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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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老鼠发出“吱吱”声，悉悉索索的在草堆翻找着什么？一只黑色的小老鼠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我的脚边，长长的胡须触碰着我鞋子惹得我不禁倒退了几步，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依旧飘散着难忍的气味，但我的嗅觉在它的熏陶下渐渐麻痹，现在我已经有些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突然牢门被人打开，老旧的门拖着锈迹斑斑的铁锁在地上发出阵阵哀鸣。
“出来！”
生冷的语气比阴冷的空气还要凉上几分，不禁让我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还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跟在他身后通过一条阴暗的长廊，耳间呼啸而过的风犹如女鬼幽怨的哭声，森冷而可怕……这里就是个地狱！
猛烈的日光让我睁不开眼，眼前的景物也有些天旋地转。那人的脚步仍不停歇的快速移动着，我强压下跃跃欲试的不适感跟上他的脚步，我知道，马上我就能见到他了。
偌大的一个刑房呈现在我眼前，各式各样的刑具散发着它嗜血的光芒，我无疑将是它们下一个玩偶。
我的双手被铁链悬挂在半空，它粗糙的表面硌得手生疼但还是可以忍耐的。
不久后，就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带面具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俊美的少年。是他，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属于他的气息。
我热切的注视换来的却是他冷冷的嘲讽。
“你似乎很饥渴！”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么的残忍，可笑的是曾经的我还希望有一天他能开口说话。一切都是假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再需要我，一切都已经结束，而最终留给我的又是什么？
我默默的垂下眼睑，对自己说：忘了他吧！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难堪。
“怎么？本座说错了吗？”
我将头撇向一边，紧抿着唇。
“本座在跟你说话，回答我！”
他不容质疑的声音出现在我耳侧，我的下颚也被他粗暴的抬起。
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嗜血的残暴，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也许他从来就不是我所了解的那个人吧！
“为什么？”我低低地问道。
“为什么？呵呵……奴隶是不应该问什么的？”
“奴隶……”
“对！从此你只能是个低贱的奴隶……而且只属于本座！”
“不……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
他狠烈的扇了我一巴掌，左脸火辣辣的疼，我想肯定肿得很厉害。
“你不是很爱本座吗？怎么几天不见就忘了本座了？”他伸手抚摸着我受伤的左脸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本座了，那本座就再提醒你一下！”
他伸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我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容颜呈现在我眼前。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还记得吗？”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让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他。
他的手指顺着脸颊来到我的唇上，他温热的体温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想起来了吗？”说着他俯身攫住了我的唇，他热切的吻着我，轻灵的舌描摹着我的唇。我不禁再次陷入他为我编织的温柔里而不能自拔，当我清醒时他正以一种戏谑的姿态看着我。
对于自己的失态我感到很恼怒而他后来说的话更是将我推入无尽的深渊……
“你真是爱惨了本座啊！呵呵……现在不妨跟你直说，一切都是假的，本座根本不爱你！你只是本座计划中的一颗棋子，况且本座又怎么会爱上仇人的女儿……对你唯一存有的感情只有恨！仅此而已！”
他绝情的话语让我认清了事实，这样的结局本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我又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痛不欲生！
“是不是觉得本座很残忍？”
我淡淡的望着他凄然一笑，便继续低头不语。
我的不回应彻底激怒了他，他抓着我下颚的手渐渐收紧。我仿佛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疼痛让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抖，但我仍倔强的紧咬着自己下唇不让痛呼出口。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知道本座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
他放开我的下颚，手沿着我的脖颈下滑停留在我的背脊上。他的额头轻抵着我的额头，眼神专注而清朗，我们的鼻尖相贴，这温情的一幕却被他无情的话摧毁殆尽！
“我将在你的身体上印上印记，一个一辈子都祛除不掉的烙印……”
“嘶……”布料撕裂的声音，后背传来一阵沁凉。
“不怕……由本座亲手为你烙上，你就慢慢享受被火烙灼烧肌肤的触感吧！本座保证它会是世界上最精致的烙印……”
我的自尊告诉我不能软弱、不能屈服。忍一下就过好，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痛苦不会持续太久的！
身后逐渐靠近的热度让我的神经紧绷，阂上眼，等待厄运的到来。
“对了！你服用了本座的血玲珑所以不用期待你会昏死过去，本座要让你清楚的记得这个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话将我最后的希冀粉碎。
“啊……嗯……厄……”火烙烫伤了我的肌肤，空气里飘散着皮肉烧焦后的气味。下唇被我的牙齿咬破，痛楚的泪水混着血液在我口腔挥散开来。
火烙的灼热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在下一刻停止呼吸，痛，真的很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我身上的火烙移开。额上的冷汗滴落在长睫上，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结束了吧！至少现在结束了吧！
“啊……”后背再一次传来剧烈的刺痛，我再也承受不了，痛呼出声身体也开始不断挣扎。
头顶的铁链发出“哐当”声犹如我痛苦的呻吟声。
“啊……唔……”
“按住她……”
随即一直站在一旁的两人上前按住了我不断挣扎的身体。
此时的我就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三个男子合力制止着我挣扎的身体，后背的刺痛感仍在加剧。
“唔……嗯……呜……”我开始啜泣来宣泄我的痛苦。
“不哭……这也是为你好，你也不想伤口溃烂吧！这药粉对你有好处，忍忍就过去了……”他温煦的声线在我的耳边响起。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痛，彻骨的痛，难熬的痛，撕心的痛。
我艰难的向他开口说道：“让我昏过去吧！”
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承认我退却了，我输了！
“啊……嗯……”声音喊得已经嘶哑无力。
他看了我一眼，最终在我的颈间一点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灼热的疼痛感和不适的颠簸感所惊醒的。
四周厚实的帷幔，外面吵闹的车马声让我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半撑起身子想看个究竟，可是后背裸露的肌肤摩擦到锦被痛得我冷汗直下。
“躺下……”一个微愠的男声突然出现。
本就需软无力的手被他这么一吓松了劲，身体重重的摔了回去。
“啊……”后背的伤口被我扯动，开始瑟瑟得发着抖而身下的软垫被我纠得变了形。
一块湿布附在我的伤处，他还不时地吹着气，凉凉的。
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温柔的待我？伤我至此的人真的是你吗？是你太残忍还是我太无知？我发现，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我不知道我该相信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望着那个神情专注为我处理伤口的男人，我的心情迷茫多过于感动！
“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在白色粉末的刹那，我觉得我的整个后背像被火烧一样的疼。泛白的关节，紧闭的双睑，瑟缩的身体，压抑的轻吟，眼泪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他轻柔的动作触及我纤细的神经，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将我跟他淹没。他收拾下药箱，将锦被重新盖回我身上，在我的另一边坐下。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肚兜，被子下也只着了一条锦裤。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我，他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他也会为难、害羞……
颠簸的车厢就像一个摇篮一样催人入睡，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在昏昏欲睡时我对他说：“冽，爱上你我并不后悔！”
睡梦中仿佛有人轻吻着我的额头，那样怜惜，那样温柔，会是他吗？
等我醒来时，我被安置在十几人一间的下人房里，从此开始了我的奴隶生活。
初时由一个嬷嬷带着熟悉规矩，后来她见自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把自己安置到了洗衣房。
换穿上简易的下人服，跟着嬷嬷到了一个偌大的洗衣池边，已经有几个少女在池边搓洗着衣服。
嬷嬷指着一堆小山似的衣服，对我说道：“今天要把这些洗完了才能吃饭！”
“恩！”
伸手捋高了衣袖，浸入水中，清洗衣服。
手上继续揉搓着水中的衣服而心思早已飘远。流殇国，他的故乡。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即使我再聪明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我没能完成嬷嬷交代给我的任务，所以那一晚我被罚不能吃晚饭。
躺在挤着十几人的硬炕上，腹中空空的我辗转难眠，索性披上衣服到外面透透气。
夜风习习，稀疏的树枝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凄凉。
“姐姐……”身后传来一声怯怯地声音。
我不解的望向声源，一个瘦弱的女孩颤巍巍的站在风里。
“你找我有事吗？”
“那个……那个……”她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
“什么？”我走近她，她真得很瘦小，个头还不到我的胸口。
“喏……这个给你！”她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包塞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半个白馍，这是她留给我的吗？
身前的她手指翻搅着衣角，低低地对我说道：“这是我偷偷藏起来带回来的，你快吃吧！”
“为什么要留着给我！”
“我娘说饿着肚子就没力气干活，没力气的话就完不成工作……”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认真的对我说道。
“呵呵……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叶子，今年十四岁。”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因为……”
“恩？”
“因为你让我想起我娘，所以我……”
“那你娘现在在哪？”
“娘她在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死掉了！”
“对不起！”
“没事……姐姐，你快吃吧！要不然馍硬了就不好吃了！”
“恩……”
在叶子一脸期待的表情下，我拿出了被布巾裹了几层的白膜吃了起来。白膜有些发硬而且没什么味道，但对于此时的我却是人间美味。
后来叶子就像我的小尾巴一样与我如影随形，我也真心喜欢上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孩。
“姐姐……姐姐……”叶子欢快的如同林间的小鸟跑到我身边叫唤着。
“瞧你，跑得满头是汗！”伸手用衣袖擦去她额间的汗水。
“呵呵……嬷嬷说我们可以放一天假，我们去市集逛逛吧！”
“把你高兴的……呵呵……”
这时主事的嬷嬷站在院间大声宣布道：“今天全体休假一天，除了你！”
嬷嬷的手指着叶子身边的我说道：“你今天必须把厨房里的水全部挑满了才能休息！”
四周的人在冷漠的望了我一眼后，便举步朝外走去，作鸟兽散。
“为什么姐姐不能去？这不公平？”
“叶子……”
“死丫头，翅膀硬了敢顶嘴了！”嬷嬷作势就要鼓叶子一巴掌。
我将叶子护在身后，说道：“嬷嬷你大人有大量，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您别介意！”
“哼……算你识抬举！”嬷嬷说罢便扬长而去。
“姐姐……呜……”
“叶子不哭……姐姐不是好好的嘛……你不是说想去逛集市，你的伙伴在等你呢！快去吧……”
“可是，我想姐姐也一起去！”
“姐姐不打紧的，只要叶子高兴就好！走吧！”
“恩……我会早点会来的！”
叶子最后在几个伙伴的簇拥下出了府门，我则转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挑起两桶半浅的水，脚步一深一浅往前挪动着。
在一个三岔口处被一只狗绊倒，狠狠的摔了一跤而我好不容易挑的水也撒在了地上。磨破皮的手掌上嵌进了一颗颗细小的沙粒，火辣辣的疼。
“汪……汪……”一只雪白的绒球不停地朝我叫着。
“哎呀……球球，有没有伤到哪？”
绒球随即被一个妖冶的女子被在怀里。
“你这贱婢是怎么走路的，要是伤到主子的狗就是赔上你这条命也陪不起。”女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尖声质问着我。
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问你话呢？”
那人上前拉起我，当她看到我的样貌时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哟……翠儿，瞧好一个俊俏的美人胚子啊！”女子的妖里妖气的说道。
名唤翠儿的丫鬟马上回过神来，上前就鼓了我一巴掌。她用得力气之大，让我的眼前出现片刻的黑暗，唇角也开了一个口子血随之流了出来。
“主子的尊容岂是你这个下等人看得的！”
翠儿的理由让我想发笑，但事实上我真的笑了。
“翠儿，再打！我到要看看她能笑到什么时候！”
“是，主子！”
翠儿的手一次次的扇在我的脸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犯着了眼前的这位女主子。她也是他的侍妾之一吧！确实个美丽的女子，只是她的心肠……
“呀……媚琴主子，我手下的人不懂事，您别介意啊！手下留情啊！”
“翠儿……”
“李嬷嬷，她是什么人还要您老人家为她求情！”
嬷嬷俯身在名叫媚琴的女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她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颤着声对翠儿说道：“翠儿，我们走！”
她的声音里有着恐惧，嬷嬷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让上一刻还气焰嚣张的人变得这么惊慌失措。
这件事，在嬷嬷的介入之后不了了之。
而从集市回来的叶子见到我红肿的双颊又哭红了双眼，看着她为我心疼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