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未央:不承帝王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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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生气?她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自己弄伤了她却不自知?
“太傅……不在宣宁宫。”子儿急匆匆跟在身后,怯声道。刘彻收住脚步,回头来看,“她不在宣宁宫?她去哪里了?”“太傅她……她被皇后……”子儿急急道,“太傅被皇后召去福宁宫了……”
“什么?皇后把子夫召去福宁宫?”刘彻的眉头打在了一起,“她叫子夫去做什么?”“奴婢不知道,”子儿摇头,“奴婢本想……跟着一起去,可是那传话的公公不许,奴婢……只能在这里等……”“行了,”刘彻打断她,“走,跟朕去福宁宫。”
边说,边转了方向去向皇后寝宫。
没几步,突然又有个人心急火燎的朝这边奔过来,见到自己,猛然止步跪在了地上,“卑职公孙敖见过皇上。”刘彻见那人有些眼熟,皱眉问道,“什么事?这样莽莽撞撞在宫中行走?你是哪里当值的?”“卑职在建章宫中任侍卫……”“那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刘彻恼他挡了自己的去路,语气生硬的很。
“卑职……卑职是特地来报信的……”“报什么信?”“禀皇上,刚才……刚才长公主遣了人到建章宫把卫青给押走了!”“什么!”刘彻又一惊,低头看着地上匍匐的人。身后的子儿捂住了嘴,瞪大眼睛,“青儿……”“到底怎么回事?”刘彻问道。
“卑职……卑职也不是很清楚。”公孙敖道,“因这几天王爷入朝,宫中人手不够,昨日卫青才刚刚到建章宫来当值。可是今日早上,原本好好的,却突然来了一批人,说是卫青行为不端,来路不正,会损害宫中皇室的安全,所以……所以就把卫青给带走了。他们当时说,是奉了长公主的命令。”
“长公主,又是长公主!”刘彻满脸愤怒,握紧了拳头,“他们究竟想搞什么!”子儿慌乱的看着刘彻,不敢作声。公孙敖始终跪在地上,很是紧张。刘彻抿了抿嘴,低头看着公孙敖,“公孙敖,你做得很好,特地赶来通知朕。现在,你就去替朕把那些带走卫青的人找出来,带着所有建章侍卫去让他们放人,说这是朕的意思!哼,朕倒要看看,这宫里头,现在究竟是皇后长公主她家作主还是朕这个皇帝做主!”
“卑职遵旨!”公孙敖得到刘彻的命令,立刻起身疾奔儿去。
回头看了一眼子儿,刘彻续道,“子儿,跟朕去福宁宫,朕要看看,长公主和皇后究竟想搞些什么花样!”
从不曾体尝过什么叫做“刑罚”,当那廷杖毫不商量的落在背脊上的一刹那,子夫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个破布娃娃——身子也碎了。双手被人死死摁在两侧,除了紧咬住嘴唇,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抗那一下一下的重击。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躯体被那儿臂般粗的棍杖一击,摧枯拉朽似的,失去了支撑。
为什么会受这样的罪?子夫混乱的想着,这样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砰”的一声,脊梁与那杖端接触,是闷闷的一记,锥心般的刺痛从身子里沿着脊柱直达头顶。骨头碎了,快死了……子夫脑中印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感到喉咙处甜甜的涌上一阵热,眼一黑,便什么都没有了。
“噗啦——”一个激灵,冰凉的刺激带着一种残忍把子夫从黑暗中又拖了回来。“想装死么?可没这么便宜的事!给我继续打,狠狠打!”皇后瞅着地上的人,不带丝毫温度。子夫睁开眼去,却发现淌着水的发丝遮住了整个面庞,眼前除了滴滴的水珠,是一片模糊,那前头的一抹红,究竟是火还是人?
咬破的唇齿间弥漫起熟悉的血腥味来,可是同昨夜不一样,这血腥是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随着止不住地血液泛上来,子夫无法将口中的液体都咽回去,随着身上一下又一下绵延不绝的痛楚,终于摒不住喷将出来。于是,那抹红霎时印满了面前的石地。
这么多血,子夫忽然牵起了嘴角,自己会死吧,一定会死的。昏昏噩噩中,想到了刚才的那团火,好像鲜血一样的触目惊心,通讯器在那团火里,通讯器没有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宁可死了吧。
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不如死了……
垂下眼帘,忽然发现身体上的痛不复刚才那般肆虐了。这是不是死亡的征兆?自己真的就要解脱了么?子夫居然有欣慰的快感。
“哼,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皇后的声音跋扈异常,再不复刚开始的低沉,“我还要看看刘彻拿什么来救你这小贱人!”
刘彻两个字入耳,子夫一震。眼前突然涌现的,不是昨夜他对自己的粗暴和残忍,而是那个梦……还有他的无助、不平,他被扼杀的理想和浩志。人死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些好事?她突然想到。
“皇后……娘娘,”子夫拼力抬起头来,“您这样讨厌我?”“我巴不得你去死!”皇后瞪着她,“小贱人!”“呵……”子夫突然笑了一下,隔着面前湿漉漉的头发,哑声道,“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帮皇上……”“你……”皇后由愤恨转为惊愕,看着子夫。
“我真希望,我可以死了……”子夫喃喃,头落在地上。身上的痛,心上的痛,一下如潮水涌来,席卷了所有的意志和思想。视线完全模糊了,除了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子夫!”跨入福宁宫的门口,刘彻就看到很多人围在面前。皇后、长公主果然都在,站在宫室门口一脸阴恻恻的瞅着人堆。“皇……皇上……”那围成圈的宦官们看清来人,吓得一脸呆滞,立刻转了身匍匐在地。
于是,刘彻看清了福宁宫的混乱,地上有物件燃烧的灰烬和残物,那宦官们黑压压的跪满了整个殿前,长公主面无表情,陈阿娇则一脸的怨气。可是……唯独少了一个人。
刘彻不管不顾往里头去,地上的宦官识相的让出路来。才几步,他看到了一个人,俯卧在冰冷的地面上,长发散落遮住了面容,全身都湿漉漉的,此刻身边跪了好几个人,有两个的脚旁居然还摆着——廷杖!
心好像被针扎似的搐痛起来,刘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奔过去,扶起了地上的那具身体,拨开满面的湿发——刘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感到呼吸一下停止下来,无穷无尽的的心痛,深入血液、刺入骨髓。
“子夫,子夫!”抹去她脸上的水渍,还有嘴角的血渍,刘彻直瞅着她,面色惨白,紧闭双目,气若游丝,“你怎么了?子夫!”一松手,那脆弱的头颅歪倒在怀中。刘彻低头去,看到了地上的血渍,和水印混合在一起,蜿出一道恐怖的图案来。
“谁!谁把子夫叫到这里来?还用廷杖!”刘彻豁然抬头,直瞪着面前的陈阿娇和长公主。“是我!怎么样!”陈阿娇不甘示弱,“我是你的皇后,难道教训不得一个奴才?”“你……”刘彻瞅着她,双目几欲喷出火来。
“我就是要她死,你能怎么样!”陈阿娇咄咄,“你来得晚了,刘彻!我就不信,这廷杖打不死这个贱人!”“陈阿娇你——”刘彻只感觉一阵热冲上脑门,若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他一定会当场抽出剑来要了她的命!
“子儿,快去请太医。”他终还是决定挽救手中的生命要紧,转了头吩咐同来的子儿,随即用力把那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人儿抱入怀中,疾步往外面走去。
“刘彻!你今天敢带着这个贱人离开这里,你以后就不要再踏入福宁宫半步!”陈阿娇直瞪瞪看着他,冷冷道。刘彻头也不回,沉声道,“的确不会了!”“刘彻你——”陈阿娇气结,“你走,你不要后悔!”
刘彻不再言语,只顾着大步而去,没有半分的留恋。
卷一: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鴈南归 第十三章 大起轩然 下
更新时间:2012…2…28 23:11:15 本章字数:4179
“母亲!”陈阿娇转身,哭着投向长公主。“哎,好了好了,”长公主黑着脸,搂住女儿。“母亲,你看刘彻……他这样欺负女儿,羞辱女儿……”“我都看见了,还要你说!”长公主轻拍着陈阿娇的后背,“下去,全给我下去。”挥退了一地的宦官奴才。“可是……可是母亲,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恣意妄为么?我这皇后在他眼里,算是什么?”陈阿娇兀自哭闹着。
“哼!这皇后……阿娇,你也不用说这么多。”长公主道,“你就痛痛快快跟为娘的说一句,你到底是希望他继续当皇上?还是……”“还是什么?”陈阿娇不解。“你这脑筋啊!”长公主瞪她,“还是让别人来做皇上!”
“别人?谁?”陈阿娇看着长公主,“淮南王?河间王?”“这你就别管了,”长公主道,“总是换了刘彻,自有别人!”
“可是……可是他要是不做皇上了……”陈阿娇怔怔。“他要是不做皇上了,那你这皇后……”长公主瞅她,“卫子夫可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啊!”“母亲!”一听到卫子夫的名字,陈阿娇就一脸的不高兴。
“阿娇,你告诉我真心话,你心里头还有没有皇上这个人?你真要他倒了去还是愿意跟他过?”“我……”陈阿娇看着母亲,傻傻的,“我不知道。”“这节骨眼,你又不知道了?”长公主有些恼,“皇上可不是个省事的人……当初,要不是你跟他走得近了……”“他……他当初可许了女儿的金屋之约……”陈阿娇道,突然扑入了长公主的怀中,“他如果不当皇上了,女儿还有什么意思?”“丫头啊……”“母亲,”陈阿娇红了眼睛,俯在长公主的肩头,“女儿只是想他……对女儿好些,难道这也错了?他刚才看卫子夫的眼神……他何尝那般看过女儿?”陈阿娇说着,哀哀的小声啜泣起来。
“傻丫头,”长公主叹道,抚着皇后的背,“为娘明白、明白了。皇上……要没了,你这日子也没法子过。只是……”她的眉头蹙了一下,“只是这教训不能不给。皇上也该有皇上的分数,刚才那样,太让人生气了!”
“母亲!”陈阿娇抬起头来。长公主笑笑,“为娘自有分寸,放心吧,皇上会回来的。他刚才……那是说气话呢。”
一路往宣宁宫去,刘彻说不出的紧张和慌乱。既想走得快些好早点让太医医治,又怕走得急了会牵扯到伤口让她更痛,俯首看着怀里的人,面色白得吓人,可是嘴角还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渍来,触目惊心。
“没事的,没事的。”刘彻将人抱高些,用自己的脸颊触碰她的面容,那冰冷、湿腻的感觉昭示着情况的恶劣,“子夫,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痛……”怀里的人突然低低的唤了一声,刘彻心头一跳,连忙抬首来看,果然见到了她半睁着眸子,似看非看,“好痛……”伴着一阵气咳,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刘彻腾不出手来,只能用臂膀去阻止她往外面翻落的趋势,鲜红的颜色顺着她的下颌滴在了自己的衣肩上,刘彻强烈的感到心痛。
“等下就好了,会不痛的……”他轻轻道,尽量保持着脚步的平稳。再这样颠下去,他真的担心怀里的人会受不了,呕血而亡,“子夫……要撑住,听到没有?要撑下去!”
“咳咳”的几声,子夫又猛的咳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刘彻没有料到她突然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手一滑,几乎就要将人脱手。幸好,反应够快,人往前倾了一下拉住了衣带又将她搂入怀中。这一次,不敢再有任何懈怠,牢牢抱紧了整个身体。
而令他惊喜的是,怀里的人似乎有了些感觉,不复先前的毫无动静,而是伸出手来搂住了自己的颈项,不由令他心中一荡,“子夫,你……”“你……”子夫睁开了眼睛,可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只能隐约看到人影,“你是……”“是我啊,刘彻!”刘彻急道。
“刘……彻……”子夫嘟哝,紧皱起眉来,“彻……好痛,痛……”“我知道我知道,”刘彻点头加快脚步,“马上就到了,太医会帮你看,很快就好了。”
“……刘彻,”子夫感觉面前的人不停的在说话,嘴巴在动,可是却听不见说什么,使劲眨了眨眼,却依旧很辛苦,视线越来越模糊,“我要……找……,刘彻……我……”话未说完,胸口泛上的甜腻之感充斥了整个口腔,忍不住将那一团血红吐出来,子夫眼前一阵眩晕,头一歪,又跌落到了刘彻的怀中。
安乐宫内,阳光姣好的从窗口洒进来,金黄的光泽布满了整个宫室。一名宦官手捧着一封竹简,朗声的念着上面的字句。窦太后一边吃着甜枣,一边连连点头,附和着那读文的宦官。
“这《淮南王书》果真不错,道理说得好,故事也说得好。”窦太后笑着,“我这老婆子,都听得入味儿……”“母后说的是啊,”一旁的太后应声,“的确很惹人神思呢。”“这皇上要是肯多花些心思念念……”“臣妾明白,臣妾会让彻儿多费些心思的,”太后接着话,“彻儿年轻,心气浮躁……”“他啊……”
“启禀太皇太后,长公主、皇后到,在门外求见。”一个宦官急匆匆地奔进来,跪在窦太后的跟前。窦太后一愣,放下了手里的吃食,“怎么,她们娘俩怎么一块来了?”太后也是一惊,却没有说话,看着窦太后。“让她们进来吧,”窦太后挥了挥手,“她们两个一块儿来,准又是跟皇上有关系……”“母后……”太后脸色一变,看向外头。“正好,你也在。”窦太后却点头,“一起听听,要真跟皇上有干系,你也能帮忙出出主意。”
“母后……”
“皇祖母……”
窦太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飘来,太后看清来人,果然是长公主和皇后。“哟,太后也在啊。”长公主瞅了一眼,笑笑。太后显然感觉到来者的不善,不及做回应,听到皇后道,“臣妾给母后请安。”“不用了不用,阿娇,快起来。”太后连忙扶起阿娇来,长公主拉着阿娇入了座。
“大丫头,你今天怎么有心思跑到我这里来了?看我这瞎眼老太婆……”“母后,瞧您说的!”长公主道,“怎么好像女儿平时就记不得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