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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青相 作者:我独行南(起点vip2014-09-04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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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手本身冰冷。
  于贯并没有在意他的表现,事实上,在来此之前,他就在心里设想了最坏的情景,但还好,苏信并不过于排斥。
  他们俩才有幸心平气和的坐在了一起。
  “我与你的经历实际相似,都是自幼待在主子身边,他们都有这个野心去争夺最高的位置,我们都是他们手里的一员重将,我们都被他们信任,并也信任着他们……但是,今日的我走到了这个位置。”
  于贯顿了下来,目光看向苏信,“那么,你又凭什么认定今日的我不是明日的你?”
  苏信抬起头笑了笑,“北靖一贯是大卫的强大威胁,苏晏又是北边的主心骨,你间接害死了他,又来谈什么无辜?”
  但于贯面上没有半分愠怒,声色柔和,竟让苏信觉出有几分温润之感。
  “我并非无辜,我跟着文帝这么多年,为他做过的事情不少,手上早就沾染了鲜血,怎么都洗不掉。所以我不算无辜,比起那些被人或买凶或设计杀害的人,我是当真的十恶不赦。所以我早就开始等待神明的惩罚。”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弯朔月依然很亮,“我从来不畏惧死亡,走到这个位置,我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心早就被训练的顽固不化,就算是面对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昔日的仇敌找上门来,要我自刎,我也绝对不会有一丝犹豫,我只是不甘心。”
  那弯朔月很亮,映照在于贯专注的眼里,彷佛一片真诚。
  “我只是不甘心。”
  他淡淡的道。
  苏信挑了眉。
  于贯转过头来看他,“你没有听错,我只是不甘。我可以无畏的面对我昔日结下的仇敌,也可以无畏的面对死亡,但我却做不到再被人从背后抛弃了之后还谈笑风生。”
  他呵呵的笑,目光偏转,往地面上看去,神情有些怔忪。
  苏信默默的分辨他的表情,心里面计较了又计较,却拿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口中却已经抑制不住,问道:“是谁?”
  于贯看向他,“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又何必再来向我求证?”
  苏信便不再问。
  他的确早就有了答案。
  早就于贯说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他就有了答案,但总抱着一种期冀,希望最后结局不是如他所想般凄惨。如于贯所说,他们俩的遭遇十分相似,难保他不会成为下一个于贯。
  毕竟,皇室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
  但是他总归还是更相信姬篱些,所以抿着嘴巴没有吐露半个字。
  于贯毕竟是人精,看了他的神色,已经十分明白,“我从未说过你终有一日会步我的后尘,毕竟我们都是主子手下的一颗棋子,尽管身不由己,但彼此之间应该心心相惜,所以就是从此看,我也不希望你将来成为我这副模样。”
  苏信看了他一眼,有些犹疑,但还是点了头。
  于贯唇角有轻微的笑意,“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让你不至于沦落到我今日的落魄境地,但是至于听与不听,决定权到底在你。你能听进去,我自然心满意足,若是只当我这是胡编乱造,也由得你。”
  苏信道:“言重。”
  于贯又道:“顾家的原意是要杀了你以断三皇子的翅膀,但到底我于心不忍。我也老了,能做一件善事就是一件,总比一直到死都没做一件善事强些。”
  苏信看向他,“于老倒是很有些位置。”
  于贯道:“这是哪的话?我从来是跟在陛下身边的,对于顾家所交也不深。若不是这次陛下突然发难,我也不至于想到要寻他们的庇荫。”
  苏信定定的看向他。
  于贯笑道:“你是疑心我?其实大可不必。我早已说过,我一步步走到当初那个鼎盛位置,参与的事情不少,杀的人很多,但知道的内幕也一样多。我不过是跟顾家有了一个生死与共的联系罢了。”
  苏信眼里仍有怀疑。
  于贯道:“你若不信,便也罢了。我能交底的只有这么多,若你执意不信,我自然也是无计可施的。”
  他叹了一口气,“但我说过,思及你我相似的经历,我狠不下心来看着你死。”
  他看向苏信,从广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张扬的刻了一个“顾”字,苏信一下子就愣住了。
  于贯道:“这就是于顾府行走的令牌,我今将它给你,你带上这个就能安然的离开此处。”他顿了顿,看见苏信有些疑惑的目光,道:“同样,若是你将来有什么需要寻求我帮忙的,你也可凭这令牌来顾府找我。我会助你。”
  苏信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于贯将令牌塞到他的手里,促使他握紧。
  “我知道很多事,能够让你在危急时候和他们平等谈判,保住性命。但是——”他看向苏信的眼睛,“你务必得快一些,我的时间,并不多了。”
  苏信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令牌。
  

第五十一章 磐石无转移

 苏信走出门来的时候神情依旧恍惚,回头望寺庙高大的建筑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近臣不得善终的论调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小的时候与人一道同学古书,看到许多开国臣子最后的结局,都觉得不胜唏嘘。但是那毕竟是书本,是历史,即使他自身对其的代入感再强烈,也终究会觉得隔了一层,会觉得那些命运不至于也需要他来重复。
  但是于贯并不同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言语彷佛也很恳切,让他居然有了些犹豫。
  所以他现在脑袋里面两个小人打架正欢。
  一个说:你看看历史上留名的人最后都是个怎么样的结局,你本来又不习惯这样的弯弯绕,凭什么觉得凭你这样的资质能够比历史上那些聪明人还要强?就是廿一廿三,虽然后来,但是仍然比你更受重用,你一身无用,留在这些肉食者身边做甚!不如早早归去,趁着这些年有许多积蓄,趁着现在还没有到功成的时候,退了罢。
  另一个说:你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怎么就被于贯的几句话迷了心智,竟然怀疑起他来!史上君主多残暴,但未必见得主子也是一样的残暴。何况这么多年相处的情谊,就是想要割舍,又岂是轻易的?三则主子从来是个多情的,从小到大,何曾见过他做过什么卸磨杀驴的举动?怎么现今就突地疑起他来?
  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他毕竟羽翼未丰,还需要你们的帮扶,但以后坐上皇位了呢?他会不会把你们当成另外的五大家族四大家族,要限制你们的力量?如果不能够限制,那会不会就会下杀手?
  都是困难境地走出来的,那么多年,每次临到危难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对方,这种时候尚能够信任,难道以后就不能?难道竟是共了患难却不可同富贵?
  史上共患难的多了去了,同富贵的又有几个?忠臣良将,起用的时候觉得自己受重视,千里马得到了应有的待遇,主上有知遇的恩情,但到了后面,你自己想想,真正能够好好终老的有几个?曾经血雨腥风走过来,却在最后要牵扯到利益分配的时候被一一铲除。并不是因为曾经的权利不深厚,只是因为权力全部得到的诱惑太惊人,你确定主子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诱惑?
  天下打乱重新排位,自然应该瓜分整体,或大或小都是对于曾经付出的一种肯定。只是因为史上太多坐上最高位的人的惶恐,才引发了后来的这许多唏嘘。而这种惶恐则来自于他们对于同生共死的人的不信任,而这样的不信任的根源却是他们本身不够光风霁月。主子的性子却不是这样的。
  真要光风霁月,现在来争这皇位做什么?所谓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堪得天下大道者,连生死坐化都能看的开,怎么看不开这一区区皇位。
  另一个小人赶紧反驳……
  但是苏信的头脑已经乱了,他抱着头,在原地蹲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却于事无补。
  倒春寒的日子,那夜里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让苏信觉出一阵寒意。
  世说攻心为上,苏信原先不懂,现在懂了,心境却有了迟疑。
  有脚步声轻巧的走过来,在原地迟疑了好久,才凑过来,伸手拍了拍苏信的背部:
  “十九?”
  苏信抬起头,看向来人,原来是廿三。
  廿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跟看怪物似的,“你出来了?没事儿?怎么只在这儿待着,不回去?知不知道我们一众人这些日子担心的要命,你倒好,在这儿悠哉悠哉的,当散步呢。”
  苏信破冰一笑,站起身来,指骨摁了摁太阳穴,“倒是让主子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廿三惊异于他这言语的谦逊,伸手往他额头探去,看有否发烧,神情很诧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何时要你这么客气了。”
  他伸手拽苏信,“走,走,先回去再说。你安全了,我们也才能好好歇歇不是。”
  苏信一笑,指骨摁眉心,好歹清醒些了,才暗笑自己庸人自扰。就去问廿三:“主子怎么样了?可有事情?田广又是哪方的人物?可信不可信?”
  廿三都一一答了,他说话有逻辑,条理很分明,苏信很快就听了个明白。
  “原来是韩家。”他重复道。
  廿三点了头,“我也问过主子这人可信不可信,主子说大家的目的现在都是顾家,所以不至于太分裂,但肯定他们有自己的小九九,我们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苏信点了头。
  廿三笑道:“话说回来,你这番运气倒是好,怎么出来的?”
  哪晓得苏信却摇了摇头,“我答应了救我出来的那人,我不能言说此事。”
  廿三一愣,随即笑道:“难怪主子说你是则是个实诚性子,连谎言都不肯编造的,今看来果是如此。”
  苏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还当你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瞧你这话说的。若是以前我大概会,但现今却是不会了。何况主子说过你同他相处多年,彼此都身份了解,谁都会背叛他,你却是万万不会的。”
  苏信听着心中一震,唇角微微的翘了翘,“主子对我倒是信任的很。”
  廿三笑着看向他,“难道你会辜负这样的信任不成?我不信你们这许多年走过来,连这样的相信都没有,那才未免辜负时光了。”
  廿三的脑袋不安分的凑过去,一脸笑意,苏信却伸手把他推远,“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戏本子里的似的,好听是好听,就是不真实,一点都没脚踩地的踏实感觉。”
  廿三嘴角抽了抽,退回原地,跟他隔了一段距离走路,动作很怨念,表情却已经恢复到原本的平淡。
  苏信往前望去,看见宅子的门匾上大大的“苏”字,两边挂着明亮的灯笼。
  更远处是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深蓝色的天幕,衔接着地平线的白光。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抚平衣襟上的褶皱,缓缓的向立在门边的人影拜了下去,眼里突然有了几分泪意。
  “主子。”
  声音里有不引人的哽咽。
  

第五十二章 兵不厌诈

 苏青瞥了眼坐在对面的顾女萝,淡淡的转过头去,看见画栋雕梁,一片精致的华美。
  她的目光在庭中辛夷树上打了一个转儿,看见辛夷红色的花骨朵立在枝头,俏生生的伸出头来,向着顶上蓝色的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倒春寒里不多的回暖天,虽说司天监说明后日仍会冷着,但毕竟倒春寒了这许久,哪怕是有这么一日的好天气,也觉得心满意足。
  可这一日适合外出的好天气偏偏被人毁了。
  对面顾女萝笑道:“怎么?苏小姐是打算跟我死磕着,连看一眼也不肯?”
  苏青唇角一勾,“顾小姐国色天香,看上一眼都要被勾了魂儿去,我怎么敢多看。”
  话虽如此,但脸还是没有转过去。
  顾女萝嘲讽一笑,却不再催,在后面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就着桌上的茶水糕点,看些用些,很淡定的看书,一个字都不再吐。
  苏青看着庭院里的辛夷花,想了会儿事情,回过头来看见顾女萝这个模样,也去后面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来看,同顾女萝两个相对无言,却竟有了一些学士对坐读书的努力情景。
  不过她们远没有学士之间相处的那种宁和气,苏青现今看着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偏顾女萝还整日整日的在她面前晃。
  苏青最开始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东宫里,觉得很奇怪,就打量着来伺候的小姑娘,问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嘛,姬允这一行动太明目张胆,很有点不把文帝放在眼里的意思。按理说文帝知道了之后应该有所行动,再怎么样,她都不至于昏睡好几日了还在东宫。
  哪晓得那姑娘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当然被苏青瞪回去了,便垂着脸说:“小姐昏沉了好久,所以不知。原本陛下是大怒要拿了太子去问罪的,但太子在太极殿门口跪了好久,说要娶小姐做平妃,二皇子殿下听说了,也去跪了,一样要娶小姐。”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都被苏青给瞪了回去。
  床榻身边的瓷器噼里啪啦全部碎了开。
  纯粹是个闹剧!也不知顾女萝的心思是怎么了,竟然能让姬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知道才过了没几日,顾女萝就找上门来了,开门就笑道:“妹妹久等了。”
  苏青一扬手,直接把门关了,哐当一声大响。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顾女萝的主意。
  但顾女萝在外面一点儿都不在意,清脆的笑着,让她开门。
  服侍苏青的那个小姑娘准备去开门,被苏青瞪了,迈着小步子往后面退,嘴巴抿着,一看就知道心里肯定在编派她是个祸水。
  苏青没那份心思管她,转身就到桌子旁边,坐下,让小丫头去取沸水来泡茶。两杯。
  顾女萝再敲门的时候,苏青没再阻止那小姑娘去开门。落脸子的事儿做一次也就够了,凡事应当留一线。
  虽然苏青不觉得顾女萝会领情,但她的性子里不带决绝,所以也做不出来什么真绝情的事情。
  何况她现在还在东宫呢,难道还能限制顾女萝四处行走不成?
  就这样,顾女萝进来她这待的屋,然后就放佛上瘾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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