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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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惭愧,都这么多天了,杜峰竟连那黑衣人的名字还没套出来,想他在局里套口供也是数得着的主儿,可对着那黑衣人,除了知道他是男性公鸭嗓,其他是一无所知,那人竟连睡觉也盖着斗笠,真个是奇怪。既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杜峰就自顾喊他“忍兄”,忍者老兄嘛,那人好象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称谓,一如他接受了“踏雪”这个名字一样。
又是什么略过脸颊,杜峰下意识去摸,苦笑着说,“这次对称了。想不到忍兄还知道对称美。”
“如果不是麒麟马认你为主人,你即使有一百条命也没了。你要是想逃,信不信我剜了你双眼。”冷冷的声音让杜峰感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压下冲口而出要骂他的话,跨上马背,“说逃,是逗你玩呢。我能往哪儿逃?跟着你,有个免费保镖,拜佛还来不及呢?”话没说完,疾风已经跑了起来。
骑上疾风,杜峰没想到自己竟是马术天才,根本不用学,已经驾轻就熟,让他狠狠自恋了一把。这马术现在也列入奥运竞赛项目了,这要是自己和疾风去,拿个名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陡然幻想起自己站在领奖台上,看红旗冉冉升起的样子,那真个是万众瞩目。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竟然很雄壮地唱起国歌来,一手执着缰绳,另一手给自己打着拍子。(TNND,成水仙了。这芙蓉姐姐都要喊他师兄了。)
这一得意,只管驱马前行,只到日落西山,玉兔东升。远远看到前面有条小河,还有片树林,杜峰朝着那黑衣人喊道,“忍兄,今天我们就睡在河边吧。”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河边,两人下马,任它们自到河边喝水。天色趋暗,一弯下弦月斜斜地挂在天上,冷冷地泛着光。杜峰的心情陡地沉了起来,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父母遇车祸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亮,冷冷地,不带一丝温情,俯瞰着人间,只记得当时岩子陪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岩子的手热热的,令自己还不是那么绝望,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所有。可现在呢?自己到底怎样才能回去呢?
吃过干粮,杜峰就睡下了,没有象以前那样鼓噪。疾风好象感觉到了什么,踱到他面前轻轻舔着他。抚着疾风的毛,杜峰喃喃道,“最起码,我还有你,不是吗?”
睡到半夜,微微有些冷,看那火堆似乎要熄,起来添了两把柴,打着哈欠打算再去睡时,杜峰的手却停在了嘴巴上,拿不下来了。不远的前面,立着几个人,状如鬼魅,成包围状把他们两人两马给圈了进来。回头去看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身后,吓了杜峰一跳,“我没被他们砍死,也被你吓死了。他们干嘛的?你欠他们钱呀?”
“到疾风身边去。”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耳膜,杜峰也看出了事情不妙,看了黑衣人一眼,知道离他近只会添乱,于是,不露声色地慢慢移向疾风身边,离那黑衣人却远了。
“留下麒麟马。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
“哼!”
“黑煞,你们星煞门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这次我们就替天行道,取了你脑袋,以祭天下。”
“凭你们?”冷冷地声音传出。
杜峰傻了眼,第一次看到如此光景,真不知该如此形容。星煞门?黑煞?这次可真地入了江湖,一不留心,好象自己跟了个大人物,TNND。展眼看去,那几个蒙面灰衣人已经摆开了阵势,呈小半圆状稳稳站定,把黑煞堵在了河边。
一声冷哼传出,黑煞长剑抽出,刺向一人,快如闪电,却不料那人猛然后退,速度竟是极快,与此同时,其余三把剑纷纷递招,把黑煞严严实实包了起来。杜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阵惊愕,他想到了小李飞刀,没人能看得清李寻欢如何出手,因为他太快了。而此时的黑煞在他眼中就是小李飞刀,杜峰根本没有看到他如何出手,那些人已经横躺了,代价就是斗笠被。。。劈成了两半。。。。。。
映着微微的火光和天上的月光,一张脸看向了杜峰,冷冽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却让杜峰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走到了那人身边,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的柔情和灼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就那样抚上了这张让他朝思慕想的脸孔,更没有意识到身后那本已倒下的人奋力掷出的一剑,他所能意识到的只是他的岩子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岩子,岩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喃喃细语流出。。。和着嘴角的鲜血。。。杜峰完全昏了过去。
5 入门
杜峰不知自己昏迷了多唱时间。朦胧间,他好象处于迷雾中,前面就是岩子的背影,他拼命叫,拼命喊,让岩子等等他,但岩子却好象根本没听到,反而越走越快。杜峰用上了吃奶的劲,才没被落下。终于赶得近了,却发现岩子紧紧搂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在幸福地微笑着。杜峰不跑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这个人好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是的,见过,在那张他和岩子的床上,当时,他和岩子在。。。。。。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岩子那轻松却让他心碎的眼神。。。。。
不愿再去想,挣扎着要起来,背上却一阵生疼,差点又昏了过去,老老实实只有躺着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隐隐听到有说话推门的声音,杜峰闭上眼睛,装作睡了过去。
“师弟,都三天三夜了,他怎么还不醒?”听到这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杜峰的心脏狂跳,立马就想跳下床去拥抱那声音的主人,强自镇定下来,了悟这才是黑煞的真实声音,和岩子一模一样,以前的公鸭嗓不知怎么回事。
“虽然岭南派的蛛毒厉害,不过,按说这毒已经解开,他早应该醒过来才是。倒也奇怪,好象他自己不愿醒来。”一个中性的嗓音传来,听着甚是舒服,杜峰焦躁的心情竟然被那话语平息了不少。 ¬;
“他要是再不醒,那麒麟马恐怕也要殉主了,我们辛苦那么长时间。。。。唉。。。。。”这一声长叹似乎把杜峰的心要叹碎了,他最见不得岩子难受,安啦,安啦,不睡了。蓦然睁开双眼,对上的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勉力拉了拉脸皮,却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师弟,他醒了。。。”杜峰顺着眼光看去,心里却一阵紧缩,痛得他要呕出水来。
那人虽然只就见过一次,还是在昏黄灯光下,但那脸庞却怕是永远也忘记不了,更何况自己在梦中不止一次地看到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是从一场纠缠进入了另外一场纠缠。杜峰心如刀绞。老天为何如此对待自己,自己死了还不够吗?为何要受如此酷刑。他感觉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要不,自己还魂,怎么会碰到他们?他甚至感觉两世的纠缠其实是那两人的纠缠,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与那人比,自己如何比?
仔细看着眼前这人,杜峰竟然想起了疾风,这一人一马应该都是天上才有的尤物。不知愣了多长时间,杜峰回过神来,看向“岩子”,勉强咧嘴又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救我。”
“是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挡了那一剑,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再说,救你的是我师弟,要谢就谢他吧。” 看着岩子眼中的光彩,深深压下自己的自卑,杜峰向那人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说完这句话,背上的疼痛袭来,连带着心上的痛,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
杜峰的伤好得很快,养伤的这些日子,黑煞来看过他几次,均是和那人(杜峰想他必是白煞)同进同出。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天人之姿,一个人中龙凤,杜峰除了自卑还是自卑,心灰意懒,镇日不说一句话。他本想向黑煞解释那天的所作所为,想说自己错认他为故人,但却没有任何机会和他独处。心情越来越灰暗,把想解释的心也放下了,那人好象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也不去找无趣了。此时的他但愿自己已被那剑刺死。
伺候他的是一个叫紫纹的丫头,人很秀气文静。杜峰向她打听了疾风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不得已,问了黑煞,答说是他昏迷期间,疾风开始绝食。但等他醒过来,那白马竟然有心灵感应般,开始进食,委实奇怪。知道疾风没事,杜峰放心了许多。直到现在,杜峰也不知道疾风有什么用。但他懒得去问,对自己,对自己所处的时代,对一切的一切,他已经没了兴趣。
伤还没好透,趁着那两个人来看自己的机会,杜峰提出想去马厩干活。说自己本来就是马夫,是个粗人,这样待着不习惯,再说那疾风由自己照顾会更好些。白煞立刻就答应了。直到现在,杜峰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他们也没介绍过自己。杜峰想,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是个下人吧,如果不是为了疾风,恐怕他们连和自己说话都不屑。杜峰一直没有看黑煞,刻意避开他的眼神。实际上,也许他根本都没有注意过自己吧。杜峰暗自嘲笑自己,心里又是一痛。
“杜峰,那毒解得有些不彻底,所以你每个月都要服上一次药,我会让紫纹定期给你送过去。你自己保重身体。”杜峰轻哼了一声,他不傻,知道不是毒没解清,而是为了防备自己逃跑又给自己下了药。暗中苦笑了一下,跑,往哪里跑?带着疾风走在路上,宛如一个三岁小儿举一块金子招摇过市,觊觎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收拾了一下,紫纹领着杜峰去找总管,又由总管领着穿廊过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才到了马厩。又介绍给马头,一阵折腾,耗了大半天时间,才看到疾风。第一眼,杜峰心里一酸,疾风好象憔悴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白色的毛竟然暗淡了不少。看到他,疾风眨了眨眼睛,一声长嘶,竟然响彻云霄,吓了那马头一跳。杜峰上去抱住疾风的头,憋了许久的泪水第一次无声地落了下来。
日子悠悠过,杜峰懒得去数已经过了多少天,日升而起,日落而息。他过起了如清道士般的日子,一如以前在警校中的生活。除了向一个老马夫请教问题,杜峰几乎不和人交集,也不怎么说话,真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他知道自己和疾风是棋子,现在还不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到时是生是死,谁知道呢?紫纹来送药时,他向紫纹提出想要几本书看,第二天紫纹就差人拎了一大包书来送给他。闲暇时,杜峰捧起线装繁体书,倒也真啃了起来,虽然吃力之极。
他的工作就是照看疾风,马头看他委实清闲,又把踏雪和另外一匹枣红马推给了他。那枣红马让人想起了赤兔。杜峰对红马的知识仅停留在“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和郭靖的小红马上面,不知这枣红马是那赤兔,还是那汗血宝马。对这三匹马,杜峰尽心尽力,过个两天必刷一遍,青草也都是先洗过挑过才给他们吃,他牢记“马无夜草不肥”这句也不知打哪里听来的“名言”,晚上定起来给它们加食。。。。。。这样一来,没多长时间,疾风已经恢复了它的神俊姿态,精神抖擞,真个一匹天马。踏雪和赤雷(他给起的名字)虽然不如疾风,但绝对也是马中翘楚。
马厩旁边是个很大的跑马场,要说开心的事,就是骑着他们在跑马场遛弯。一白一黑一红,说是倾国倾城,也许没有人会反对。杜峰发现,它们奔跑的时候,不论怎么样,踏雪和赤雷都不跑到疾风前面,而是稍后随着它,宛如哼哈二将,倒有意思。杜峰的骑术一日千里,当疾风极力奔跑时,杜峰竟然有蹦极的感觉,但却安心之极。。。。。。
跑马场上的草渐渐转黄,天气也开始凉了起来。不期然,迎来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清早打开门,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和仍然漫天飞舞的白雪,杜峰的心情也象这无序的雪花,乱了个透。他独自来到马场,信步走了起来,不管这雪落了他满头满身。他就象个没有灵魂的尸体,踽踽独行在这天地一色的苍穹中。许多往事从他心灵的最深处毫无戒备地涌了上来。。。。。
从小到大,杜峰感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岩子在转,但他却从来没有过丝毫的后悔,好象本来就应该这样。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他也有自己的志愿,而立之愿,不惑梦想,知命计划,他甚至已经计划到了花甲之年,但所有的愿望都是和岩子有关。没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活下来的乐趣,仅仅为了行尸走肉吗?不论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爱人,自己呢?从自己来马厩那一天,就没见过“岩子”,他肯定早把自己忘到脑后了吧?自己是什么,跳梁小丑而已。杜峰苦笑了一下。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没注意到雪已经停了,也没注意到自己湿湿的外衫。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停下脚步,望着升起的太阳,深深叹了口气。
“杜公子。。。。”远远地,有人在喊他。扭过头,杜峰看到一袭紫衫,虽然看不真切,但他知道是紫纹。今天是吃药的日子吗?都不记得了。杜峰往回走去,待近了,看紫纹白白的脸颊冻得通红,心里有些歉意,说,“紫纹姑娘,劳烦你。”说着伸出手。紫纹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说,“杜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送药的。今天门里堂主集会,说是让你带着白马到梅园去,右护法让我通知你。”杜峰皱了下眉,难道到了他这枚棋子该动的时候了吗?反正也无所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麻烦姑娘带路。”说完,倒率先走到了前面。望着广袤的场地上自己脚印旁边那清浅到几无的浅浅痕迹,很是诧异,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说的“踏雪无痕”。TNND,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心里想着,径自走向马厩。
看到疾风,紫纹眼中一亮。就要伸手去摸,疾风幽雅地偏了偏脑袋,眼中倒也没有露出睥睨的眼神。紫纹汕汕地把手缩了回来,说“就是这匹马吗?真是漂亮,也很骄傲。”杜峰愣了一下,难道她不知道疾风是麒麟马?他还以为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遇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