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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狼情肆意 作者:灵鹊儿(晋江vip2014-07-28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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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却是没人能驳。曾经收拢的女人多是来自各首领帐下,更慕英雄。遂每次人来,即便知道是一时之事,可按着规矩,输就认,坦然而来,断不推脱。甚而有那有些姿色的,还会打扮一番,使些手段,以期能常伴身边。遂阿木尔从未见有人像她这般,仿佛熄了火星的碳盆,死灰一摊。难不成昨夜主人不似从前,却是折磨她了?不能啊,折磨一个弱女子,主人哪里做得出。

    阿木尔麻利地收拾干净,重换了崭新的铺褥,这便想去跟她说说话,给她些茶饭。谁知她两耳不闻,人不动,眼珠子都不动。待到午饭时分,主人回来,阿木尔赶紧把帐中情形说了一遍。主人闻言似是意料之中,面上颜色不显,只在屏风旁往里瞅了一眼,便转回身独自吃了饭依旧往校场去。

    遂到了此时,阿木尔也不敢再多问、多言。端了托盘往回走,还是稀里糊涂。从小跟着主人,心思都不难猜,惟独牵扯到女人,他就不懂。想起当年他岁数还小,有一阵子吵吵主人要成亲了,营里上下欢天喜地的。阿木尔还记得自己笨手笨脚地抱着酒坛子给主人和他的兄长们斟酒,一夜畅饮。可后来突然就没声儿了,他想不明白,大哥巴根说不许问,他就眨巴着小眼没敢问。此刻努力回想也还是不明白,当日主人那亲事怎的说着说着就没了……

    主人今儿精神很好,胃口也好,吃得很香。阿木尔站在一旁只等着被问那碗缺了的黄油粥,好借机提醒他内帐里还有一个活物,是不是给忘了?谁知许是这现宰现炖的嫩羊腿太香,也许是练了一天饿了,主人从头到尾吃了个干净,头也没抬,更未问出一个字。

    收拾碗盘,阿木尔慢慢吞吞,直到眼瞧着主人端坐案旁开始研墨沾笔,实在没了盼头,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

    火把照得案前通亮,几番斟酌之后,赛罕凝神落笔,小小的秘信纸上依然是龙飞凤舞,流水行云,把厉害一一陈述。

    三哥信中说要安置一个人:阿日善。接到信,赛罕就开始头疼。接连两日竟是都顾不得思念小妹,直到昨夜校场独自思索才算有个眉目。

    阿日善是个没什么本事又极阴险猥琐的小人,从未真正打过一仗,却是连年提升,头上一堆虚衔,为只为他有个好姐夫--绍布。绍布是大汗的亲兄弟,把握着右翼万户的兵权,主战派,是他兄弟六人的死对头。如今边疆不稳,眼看着战火将起,绍布一方自是蠢蠢欲动,不知金帐那边是怎样周旋,竟是把他这个百害而无一利的小舅子阿日善扔给了三哥。三哥不得不接,却实在不能留他在金帐,遂写信给各兄弟,看如何安置。

    赛罕想来想去,给谁都不合适,只能安置在他兄弟手下,最妥当就是大哥之处。兄弟六人,三哥虽是文韬武略高居太师之位,实则大哥才是他们压镇的主心骨。大哥年长赛罕十五岁,脾气好,城府深,绍布那厮这些年挑衅过他所有兄弟,却独独没挑出大哥的毛病,甚而金帐之上还能听大哥说一两句。阿日善再不是东西,安排在大哥营里,谅他也翻不出天。更况,大哥的左翼万户营距离金帐最远,与绍布之间也隔了二哥的大营,即便当真有什么不妥的,也能拖延时日想出办法周旋。

    写罢,封好,赛罕又取了正经的纸张准备给五哥那钦写信。上一回五哥给雅予的信,赛罕看过之后竟是没记得给她,日子一长也就忘了。过了些日子又来了一封,信中倒并为提及为何没回信一事,只是又矫情地闲扯了一番。这回赛罕倒是记得给了雅予,只是那回信么,是让她坐在他跟前儿写的。赛罕瞅着,看她如何回应五哥那满纸颤颤巍巍的话语,是否也一样酸儒。谁知她倒还好,顾了他的面子,应得情理皆顺。

    今日这信赛罕是想说给五哥他要了雅予的事,提起笔来想了一会儿竟是一个字没有。再想想,有什么好说的?何时他睡个女人还得给哥哥汇报?横竖他俩有信来往,有什么让他俩自己说去。

    这么想着便搁了笔,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看没再有什么当紧的事,不如歇了。遂从书箱里寻了两本汉文兵法书,走入内帐……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多从老六角度写,这样更容易“理解”该人渣。otz

    另:这周勤更。多来招呼。

    再另:请亲们受累记住阿日善这个人。(蒙语名字好难记,我也是木办法。otz)

 第27章 玉碎之惊

    ……

    外帐的火把将乏,火光泛红,从玉屏风两边映进内帐,在床榻周围笼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走到高几旁放下手中的书,赛罕打燃火石点亮了烛灯。新捻软,扑扑着颤了颤,火苗这才冉冉挺立。一时间,内帐中绽出柔和的桔光,那黑漆漆的影和火红的晕便不见了踪影。

    榻上是重新换过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厚厚的棉絮蓬松着架起了被单,显得比平日高出许多。将将凑近,一股日头干爽新鲜的味道扑面来,暖暖烘烘直往鼻子里钻。赛罕心道,这定是晒了一天,这小子!只管行善,也不怕他主子流鼻血。

    拢了一床被,走到烛光照不到的角落处。赛罕弯腰,披在那已是僵得**的人身上,大手架起她垫了被在身下,左右搭掩,裹了个严实。

    她一动不动,不拒也不应,像一个年久干硬的玩偶,任凭摆弄,仿佛稍一用力就会面无表情地碎裂。

    赛罕蹲下身,轻轻拨开那零乱的发,近近地看着。双目僵直,眸底干涸,只见看,却不见光。暗如枯井,惨似白雪,眼中如此黑白分明,仿佛灵前那纸塑的假面一般。唇微启,毫无意识地不开不合,嘴角处是嘶喊挣出的一丝暗红。

    抬手,拇指肚轻轻地抹着那血迹,痕迹已干,好一会儿不净,更乌涂涂晕开脏污了一小片。只得放弃,慢慢移到唇上小心地触碰。小樱桃干起了皮,没有颜色,像是遭了寒霜再长不成的青果。这最最怜惜之处只一天就耗干了所有的水份,昨夜那含在口中吸吮、一刻都不舍分离的软润已仿佛是隔世的记忆,他不觉蹙了蹙眉。

    鼻息轻不可闻,双睫若假缀的绒线,密,却纹丝不动,曾经颤颤活泼的生动都作了古。皮肤依旧是白皙,只是素日那不施脂粉、透出光亮的滑腻被这沉沉的死气吞噬,烛光柔柔地铺在上面,只仿佛冰封不解的湖面。

    往常总有逗弄她的心,逗她急、逗她恨、逗她咬牙争强,可此刻看着,赛罕竟是有种当日眼见诺海儿喷吐那一滩浊血的感受。昨夜行事之时只觉她拒,紧致的涩与羞更点燃了他身子里的火,今早见那铺上的点点血红,才明白,他是她头一个男人……

    曾经有过几个女人,赛罕从未上心去记,只记得从第一个开始就是打仗得来的。她们是他的收获,是从别的男人那里赢来的战利品。她们失去了当家人,从此他就是当家人。征服与保护,逞尽的是男人的威风与责任。可是,他从未睡过这头一夜。一眼看见那红,一时生疏心里竟有一丝不知所措。

    一整天过得好是痛快,可谁曾想,一静下来,这一丝不快意竟还在原处……

    手小心地伸到被中,寻到她腰带上的小暗兜,一摸,果然,早起给她的药还在。取出来,放在手心,三粒红莹莹红豆大小的丸药。起身倒了水,将药递到口边。

    她还是那副模样,冰雕泥塑,眼睛都不眨一下。

    “听话,张嘴。”

    依旧无动于衷。

    赛罕吁了口气,手握在她下颌,轻轻一用力,那嘴巴便张开。把药丸放进去,送了一口水,掐仰她的脖颈。她一皱眉,药便顺顺当当地灌了下去。

    “这药只能管三天不吃不喝,你自己斟酌。”

    说罢,他起身离开。

    寻了平日最惬意的姿势靠在床头,手中翻开了兵书。烛灯高高挺立一旁,烛光清亮柔和,夜不冷也不热,正是读书时候。只是这被褥太过宣软,日头的味道浓,竟是相比冬日笼了炭盆更觉暖气袭人。读不得两个字,便取了水袋灌了几大口。心燥,往常忍得,此刻倒像忍不得。

    薄薄的衣衫本就没有结纽带,除却赤膊便再无更凉爽的办法。想起校场外那一个水泡子,前几日就融开了水面,早先就计划着开了春便好使,今夜里倒正是时候。一头扎进去,冰雪融水该是多少清爽。这么想着,越有些不耐。从榻上起身,走出一步,一顿,又折返回来。

    这床铺是用不得了,赛罕干脆靠着榻沿儿也席地而坐,单膝屈起,支撑了执卷的手臂。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治气……

    书搭在膝头,赛罕有些出神。治气,要善察,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原当这是自己最善用之法,今儿这法子怎的倒有些不灵了?眼角余光看着角落里那一团棉花包裹的僵硬,她究竟……在想什么?

    记得吉达诡辩时曾提过中原女人名节之事,当日赛罕就未曾全听进,此刻也并不想费什么心思去研究中原礼法。只是这些时一室相处,知道她绝非寻常无用深闺,又一道经手了人质交换,怎的能不明白不到成事的那一天她们就绝无回返的希望?更况,她与小妹不同,小妹是“托养”,有人情在,庞德佑怎样都要顾及他狼虎兄弟的势头;可她呢,血洗城池,虏获而来,身上本就背着皇家嫡亲的血海深仇。即便真到了草原统一、边疆安定那一天,恐是费尽心血也难寻妥帖的借口体体面面送她回去。

    归期遥遥无望,草原就是她从今往后要安置的所在,这么明透的人怎的就想不明白?留在他身边,要他养,又不许他好好儿养,难不成还是在念及什么褚世伯的颜面、安哲哥哥的脸?想到这儿,赛罕噗嗤笑了,扭头转在烛影中。

    从前虽未经过,可也听说过,第一次于女人极是遭罪。他的力道草原的女人都不大受得,更况是她,遂昨儿夜里他已是当心顾及,怪只怪她生得这般腻软,一张皮儿吹弹即破、薄润水滑,稍一碰就点下痕迹,那一朵朵红艳,只若雪打梅瓣,印在眼中如何忍得……

    此刻许是周身痛,那也得忍着。往后他自当轻些便是。

    合了书,略靠近些。

    “丹彤没有送进京城,庞德佑暗里接了她,转道江南。寄养在告老还乡的贺老将军府中,对外说是他西北来的侄孙女。贺峰,你可知道他?”

    ……

    “贺老将军戎马一生,可说是草原的死对头。几个儿子也都在兵部任职。我当年与他家老二交过手,险是要了他的命。老大倒是厉害,大将索布德就是栽在他手里,活捉了。这么安排我不大放心,三哥却说庞德佑事先与他商议过,如今中原朝堂浑浊不堪,贺老将军是清流一派,德高望重,万不会有人想到他养着敌方女儿。遂这一处十分可靠,住个几年也不妨。”

    ……

    “不是说你也是地道的江南人,那里水土可比草原养人?”

    ……

    “庞德佑安抚下,用不了多久金帐那边便会调我回营。景同跟着诺海儿一定妥当,你跟着我。”

    ……

    灯燃尽一半,烛泪淋淋,已磨去了初时挺立的气质。他语声低,语句缓,沉在烛光的夜色中,越显得帐中难耐的静……

    赛罕长长吁了口气,得,对牛弹琴。重打开书,再读之前添上最后一句,“大营人人都知道,我从不用仆女。”

    夜深了,就这么席地而坐,就了烛灯,认真研读。一夜听着雪融滴答的声音,安安静静读书,很快就过去……

    第二日一早起来,赛罕洗漱换了衣裳,点了早饭进帐。慢悠悠吃,并未多瞧一眼角落里依旧蜷缩的人。那药丸护得她精气,容得两三日逞这性子,不急。

    用过早饭,去巡了一遍营地,之后赛罕并未随着兵士们往校场去。折返回来,坐到案前,悠闲地雕着手里那截小木头。这些日子已将成型,整日在手中,磨得好是光滑。

    “将军!”

    抬眼看,意料之中是那小丫头。提着包袱,抱着娃娃,压得那小个头儿向后趔趄着,模样好是有趣。原先把孩子给她养实在是为的个出处,想她整日滚在狼窝里,不知要养的怎样邋遢。谁知人不得貌相,这狼崽子竟把个不足月的娃娃养得白白胖胖不说,自己也知道洗脸净面了,整日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真长出了姑娘模样来。

    “诺海儿和小毛伊罕给将军问安!”

    一个礼不及,一大一小已是堆挤在案旁。

    赛罕掐掐那小胖脸,“少喂些,成肉包子了。”

    “前儿闹肚子,这两日都瘦了呢。”

    赛罕笑笑,往里头丢了个眼色。诺海儿立刻会意,眨眨小眼睛,抱着咿咿呀呀的胖娃娃就往内帐去。

    “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的还没起?”诺海儿跪坐在裹了被的人面前,“你这是怎么了?没睡醒?”

    那人一动不动,真像将军交代给她的,木头一根。再看自己怀里那乐得直流口水、扑腾着想她抱的娃娃,诺海儿有些舍不得。她这样子,怎的能照看孩子?可是……将军的话又怎能不听呢?

    诺海儿咬了咬牙,“鱼儿,开春了,我得出去放狼崽儿。毛伊罕你帮我照看两日,给你。”

    还是不理人……说着“给你”,手臂却死活也不想松开。可军令难违,将军的令更不可违!诺海儿一狠心,把小胖子从身上解下放到她脚旁,“我,我走了!”

    小娃娃还不会坐,一放下就仰躺下来,不知所以,乐呵呵地想翻身往雅予身边凑。可是太胖,一旦躺平,四脚朝天哪还翻得过来。四蹄扑腾着,不一会儿就憋红了小肥脸。挣了不过一刻,就哭了起来。

    赛罕在屏风这边听着,那扯了嗓子的哭号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一点旁的动静都没有。若搁在原先,这小东西早就该哭没了气,可如今这胖小子,嗓门大、劲儿也足,不达目的是绝不收兵,就这么不停歇地嚎。赛罕停了手中的活儿,听着,数着。又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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