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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23部分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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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
指尖突然传来了一阵颤动——是她的呼吸,她的比常人慢了十倍的呼吸。
“喂,你不是说我在骗你!不过,最后还是吃了它吧。”
这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只要这一口气在,只要你还想活下去,我一定要救活你。

瑾澈从来没有想过,像他们这样的人,竟也会有这样安稳的日子。
浮碧苑依山而建,又引来祭川之水,数十架水车像挥舞着臂膀的巨人将川水从山背输上山顶,又从正面流下山脚,注入凝碧湖。从绝壁上旖旎而过的川水宛如一条缀满碎星银点的绸带,注入湖水的一瞬迸射出璀璨的水珠,散发着盈盈的光华。倒映着山影的翠色湖水上,阳光被稀释成七彩的光晕,安静的笼罩着水面。
天空是幽幽的蓝色,男子的侧脸在安静的天空下兀自微笑,唇角是与世无争的淡漠。

“哥。”少年轻踏着脚步来到他的身侧,他微微蹲下身子,以便能够与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平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男子脸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同时将手边的紫色花朵分与他。他接过,是黍离花特有的清淡的紫色。随手将花瓣一一撕下,轻抛至湖里,阳光下,他看见湖水潺缓的流动。
“不要。”男子皱眉,却没有对少年表示出任何的布满,只是目光幽幽的盯着湖里散落的花瓣,像是希望它重新长好。
少年轻轻地挑了手指,那些淡紫色的花瓣真的悠悠的从湖里飘了上来,萦绕在湖面上空。
男子看着,嘴角轻扬,欣喜的像个孩子。

“小莲,待会儿你让那些大夫都离开浮碧苑吧。”少年从他的脸上收回目光,飘向那些让曾经倨傲雍容的男子欣喜不已的花瓣。
他是真的什么忘了,他只知道花是应该开的,树是应该绿的,天是应该蓝的。
他把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腿上。
感觉到他的触碰,男子低头,目光孩子一般纯净。

“王······”一个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生怕打扰了面前的两个王者,害怕是一方面,更是因为这难得的融洽。
黑衣如墨,白衣胜雪。
同样的清浅而耀目的笑容,衬着千顷碧湖,如眉远山,安静地像一幅丹青水墨。
“嘘!”少年站起身,脸上依旧是明亮得让人心悸的笑容,“哥,我先走了。”
十步之后,温柔的微笑缓缓退去,他的脸上浮现出疲惫的冷静:“出了什么事儿?”
“锺大夫,綦将军等人求见,说是你不出现就长跪不起。”
“嗯,知道了。你去叫福总管,让他先去夜澈宫候着,我有事对他说。”
求见?是来反对自己出征的吧。
瑾澈苦笑,趁这个瑾国还是他的,他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
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他,这一次他也去定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瑾澌的方向,一身白衣的男子此时感应般地回过头,同时向他用力地挥手。
瑾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没有胜算你还是要不顾一切地想要报仇,因为我们都自私,因为这世上有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东西,拿什么也换不了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不后悔喜欢潋焱,不后悔与他为敌。
他知道不管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儿不顾一切,不论对错。
他只是怕,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他已经太累了,却仍不知何处是归途。
潋焱,什么时候······让我去找你好不好······流离


夜澈宫。
发须斑白的老者屈膝叩首,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不知凉王叫我来所谓何事。”
“福伯,你坐吧。”瑾澈并不与他计较,虽然自己已经登基为王,但并没有昭告百姓,而这个老者因此坚决不肯称自己一句瑾王,还当真护主心切。
“多谢凉王。”福伯有些意外,然而他还是仰起疤痕密布的头,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倒是不客气。”瑾澈暗笑,随意一般淡淡开口“福伯,你调查的事儿怎么样了?”
“老奴愚钝,不知凉王所问何事。”
看来真的是猜中了,否则他怎么会忽然改口称自己为“老奴”。
瑾澈挑眉,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你可曾找到羽妃娘娘。”
“没有。”福伯抬起低垂的眸子,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哀伤。
“是没有找到,还是她不肯回来?”是笃定的疑问。
 “既然凉王殿下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眼看着隐瞒不了,老者索性同样坦诚相待,反正他若想杀自己倒有不只上百个借口。
瑾澈皱了下眉,却并没有反驳,反而接着问道。
“那,看见渊将军了?”依旧是笃定的问句。
“看见了,只是渊将军已经武功尽失,而且早已了却了尘缘。”
“了却尘缘······你是说他出家了?”
“是。”福伯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倒好像了却了尘缘的人是他。

“嗯,有一件事还要麻烦你。”瑾澈指尖轻点着椅臂,却早已在脑袋里想象了一下渊晢光头的样子,只是这样已经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人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却是木得紧,不知是因为太过善良还是真的过于单纯。让这样的人板起脸来诵经念佛似乎不太可能——就连武功尽失也不太可能。虽然他并不知道渊晢当初伤重如何,但总不至于性命无虞偏偏废了一身武艺。
“尽力而为。”福伯并未理会瑾澈的笑容,虽然看出瑾澈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却仍然没有一丝慌乱。
瑾澈疲惫地仰倒在椅子里,声音里突然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寂寥。
“必要的时候,把惜风带回来。”他顿了顿问道,“是叫惜风吧?”
“是。”福伯点头,也不由想起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惜风?他还真是个多情的人,怪不得渊将军宁愿‘战死’,也不愿回来了呢。”少年忽然觉得好笑——那个渊晢,果然善良的过分,然而一切也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成全。在他“死”后,原本已经几乎做到夫妻一体的瑾澌和猎翯反而因此剑拔弩张。
“不管怎样,想办法把惜风带回来,怎么说也是瑾氏血脉。至于他的王妃,她若不想回来,你也不必强迫。”
“是。”福伯终于站起身,弯下腰去。他自然知道渊家一门忠烈,也自然看出渊晢对瑾澌的忠诚,然而大敌当前,渊晢重伤已愈,却久久不归,其中缘由,竟由这个局外人看出。然而他刚才说必要的时刻?这次出征,他竟是做好连命都不要的准备了吗?
黑袍的少年仰面躺在椅子里,看起来竟是毫无戒备。然而他竟不知道自己此时出手会是胜算几分。就算侥幸能够杀了他又怎样,如今瑾澌失去记忆,心智受损,即便自己在想让他掌控王位恐怕也是徒劳。况且,这样悠闲安稳的日子,对于瑾澌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倒是自己,他一直努力帮他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却似乎弥补自己心里的悔愧,反而忽略了他自己的想法。二十六年前,他亲手把他投向绝路,后来又手把着手把他引上歧途······他的瑾澌本来也该是个善良无忧的人,怪只怪他的命与自己连在了一起。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累了。”瑾澈忍不住用力揉搓着额角,头疼的厉害,却又并不是那种尖锐的疼痛,酸麻的,只让他觉得疲惫无比。
听见吩咐,老者叩首,却是沉默良久,而后终于问道:“王,您不恨我?”
“恨?我当然恨你,而且更恨他。”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合双眼,眼帘里似乎浮现出少女恬淡的笑容,“可我答应了潋焱好好照顾他,况且这个国家早晚还是要还给他或者他的孩子的。”这样的话说完,忽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上这个王位,否则一早娶了猎茝,以那女子之力,可比空长了她几岁的猎翯有用的多。他坐起身子,正打算回后殿休息,忽然看见老者仍旧跪在地上,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知道他是奇怪自己刚才的话,不觉轻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如此的苦心孤诣,到头来最想得到的那个人却已经兀自先行了。
“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不想瑾国落在他姓之手,更不想瑾国落在庸才之手。”瑾澈平静地说出心中所想,语气却突然化为凌厉,“我只是不知道瑾澌他为什么这么信任你,而你又为何对他如此忠心,甚至甘心为他入宫为奴?”
“老奴原是渊木良将军的人,渊老将军对我有授业救命之恩,我当然对他言听计从。至于渊将军,瑾······澌公子的生母是死在她眼前的,渊老将军一直是重义之人,因而一直为此悔愧于心。”福伯垂下头,虽然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内心已是暗流汹涌。已经面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亮如冰雪并王者的威严与尊贵,让人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甚至自己竟然改口称他为瑾王。
“这样啊。”瑾澈这一次却好像并未怀疑,如芒的目光淡淡地从他身上掠开化成一片宁静,却仍旧深如夜海。
“既然如此,你下去吧。不要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是,奴才告退。”福伯退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下定决心般小声说到:“澌公子前次出征之前曾嘱咐过我,如果他回不来,就拟立遗诏,将王位传给你。”
瑾澈微愣,还真是意料之外啊。原来王位与那人,也不过是个累人的包袱。然而却兀自不肯轻易放开,直到生命将近才肯把它丢给自己这个他最讨厌的人。
窗外,弦月高悬,整座王宫笼罩在朦胧的月光里,那些堂皇、富丽、在夜色里显得虚无而不真实。
濡湿的空气里,瑾澈缓缓闭上他狭长的黑瞳,上下眼睑编制的黑暗里,他的目光,一片哀恸。




黎国,依旧风雪。
少年按住腰间几乎贯穿身体的伤口,唇边是似有似无的微弱笑容。那个幽夜,那个容颜绝美,如痴如傻地爱了苍芽一生的幽夜,终于是死在了流光之下。
呼啸而过的风灌满少年的黑色大氅,他冷冽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与苍芽便是有着这样的共同点,固执到不可一世,偏偏不肯回身看一眼身后的人。
“小虞·····”几乎难以抑制地想念那个女子,想念她温暖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脊背,不停地轻柔地唤着“我的公子”。
最深情、最温柔的唤法,只是他却没有认真听过。

横跨过地上的尸体,瑾澈仰头,黎国的高高的城墙上,一个女子的身影远远地伫立。瑾澈不由眯眼看去,凄迷的风雪却突然遮蔽了他的视线。
“杀!”
瑾澈忽然感觉到心里一种奇怪的悸动,那样的震颤让他几乎不能动作,然而他还是抬起手臂,并且决然地勾动了手指——一如那个月光迷离的夜晚,手势落下,一片厮杀声刹那响起。
长风,白雾,鲜血。
伤口冷到麻木,思维却偏偏清醒到恐怖,流光剑芒飞转,一次又一次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身体。


黎国,王宫。
“王,瑾国的兵马已经快到黎城脚下了。”戎装的男子跪在殿下,颤抖着开口,“幽夜将军他,战死了。”
“什么?”黎王震怖,肥胖的身躯险些跌下王座。
“王,”从外面匆匆赶回的女子赶紧扶住他,同时瞪了眼跪着的男子,目光里杀气弥漫:“你在胡说什么,滚出去!”
下一秒,女子原本盛怒的脸突然含情脉脉,流转的温柔目光勾魂摄魄。
“王,幽夜将军虽然战死,但是瑾国也损失惨重,臣妾觉得,当下,大王若是能亲征,必能出其不意,大败瑾军。我陪你。”她穿着一身金色的裙袍,原本雍容高贵至极,然而一张脸却仍是过于年少,不知是天太冷还是别的原因,一张小脸像是初绽的桃花,泛带着青涩的妩媚。她温柔如水的目光直直望着黎王,像是泛着潋滟的光华的湖水。这样的注视里,原本害怕得几乎不能动作的黎王竟不自觉的点了头。
“大王,不能啊!”跪着的男人急切地喊到。黎王唯一的皇子目前生死未卜,此时黎王若是亲征,一旦出事,黎国必将群龙无首······如此,黎国将不复也。
而女子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他不由蓦地一哆嗦——这女子的眼神,竟让他浑身发冷,原本未说完的话也仿佛完全凝固在了嘴里。
瑾落
原本肆虐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下来,天地间却依旧弥漫着翻滚的白色雾气,间或有霰雪被呼啸的大风扬起,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十六人的大轿从洞开的城门中缓缓抬出,抬轿的武士皆着黑甲,连手上都戴了厚厚的护甲,漆黑的靴子落在一尺多厚的雪地上,连声音都跟着吞没在雪里,而巨大的轿子就像是被幽灵抬动,甚至看不出一丝震动,漂浮一般悬在半空。
“弓箭手。”居然自己出来了,原来他这么着急地来送命。瑾澈难得露出一个好看的笑,然而习惯性的,仍是只牵动了左侧的唇角——这让他看起来充满了邪魅的温暖。

密集的箭雨呼啸着射出,走在轿子前面前面的黑甲武士各自腾出一只手来,竟是生生用双手及身体接了那些箭镞——那些黑色的护甲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无法刺穿。
瑾澈垂手,原本在空气中飘舞的雪沫居然急速汇聚在他的掌心,凝聚成冰。

对方的士气因黎王的出现而大增,局势几乎被逆转。瑾澈神情淡淡地开口,明明是一军之主,他却满脸若无其事的悠然,声音里也并不见连日作战的疲惫,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却偏偏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好,一个黎王的出现就让你们视死如归了,只是,你们怎么确定轿子里的是你们的黎王呢?”
语气里毫不抑制的嘲讽,意料之中地使刚刚振作了士气的黎军再度乱了阵脚。

轿子里的男人担忧地皱起眉,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女子。已经褪去宫装的人更显年轻,与年逾不惑的瑾王相比,越发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然而一旦扬起笑容,却又让人觉得她媚骨天成。
含笑的粉嫩唇角几乎贴在男人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也随之吹进他的耳廓。男人于是再次不由自主地点了头,甚至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接过少女手中的玉玺,唤了一个随从将玉玺递出帘外,声音听起来从容而自信地:“孤王信物在此,这可是黎国玉玺,孤王断不能把它交给别人。”
“所以,你是真的黎王了。”
端坐在黎王身后的少女仿佛已经透过这声音看到了他的笑容——一贯的自信而桀骜,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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