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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3部分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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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地睁开眼,她看见陷在紫衣人左臂的孩子,忽然生出强大的宿命感,语气竟有了解脱的欢喜。
“替我问问瑾寒,他还记得十八年前吗?”冷汗随着女子颤抖却清晰的声音渗出紫衣人颈后的皮肤。记得,他一定还记得。那么多触目惊心的鲜血,在每个梦回的夜晚,连自己都忍不住惊醒,何况是他,那个天生良善却懦弱的王者。
狰狞的回忆让他抽出匕首的动作有些慌乱,那是从那以后的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又一次感到冷,彻骨的冷——这女人竟与已经倾覆乌月门有关系?而乌月门的残余已经找上了他们?
良久,他将匕首举过头顶:“‘夜齿’听令,先带孩子回府,路上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他的对手。
他或许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
而他要赢他,无论在任何方面。 
“主人,小人记得瑾王的密令里是个男婴?”
“怎么?”男人扯过孩子,不由气急败坏,当下就要将这女婴抛在地上。
没有意料中的落地声,男人嘴角勾勒出一个极深的笑:“不管她是不是瑾氏血脉,一场骨肉相残的大戏就要上演了!”他的目光终于恢复成孤狼般的阴冷与残忍,眼底的黑暗让重新接过孩子的黑衣手下颤栗不已。 

腐朽般的安静——那一瞬,天地间仿佛再没有了生气。
渊木良甚至感觉到心里消失多年的恐惧。惨白的月光底下,那袭碧绿的衣裳兀自飘舞,仿佛鬼魅。而衣服底下,本该鲜活的生命却萎缩在一起,连人形都看不出。
是看过那女子的画像的,那样明媚的笑容曾绽放在她凝如白玉的脸上——就是那样的笑容打动了瑾王吧,他似乎是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那样明媚的笑容。而如今,女子因失血而惨白的脸萎缩在一起,牢牢贴在面骨上。原本瘦弱的身子此刻更是枯竹一般,仿佛一经触碰就会化成飞灰。
这样的场景怕是会让瑾王痛不欲生了吧。
渊木良跪下身去,以王妃之礼拜过尸身,才开始检验尸体。竟是没有血迹。只有腹部一个伤口,却吸干了身体的所有水分,以致尸体诡异异常,甚至无法判断死亡时间。
“这是?”渊木良皱眉拾起尸体旁的一片柳叶——竟是被灼烧过的灰黑色,“乌月剑?”难以置信一般,他忍不住呼出声来,因恐惧而变调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分外诡异。
“这么快就来了。”将枯叶握成粉末,渊木良垂眸自语。

怀里的婴儿挣扎着开始哭闹,渊木良抱紧孩子起身,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赶上来的手下道:“听说焕城里有家顶好的棺材铺,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木把尸首敛了吧。”然而手下还未来得及动身,他又改口,“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顺便为自己身后事做好打算也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突然口出此言,刚刚追赶至此尚且的一干士兵心下突然一片沉重。没有人回话,甚至没人敢大声呼吸,然而又似乎只有用力吸气才能存活——此起彼伏的压抑着的呼吸声却让人感觉愈加沉重。
渊木良的视线一直落在西方。那里,凄白的月已然落下,而东方的太阳还未升起——正是一天最黑的时刻。他知道瑾王不会为此杀他,可是怀中这个尚不盈月的男婴,他该如何在黑暗的宫斗中生存下去呢。
渊木良闭紧了双眼——到处都是诡秘而压抑的黑暗。

乾景一十八年,朝中重臣猎户川喜得千金,瑾王寒更是从民间接回尚不盈十月的三皇子,与此同时,茜太后中风痴傻的消息,亦从宫中不胫而走。 

 轮回多桀怎重逢(下)
 十二年后。
“你们是什么人?”被反剪住手臂的少女厉声问。天子之城,这群人怎敢如此肆无忌惮,竟是名目张胆的聚众行暴,而且出手甚狠,倒像是早有准备。难道他们不忌惮他的身份吗?是他们不知道还是根本蓄意为之。
“猎家大小姐竟也要来多管闲事,不是说猎家大小姐连血都是冷的么?”从人群后面走出的男孩儿轻笑开口,语气里含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刚入秋的天气算不得冷,男孩儿头上却戴了深蓝的兜帽,藏了大半张脸。
掩人耳目?少女扬起冷如冰雪的素脸毫不避让地打量面前堪堪到她下颌的男孩儿,眉心微隆:他银丝刺绣的长袍,缀满银饰的靴子,甚至举手投足里傲慢的气质,怎么可能不引人瞩目?

十二岁少女皱紧眉,小脸因愠怒而微红,倒不似人们口中那般冷绝早熟:“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放了我们,想与猎家作对不成?”少女冷了脸,语气里有故作的狠戾。
她的身后,两个几乎高她半个身子的男人铁钳般的大手抓得她生疼,她只有凭着父亲从小教会的高傲死命忍住眼泪,甚至忍住所有痛苦的神色,高昂起头。即便她的敌人还未长到她的耳际。
“呵呵,我连他都敢打,你觉得猎家能拿我怎样?”他年幼的粉嫩的嘴角勾勒出与年龄格格不入的傲慢邪气,他甚至不曾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只是轻轻抬手,微微屈动手指。像是刻意嘲弄她,那些原本在男孩儿身后站着的人狞笑着拥向少年,拳脚再一次雨点般落下。转眼,少年原本就凝固着血迹的紫色的长衫又一次沾满血迹,而他竟如断了线的木偶,俨然忘记了反抗。少女的耳畔似乎响起剧烈的蜂鸣,她依稀听见人群里不时爆发出的污言秽语。
“野种!”
“凶手!”
“真以为自己什么东西!”
······
“住手,别打他······”少女奋力挣扎着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
若不是自己的“威胁”,他也不必再受一次这羞辱。然而,她却护不住他,只能拼命却徒劳地挣扎。铁钳般的禁锢在她腕上留下红色的指痕,而这些痛,却怎及那少年心里一分?那一刻,无能为力的痛感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那些落在少年身上的拳头竟让她撕心裂肺的疼。不该这样对他啊,他已经很可怜了啊。
“停!”不是说她从不会流泪吗?而现在,她居然为了他哭了。男孩儿皱了眉头,鄙夷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少年,他还真是讨厌的人啊。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瞬间停止的喧闹里响起少女愤怒的呵责。
“就凭······就凭他是个野种。就凭他杀了我母亲。”
他的语气仿佛云淡风轻,她却似乎听到了他浅浅的悲伤,半晌才反驳道:“你胡说,他不会。”
“你是说他不会是野种,还是说这个野种不会杀了我母亲?”男孩儿走近,仰头的瞬间露出他白皙的鼻子,他故意加重了“野种”二字,嘴角的戏谑更加明显。
“畜生!”下意识的两个字竟让她有些后悔,即便父亲从小的教育让她目空一切,可是角落里的那个少年······其实,求人也不会很难吧。
“你骂我?”男孩儿似乎气极,竟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少女因瞬间吃痛而皱了眉,瞳孔亦充满敌意地缩了起来。男孩儿的眼角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微笑。而下一秒,脚踝上传来的钝痛让他险些跌倒,踉跄之下却是不曾松手,他看见少女的眼角刻意隐藏的因拉扯而产生的痛楚。
身后钳制着她的人见此已一巴掌甩过来。男孩儿感觉到手心里发丝剧烈的抖了一下,却不知是因为她的躲闪还是给那一掌扇的。男人还想再打,却被男孩儿擒住手腕。男孩儿眼睛里的怒意让那个高大的男人忍不住低了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底气:“少主,对不起。” 
“哼!”少女冷笑,她的半边脸上留着血红的指印,眸子里却仍然是不肯屈服的倔强。
“你求我。我放了他。”男孩儿摘了兜帽,仰起脸的同时,却是故意微微侧了头看她。少女有些惊讶,隐藏在深蓝色兜帽下的竟然是如此如此精致的一张小脸儿:花瓣般娇嫩的小脸上长着的小巧而俊秀鼻子,薄而粉嫩的嘴唇,黑而细长的眉,而这一切都被那双蝶翼般的睫毛下光芒流转的眸子夺了色彩——那双黑瞳,仿佛一口幽深的古井,翻卷着她看不出的情绪。
这样的一张脸?她想起他说话的语气以及母亲被害的事情,心下悄然一动——她突然知晓了他的身份。
“我不会求你,你不配。”她微微牵动的嘴角在男孩儿看来尽是悲伤——那是一种失望,深可蚀骨的失望。
他的手不由一抖。
下一刻,他汗湿的小手突然收紧,眉脚是收拢的盛怒:“你说谁不配!”
“你不配。”她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了你母亲?只是怀疑吧!”她倔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要么干脆打死他!”少女不能否认,她的暴怒来自于一种叫做同病相怜的疼痛。那个被骂作“野种”的少年,他目光里的空洞的悲伤,轻易就将她的心揪在了一起。即便她也曾在听说面前这个男孩儿丧母的消息时暗自悲伤。
男孩儿看见少女毫无预兆的流泪,竟不自觉松开了手。他不想再问了。或者他嫌她太不识时务,又或者,他怕她真的为了那个人来求他。
多年以后,他才了解自己莫名其妙的放弃,她目光里的倔强,真的没法让自己不怜惜吧。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吗,从懂事开始便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秘密等着自己解开,而这一切,只能靠自己。
他嘴角突然露出一个邪气的笑:“猎家还真是厉害,连一个养女都如此凶悍。”少女蓦地愣住。
而男孩儿早已转身离开,似乎并不屑欣赏她被戳中伤口的局促。
他只是打开苍白细长的不像孩子的手——他的掌心躺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于是他笑了,把发丝缠进左腕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痛让这个八岁的少年忍不住颤抖,他从怀里掏出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里,却终于没有吃下去。
墨色的药丸在他掌心化成齑粉,留下冷冽的药香。
对于痛苦,他早就学会甘之如饴。
男孩儿没有继续停留,虽然他有些搞不懂自己既想逃离又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还会再见的。”他似乎听见命运的声音。 

夕阳颓圮在城墙的一角,覆在少年额前零落的长发上,排列成成一片安静的斑驳。而少年依旧低着头,似乎并没有看到向他走来的少女。
“皇子殿下。”少女单膝跪下,右手搭在左肩,低垂着的清秀的脸颊上依旧残留着血红的指印。委身尘埃里的少年仍旧不肯抬头,他俊美得让人嫉妒的脸上并没有伤痕,表情却是死灰般的寂然。
半晌,一直静默地跪在他面前的少女轻轻地抬起了头,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细碎的步子带起小小的尘埃。
她弯下身子,如墨的长发几乎垂到地面。
她抓起他冰冷细长的手指放进自己的掌心,她说:“瑾澌,我们回家。”

那么多年以后,瑾澌还是记得那个下午,风并不暖,而他的手躺在她的手心,竟悄悄地回握了那双同样冰凉的手 。没有母妃疼又怎样,没有父王爱又怎样,就算真的不是皇子又怎样,这世上,终究是有人陪自己一起孤寂的。
“去哪。”他听见自己已经回暖却还是没有情绪的的声音。
“猎府?”她的声音有试探的犹豫,她不知道能带他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带我去找渊将军好吗?”他的回话带了微微的恳求。
少女疲倦地点点头,但却马上恢复了明媚的笑容,她不想两个人都失去······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你先休息一下,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少年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露出干净的笑,他用袖子盖过手,认真地擦干净身边的位置,声音竟有些颤抖:“到我身边来好吗?潋焱。” 


乾景三十一年,护国大将军渊木良病重,瑾王屡次派宫中太医诊治,无果,逝于其年秋。 
是时,将军府内外白绢如雪。来往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渊晢站在纪幽堂门口,接受着来往或怜悯,或勉励的目光。 
从此,这偌大的将军府真的要靠自己一人撑起了吗?大哥渊析已于三年前战死沙场,母亲亦悲伤成疾,最终不治,遗愿竟是让父亲许她不让自己再上战场。可是父亲,他那个顽固一世的父亲,甚至不肯许下一个谎言以致他的母亲抱憾而死。
他的父亲当真是爱瑾国甚过一切吧,所以才会在临终前对他千叮万嘱。他说,今生今世,瑾澌是你唯一的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不惜一切。
其实不懂,父亲为什么独独看重这个皇子,听说是自己因为小时候,母亲带着年幼的自己入宫哺乳丧母的小皇子瑾澌,而那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孩,竟是冲着自己,露出了他的第一个笑容。所有人都说,这两个孩子有缘呢。而那个笑容,也真的咒语一般,使他们彼此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只是渊晢始终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另有隐情。父亲看向瑾澌的目光永远是悲伤的,甚至带着悔愧。然而,这目光后的秘密,也许会因为父亲的离开而再也无法解开了。 

渊木良一死,失去护国将军的瑾国竟一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而年仅十四岁的渊晢代父统军,竟是屡著军功,以至被传为神祗,各国最终不再敢来犯。

然而战争的阴谋,它盛开在任何角落。

变故徒生
乾景三十二年,五大国之一的祈国国主亲率五千精兵开赴瑾国,美其名曰“友好交流”,却又暗命五万大军随后前往,伺机出战。却未想路途遥遥,五千载着“货物”的人马一路跋山涉水,竟是半个月后方才到达落晰山。 
“大王,翻过这座山就是瑾国了。” 
时维九月,落晰山上的雪已经有一尺多厚了。那些久经跋涉的马早已倦怠,遇到这极寒的雪更是不肯往前一步。素闻瑾国易守难攻,祈王望此大雪只是眉头微皱:“来人,给我清雪。”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掷于地上,“就用这个,把这些树都给我砍倒,点着了融雪。”  “是!”那些将士纷纷解下腰间佩刀,准备伐木,即便有些人觉得这个方法有点儿······很不现实。

“慢!”茫茫雪岭,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祈王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一个少女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这雪岭之上。她晶莹的蓝色衣袂飘飘欲飞,整个人仿佛雪地上盛放的一朵冰莲。十三四岁的眉眼,面对着数万大军,如泉似水的眸子里透出的竟是冷静,甚至······嘲弄。
祈王端详着走近的少女:鬓若乌云眉如柳,丹唇一启竟似绽放了整个春天,早就听说瑾国人皆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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