“那大将军容我去换身衣服，随后就来？”
韩锋略略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去了，虽然自己见过她跳舞，知道有多漂亮，也很想再看，可要她当着这么一群男人面前跳，让韩锋心里很不舒服，但众意难驳，只得应允了。
不消一会儿，白宸便换好了衣服，放下了平日高束的青丝，临行前没带几件女装，唯一带的几件还都是清淡素雅些的，虽然不是很适合跳舞，但也只能用此救救急了。可白宸不知道，单单就是这一件素雅简单的红装，就足够让众将士惊叹了。边戍沙场，本来就很少有女子，如今不仅来了个女人，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平日里就觉得白宸面容清秀，五官精致，虽包在一身英装里，但身段依然窈窕，今天这一身女子装扮，连正常男子都很难有抗拒力，更别说这群常年饥饿的狼了，十之八九都已经是神魂颠倒。
老三更是拍手称绝，“从前就觉得妹子是个大美人，没想到竟是倾国倾城到这种地步的美人儿！”
“三哥为了取笑妹子都用上成语了？”白宸掩唇一笑，“这才当真是稀奇呢。”
“看见妹子这容貌，俺这个粗人都变得酸溜溜起来了，还不是平日被他们几个带的。”老三指了指身旁的几个兄弟说道。
“三哥这话可就是冤枉我们了，自己遇见美人不能自持，还往我们身上赖，真是不讲理，不过这六妹当真是惊艳，看来书中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所言不虚啊。”老五说道。
老二咳了咳，笑言：“看你们一个个颠倒成什么样子，真让手底下的弟兄笑话。”
“不会，弟兄们肯定也是和我们想的一样，我们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老五笑着摆手说。
“就你嘴贫。”老二挥了挥手，“还是让六妹给咱们舞一舞吧，把你们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们就安静了。”
“好，好，妹子快舞起来吧。”
“那我就献丑了。”白宸温婉的一行礼，随后便莲步轻移，长袖飘然，扭动的腰肢，舒展的动作，配上摇曳的篝火，真是风情万种，令人目不暇接。这里虽简陋，但白宸的舞跳的比当日在凉国宴会上更美，更投入，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起舞，因为这些欣赏中有自己最希望来看的人。
与众人的陶醉不同，韩锋的眸中多了份深邃迷离，这舞像是勾起了那些往事一般，美轮美奂之间竟是分不清眼前的哪些是今日，哪些是当初，这些年来，他从不怨她，即便是她当初不辞而别，但他知道自己是时刻处在生死之间的，大位一天不定，他就一天不能安然，他许不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所以宁愿什么承诺也不给她，哪怕现在让她知道自己已娶亲，恨自己一些，只为了若有一日自己战死沙场，她的难过可以少些，最好不要为他落一滴泪。千回百转的心肠中，不过是处处为了呵护她的感受，这些，恐怕都是她无法知道的了。
不知不觉间，配合的乐声奏起，倒是弥补了舞步虽美未免单调的遗憾，是悠然深长的塤声，倒是符合吹奏者老四这清幽内敛的性格。音乐的起伏和白宸的舞姿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倒是有浑然天成的味道，说这两人之前没有任何配合练习，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舞毕塤停，四下一片静默，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怔怔的凝望，是韩锋带起头鼓掌，一众人等才恍然顿悟，鼓起掌来，声如雷鸣般经久不衰。
白宸屈身谢礼，悄悄的看了眼为她伴奏的老四，向他甜甜一笑，算是默契的感谢。老四也是微微颔首，仿佛在说不客气。两人的暗中交流全被韩锋看在了眼里，韩锋咳了咳道：“四弟和六妹配合的果真是默契，这暗地里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没有，这是我和四哥第一次配合，我都不知道四哥还会吹塤？”白宸转而望向老四回答。
“你想不到的恐怕还多着呢，我们四弟别看平日里不喜言语，实际上会的多着呢，要不怎么叫‘藏心黑虎’呢？是吧，四弟？”韩锋酸溜溜的问道。
“大哥过奖。”老四拱手说道，“也许小弟和白姑娘真的是有些缘分吧。”
他叫她“白姑娘”，还说他们有缘分，韩锋当真是气的肝儿直颤，在战场上拼杀这么多年，永远是一副气淡神闲的样子，今天却被这么一句话着实激怒了，“白姑娘？四弟是不喜欢她做你的妹子了？”
韩锋语气里的火药味儿很足，很多人都听了出来，白宸心下更是担忧，本想化解下尴尬的气氛，现在怎么越来越糟了？这两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老四要回话，一名小兵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出了一个令众人面容失色的消息……
第六十一章 生死与共
“报告大将军，伤兵营被军医诊断出鼠疫了。”
“什么！”韩锋摔掉手中的酒碗，站起来瞪眼问道：“鼠疫？是怎么回事？快，我要前去看看！”说着韩锋就要往伤兵营去，小兵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属下斗胆，但大将军现在实在不宜过去，万一被传染上岂不得不偿失？军医正在处理，马上就会赶过来向大将军汇报详情。”
“是啊，大哥，你不能就这样过去，还是等一等军医来报吧。”老二劝道。
韩锋点了点头，一挥手说：“大家也都先散了吧，各自都注意些，若身体有什么异常反应，要及时禀报军医。”
“是。”众人回答，然后便各自散去，只余白宸和他们兄弟几人，一起进了营帐。
一会儿，军医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跪下道：“属下参见各位将军。”
“军医请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况控制的怎么样？”韩锋焦急的问道。
“回大将军，现在伤兵营里陆续有人发病，有急剧扩大的趋势，得疫者上吐下泻，头晕体乏，更有便血的状况，属下已经带人将这些人隔离安置，以免扩大传染。”
“怎么会突然爆发鼠疫？可查到病源？”
“这……属下认为病院应该是来自敌方，这鼠疫最先就是由那些战俘身上爆发的，属下怀疑他们的身体里应该都是携毒的，而且兵器上应该也抹上了鼠疫之毒。依属下之间，这些受伤将士因为毒素先入肌理，发病较早，而没受伤，间接接触的将士们也都很可能有陆续发病的可能。”
“什么？我们以为我们摆了萧老儿一道，没想到竟是被他摆了一道，人体携毒，这么狠辣的招数也就他能想出来了！用四十万换我们十万，他倒真是舍得！”老五愤然道。
“他是不会在意手下人的生死的，在他眼里是在用自己的一半儿换我们的全部，他是合算的！”老二冷冷的说。
“这老狗真他娘的够损，用自己兄弟的命使阴招，也不怕日后冤魂缠身，断子绝孙！不，就算冤魂动不了他，老子一定要亲手拧下这杂碎的人头！”老三满脸通红，拍案说道。
“这萧老儿如何能知道我们起先不是真的中了瘟疫，又何以对我们的动作掌握的如此清楚，在我们设下的网外又撒下了这么个弥天大网？”白宸若有所思的说。
“内贼！”
“内贼！”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老四望向和自己发出一样话语的韩锋，韩锋此时怒目而睁，刚想接着说下去，却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
“大哥！”几人齐声道，然后便要扑上去。
“不要过来！”韩锋吼道，他勉强后退了几步，才稳住，又摸了摸自己后背的伤口，说：“还请军医为我诊治一下。”
“大哥，你……”几人眼里都充满了惊恐，难道大哥也中了这鼠疫？
军医围上面巾，上前为韩锋把脉，诊了一会儿不由得也变了脸色，“将军这次可是受了什么伤？”
“背上被偷袭了一下。”韩锋的声音很低。
“凭将军的武力，本可以压住这毒，可现今将军受了伤，又没有及时运功，这毒已经从将军的肌理进入了将军的血液，恐怕……”
“恐怕什么！？”老五一把上前拽起军医的领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老五，放手！”韩锋皱眉喝道，“请军医把话说完。”
老五很不甘愿的甩开了军医，军医站稳后接着说：“这毒是从肌理渗入到血液，再从血液渗入骨髓、内脏，如今将军的毒怕是……怕是很难逼出了。”
“很难逼出！？这叫什么话！凭我大哥的武艺怎么可能很难逼出！你这个庸医，不要在这里胡乱诊治。”
“老五，你不要对军医无礼，站回去，离我远些。”
“大哥！”老五叫道，可看着韩锋凝重的神情，老五只能黯然的退后了几步。
“究竟是何人竟能在背后偷袭大哥，让大哥受伤？”老二一语说道了刚才被韩锋一语带过而令人生疑的部分。
“受伤对于行军打仗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哪来那么多说道。”韩锋苦笑着说，“还请军医把我隔离起来，你们都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之后的事由老二代理，老四协助其查找内贼一事，你们几个也要各自都多留心。”像是交待后事一般。
众人就是无奈的叹息，但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不，我留下！”
白宸迈出一步道：“不能没有人在大将军身边，就让我留下。”
“白宸！你别胡闹了！没必要再把你赔上！”韩锋冷厉的斥责道。
白宸不顾他的斥责，转而望向军医说：“军医，你要照料那么多的病人，总是需要在他们的身边，自身可有什么预防之法？”
“属下也只能是以纱蒙面，尽量不与患者对面交谈，以防飞沫传染，经常进行消毒，吃些解毒之药，以此来稍稍缓解，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自身安全，只能降低些风险。”
“好，你把你是如何预防的方法尽数教给我，就由我来亲自照顾大将军。”白宸果断的说。
“不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会有危险！”韩锋阻拦道。
“大哥！”白宸跪下道：“抛开从前不讲，现在于私我叫你一声大哥，就应当尽这做兄妹的本分，于公我叫你声大将军，军中不可无首，否则军心必定动摇，我留下来照顾，可对外宣称大将军只是一时受伤吗，而非是剧症，稳定军心，况且我从前也是略学过些医术皮毛的，总能起些作用。其它各位兄长都是领兵多年，此时需要去稳定各自手下兵马的军心，不能因此累及他们，所以，让我留下来是最合适的。”
“不行！”韩锋依然在回绝。
“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白宸再次叩首道。
随后老四也站出来说道：“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看见他们二人这样的情形，其它几人也只能忍痛说道：“请大将军以大局为重！”
“你……你们……罢了，白宸，你可以留下，但是没我的命令不能进到里层，只能守在这外层，你可明白？”韩锋无奈的命令说。
“谢大将军成全。”白宸握拳道。
她还是留了下来，最根本的原因，无关大局，无关兄妹之义，她只是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病痛甚至死亡，她狠辣，她果敢，她潇洒，但她同样怜悯，同样柔弱，同样放不下，潜意识的深处，对他始终是愧疚与追悔的。
生不能一同，死便要与共！
第六十二章 落日烟火
营帐外，和军医交谈过后的白宸，正蹲在一处按着军医所给的方子煎药，她机械的扇动着手中的蒲扇，双目却没有定点的散落在远处。忽然，手腕上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抬眼发现是老四拨开了自己正挥着蒲扇的手。
“火已经很旺了。”淡淡的口气。
“哦，是啊。”白宸这才反应过来，停止了扇动，拍拍衣服站起身。为缓解二人之间的窘迫，她说道：“那个，刚才谢谢你了。”说着，白宸向营帐指了指。
老四明白她说的是刚才请命留下时，自己带头支持她的事。“没什么，也的确是为大局着想。”
“对啊，为大局着想。”白宸又重复了一遍，的确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我倒是不希望你留在那里。”老四忽然这样说道。
白宸一愣，“嗯？”
“可是不让你留下你应该更难熬吧，每天心惊胆战，坐立不安，与其苟且的安全还不如索性让你去赌一赌。”
一下子听老四说这么多，还一下子都说道自己心里去，白宸着实不适应，“想不到你平时话那么少，却能句句说到点子上，你当真是了解我啊。”
“可能少说一些，就有时间多看一些吧。”老四从身上拿出一包药，递给白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