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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第13部分

小说: 瑾纪 作者:零穸(晋江2013-11-09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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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紧了紧掌心的手,嘴角笑容温柔,一双重瞳却难以抑制地落满浓雾。那个他曾费尽心力爱过的人,终于是,不能在一起。
成婚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瑾澌伸出手指挑了烛花,明亮的烛火跳跃在他细白的指尖,他恍惚间竟露出温柔的笑意。
来人倒不客气,从窗口翻身跃进屋里,又兀自拉了把椅子坐在瑾澌对面,用带了躲闪的探寻目光打量对面一脸自若的青年。
瑾澌将倒好的茶水递给对面的少年,一贯温柔和煦的笑容透出落寞:“现在也就只有你能陪我坐下聊天了,惹尘。”当年险些冻死在大雪里男孩儿竟然长成了如此俊美的少年,瑾澌不由感慨时间的荏苒。怪不得,他们变了这么多。
顾惹尘却并未答话,只是皱着眉一脸沉思地喝茶,本来就安静的屋子气氛更加冷清。良久,瑾澌似乎受不了顾惹尘的一反常态,笑道:“你这样的喝法,倒是可惜了我这些好茶。”顾惹尘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得又灌了一口苦茶,才鼓足勇气般抬起头来问道:“瑾澌,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这样的问句瑾澌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可他找不出反驳的答案,想到的反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佛说,步步生莲花,步步入魔障。
瑾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自己,算是一步一步地踏入魔障了吧。
“可是有时候,想与要本身就是矛盾的。”瑾澌故意不去看那双眼睛,怕看到那些纯粹的信任忽然变成陌生。
“如此看来,明日的大婚是你要的了。”顾惹尘却是步步紧逼。深敛的神色,是难得的严肃。
“我不得不要。”瑾澌的语气突然变冷。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冷眼,却不能接受来自身边的质疑。
“那我懂了,”顾惹尘举起茶盏,仿佛未曾注意到瑾澌阴冷的脸,忽地扬眉一笑,“那我就只能祝福你啦,只是······哎,算了。”顾惹尘终于恢复了一贯的模样,只是无奈一般用力撇撇嘴角,又咧起嘴来笑,“干杯,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我倒想看看你喝茶怎么醉!”瑾澌一边叹着这人变脸还真是快,一边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这不就是说说吗,真是灌醉了你我可怕新嫂子怪我,就她那脾气发起火来我的小命儿都危险。”
······

乾景三十六年,八月十六。
瑾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身玄红色的喜服里带着无法掩盖的尊贵。
远处,从猎府出来后,浩浩荡荡地绕着瑾城走了一圈的迎亲的队伍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红色的一角,眼尖的内侍小心翼翼地提醒:“三皇子,随小人回紫曦殿等着吧。”
瑾澌只是盯着远处队伍,那些华服的少女扬起的纷纷扬扬的花瓣,几乎铺满了瑾城那条最宽的官道。良久,他抬起扶着栏杆的手,转了身。
潋爓,你果然没有来,你还是那个习惯逃避的你。
可是逃避会有用吗?
如果真的有用,请你告诉我。
我也想学呢。


一身喜服的猎翯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移莲步,一步一摇地踏入紫曦殿。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妆,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一张绝美却死气沉沉的脸。瑾澌远远地露出一个苦笑,这般清冷无绪的模样,倒是与潋焱有些像了。
众人的注视下,尚未走到瑾澌身边的猎翯突然从喜婆手里抽出手。
然而,她只是深深地对着被她的举动惊呆的宾客施了个礼,再抬头时已是笑颜倾城:“各位叔叔伯伯们,今天,是我猎翯的大喜之日,猎翯虽自知不配三皇子大驾,只是父母之命,又劳瑾王亲自赐婚,猎翯自当欣而从之。”她顿了顿,含笑的目光逐一扫过人群——那些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王臣此刻竟皆是面色难堪,更有人端着尚在半空的举杯,一脸茫然无措。就连她的父亲,她那个威风一世的父亲,也是收敛了神色,威胁地盯着她看。若是平时,自己定会因这目光感到寒芒在背吧。只是现在,看见猎户川紧张的表情,她只是想笑,于是猎翯真的就笑了,她笑着说,“所以,猎翯愿为大家献上一支舞,聊表我对大家以及瑾王的谢意。”她从宽大的袖口里抽出细长的扶风剑,回头望向跪坐在帘幕后面的乐师,浅笑着道:“麻烦乐师帮我奏一曲《上邪》。”
片刻的寂静后,乐声渐起。猎翯踮起足尖,执剑而舞。舞到急处时,缀满珠滴的乌发随着她的转动泠泠成响,宽大的红色裙摆亦随着她的旋转而翻飞,像是风中不断起伏的火焰,连扶风剑银色的剑身,此刻也被火红色的蕉叶映得通红。然而剑气过处留下的一地寒芒,让两旁端坐的宾客只想退让,根本无心欣赏这本该绝美的舞,却有碍于瑾王在场,渗了满头的冷汗仍不敢动弹。
“猎翯,好了。”瑾澌清澈的声音穿过唏嘘嘈杂的议论,显得遥远却清晰,仿佛干燥的冬夜里远远传来的裂冰声,冷静得不容质疑。

云鬓花颜金步摇。他未曾想过这绝美的剑舞竟会如此刺眼。
猎翯终于停下旋转的舞步,裙摆划出的美丽的圆弧慢慢落下,仿佛再也支持的残红萎落。瑾澌上前揽住她虚晃的身子,带了告诫的声音却仍是温柔如水:“我想,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意了。”
“是啊,是啊。”见瑾澌发话,众人赶紧附和道,“猎小姐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又有人道:“还叫小姐,该叫王妃了。”
“对,对,倒是我糊涂了。”
人群又恢复了热闹,这时,接连有人站起向新人敬酒。酒过三巡,天色渐暗,瑾王早已回宫去了,猎翯也已经被搀回喜房。不知是谁带头,客人渐次离去,偌大的前殿只剩下瑾澌一人,座位上不知是谁剩下的酒也被他一饮而尽。
“殿下,该回宫了。”内侍趋步上前,悄声说道。

紫曦殿,红烛摇曳。
瑾澌挥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退下。床榻上,猎翯一身红衣端坐的身影刺得他眼眶发胀,连日里压抑的怒火与委屈突然发作,他终于忍不住大吼:“猎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曾为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吗?”
封臣
乾景三十六年九月十五日,瑾王城内双日同天。次日,瑾王寒宣布退位,传位于三皇子瑾澌,并改国号为紫宸。 

“潋焱,本王意授命你为西城焕之城主。焕城地处荒僻,与瑾城多有嫌隙,有你看顾,本王也比较放心。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座上的瑾澌一身墨色宽袍,腰间系着白玉九孔玲珑带,胸前袍角皆用紫金丝线绣着流云紫蝶,平日温和的脸收敛了笑容,却是别样的雍容尊贵。
“微臣自当受命。”潋焱并不抬头,只是淡然而冷漠地问道,“即日出发吗?”
“倒也不忙。”瑾澌望向垂首而立的女子,用近似自语的语调幽幽开口,“若是有什么朋友,道个别也好。”
“多谢瑾王体谅。只是,不必了。”
“随你。”瑾澌忍住掀桌子的冲动,她的固执,依旧让他忍不住抓狂。
“猎茝,南城飏暂时还无人管理,你虽然能力不错,但仍过于年少,就有顾惹尘暂辅你治理飏城,你可有异议?”瑾澌收敛了神情,转而对猎茝道。
“微臣并无异议。”猎茝上前垂眸答道,只是随后抬起头,微笑着问道,“只是瑾王,我与七皇子的婚事,您是不是打算一直拖下去了?”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
猎茝与七皇子,虽说得先王赐婚,却因为二皇子的亡故而耽搁,而猎茝一个女儿家居然公然在朝堂上······
“瑾澈昨日已向本王请命去了凉城,本王亦答应了他。至于你们的婚事,我想,还是不要再提了吧。其中缘由,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瑾澌嘴角噙笑,带着无法稀释的嘲讽。这个猎茝,自以为天赋异禀,聪明一世,竟不想最后喜欢上瑾澈。真是活该自讨苦吃。
朝堂下的少女并未因为周围的各色目光感到尴尬,只是神情暗淡地退回原:是啊,其中的缘由······他根本不曾,不曾看过一眼自己啊。
“除此之外,本王打算将梏城交给渊晢渊将军管理,至于落晰山的守将一职·······如果诸位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就仍由渊将军担任。”虽在询问,瑾澌却并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猎户川称病在家,他正好借此机会铲除他的左右手,最好都换上自己的人。


紫曦前殿。
瑾澌一把丢掉手中的文案,恼怒地按住额角。一想到早朝上潋焱冷漠的态度,太阳穴就忍不住砰砰乱跳。
该死,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要的,怎么心下更是恼火。
“谁?”听见门外突然响起的轻微声响,瑾澌立刻警觉起来。
“姐夫真是好耳力!”转瞬间,清脆的声音已飘至耳际。
瑾澌冷哼一声,这样的妻妹他宁愿没有:“茝儿妹妹夜闯王宫,不会是专程来夸我吧。”
“姐夫怎么能说是茝儿闯呢?我这一趟可是没有打扰一兵一卒,专程来看姐夫您的。倒是姐夫,都说是新婚燕尔,姐夫怎么不在后殿陪姐姐呢?”
“不关你事。有话快说,不怕我说你夜袭王宫吗?”瑾澌躲过那双据说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冷言道。
“嘿嘿,姐夫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唇亡齿寒的道理,姐夫懂吧?”
瑾澌眯了眼盯住她,猎茝倒是毫不退让:“拆桥?不知茝儿妹妹说的是哪座桥?”
“姐夫这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潋焱的命是谁救的?”提起潋焱,少女的语气不由变冷。
“救她?”少年突然死死捏住少女的下巴,嘴角的冷笑逐渐拉开,“若不是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你们怎么肯救她,到如今还敢拿来说。”
“原来姐夫是因为焱姐姐的事生气啊。”猎茝推开瑾澌的手,嘴角浮起一个了然的笑,同时一语双关道,“姐夫不要恼怒,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谈笔交易的。”
“交易?你又要和我谈什么什么交易。”
“一个让焱姐姐永远平安的交易。姐夫别忘了,杀害瑾洪的真凶还没有找到。”猎茝倒像是正在等他生气,乐得笑着刺他的软肋。
“你这么说,倒像是知道凶手是谁?”瑾澌眯起重瞳,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女。身量刚足的少女眼里闪动着狡狯的光芒,稚嫩的脸上盛着与年龄不符的万种风情。瑾澌的脑袋里突然想起另一个人,于是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奉劝你一句,瑾澈可不吃这一套。”
猎茝难得黯然地低下头,又马上仰起头毫不在意地对上他探寻的目光:“谢谢姐夫的提醒。不过姐夫还没有答应我的交易,难道是不想知道凶手凶手是谁?”

瑾澌重瞳眯紧,右手重重地砸向桌子,桌子上的砚台震了一下,几滴墨溅了出来,将压在下面的纸逐张浸透。看着上面被晕染的名字,他的眼里飘过一丝苦涩:天涯海角,也不够形容两颗心的距离吧。他想着那一年,小小的少女护着自己的模样,恍然失神。那一年的瑾澈,还不满十岁吧,其实他真的很聪明,当年的确是自己和福伯联手杀了他的母妃,可这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他甚至直到如今也不知道瑾澈是如何看出端倪。而他之所以会杀了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她说,你就是个野种。
野种?那时的他已经足够明白这两个字的沉重了。而他只是默默地听了,甚至轻轻地笑了。他是没有母妃的皇子,这偌大的王宫,本就是没人拿他当皇子的。他也乐得一个人住在宫外的廖澌园里,反倒是每天早晨给父王的请安成了他最大的折磨,因为不知那一次会遇见某个不怀好意的妃子、皇子甚至是宫人,从而成为被戏弄的对象。就如现在一样,他沉默地跪在地上,听着那个华服女人一句又一句的侮辱。
一直低着头的他甚至不晓得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的刀是怎样刺进女子的小腹的——那一刀如此狠绝,速度之快,以至于女人大睁着的双眼都来不及闭合。
震惊之余,他望向男人的眼神却是冷静的。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一幕,他早已在心里幻想了很久——女人美艳的五官狠狠地扭曲在一起,分外丑陋,而鲜血在她的身下兀自盛开一片妖娆。
“你是谁?”多年以后,瑾澌惊诧于自己当时的平静。或者是因为他太害怕才忘了大喊大叫,或者是因为太恨那个女人所以不曾惊讶他的死亡,或者仅仅是因为一种没来由信任,本能的信任。
“无福之人。”男人拔出刺穿女人身体的长剑,布满疤痕的脸冲他露出丑陋的温暖笑容。

“少爷,少爷,你在吗?”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瑾澌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过去拉开了门。见瑾澌无恙,老者长出了一口气。忽又跪下身去:“瑾王,老朽给您请安了。”
“福伯,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您照顾我这么多年,又是我娘亲的故交,您这样倒是折杀了我。”瑾澌搀着老人,并不让他跪下去。
他一直觉得福伯跟自己的娘亲是有故事的,所以才会总是不自觉盯着自己呢喃,“跟你娘长得真像”,以至于他觉得,这世界,福伯才是永远会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也只有在他面前,他可以不用使用“本王”那个虚伪的自称,可以真正的说“我”。
注意到屋子的凌乱,福伯试探着问:“有人来过?”
“是猎茝。她说,杀死瑾洪的凶手,可能是瑾浣和瑾泊兄弟俩。”
“竟然是他们。”毕竟是老江湖,福伯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那么小的孩子,本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何况他们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即便瑾浣天生残疾无法动手,却是足以替代瑾泊写一晚的《兰亭》。多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瑾王打算怎么处理?”
“不必处理了,事情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没有证据,他们也绝不会承认,反倒是会打草惊蛇。倒是福伯,最近一直忙着我大婚、登基的事儿,你也十分劳累了,所以你也不必再调查,以后防着他们就是了。”况且他们的目标应该也不会是潋焱,大概也只是想要这个王位吧。
“是。”听到瑾澌的话,福伯低头应诺,嘴角却不自觉的因为瑾澌的那句“劳累”露出一个微笑。
再劳累又如何,他是绝对不允许瑾澌身边存在任何威胁,哪怕只是可能。
渊晢
东城,梏。
一身白衣的男子牵着身侧的黑色骏马,眯着一双凤目望着集市的喧闹,微弯的眼角溢出柔和的波光。他的左手边,同样白衣的女子微低着头,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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