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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凤妃天下 作者:蘅芜疏影(起点2013.09.29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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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云萝忽地驻足,望向高高的楼梯,苏墨眉牵着夏枳的手,安静地向前走去,看也不看楼下一眼,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她忽然那么那么的想落泪。
  苏墨眉拉着夏枳走到了琴房,笑道,“你看看这里,可有你喜欢的?”
  “你不去看看,真的没有关系吗?”夏枳淡淡道。
  苏墨眉摇摇头,“无妨,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把戏罢了,还能掀出什么大风大浪。”
  夏枳摇摇头,“你永远不懂女人的寂寞和愤怒,会给她们带来什么样的力量,给你带来多少麻烦,就算你整日混迹在女人堆之中,你也不会了解。”
  苏墨眉淡淡笑着,“别管这些,你来看看我的这些收藏。”
  夏枳笑着点点头,抬眼望去,满墙都是清美绝伦的各种乐器,金、石、土、革、丝、木、匏(pao)、竹,无一不全。
  夏枳随手拿起一只琴,轻轻弹拨几声,细心倾听琴音,不禁赞叹道,“真是把好琴。”
  “这是伪朝的名匠用情人的心尖血制成的,所以有个凄美的名字,叫做相思泪。”
  夏枳一愣,旋即道,“牺牲了自己的爱人,只为了一个所谓的传世名琴,难道真的值得吗?”
  苏墨眉摇摇头,“也许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爱自己的爱人。”
  “那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牺牲性命,只为了让他造好一把名琴,也是值得的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苏墨眉淡淡道,眉间有点点流动的光芒,似深情似痛心,又仿佛是天上的一点点孤独的星光,竭力闪烁着,只为求得她夏枳浅浅的一个目光。
  夏枳别过头去,“这样的爱太过无私,也与我太过遥远。你我身处于这样的一个世界,在这里爱情并不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我们的心里夹杂着的有家族有权势,还有着许多不可选择的事情,也许这样的爱太过自私,可这是我选择的爱的方式。”
  “你说的没错,”苏墨眉拿过她手里的琴,轻轻置于琴架上,“可是爱情是当你在这无法逃避中越走越远时,唯一能够让你感受到心之所属的东西,不是吗?”
  夏枳登时怔在原地。
  却见苏墨眉静默坐下,手指轻轻抚上剔透的琴弦,那琴弦上仿佛还挂着滴滴晶莹的泪珠,他手指轻拢慢捻,静静弹拨出一段迷离的歌谣,那声音仿若隔世,美得几乎不真实。夏枳想,这时间的凄婉情长,大多也抵不上这曲子的哀婉了吧,她不禁思虑,究竟是有过怎样经历的男子,才能弹拨出这样的曲子。
  一曲终了,一片静默。
  夏枳仍沉醉在曲中,许久才抬眸望他,二人相视一笑。
  “果真是好曲子,”夏枳淡淡道。
  “你来弹一曲如何?”
  夏枳摇摇头,“行家面前,我如何敢献丑?”
  苏墨眉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拉过她的手,“何必谦虚,从你这指腹上的茧子我便知道,你一定是爱琴之人,否则又如何会一眼挑中我这整个琴房中最好的一把琴?”
  夏枳拗不过他,只得坐下,轻轻弹了一曲山之高。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姣姣,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一个委婉动人之曲,在她这里却又多出了几分求而不得的痛,对远人的思念,如若毒药,深深地印刻在她手指中,流成几缕动人的情思。
  忽地,一抹来自瑟的音律游入她耳中,伴着她的琴声,仿佛两个相思男女互诉衷肠,琴瑟和鸣,鸾凤在御,夏枳静默闭上眼,将自己放空在琴音里,只享受这片刻的放纵。
  这一刻,我只是夏枳,不是德昌郡主,不是曾经的夏尚食,更不是王府里一个无名无份的侍妾。
  我只是我,可以爱你。
  一曲终了,夏枳缓缓抬眸,苏墨眉也不再鼓瑟,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只停留于刚才的那个时空。她依旧是王府里的女子,他依旧是不羡仙的老板,不该有交集,不该有相遇。
  夏枳缓缓站起身,“我该走了。”
  那一刻,她从他的眼里看到深邃到几乎能凝出血的痛楚。
  她狠下心,又说了一遍,“我该走了。”
  苏墨眉猛地站起身,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子握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开。
  夏枳闭上眼,绝望道,“我该走了。”
  话说前两天因为报道,实在是脱不开身,没有更新。希望大家多多见谅,但是疏影接下来会继续努力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疏影和凤妃天下!
  

第八十八章 博弈
更新时间2013…9…20 19:02:32  字数:2004

 第八十八章
  苏墨眉颓然地放开她。
  他缓缓垂下头去,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夏枳忙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这三句我该走了,分量太重,重的他不敢承受。
  “我送你出去,”许久以后,苏墨眉静默道,声音有如蚊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琴房,苏墨眉颔首一望,楼下又是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郑云萝身着红裙,在舞台之上翩然起舞,脸上蒙着轻纱,舞姿翩跹轻盈,堪比飞燕,面纱随着她的律动在风里飘扬,绝色风姿亦是若隐若现。看得台下男子几欲垂涎。
  她忽地抬头,正看见苏墨眉冷峻的面容。人人皆道她郑云萝倾国倾城,可是只有苏墨眉才称得上,颠倒众生。
  她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直至他和夏枳并肩走出不羡仙。苏墨眉忽而回头望她一眼,只一眼,她便跌倒在地,脚腕在那样喧闹的乐声中仍然响出咔嚓一声,眼泪刷地一下滑落,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便隐没。
  再抬头,苏墨眉已然走远。
  苏墨眉看着夏枳辘辘远去的车轮声,忽然觉得无比的失落。脑海里响起郑云萝说过的一句话,世间最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得而复失。
  回到不羡仙,一切依旧繁华,这样的舞台,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去,而出现任何的冷落。
  苏墨眉径直走向云萝,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郑云萝咬牙点头,为她涂药的婢女手忽地重了,疼得她不住嘶嘶。
  苏墨眉蹙眉,“这样还说没事!”转而又向婢女厉声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下去。”
  婢女被唬了一跳,忙地哈着腰小步跑走,忽听苏墨眉冷冷一句,“慢着,”这才如临大敌地缓缓转过头去。
  “把药膏留下。”
  婢女这才如释重负。
  苏墨眉接过药膏,缓缓蹲下,亲自为郑云萝涂起了药膏,动作温柔得仿佛在抚摸一只慵懒的猫咪,忧心道,“怎的也不小心点。”
  郑云萝摇摇头,一语不发。
  苏墨眉自顾自道,“今日我大抵是明白了你说的那句求之不得,得而复失,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煎熬,我竟承受不起。可若这是她选择的路,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
  郑云萝忽然心痛到难以呼吸,却是强颜欢笑,“我实在是想不到你有一日也会变成寤寐思之,辗转反侧的男子。”
  苏墨眉苦笑,“我也想不到,只不过情难自禁罢了。”
  郑云萝忽然想起那日滂沱大雨,苏墨眉第一次见到她,她在风雨里萧瑟地颤抖着瘦弱的身体,褴褛的衣衫被雨打得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脸上慢慢的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其实她是在流泪的,只是他看不到,就如同这一刻的他和她。
  大雨里你看不起我的泪,亦看不清我的伤悲。
  或许是他看得清,只是不爱……
  夏枳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感受帘外风声呼啸,忽听车夫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夏枳刚从不羡仙出来,自然不能说回去王府,她略一沉思,便道,“去和善堂。”
  和善堂是陈家联合王家所开的药房,宣城里有哪家百姓没钱诊病的,皆可以去那里免费领药。穿过和善堂,便可以直通到陈家的弄堂,夏枳下了马车,便直奔陈家,刚一叩门,便迎出来一个面目和善的小厮,笑问道,“姑娘是有何事吗?”
  夏枳从囊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递给他,“我是宁王府的德昌郡主,求见陈老爷。”本以为他会欣然接受,却不想他竟如接了烫手山芋一般推开那锭银子,“姑娘快些收回去,陈家的奴才是决计不能收府外人的银子或礼物的。”
  夏枳一愣,旋即笑着将银子收回怀中,“那便先谢过你了。”看来这陈老爷实在是个聪明人,竟不给人留一点把柄,既不与宁王府对立,亦不依附。
  小厮仍笑着迎她进去,两人直走到了厅堂里,“郡主且在这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通传。”
  夏枳点头坐下,本以为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能出来,却不想这一等便等了许久,婢女送来的碧螺春早已凉透,夏枳手拄着桌子,将头搭在手上,倦意一波一波地涌上来。正在她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陈老爷适时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夏枳一激灵,忙地站了起来,温然笑着一行平礼,“陈老爷万安。”
  “臣实在受不起郡主这礼,”陈老爷淡淡道,“还不给郡主上上今年新进的普洱?”
  婢女忙地应声下去。
  “老爷不必多礼,我此次来不过是为了告诉老爷,王爷感激老爷对宁国所做的一切,有意邀老爷过府一叙,当面谢谢老爷。”
  陈老爷明显早有准备,“臣并未做什么,相比较苏将军董次辅的汗马功劳,实在是不值一提。”将他与苏董两家做比较,无非想要剖白自己的不想归顺杜衡熙的心意。若在平日里夏枳自然不会苦苦纠缠,只是何太妃早已认准要收服四大世家,若她这样就放弃,自己未必不会被何太妃责罚,何太妃有足够的能力让她万劫不复,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陈老爷并不是不知道杜衡熙的野心,成为一个功高震主的辅弼之臣,对于已经有了一定势力的陈家并不是什么好事。若他仍是一个二三十岁满心都是抱负的少年,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辅佐杜衡熙这样的明主,可如今的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能拿一个家族去作为赌注,赌一个并不明确的未来。
  况且杜衡熙身边的还有一个何太妃,虽然何太妃看起来悠闲,可明眼人皆能看出来,如今宁王的势力日益庞大,有半数都是她的功劳,如今又来了一个在王府里看似没有什么势力,却能让苏董二人头疼不已的夏枳,他没有那般的胆子敢保证,自己可以在这场近乎于博弈的合作中得到最后的胜利。
  

第八十九章 嫉妒
更新时间2013…9…21 19:02:19  字数:2022

 第八十九章
  夏枳自然明白他的顾虑。
  “陈老爷可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陈家先祖百余年创下的基业,这几代以来一直因循守旧;想要保住祖宗基业;可结果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已然如久建无修的大厦一般,要么重建要么新修,否则便只等倾颓。若不能穷则思变;注入新鲜的血液,结果便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家慢慢颓废下去。陈老爷难道真的不想有任何作为,任由陈家在您的手上没落吗?”
  夏枳一语中的。
  陈老爷竟是一惊,夏枳道破的这些玄机,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这样的事情,陈府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想到?人人皆沉醉在大家族的旧梦之中难以自拔,每日只是得过且过。她一个外人,却能看出大厦将倾之态,如何能不让他惊叹?
  陈老爷顿时陷入沉思,这样大的家业如果在他手里走了下坡路,他便是千古罪人。
  正在思索时,夏枳又道,“王爷仁厚,自然不会任由陈家倒下。若是将来有了转机,陈家又会是怎样的荣光,难道陈老爷当真不心动吗?”
  陈老爷心头微颤,却是忍不住心动,冒这样的险,只为求一个变,真的值得吗?
  夏枳温然浅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却也知道此事越拖便越难,“三日后王府,宁王想要邀老爷过府相谈。”
  见陈老爷迟疑,夏枳笑道,“老爷不必太过认真,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会面,老爷不愿意,自然可以掉头离开,什么都不会改变。”
  陈老爷这才放下心来,却也知道夏枳这话不过是缓兵之策,可是她刚才的那段话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自己作为陈家的家主,若不能在这一代有所作为,死后有何颜面面对先祖?
  夏枳知道这事已然成功一半,剩下的便看杜衡熙的本事了,她笑着起身告辞,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走出陈府时已然入夜,马滑霜浓,夏枳踽踽独行,走得极是小心翼翼,忽地,脚下一个不稳,趔趄着向前倒去,料想中石板冰冷的感觉却没有袭来,自己的双臂被稳稳扶住,夏枳缓缓抬起头,期待中的那眉眼却没有出现。
  在那么多迎来送往的目光中,夏枳猛地扑入面前那个怀抱,紧紧抱住他,一语不发地。
  那男子笑着抚上她的长发,不无心痛道,“这是怎么了。”
  夏枳依旧沉默着。
  “阿枳?”
  她缓缓闭上眼,低声道,“哥哥……”
  夏洐深深地叹了一声,伸手紧紧回抱住她,“你为什么从来不流泪呢?无论在我的面前,或是在纤云玉露的面前,你都从不曾掉下过一滴泪水,那样多的悲伤和苦楚,如果不用眼泪宣泄出来,是会把人憋坏的。”
  夏枳苦涩一笑,“我总觉得,流泪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我不可以软弱,亦不可以放弃,总有一天,我要杀回京城,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故去的双亲。”这一段话,她说得风轻云淡,他却能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到深深地愤怒和悲伤。
  自从来了宁国,夏枳的面容就一直是如此的沉重淡漠,再不见昔日果敢纯真,只有偶尔流露出的魄力,和只对他和纤云玉露偶尔展露的真心笑意,才能让他感受到这仍是当初的夏枳,那个让他疼惜关爱的阿枳。
  “回家吧。”他伸手抚上夏枳的脸颊,触手便是一片冰冷,“脸这样的冷,回去让纤云玉露把房间烧暖一些,好好暖一暖。”
  夏枳的声音是极端的疲惫,“回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夏洐不知如何回答她,只能解下自己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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