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仆 作者:茶茶木(晋江vip2014-04-04正文完结)-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干脆果断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是绵长的死寂。玖言终是眼眸微弯,勾出清淡的一抹笑意,只是眸中空荡,寂然无物,缓缓拉起衣物,“恩,今晚我会回妖仆之城的。”
汐然转身,便要离去,衣襟带动,扫过玖言的手臂,轻轻带过,并无一丝温度。
早知,会如此的,当发觉司族暗卫刺进他身体的刀刃上有毒的那一瞬开始。不然得了不能伤人的指令下的他,又怎会一时失控错手杀了人。
在汐然分明的冷漠之下,玖言仍是开口道,“这两日,多谢主上的照料。”
汐然并未理会,甚至脚步都未停。
贵族素来就是有这份的无情的,犹记得被火焚至面目全非的菲亚,被其主上丢回到妖仆之城的护城河外,无力行走且万念俱灰的她连爬至河中寻死都是件难事。
她被救起的昏迷说,近乎有些痴狂的喃喃,“我明明将主上好好护在了身前,可他怎么还是伤了呢?怎么可能?”
菲亚的主上不过被烧毁了一只手臂,而菲亚却毁了,也疯了。
他是她的神明,而她不过是他的奴隶,坏了,就不要了。
这样的冷热差别,不是不让人心寒的。但眼睁睁瞅着汐然行至门口,只消一个转身,便是永远的诀别之时,玖言心中却仍是蓦的一窒,霍的起身,生生止住自己想要上前拉住汐然的念头,头一回忘了低顺的语气,“我不会拖累主上的。”
汐然回头,帘后的阴影投射,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用一种坚定到几乎无赖的语气道,“我不要走。”
“你所中的毒,是司族之人炼制的,你觉着你要怎么解呢?”汐然只是毫不留情的指出事实。
玖言并无犹豫之色,“今晚之前,我会寻着办法的。”
汐然依着门扉,淡淡,“你早前不告诉我,并暗自施法掩盖伤处,做的便是这个打算?”一顿,“我并不可信,是么?”
缓缓走近,汐然面上神色不是漠然亦不是责怪,唇角微抿反倒有几分的无奈,“打一开始你便认定了我会因此而丢弃你。”挥手散去玖言腹上遮掩的法术,伤口因几番下来的动作而裂开,狰狞的往外渗着血,玖言面上微微发白,不晓是因为伤口的缘故还是因汐然的问话。
汐然在他身前蹲下,略仰头望着他,“但我亦早说过,聒噪,无事找事,扰我清梦,如此三点,你三月内不犯,便就是我的妖仆。”或是觉着此话稍显冷硬,便又添了一句,“安心,你很好,今日之事亦全是你的功劳,我不会不要你的。”从未说过中听的话,第一回说倒是显得像在哄人了,可惜面色偏冷的某人自己却未能意识到,玖言眸底却止不住浮上明媚的笑意,恍似冬尽春来。
冰冷的药膏涂抹在伤口,是又自小仓鼠那只抠神那讨要过来的玉灵膏。伤口愈合见效得很快,就连毒性亦抹去了大半。只是那毒控制不及时,早已蔓延开来,还稍需费些神的。想必司族已经知晓盗走凤纹水晶石的人中有人中了其秘制的毒药,往后的查探也会因此而着手,现在去取解药实在是风险大了些的。
搁了玉灵膏,仰面望着垂头凝视着自己的玖言,汐然像是犹豫了好一阵才伸出一只手,下颌绷着,面色微僵,道,“唔,咬吧。”
玖言是为恶魔族与精灵族的后裔,自愈能力本是超于常人,且能以吸人血疗伤。他又是汐然本命的妖仆,同汐然血脉有微妙的共鸣,在妖仆之城时便已接受汐然的鲜血供给。与妖仆而言,主上的鲜血便是一种无上的赏赐,更是疗伤的圣品。
对于被对方牙齿嵌入式的吸血发,汐然还是打心底有些发怵的。倒不是怕疼,而是曾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对待此类类似吸血鬼的方式有着心里上的障碍。
玖言乖乖依言执起汐然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一扫汐然的表情,迟疑一阵,“主上,怕疼?”
汐然嘴角动一下,没表情,“你咬便是。”
玖言哦了一声,微启薄唇,自帘间倾泻的阳光中,清晰可见玖言那一排洁白的牙齿中两颗尖尖的犬牙。
汐然内心一寒,但好歹是忍着并未有所动作,僵着手准备由玖言咬了。不及玖言却是在尖牙触着肌肤之时停顿下来,汐然只觉自个心跳都快了几分,手上被他触及的地方略有些脱力。
带着几分蛊惑劝阻,玖言带笑道,“主上闭上眼,未有潜意识的担忧,我咬得轻些便不会有感觉的。”未免汐然尴尬,特地将恐惧一词换做了担忧。
汐然本想倒句这么生咬怎么可能不疼,但转念一想大执事一般给她取血的时候确然都是没怎么又感觉的,或许是有旁的办法也有可能的。遂应了,闭上眼。
不及眼眸刚合,唇上便袭上一抹温软,一触即离。汐然略有愕然的抿抿唇,不晓方才是否是自个出现了幻觉。
手臂上有唇齿相贴的感觉确是极为真实的,且正如玖言所说,好似并不很疼,也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听到有吞咽的声音。倒是听到玖言过一阵后道,“主上,我身上毒性好似漫开许多,有些乏力,你能支着我点么?”
汐然起身坐到他身边,仍是闭着眸,由他倚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周身弥漫的气息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玖言凑近了,在她耳边低低道,“主上,我咬了啊。”
汐然本是自然而然的道一句好,但转念好似哪不对,待得反应过来是脖颈处已然覆上一片温软,很是显然的感知道他启唇尖利的牙齿抵在皮肤上,呼吸轻慢呼在其敏感的耳廓处,汐然身子不由自主微微一颤。玖言感知此,动作一顿,却并未真的咬下去,倒是轻轻笑出声来,脸颊不经意间微微的摩挲着汐然的,柔声道,“唔,我舍不得呢。”
汐然睁眼,撑着身子望着无赖赖在自个身上的玖言,“就喝那些够了?”
点点头,“恩,够了。”
汐然略有些讶异,“往日大执事取血,都是两个这样的分量的。”
玖言含笑的神色一凝,呼吸都停了一瞬,难得表情微有冷硬,“还有一份是给主上另一位同命妖仆悠辰的,主上忘了么?”
汐然恍然,亦将玖言的情绪看在眼里,淡淡应一句是么,便转了话题,“你先好生疗着伤恢复体力,这个时辰,桑止该回来了。”
不知不觉日光已是渐斜,玖言撑身坐起,温顺道一句好,汐然便离开了。
望着隔绝汐然身影的门扉,玖言面上的微笑一点点的变淡,垂头望着伤口存在的地方,沉沉闭眼,似是疲倦。
悠辰……么。
☆、第17章 处决
桑止带来的消息,圣魔导已被四象囚锁阵困于一荒岛上,等及汐然的发落。
汐然沉吟一阵后决意先行过去瞧瞧状况,走之前顺带问了问司族的状况,桑止给的回答很是匪夷所思,“司族并无任何异动。” 莫非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矿脉被莫名其妙的盗走,他们一丝疑虑都无的么?
暂且压下疑惑,随着桑止赶至看押圣魔导的阵法上时已是近黄昏,断崖下的海浪翻滚得很是汹涌,海岸的边缘一四方立体的淡红结界支撑,中间一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虽是锦衣华服却很是明显并非隐族之人。眸光泛红,隐隐血腥之气飘远,面色惨白眼眶深陷,像是灯枯油尽了。
桑止在汐然身边低声解释道,“这名圣魔导恍似听不进任何话语,陷入一种痴狂的状态。起初陷入阵法之时为了挣脱不惜自残,消耗了大半的精血,故而如今很是虚弱。”
汐然目光缓缓扫及到圣魔导的双臂,垂下时给人的感觉很是别扭,该是断了。也是,能将大执事逼做那样,断两条手即是应当。“可得判别他的身份?米勒可曾来过?”
“米勒祭司来过,离开的时候脸色微有异变,但并未向我们明说此人身份,只是交代了一句,此人不能久留。而我们的审讯也并无进展。”
米勒自然不会明说,被人摆了一道的坑骗过来,又带上了希玛神殿作为后垫,压力可想而知。他道此人不能久留,怕是那圣魔导果然是有身份之人了。
听罢,也不消亲自再去审讯那圣魔导,海浪的声音有一瞬的转淡,汐然站与崖颠的另一端,俯视着结界中红着一双眸死死盯着自己的圣魔导,缓声下令道,“杀了,尸骸丢进深海之渊。”
又转而对桑止,“将所有从圣魔导处得到的消息整理了送过来,此事便暂且揭过。”
桑止会意点点头,又道,“司,宸两族也来问过圣魔导踪迹一事,我会放出消息言道圣魔导已然往深海处逃匿了的。”
汐然闻言稍稍敛眼,桑止手势令出,结界压下,身后有隐隐难以形容的声响传来,恍似骨骼断裂。
或许那血腥之气并不至于能飘散至此,但汐然却确然感知到微咸的海风之中,渗杂着丝缕令人作呕的气味。回首桑止,那张清秀俊逸的脸上却一丝动容都无,静静看着结界的方向,将行刑的全过程纳入眼帘。
不期然的,汐然想起两年前,她将桑止桑珐送到九执事身边时曾问过他们,“除了报仇,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桑珐天真满满,笑意盎然的道,“没什么想要的,哥哥,还有主上,我都有了。”
桑止只是道,“没有。”
汐然也想,一个会带着妹妹安静等待死亡的人,应该就算是心死了罢。
桑止曾说过,会成为汐族的一把利刃,再无其他要求。
正是尸骸入海,裹着尚未消散的结界被抛掷沉入深渊。桑止回身开口将要说什么时,身后天幕沉沉,忽有一抹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隐没于涌起的海浪之中,转瞬即消散了。
汐然有所警觉,遂要有所动作,小仓鼠的声音在其脑海中突兀响起,肃然提点道,“勿动!是高阶圣魔导。”
汐然只觉混身一冷,一缕磅礴深厚的精神力神识自身上扫过,不过短暂停留一瞬,却给人以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如山巍峨。
空间某处传出一声轻咦,好似惊疑,声音稍显苍老。
汐然感知着小仓鼠凝魂一闪,冲出了其灵窍,漫入空间之内,气势汹汹不晓是为何而去。然不过一阵又神色肃穆的回来,“那高阶圣魔导走得快,恍似还带着一个人。”
对于莫名出现在刑场的圣魔导,汐然自是几分慎重,“是蒂斯帝国之人?”
小仓鼠笑一声,“你怎不觉是希玛神殿之人?”默一阵,“适才我听见那名高阶圣魔导唤了一句殿下,不晓是哪方的贵族,衣着服饰确然不同于隐族之人。”
汐然脸色微沉,拥有高阶圣魔导陪护的贵族,怎会不让人心中忌惮。而这等的人会出现在围剿入侵圣魔导的荒岛上诀非偶然,十有j□j是为追杀而来。
米勒说及不要将那入侵的圣魔导久留,暗意便是莫要深究,早些处决了。那圣魔导明显异于常人,狂暴嗜血,连正常的交流都难以进行,想来大有来头的不只是其身份,还有其身上的经历,或是说那狂暴失去理智的缘由。汐然并没有搭上整个族落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念头,故而果决将之斩杀。
那隐匿在空间之中未知身份的两人,完完全全的将汐族的动作看在眼中。汐然早先的决定若是有一丝的迟疑,现下的汐族怕是已有灭族之灾。如此作想,背后便有一阵寒气森森。
小仓鼠见汐然半天未语,略有些好笑,“你莫不是给吓着了?”言罢,自己先得瑟两声,“关键时刻还得靠我鼠爷不是?”转而放松语气的宽慰,“哎没事的,我给那什么殿下弄了个精神印记,他即便是化作灰我都认得。你要是忌着他,下回若是再见,我便提前告诉你便是。”
汐然眼都没抬,“若是没旁的事,那殿下不会再来的。”被追杀的人都死了,何必还留在这海外之地?汐然缓了缓神,对着桑止嘱咐一声,“尽快回族,此岛晚时会有海兽出没觅食。”遂独身先回往了汐族。
此事米勒或许知道一点内情,但决然不会对汐族之人说明。汐然只是想当一个安宁的糊涂人,乐得他不说,此事带过后,再不牵扯西方大陆之事。可凡事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终是埋下了一份纠葛的开端。
暮时回族,汐然沐过浴后才走进了寝房。早先安排的另一张床已然安置妥帖,只是玖言仍躺在她的床上,好似并未有转醒的迹象。
汐然瞧他面色尚可,估摸毒已去得七七八八,兼之恶魔精灵族的自愈能力甚好,遂也不做多担忧的掀开被子随着睡了。
宽敞的床,本是可容四五人平躺而睡。汐然在这一头,玖言在那一头,互不干扰。然汐然半夜醒来,手边却多了一个人,着着轻薄宽松的睡衣,身上半点被子未盖,垂首依在她的枕边。月光下睫羽缱绻,银丝三千散乱,衬着那若画的容颜,道不出的靡丽。
☆、第18章 麻烦事
半梦半醒间,汐然有一丝的怔忪茫然,缓缓思索玖言从床那头挪至自个身边那匪夷所思的迁徙过程是如何进行的。
思索罢没个结论,侧身将自己的被子分他一些,迷迷糊糊合眼继而睡了。
次日清晨,阳光适好的落在窗台,明晃晃的温和一片。玖言由于昨日休息得久,遂而醒得较早。稍一垂眸便能得见汐然侧身睡在床沿边,姿态模样自昨夜替他盖被以来,就未曾移动过分毫的形容,不晓是本来睡觉就并不爱动,还是拘泥使然。
敛着眼往汐然身边移了移,再移了移,玖言轻轻依在汐然的枕边,不声不响的躺着。
窗前飞花若雪,玖言无意识瞥见樱花树下站着一人,玄衣长袍,墨发高束,容颜如玉,却是桑止。唯一不同,玖言上回见他,他眸中无悲无喜,古井无波,寂然得很,带着一身的疏离。而此时此刻他的眸光透过敞开的窗口,静静落在玖言身上,无甚忌惮的审量。
玖言回以淡淡一笑,处之从容。
待至汐然醒来,桑止却已离开,只留下了有关于入侵圣魔导的整理信息。汐然凝神看了一阵后,将之搁进小仓府邸,永远封存。又趁着时间尚早,走了一趟月冥大魔导那询问两句有关大执事的病况,月冥细斟慢酌之后道,“大执事未曾有心静养,即便是交托给了桑止,他仍是放心不下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