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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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幽哥哥,你这次怎么会来月国的?”粉衣少女抬起头好奇的问道,他从来都是来去如风的,一年到头她也见不了他两次面,如今怎么会跑来这里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夜引幽手指点上女子的额头,笑道:“你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我当然放心不下了。”
“嘻嘻,幽哥哥果然还是为了桦儿呢,真好。”粉衣女子嫩如春藕般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举止亲昵不同一般人。
“你这丫头,都那么大人了,举止可得有些分寸,莫让别人看了去,说了闲话才好。”夜引幽曲起手指在她秀挺的鼻子上轻轻一刮,笑斥道。
粉衣女子侧着脸,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笑看着他:“你是桦儿最重要的幽哥哥,最最重要的,没有人比的过的……”
“桦儿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呢……”
风在吹、树在摇、花在飘,那人儿啊沉在心中,忘也忘不掉……
相试
又是一日清晨,红日刚刚露了个头,氤氲的晨雾尚未散去,微有朦胧。露珠轻点在百花上,带着琉璃的光华。
月国王宫镶金嵌玉的屋顶上此时正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闪过,掩在晨雾之后,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穿过瑶月宫,之后便是放着毓兰山茶的吉庆宫了,快到了。”凤如是心中算计着,脚下未有停歇的在这月宫之内飞起落下。之前她便已经来踩过点了,这月宫的地形方位全在她的心里。
一脚踏上瑶月宫那用汉白水珞瓦铺将的屋顶,她心中就不免暗叹,有钱,有钱,真有钱啊……这宫殿堪比中都皇宫了,润白的透着莹亮光华的汉白水珞瓦踩在脚下,晃的人眼睛都要花了。
凤如是猫着腰,本应是很快的掠过,身形却突然停滞了下来,眼神被下面一抹身影给吸引了过去。她干脆蹲在了屋顶上,撑着脑袋细细的看了起来……
瑶月宫前种着大片大片的杏树,一抹淡蓝色的身影持着一把雪刃利剑在杏林中舞着,银茫的剑身在空中翻舞成花,长发在身后翩飞纠缠,颀长的身形一顿、一转、一翻、一挑刺皆是霸气非常,薄金的阳光拢在他周身似幻化成了烈日金茫,耀眼的让人赞叹。
平沙落雁,蛟龙出渊,随着他身形在空中翩然一转,手中的长剑迅速翻刺,织成一道密密的银网,直到身形落下,手中剑止,缓缓收回。那刚从面前飘然落下的杏花儿被片片斩碎,几乎化为了花末儿,风一吹,轻扬着飘了开来。
“吓,好剑法呀。”蹲坐在屋顶上看了半天的如是忍不住鼓起掌来,完全忘了自己又是不请自来的。
月修容反手负剑于身后,淡笑的看向宫顶,只见那女子衣如雪,发如墨,那无暇笑靥更是黯了身后朝阳的璀璨。当初一别自以为不出许久定能再见到她,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方才她轻掠上宫顶的时候他便发现了,只是装作了未见,本想随着她看看到底他的月宫内有什么值得她流连的,却没想到她居然就坐在宫顶之上不走了,让他不免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昨日一别,想不到姑娘还是如此来去如风。”月修容朗声笑道,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轩然大气。
“哈哈,你说这世上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呢。”凤如是放声而笑,身形一跃,白袍翻飞,似天宫仙子踏云而来盈盈落下。“咦,你今天很是不同呀。”如是站在他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
只见他一身束修的淡蓝色锦衣长袍,长长的黑发以一根宝蓝丝带松松扎起,还是那张美若冠玉的俊颜,只是确实哪里不同了。
月修容只是静立不动,淡笑的看着她在自己周围转来转去。
“哈,我知道了。”如是一手成拳拍于另一手掌上,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哦?”长眉微挑,隐约有些期待她下面的话。
“是你眉宇间的神色不同了,昨天的你清雅如雏菊,但今天的你嘛……”如是顿了顿,一手摸了摸下巴继而很认真的说道:“今天的你却狂放如罂粟。啧……要不是依旧是这张脸,我都要以为是两个人了。”
“姑娘今日也与昨日不同呢。”月修容淡淡一笑,袖袍一挥,手指拈住了面前的一朵落花。
“唉?怎么说?”如是好奇的侧着脑袋看着他,真是月玉修颜呀,如是不禁在心中啧叹一番。
“姑娘昨日身心皆如风,不带一丝眷漪,然而今天嘛……”他也顿了顿,一手撩过额前,拂过碎发,沉眸一笑:“这月宫之中是有什么东西值得姑娘惦念的吗?”
“月世子真是目光如炬呀。”凤如是笑回,话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姑娘何以认为我就是那月国世子?”月修容对于她识破自己的身份并不觉讶异。
“月世子自是目光如炬,而我也不是有眼无珠的瞎子呀。”语毕,如是身形一转,跃入身侧最近的一棵杏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下来,在手中弯了弯。
“月世子剑法高超,今日就让我来讨教几招吧。”话落,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手腕一转,以枝代剑直直向月修容刺去,没有花哨,没有藏漏亦没有算计,就这么直白的一招,却裹着森森寒意。
“姑娘功夫亦是不弱。”仅凭她这一招所含劲力就不容小觑了,虽是很直接的一招,但他若是提剑去挡恐怕这精钢所铸的宝剑也会尽折于她的树枝之下。
就见月修容手腕一翻,长剑在他手上打了个圈,轻轻一拨一挑,便化去了那凛厉的攻势。
“嘿嘿,小心了呦,我可是要出招了。”如是嘻笑道,手上的树枝翻飞幻化出千重叠影向月修容攻去。
月修容也是临危不乱,手腕一翻,剑下自是密结成网。
只见杏林中白衣女子枝飞成网,落影无数,蓝衣男子剑走如花,层层叠叠。
静谧的林中只听到兵器相交的“叮、叮”之声,这两人不出片刻已经交手了百十多招。
两人正打的兴起,夙灵突然树枝一收,身形向后跃去三丈,伸出手掌挡在面前:“有人来了,不打了,走了。”
“姑娘且慢。”月修容赶忙喝住她。
“恩?”如是定住了欲飞去的身形,侧过头看向他。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月修容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出口问道。
“这个嘛……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是纵身一跳,跃上宫顶,人隐没在了宫闱高墙之中。
“很快就会知道的吗?”月修容口中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好久都没碰到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女子了……真是有趣呀。
片刻之后,远处传来月修辰的轻呼:“王兄……”
……
月国王都最好的驿馆内如今正住着凤朝最为尊贵的女子,皇朝的皇公主。
皇朝公主从未有离开过皇都,一般的王宫贵族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公主的面,所以如此大好机会怎可轻易错过?皆是准备了大礼前去登门拜见。只是这公主一到了王都就闭门谢客,无论是王国公子还是王侯公主一律不见。到是搞得城中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这皇公主羞于见人?毕竟现下同城内有着闻名天下的凤朝第一美女琉璃公主,还有那才气美名扬的天纾公主,那么这皇公主自惭到羞于见人那就是很正常的了。众人都不免带着点看好戏的心情,王宫大臣们则更是期待两天后的风华宴了。
别馆中一临水而建的高阁内,红木精雕的大床上卧躺着一个柔美的女子,只是在这六月天里仍旧盖着一层薄被,原本应该莹白的双颊此时却映着不自然的潮红。
“公主,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呀,还是应该让月国他们派王医来替您诊治诊治才好。”公主的婢女蔹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她家公主自从一踏上月国开始就卧病在塌,还不让人诊治,真是急死人了。
榻上的女子挥了挥手,似有些不耐,哑着嗓音说道:“让我好好休息一会,你先出去。”
“公主……”蔹儿还想力劝。
只是榻上的女子已经撇过脸,不再看她了,无奈之下也只能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吓,魅夜,你不会真病了吧。”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窗口处轻轻跃入,走到床畔坐下,望着榻上的女子。
“殿下,您回来了!”榻上的女子忽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那张脸与面前的白衣女子极其相似,几乎能让人以为她们是双生姐妹一般。
“啧……你的易容之术几可以假乱真。”凤如是极其赞赏的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几乎以为自己正在揽镜自照。
“貌可易,然声、行难易,魅夜只能装病卧榻在床,以避免走漏公主的行迹。”榻上女子的声音已变,不同方才的黯哑,此时的声音冷而清,只见她一只手覆上面颊,手指一动,一张薄薄的面具便被撕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清秀容颜。
“这几天情况如何?”凤如是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星国的琉璃公主,鎏日国的桦公主,昭云国的天纾公主都曾来拜会过殿下。”魅夜下床走到凤如是身侧如实禀道。
“天纾……你怎么回拒她的?”凤如是一愣,随即问道。
“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拒了天纾公主。”魅夜有点不明白公主为何单单问那天纾公主,难道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这个天纾呀……呵呵。”凤如是一手抚上眉心,微垂着首,摇了摇,淡笑道:“恐怕她已经看出端倪来了呢。”
魅夜一愣,随即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该死,请公主责罚。”
“这不能怪你,你没和她接触过,自然不了解她。”如是大袖一挥,单手将她扶了起来:“天纾从小就聪慧无比,洞悉事物的能力也非常人可及,加上最近几年她一手建起的昭云国骁羽骑闻名天下,若是没有点手段,如何手控国中近一半的精兵呢。如此的女子又怎会跟一般的王族公主相同呢。”
魅夜微一皱眉“这天纾公主恐怕……”她话未说完却已经被如是止住了。
“魅夜,你们珞家的人从始帝开始就一直效忠我们凤家的吧。”如是一手扣在青瓷纹杯上,手指沿着杯纹缓缓滑动。
“是,珞家的人誓死效忠凤家皇室。”魅夜双手抱拳,声音铿锵如铁。
如是站起身,缓缓走到窗旁,推开窗户,顿时清风扑面,鸟鸣醉人,从这高阁向外望去,碧波微漾,翠林成海,如此登高而望,便可将那美景尽收眼底。
“我要你去替我查一个人。”
“公主但请吩咐。”
如是单手伸出窗外,细细微雨飘在手上,绵绵如丝,这艳阳天里也会下雨呢。
倾谈
“公主,天纾公主前来拜会。”门外蔹儿脆脆的声音轻轻传来。
屋内,凤如是着一身单衣,披散着发,赤足站在窗边,眼神落在远处,口中淡淡的说道:“请天纾公主进来吧。”
门被轻轻的推开,走在前方的便是皇公主的服侍丫鬟,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子绿衣华服,单鬓珠簪,腰束白玉玲珑带,裙悬牡丹花穗结,长长的结穗随着脚步轻移而微微晃动。
“天纾,见过皇公主。”天纾盈盈拜道。即使一身仕女美人服,少女娇态毕现,但却仍掩不住那双眼凌厉夺目的神采。
“天纾公主不必如此多礼,请坐。”如是袍袖一挥,眉目含笑,语声清脆。
一旁的丫鬟蔹儿不禁有点诧异的看着她们的皇公主,不久之前尚还见她面色潮红,语音沙哑,这才过了没多久,怎么就精神烁烁,连声音都变得那么清朗?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病呀?!
“谢皇公主。”天纾直起身子,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侍女捧上两个红匣子放在桌上,随即躬身退立一旁:“天纾得闻皇公主最近身体微恙,正好此次前来备有我国特产的长须参,用以补气养神最有效了,还请皇公主笑纳。”
“天纾公主客气了。”如是笑回“你们都下去吧。”淡淡的吩咐道,蔹儿带着天纾公主的几位侍女一并退了下去,带上门。
待人全部退走,坐在桌边的天纾挥了挥长袖,径自取过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轻啜了起来,神态悠闲自若。而凤如是则是又倚回了窗旁,举目眺望着窗外。
“殿下身体微恙,可吹不得风呢。”天纾放下茶杯,眼神带着一丝笑谑看向窗旁的如是。
“哧……少来了你。”如是笑骂道。
“你应该不是为了躲我,这才……” 天纾话语一顿,隐下了彼此间心知肚明的话。
“有时听你唠叨、看你褪去一身精明真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呢。”如是眼神邪邪的撇向她,单手一撑,人已经跨坐在窗台之上了。半个身子探在外面,那细雨已止,只余下淡淡沁爽,迎着风,心神舒畅。
坐在桌旁的的天纾紧抿着唇,双颊泛起一道红晕,双眼狠狠的盯着窗前的女子,是的,她一向自诩控制力极好,只是却在她面前屡屡失控。
“殿下昔日送来的玄叶珠玉,王兄已经服下了。”天纾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倚靠在窗边另一侧向外望去。
“恩,如何。”如是拉回视线,眼神盯着她,似有点期待,一点紧张。
“很好。”天纾回望她,眼神平静,不起一丝微澜。
“还是……不行。”如是收回视线,眼神落在自己放在膝上的手上,纤白修长的手指微微轻拢着,似抓着什么东西,但却又轻轻的展开,长发随风轻掠过手心,似一道尘烟,扫过,又落下。
“王兄说过,一切自有天命,殿下不必如此介怀。”天纾头微昂着,眼神依旧望着远处,似要穿过那厚厚的云层看到那九天之上。
“命……呵……怎么谁都说命,可我却偏偏最不信这个。”如是口中呢喃,微微抬手,似要将朗空下的那一轮旭日托于掌中。
“天纾也不信,我只信人定胜天。”天纾回过首,望着她,眼神清明却似含有两柄利剑,锋芒毕现。
如是也静静的回望着她,眼中滑过一丝刺探,许久唇边才浮起一抹浅笑:“你若生为男子……”
话尚未说完, 已经被截去。
“倘若我生为男子,必会逐鹿这锦绣天下。”天纾双手一展,似要拥尽这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