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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如是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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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纾手一扬,身后随侍着的二名宫女便褪身,没入一旁的林中去寻找那只小白猫了。
  花樱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数条血痕,怔忡失神,难道是自己与皇子走的太近,招致公主不满?也难怪,像她这种出身不明,毫无身家的女子,如此接近未来的皇帝,公主当然会戒备她了……花樱嘴角掀起了一丝苦笑,只怪自己仍旧以为这个世界人生而平等,而疏忽了在封建社会中,权大于富,富大于民,民大于奴,一切都是泾渭分明,一个阶级的等差,相隔的何止千山万里。
  天纾望着她苦笑的秀颜,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对于她天纾是颇有好感的。在王都宫内,谁都知道她是自己带回的贵客,皆待之为上宾。她到是不娇不矜,待几个侍候她的宫女如友如妹,不但随她们没事打扫宫寝,修剪花草,还踢毽子,放风筝,玩的到是很风声水起,她是不介意她如此而为,想来她们宫内很久都没那么热闹过了。
  “回去后,我让侍女送瓶药膏过来,敷上之后不会留疤。”天纾执起她的手,端详了一会说道。
  “谢谢。”花樱抬首展颜笑道:“我不想回帝都了,不知道天纾公主是否愿意收留我呢?”
  天纾凝视了她片刻,问道:“你可想好了?”随即又展了展广袖,往前走去,不远处金盏宫的灯火辉煌已隐隐可见。
  “花樱出身寒微,若公主不嫌弃,花樱愿在宫内为侍,待存有余钱之后便去游历四海。”她本来还想说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想想自己似乎已经给她添过不少麻烦了。
  天纾有点诧异的望向她,看来她并不明白,宫女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更别说想走就走了,况且还得到司鉴府登记造册,到时候她头顶上有就有一堆上司能管着她了,按天纾看,以她的性子出错是早晚的事情,她总不能一直包庇她吧?虽然挺欣赏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觉悟,但她认为还是让她太平点比较好。
  花樱见天纾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心想或许有戏,就更加卖力的推销自己:“其实我会做很多事情的。”
  “比如?”天纾笑问。
  “呃……让我想想。”她确实会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了。
  “我到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天纾提裙走上玉栏台阶,狡黠一笑。
  “噢??”花樱跟着她步上台阶,好奇的接口问道。
  天纾抬袖掩下一脸的笑意,清了清喉咙,说道:“近日来,我见王兄露出了平日鲜见的笑颜,想来应该是与姑娘相谈甚欢,我只要姑娘平时乘我王兄闲暇之时多与他聊聊,便可。每月我按贵妃品阶发你俸禄如何。”凤朝后宫品阶复杂,至上而下设有夫人:贵、德、贤、淑各位正一品。三夫人:惠妃、丽妃、华妃。正一品。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芳仪六人。正二品。婕妤九人,正三品。美人九人,正四品。才人九人,正五品。 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 御女二十七人,正七品。 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其余各司各典的女官为六品至九品。各国王室虽不及皇室设位甚多,但也设有四妃、昭容、昭媛、充仪、充容等十个级阶。这贵妃乃是王后之下,众人之上的高位,其俸禄自然不菲。
  “啊?”花樱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听天纾的口气,她不得不把她的话想歪,脸不由红了起来:“祈王殿下博闻广记,胸中藏书百万,能与他聊天是花樱的荣幸呢,公主何须以薪相酬呢,若公主执意如此,恐怕将来花樱与祈王殿下相谈不免处处挂碍,不若现下一般可畅然而谈,想来这也不是公主殿下想看到的。”花樱说话不免有些冲了起来,她又不是东西,谁不要了就踢出去,谁要了就捡回来,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天纾见她面色有些愠怒,也知道自己太过急躁了,不过还真没想到这个整天嘻笑对人的女子,脾气也是不小的呢,当下歉然一笑:“抱歉,是我太过冒失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花樱脸色一缓,赶忙收起自己的晚娘面孔,想到对方贵为一国公主,居然向自己这个平头百姓致歉,不由对这个天纾更加佩服了起来,赶忙裣衽道:“是花樱言语冲撞,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天纾单手一托将她扶了起来,展颜笑道:“好了,咱们都别如此矫情了,你的寝殿就在前面不远,我就不送你了,早些歇息吧。”
  “也请公主早些歇息,花樱告退了。”花樱裣衽回道,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唤住了天纾。
  “恩?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天纾回身浅笑问道。
  “方才我于祈王殿下讲了个笑话,其实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是殿下却笑了。”花樱缓缓说道。
  “哦?”天纾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隐逸在茫茫夜色中。
  “恩,这个笑话是这样的,有一鬼托生时,冥王判作富人,鬼曰:不愿富也,但求一生衣食不缺、无是无非、烧清香,吃苦茶,安闲过日足矣。冥王曰:要银子便再与你万,这样安稳闲富,却不许你想。”说完花樱便裣衽作礼,转身往自己宫寝走去,此次真是一去不回头了。
  天纾望着她远去的方向许久,眼中闪过莫测的神色,正当她出神的想着什么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佩环叮当的声音,墨天纾常年呆在军中,很清楚这种刃环相扣的声音,听着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来人走势想必很急,只是内宫之中是不允许带刀侍卫擅自行走的。墨天纾不禁蹙眉望向来人的方位。
  月色中有一个着玄色战甲的将领从远处飞奔而来,隐约可见他手中高举着一块玉珏,墨天纾见此不禁面色一凛,这是她给亲卫副统领的绯玉珏,只要持此玉珏则可以随时出入宫廷及时奏禀情报,此时见有人持珏匆匆而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卑职见过公主殿下。”来人一手扶剑,单膝拜下。
  天纾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泽州大营出事了?”
  来者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墨天纾:“这是程将军让属下交托给殿下的急奏,外夷楚王现屯兵八万驻扎在泽州城外,却并不攻城,程将军怕对方有所图谋,特来请示殿下。”
  墨天纾急忙接过书信,挑开封口处的封泥,一目十行的将这封急奏扫过,面色微变,好一个耶律础,墨天纾在心中暗暗将这人骂了几遍,随即将书信折好,对面前的将士说道:“你现在随我去见王上,再做定夺。”
  “是。”
  墨天纾随即转身,大步流星的朝方才所行的方向走去。

  道口异变

  与此同时,正有一队快骑奔驰在马道口内,马蹄裹布,人衔枚,马摘铃。这1500快骑如同鬼魅一般狂驰前进。却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大地由于狂烈的奔驰而有些微微的颤动。
  他们已经进入马道口内将近三分有二了,再过不多久便可到达鄂城西门,可是奔驰在最前方的莫卫臣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或许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觉得自己正在向危险靠近,虽是夜行深谷却何以不闻一点鸟鸣虫叫的声音。
  莫卫臣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扩散,只是此时此刻他是绝对 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喝令骑队停下的,莫说此次的任务重大,时间掐的非常严苛。况且此地开阔易行,视力可及三丈之外,若发现异样完全来得及回应,而且快马奔驰即便有埋伏也不能完全阻碍他们。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让他比较笃定的原因便是此次夜袭非常秘密,皇域不可能会知晓的。想来想去,他更是认定不能停止奔袭。
  他左手一抬,作了一个前进的手势。飞驰在他一旁的快骑都越过他向前奔去,他则拉慢马速慢慢落到最后,开始仔细观察两侧的地形。树枝繁茂,树干却是稀疏拉开一段距离,即便藏有人也不过一二,而且不可能不被他发现,但是若用长弓躲在树上的话。想着,莫卫臣抬首往树冠上凝目看去,一道微弱的金光在繁密的树杈间忽然闪过,莫卫臣见之瞳孔蓦然放大,果然还是有埋伏的!事到如今,停下来只有被当靶子的份,全力一冲或还有一线生机。他一手按在腰间的跨刀上,刚想鸣哨示警。忽然面前的局势开始往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飞驰在最前列的三骑乍然间停了下来,几匹马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巨大的身体轰然翻倒,马背上的几个骑士由于贯力都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几支金色羽箭在空中破风而来,直直射入那几个从马上翻滚下来的骑士身上。身落地,气已绝。
  这几支金箭似乎是一种信号,不过片刻,箭落如雨,这些骑士由于前方受阻,都勒住了马缰。忽然间情势突变皆是措手不及,1500骑瞬间便被射落百人,余下之人都提起横在腰间的马槊挥舞着遮挡漫天箭羽。
  躲在一棵树上的西岭从腰畔的箭囊中抽出四支金箭,搭弓,上弦。疾风而出,又是一射四命。望着下面越来越少的骑兵,西岭的唇畔泛出一丝冷笑。
  不过是一柱香的时间,原本清意裹寒风的道口谷内溢满了浓重的血腥气,平整的大道上累累叠叠的都是被射杀的骑士和喘着粗气蹬着蹄子倒在地上还未气绝的马儿。整个马道口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又完全的平静了下来。
  西岭单手一撑,从树上跃了下来,不时片刻从两旁的树上陆续爬下手持弩弓的兵士,每棵树上藏身约有五六人,以此开外绵延百米,所以可以无一漏尽的全杀那1500骑。
  西岭抽出腰间佩剑,仔细的看着地上横成着的尸体,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冷寒的月光下,铺成一地的尸体血水如同一副血腥的修罗画卷。
  随着西岭下树的兵士们也各自抽出腰间佩刀,检视着面前累累的尸体,不时补上一剑。西岭手持长剑往后走去,这些都是普通的骑兵,到是未见领军的将军,西岭心中升出一丝不安。若是他们兵分两路怎么办?而且自己所带的兵士都是擅长远射弓骑到并不擅长近身搏杀,若是后面真的还有另一队,恐怕于己不利。正在她思想间。后方的一堆马尸内忽然窜出数十人,手持白刃,衣上尽沾鲜血,面目狰狞,恍如来自地狱。皇域的弓兵根本未曾想到还有那么多人未被射杀,身形都是一顿,只是这短瞬的木衲间,已有数人被斩于对方刀刃之下。
  原来莫卫程行军向来喜欢在队首队尾安置精兵,队首百人突遭乍变已经尽折在西岭等人箭下。而队后的百人则是莫卫程的亲信,当时他见队首被阻又是漫天箭羽,已经知道不妙,当下翻身藏于马腹之下,这才躲过射杀,那百余亲卫跟着他十数年早已心意相通,也皆是如法炮制,此时他们借着对方检视成果,心有一丝懈怠的时候蓦然出击,即便逃生无望,也定要拖对方来给自己陪葬。
  莫卫程本是一员虎将,一把长刃宽刀在他手上斩出凛凛杀气,又由于手中将士尽折,此时莫卫程心中更是羞愤难当,拼着身死也要数折对方。反正他也没颜面回去面对世子了。不过眨眼片刻间已经有五个皇域弓兵被他斩于刀下。
  西岭目色一寒,心中却是一松,看此人着甲标识应是领军之人,斩了他就不怕他们后续之兵了,一次小小的奔袭是不会同时出动两将的。
  西岭紧了紧手中长剑,身形飞跃,右手一扬,挡下了莫卫程势如劈山的一刀,救下了险些又丧命在莫卫程手下的一个兵士。那个兵士微微一颤便已经收回心神,身形一闪已然滑至一旁对付一边的敌人了。莫卫程见对方一个小小兵士都反应如此镇定,不由暗叹,世子实在太小瞧皇域了。抬首迎上面前一身银甲,背悬弩弓的女子,清冷的月光笼罩在她的脸上,带着肃杀的漠然气息。
  莫卫程的近卫们都想靠近他,却被西岭的手下一个个迫开,有意或者无意的给他们留出了一丈的空地。
  “喝。”莫卫程大吼一声,手上劲力一动,压在西岭剑上的刀刃又往下压了两分 ,一抽。刀剑之间擦出星星火光。
  西岭见势收剑,手腕一转,剑走偏锋,已经向面前男子的肋下刺去。身形快如迅影。虽然她长擅弓射,但剑术也亦不差,剑走行间,如川流如海汇,绵绵不绝。莫卫程虽然师承名门,一路快刀也是鲜有敌手,但此时身心皆是遭受巨创,疲乏之下却是不敌西岭的一路快剑,身上已经有多处被划破,想来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莫卫程心下一横,双眸一冷,即便一死也要与对方大将同去,此时他已经拼着玉石俱焚的念头了。
  只是正在酣战中的众人都没有发现,周围原本清寒的空气,似乎都实体化了出来,空气间相互扭转不时化出一个漩涡状。而原本昏黄的圆月乍然间染上了妖异的红色,诡橘非常。
  四周碎石间传来重物拖曳地面的摩擦声,缓缓的、一顿一息。只是这怪异的声音却淹没在众人拼杀嘶喊声中。
  翌日寅时三刻,天色依旧墨黑如绸。凤如是一身单袍坐在院内的一方石桌旁。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可是西岭却还没有回来。她并不担心鎏日的偷袭能够成功,那些混迹在城内的鎏日内应早已经被人盯了起来,没有军队攻城他们是不敢妄动的,而且她很相信西岭的能力。只是时辰已经不早了,为何她还不回来?如是心中开始揣揣不安了起来。
  思想了片刻,与其在这里干等,她不如前去看看。
  鄂城城门之上有一个三旬不到的将士手按长剑默默的看着远方无边无际的平原,西岭将军从入夜开始就未曾见到了,而且500弓兵也被其调出。似乎是要执行某个命令,当然他是不便细问的,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下级军官可以知道的,虽然公主没有特意吩咐,但是他隐约知道今晚或有突变,所以更加的谨慎了起来。
  “公主……”耳边传来守城士兵的惊呼声。
  石灿听闻忙回转身,果然见城楼的台阶上缓步走来一个素衣女子,不是那个皇公主是谁。
  “末将见过公主。”石灿忙单膝点地,拜谒道。
  如是见着这个男子,脸色一缓微微一笑,这个石灿便是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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