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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狼情肆意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4-07-28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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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伺候英格换衣裳,雅予心里硌着一块总不安稳。正听得英格吩咐小仆女往苏德那边去问信儿,雅予便赶紧揽了这趟差。英格有些犹豫,毕竟让个哑巴去问信儿,话多话少总是麻烦。可雅予这一回却是拗着不识眼色,英格不得已也只好依了她。

    出了女眷营,一路上这脚下便是一步赶似一步,究竟去了苏德那里又能如何,雅予心里也是懵懂。甚而若是见了那钦她又该如何应对,也全无主意,就这么一头浑浑地撞去。

    好在苏德摔马当真是虚惊一场,雅予到时大夫已经离去,两位叔叔也都走了。雅予虽不能言却与苏德十分熟识,因此两下里问候顺利地带回了实实在在的“安好”二字。

    出了苏德帐,天边已有了暮色。另一座帐近在咫尺,雅予一步一步离去,心只若河底漩涡上漂浮的叶子,背了涡心往外去,意外地艰难。正是怅然,忽见阿木尔匆匆而过,雅予脚下紧着快了几步赶过去。

    阿木尔也瞧见了她,迎了过来。不用问雅予也知道阿木尔定是已然知晓她能开口言语,遂两厢见礼后只管上前轻声问道,“他是不是又伤了……”

    阿木尔点点头。

    “可要紧?”

    阿木尔皱了眉,“旁处都好说,那小臂处伤得险、最是难养,主人偏又不肯一日不下校场。将将一个月,本就没长好,这又挣开了。”

    “……哦。”

    “鱼儿姑娘,你是特意来瞧主人的?”

    雅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哦。”阿木尔应了一声,不知怎的,雅予竟是从那一贯恭敬谦和的神情中读出一丝落寞,正是尴尬得想要辞行,就听他又开口道,“将才主人让我给苏德小主子送东西,我这就过去。鱼儿姑娘,你能把这药给主人送进去么?”说着阿木尔把手中的药袋递过来,看雅予不接,又低声添上一句,“旁人不知道主人的旧伤,不曾传得大夫,总得有人搭手换药。”

    雅予远远望了一眼那帐子,轻轻咬了唇,想起他那吃人的话,终是摇了摇头,“我还得给小主子传话。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鱼儿姑娘!留步。”

    阿木尔追了上来,“敢问鱼儿姑娘,那幅画,你可收到了?”

    “嗯,收到了,多谢。”雅予言语中甚是感激。

    “那你可知道那一日是在做什么仪式?”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想起那画中情形,小胖娃眼前定是有相当的景致才会有那般神情,雅予当真不解。

    “那一日是主人的认亲仪式。”

    “认亲??”

    “主人将娃娃认作儿子了,已经传书给各位将军,随主人姓。待到白节就要带来大营拜过各位伯伯,从此入了将军家的族谱。”

    啊?雅予一时惊得失了颜色。蒙族人等级森严,宗族姓氏十分讲究,爵位地位、财产土地皆与之相连,这野兽阿爸究竟,究竟是……

    “那一日,主人正式于他赐名:恩和。今后再不是野养的狼孩儿,是探马大将军名下有了分例定制的小主子了。”

    恩和……这是蒙语,与景昌大同的“景同”正正相对,恩和,是天下天平……

    雅予只觉热血翻腾,紧紧攥着衣襟将那涌上来的酸楚死死压了下去……

    “鱼儿姑娘,”阿木尔将药袋轻轻放到雅予手中,“去吧。”

    雅予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药袋,又一次,鼓足了勇气往那吃人的野兽跟前儿凑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滴们久等了,这两天一直在写,先更一小章。狼文周四从第四十二章《逼狼为猖》开始顺v,入v当日至少双更。明天我会在文案中挂入v公告。

    谢谢所有的读者一路来的支持,能继续跟随的,我承诺一定尽我所能圆一个狼血沸腾的故事。为了方便大家判断是否买v,简单剧透一下,中卷《狼情霸道》大概还有十章左右结束,记得我之前回复读者留言中说过,好想把他们两个关小黑屋,剩下的请自行脑补剧透君;下卷《狼心温柔》,不用解释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我还记得我说过是甜宠文来的。otz

    不能继续跟随的,也谢谢亲爱的们之前的阅读与留言,咱们后会有期,请接受鹊最最真诚的飞吻。╭(╯3╰)╮

    本文仅在连载,虽然无力,鹊还是喊一声:请支持正版!

    最后,谢谢俺家c,手榴弹收到!

 第42章

    眼看着那帐子越来越近;雅予的脚步又似扯了线的偶;不大自在。毕竟;离了那涡心不易,可真要投了去,那弄不好一瞬就万劫不复的可能还是让人有些怕。

    帐外的守卫目不斜视问都不问;雅予不必回头也知道是有人在她身后保驾;一定要将她送到那主人跟前儿去领受。遂只管站定,轻轻提了口气;药袋从一手换到另一手;果然姿势顺当了这才打起厚重的毡帘……

    帐中好是安静;已是黄昏时分;窗帘都放了下来;越显暮色浓重。抬眼望去,远离门侧的一张六仙圆桌旁端坐了一个人。此刻衣襟半敞褪出一只衣袖,左肩裸//露,手臂平放在桌上。面前一盏小小的油灯燃着豆大的火苗,不见光亮,只搀和着一并把一旁藤箱中那冷冷的药味送了过来。

    他右手拈了什么正点在左臂上,闻听人进来,抬起了头。

    银袍裹身纤纤的一枝儿,素静静站在一边仿若那白玉屏上一朵婀娜的小梅。淡淡鹅黄的头巾把那白净的皮儿衬得越发水嫩,一双绒绒的眼睛强自镇定,那目光投过来一点怯怯的局促掩也掩不住、尽数落在他眼中。赛罕眼梢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弯,复又低头,专注手中的活计。

    雅予站在门口,腿脚有些僵。他早已有言在先拒了她个干脆,此时硬上门已然颜面尽失,他又不知让,更连个招呼都不打,让她进不是,退不是,好是别扭。

    无人理会,尴尬一刻就变作一个人干巴巴的无趣。看他一只手忙碌,知道是在给自己疗伤,雅予犹豫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将才碰到阿木尔,托我把这个……”一句托辞未说完,雅予便被眼前所见惊得一口凉气抽起,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那小臂上的伤足有三寸多长,之前刀切的伤口再次挣断撕裂如狗齿一般参差,翻起黑红的颜色,半是凝固的血半是脱开的皮肉。此刻他好似绣花的女人一般,修长的手指拈了针线,小心缝合。弯弯的银钩一针刺进肉中去,指肚轻推,眼看着那针传透皮肉探过伤口扎进另一端,再轻轻一挑,银钩带了血珠从皮肉中挑破穿出。一丝丝,血染的肠线横穿而过,慢慢扎,慢慢紧……

    雅予只觉得腿脚发软,浑身虚软空落,所有的感官却又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强烈,只仿佛那针线穿透在她的神经中,清晰地听得到那线与血肉的厮磨……

    心惊肉跳,一声抽泣从喉中跳了出来。他一眼抬起,她赶紧握了嘴,紧紧咬了牙,把眼里满满的泪硬生生吞了回去。

    就这么一针一针,一线一线,三寸的长平日里只觉短小,此刻竟似再没了尽头。任是他这般钢筋铁骨额头也渗出了汗,若非他泰然端坐,巍巍的气势只若挺拔的山峰动也不动,雅予不知道自己要逃了多远去。就这么守在一旁看着,目光被自己迫着一刻也不肯离开。好容易,好容易盼着那伤口一点点,一点点合拢,变成一条蜿蜒难看的麻线。

    直到看着他在火苗上烧结了线头,雅予那离了半空的魂魄才算归了实位,赶紧寻了干净的药纱,沾了清水给他递过去。他像是没看着,没接,只管在药箱中挑捡着药瓶。

    雅予轻轻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低头走近,小心翼翼地擦洗着那满臂模糊的血迹。

    她个子小,站着也不过是比他小小地高了一些。白净的小手拈了药纱那么轻,那么软,颤颤巍巍抚在他滚烫的伤口上,留下一丝丝钻人心窝的清凉。她擦得好仔细,生怕弄疼了他,不知觉就离得好近。烛光里,小脸上那细细绒绒的小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睫毛颤颤的,把那水眸扇得**漾漾,头很低,淡淡清香从那曝出的脖颈后悄悄飘进他鼻中,赛罕不觉轻轻眯了眼,让那丢了好久的味道把心里干裂的那一块慢慢地滋润,慢慢填满……

    清洗好伤口,雅予换了药纱,见他打开了小药瓶,轻声道,“我来吧。”说着接过来用药纱沾了依着之前的力道给他仔细涂抹。边擦边轻轻地吹着,粉唇嫩嫩嘟嘟,这熟透的小樱桃多久未采撷,他轻轻咽了一口……

    她的小模样好专注,直把那皮肉伤做了小景同来侍弄,一点子药上得都要干了、颜色越涂越深依旧不肯罢手,赛罕瞧着瞧着不觉有些想笑,“行了,包了吧。”

    “没好呢。”小脸绷得严肃,好似她是那妙手大夫。

    “一天没见真长胆儿了。”

    昏暗的帐中豆点的光,他的声音沙哑好是低沉,近在耳边又觉痒痒的。雅予没抬头,也没敢直着顶,只讪讪嘟囔道,“……别老吓唬我。”

    这一句娇娇柔柔入耳,赛罕的心一时不备仿佛忽然沉了水底,软得撑也撑不起来,不觉暗骂浑丫头!狠狠攥了攥手,略转开些头。

    雅予瞥了一眼,又留心在他手臂上,“多谢你于景同的安排。”

    “谢不着。”

    雅予一怔,转而嘴边就抿出了笑。这一个硬邦邦的“谢不着”比那周旋客套的不谢,比那家国大义的慷慨都让人放心太多。阿木尔的信记下点点滴滴,她早知道他与景同绝非寻常,如何疼那小东西,如何给那小东西,都无关旁人,只关他父子二人。此刻当真听在耳中,雅予的心里暖得化开了一般。

    瞧那细白玉上绽出两朵粉粉的晕,唇边笑意然然直把那绒绒的双睫都漾得弯去,赛罕瞧了好一刻,一开口,语声更哑了下来,“若是,咳,若是当真想回来,就等着。先把五哥安置好,两个月后我回来接你。”

    雅予闻言手中一顿,原来……那也不过是一句狠话,野兽来,野兽去,如今养了娃娃,竟是养通了些道理。又想起那校台上的小胖子,不觉更绽开了脸上的笑容。

    赛罕有些恼,“看我干什么,不想回去就留下!”

    “不是,”她低头开始包扎,柔声软语解释道,“是不必了,我得着好法子了。”

    赛罕一挑眉,“嗯?”

    “那日你说便是做仆女也不安稳,我回去仔细想,确实有理。英格小主子早晚得出嫁,到时候不知要把我跟了哪里去,不知要跟了谁去。探马营么,草原不太平,你们东征西走,怎好总带着女人?你说要送景同回我身边,这又认他为子,该是想着要寄养回大营。可我想着,”雅予说着语声落寞,越低了下来,“我想着,孩子好不易有了亲人……你若不嫌他,就带着他。横竖送回来,我也得不着常亲近,不如……等着往后长聚之时。遂我得平安待到那一天,得给自己找个长远稳妥的去处。”

    “怎的?想通了要嫁给五哥?”

    “不是。”轻轻在那药纱扎好的结头出挽下一朵洁白的小蝶,雅予这才抬起头,认真道,“你们蒙族人信佛,佛祖身边的人该不会再有人动杂念了吧?”

    赛罕浓眉一蹙,“佛祖身边的人?你要做什么?”

    “左翼大营有一处所在,那里的人每日吃斋侍佛,从不问营中俗事。若非祭祀与年节,也从不与人往来,最是清静。你说,这可不是个最稳妥的避身之所?往后……”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赛罕强压着腾地蹿上来的火气,“那都是死了男人儿子、绝了生念的女人!大嫂是觉着她们可怜给安置了一处,一辈子念经就等着超度,都是些活死人!”

    雅予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不解道,“那不正好?一来,你不用担心我会漏了身份;二来么,也不会,也不会有人会想到冒犯侍佛之人。我在那好好儿待着,三年五载的,等着丹彤回来,等你把我和景同送回中原去,到那时断不会有人起疑。”

    一句一等,等丹彤,等他……都是为了回中原!那嫣然的笑容直把那活地狱一般的日子甘之如饴,赛罕只觉一腔热直往下走,脸上的阴云慢慢聚拢,深凹的眸底更覆上一层阴冷的寒气……

    “你说五将军能帮着我跟大夫人说么?若是不行,你能不能……”眼看着他缓缓站起身,雅予终是感觉到不对,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你……”

    “王八犊子,”他咬着牙,眼睛微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迸了出来,“就是头狼,我也该喂熟了。”

    高大的身型挡住了微弱的烛光,危险的气息弥漫在黑影中将她牢牢笼住。雅予只仿佛看到出逃那一夜杀人的恶魔,周身的血瞬间冰冷,转身要逃一把被那铁钳一样的手臂扯进怀中。

    赛罕摁了她的头狠狠扣在胸口,浑身的力道都聚在了双臂上,腾起的怒火早把理智烧了个干净,心凉透,一时两厢合力让他浑身细抖、难以克制,只奋力把持着力道让自己别一闪念把她捏得粉碎……

    心疼得厉害,她厌烦自己厌烦到了极致,他却一天一夜都在想着她,谁能料到这床上的小软枕一刻离去竟在他心里挖下这么大的一个坑!她逞性子说走就走,他还得小心地揣磨,依着她中原人的行事慢慢靠近,耐着性子等着她回头,险些没把自己的志气都磨碎在那枯等的日子里!可如今看来,都是枉然!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野兽、恶魔,那他何必还要为了她做人?!恨与怒烧在眼中,低头看,那鹅黄的小头巾如初生的小鸟儿般卧在他心口,一刻竟是把那火都点成了欲//望,突然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凭她心里怎样,他认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嘘,”把那挣扎的小力道紧紧窝在怀中,他低头,吻吻那香喷喷的小头巾,脸颊暖暖贴了好是满足,沙哑的声音喃喃道,“中原人讲究从一而终,身为郡主理当做表率,你是如何,嗯?”

    “是你夺了我清白!!”她像一只暴怒的小兽禁锢中奋力嘶喊。

    看那努力扬起小脸烫得红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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