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铃(最终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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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空返身跑出了病房,如果实在忍不住要哭,也一定不要在这些人面前掉泪,她永远是最优秀的阿伊努舞者,就算是失去了一切,爱情,友情,亲情,也不会让她失去自己的骄傲。
颜茴感觉一阵头昏,面向陈思诺:“她说的都是真的?”
陈思诺没有看她,但表情已经证实了林静空说的是事实,这个时候也不用再去瞒她了,如果自己不在她的身边,她随时可能会遇到危险。
颜茴轻轻的把头放在枕头上,鼻腔里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医院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种治疗和绝望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之前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认为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是阿伊努舞者。”
“我知道。”
陈思诺也说的很轻,这一刹俩人的心意相通,一切的误会不解都烟消云散,刘岩听到俩人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颜茴靠在椅子上,拿着汤勺努力喝汤的样子。
那一定是很爱一个人,才会有那么痛苦的姿态,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叫陈思诺的人吧!能被人这样的爱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刘岩看了看步雨,她一直都闭着眼睛,这个世界像是再也不能打扰她,似乎像真的睡着了,
颜茴比陈思诺要先离开医院,她离开医院之后就收拾了行李,她不能再呆在这个城市里,她明白自己呆一分钟,就会多给陈思诺一分危险。
陈思诺一定会来保护自己的,虽然她没有得到半句承诺,但是,在那个最绝望的时候,她真的听到了陈思诺的呼唤,才把她从迷境里喊了出来。
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因为他也爱着。
刘岩打电话来:“颜茴,步雨让你过来一次,关于诅咒的事情,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眉目。”
颜茴挂上了电话却没有踏上去刘岩的家的路,而是选择了火车站。
她要去找吴成文的家,她被困在幻境里的时候,浑身流血的时候,很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宿舍。
那个宿舍就算是化了灰她都认得,毕竟是住了四年的地方,就算是摆设不一样,可是,那个歪歪的灯,那个墙角的一个小洞,那个窗户,除了自己大学的302宿舍,还有什么地方和这一样。
而那张床,就是小蕊睡的位置,小蕊和自己同是一个上下铺,小蕊有轻微的洁癖,一般人的都别想坐她床上,只有颜茴曾经很舒服在趴在过小蕊的被窝里,翻看杂志。
但是,她永远得记得,刚到大学时,因为302是一个位置很好的宿舍,阳光充沛,窗边还有一颗玉兰树,宿舍非常的宽敞,而且配套的东西都新,所以,分进去的学生都很高兴,但也曾经有一个学姐很不屑的说:“302;那个宿舍有什么好的,从前死过人,听说闹鬼。”
大家也都一笑而过,哪个学校不说闹鬼,凡是女生宿舍都死过人,都闹过鬼,四年平安下来,谁会把这种酸溜溜的话当一回事。
自己躺在小蕊的床上浑身是血,而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说:“吴成文”,这事不管如何,只有找到吴成文的的线索才能继续下去。
如果诅咒真如林静空说的那样,在自己身上,就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
不管是刘岩,步雨,还是陈思诺,自己离这些人越远对他们越安全,如果真有什么不幸,那就一个人去迎接吧!
颜茴的目标地,就是吴成文的老家,一个叫砂阳的小县城,它座落在一条江边,从谷歌地图上看,你就根本找不到这么个地方,因为太小了,就不能显示。
而从这个交通局的地图上看,你可以看到那个点确实比芝麻还小,就这么一个地方,颜茴一个人要涉千山万水,但是她也没有选择。
没有飞机可以直达,只能先坐火车,临时购票又没有卧铺,颜茴挤在闷的像蒸笼的火车厢里,汗味,臭味,食物的味道,人身上特有的那种腥味全都混在一起,颜茴从前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女金刚,但也没有那么娇贵,经常的打球,游泳,爬山,绝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出不得门,见不得风雨。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事情,颜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刚从医院出来,更加的虚弱不堪,被车厢里的暑气一蒸,她就感觉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挤到的位子上又并排坐着两个大男人。
最边上那个男人把鞋子给脱掉,光腿丫盘在座位上,一边喝啤酒吃烧鸡,一边和对面的老乡打牌,几个人打的不亦乐乎。
颜茴感觉到一阵头昏,她知道可能是中暑,急需要一个通风透气的位置,想和那个男人提出交换,又看人家玩的正在兴头。
仔细一看那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随便穿着个衬衫,也显得皱巴巴的,小眼睛里也透着点精明,一看就是一副老混江湖人精。
但颜茴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刚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一句:“对不起。”就眼前一黑,人直直往前跌去。
几秒后才恢复了神志,看到自己正倒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人,这可真不算什么英雄救美的爱情桥段,在腥臊的火车车厢里,和一个老油子在一起搂搂抱抱让颜茴大为头痛。
她挣扎着站起来,那个男人也看出她是不舒服,忙另一个人说:“坐过去,坐过去,这个妹子不舒服,没看到啊!”
靠窗的位子给空出来了,颜茴虚弱的坐在上面,对他微笑着道了个谢。
那个男人看她看的斯斯文文,一副女学生的模样,忙放下手里的牌:“我叫李乐,你哪里不舒服?”看颜茴一副防备的样子,他又笑笑解释道:“不常出门吧!这出门在外都是个缘份,谁没有个难的时候,你这个样子就是中暑了,又没休息好。”
他说着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摸出一瓶风油清,递了过来:“来,试试这个,别看便宜,才两块钱,我们经常出门就知道,特别好使,有点头痛恶心,一抹就管用。”
颜茴感激的接过风油精,冲他说了一句:“李乐,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男人自然喜欢美女的赞扬,尤其是真诚的赞扬。
“怎么不坐卧铺啊”李乐坐下来,把车窗开了,风吹来扑扑的打在脸上,颜茴确实感觉心中的恶闷减轻不少,又把风油精在虎口,太阳穴,人中那里抹了不少,细细的揉搓着,李乐看她擦了风油精脸色好了不少,开口打听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临时购票,差点连车都上不了,幸好还有座位。”颜茴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也没有关系,我给你打列车员,看有没有卧铺,补一个就是了。”李乐站起来,就去找列车员,在车厢尽头找到了值班的列车员,一问果然还有卧铺,颜茴这才真的找到了个地方休息。
从硬座到卧铺的路上,李乐一路送过来,颜茴也感激了好一阵,李乐打听到颜茴是去砂阳县,顿时乐了,忙递上名片,原来他就是去砂阳县去谈采购蜜桔的合同,这会儿虽然蜜桔刚挂果,可是,合同就要早点谈下来。
李乐本身是砂阳人,做的是水果供应商,走南闯北的四处找货源,再收上来批出去,生意不大,但是也能够糊口,旅途中遇到美女,自然也是一阵乐事。
颜茴收到了名片,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心情再去联系,她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人情,更谈不上去找一场艳遇,但礼节的收了名片,就去了卧铺床上休息,李乐见她整个人都冷冷的不好接近,也只好做罢,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颜茴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从查到的交通路线来看,还得从这个小火车站里坐公共汽车才能到县城。
一出了小火车站,很多拉客的人中巴车都停在外面,那些专门售票的妇女,个个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见一个客人出站门就拉一个,颜茴还没反应过来,小包就被人拉着上了车。
幸好这车也不是黑车,果然满了一车人就准时起启,票价也是公道的十块钱,只是山路盘绕,景色单调,再加上那汽车开的极为飘移,为了赶时间都能赶上滕原家的86了;在车上晃了一会儿,颜茴又是一阵头昏,只能闭目养神,等到了县城时,她的双腿刚刚站在这个小县城肮脏的地面上,还没有感觉到一点坚实的,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悲剧。
那就是,她的钱包,不见了。
这绝对是所有出门在外的人,所能遇到三个悲剧之首,在这个完全陌生操着奇怪的方言的城市里,她身无分文,连身份证,银行卡都没有,她甚至连报警都不知道往哪里走。
她抬起了头,看着县城的街道,虽然肮脏的不成样子,但是人头涌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巨大的广告牌也开始亮灯,几家音箱店传来了:“狼爱上羊”“那一夜,我遇上了你。”等中国山寨摇滚歌声。
而颜茴这个时候才感觉自己彻头彻尾的没招了。
等李乐赶到汽车站的时候,看到颜茴正站在一个商铺门口,身上背着小包,提着个行李箱,整个人在灯光里的侧影很好看,小小的鼻尖上被光染上一点昏黄,眼瞳乌黑发亮,却带着一股子迷惘。
他忙走上前:“人没事吧!”
李乐刚刚下了车,才回到家就接到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颜茴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刚刚在火车上对李乐的态度很是冷淡,可是,现在整个砂阳县,她也只认识李乐这么一个人。
所以,摸出了名片,就打了这个人。
李乐在电话里知道颜茴的钱包被偷,现在还在汽车站里,在电话里说:“你不要乱动,我来车站门口找你。”
颜茴就站在那里等,不抱大的希望,但是,看他来了,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安慰:“没事了,就是钱包被偷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因为说什么都感觉自己蛮像个骗子。
李乐笑眯眯的帮她提过行李箱:“我知道。”
颜茴心里一动,“我知道”,陈思诺也是这样的说,虽然李乐和陈思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可是,当李乐说“我知道”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一种被理解的温暖。这样的温暖来的太不容易,她没法拒绝。
李乐先是领颜茴去吃了一大碗的米粉,这里的特色美食,色香味都俱佳,又鲜又香,让颜茴的旅行疲惫少了一半,又因为没有身份证,带她回了家,安排了朝阳的一间客房给她。
“这房子是我爸妈从前单位的配的,也不是什么好小区,但是,这里环境好,你看。”李乐把窗给推开:“从这里看得到河。”
颜茴望过去,果然是一条大河,河水很平静的流淌着,倒让人感觉这河是静止的,岸两边的灯火都眏在里面,色彩斑斓,映的十分美丽。
她感激的笑笑,问了一句:“那你父母呢?”
李乐怔了一下,才回答:“前两年都走了,不过,你别怕,都是在医院里面去的”
颜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说:“不好意思,我不应该乱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爸妈如果在地下,应该也过得很好,我爸得了食道癌,从发现到走也就用了两个月,他俩口子感情好,我爸走了,我妈也没有撑到半年,就追过去了,嗯!没法子”李乐虽然说的波澜不惊,但语气里还是有很深的悲痛:“这些事情都是个命。”
颜茴也点点头:“是啊!凡事都是个命,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乐看气氛悲伤起来了,忙说:“说这干嘛,都过去的事情了,人走了就走了,我们这些活着的还得活啊。”
说着去袋里找出了一个西瓜,对颜茴说:“我拿冰水淋淋,你先去洗个澡。”指了指洗手间。
颜茴拿着衣服进去了之后,不由的头痛似的拍拍额气,这果然是一个男人生活的家,脏乱的不成样子。
于是,她先挽起了袖子,拿起了洗洁剂,开始熟练的打扫卫生。
自颜茴的父亲死后,她母亲的一个人带着她又要上班,从颜茴能干活起,就开始做家务了,所以,家务做的又好又快,一会儿,整个卫生间像焕然一新,像是女巫被施了魔法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虽然流了一身的臭汗,可是,在淋浴花洒下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人已经是神清气爽,充满了活力。
西瓜已经切好了,红色的瓜肉削成一块块放在盘子里,上面有牙签,连西瓜子都已经给剔出来,细心周到。
颜茴看着李乐,笑了笑,就坐在沙发上,拿着西瓜吃着,一边吃一边看电视,似乎生活就是那样的平静安好,充满了安宁的快乐。
李乐见桌子上的纸巾盒没纸了,起身去卫生间里拿,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他忽然感觉眼框有一点湿,如果说刚刚他还在庆幸自己好运捡到了一个大美女,有可能和她共渡春宵,那么,这个时候,他却是真正的感觉到震撼。
有多久这个家里像是没有人烟的荒岛,而这个时候却有了生机,只有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才有这么干净的家。
这样的干净不仅仅是打扫了卫生,而是让你感觉到一个家里有了人气,那种请钟点工把卫生打扫干净的整整齐齐是不一样的,这样的温暖只有人才能给予,家的意义是有人在付出真情。
他回头,看到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吃西瓜的女子,她的唇被果汁染的明艳美丽,像饱含着水份的玫瑰花瓣。
那个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那深邃的夜空像一卷黑绸,在空间里平铺开去,而空间的另一头,也许还有一个男人,也是同样的看着夜色。
陈思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低垂,底色墨染,没有星,连城市的光都染不下去。
他静静的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一间教室里,这是音乐系的练习室,灯没有开,但是,路灯还是从窗外漏了进来,他能在四面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
那个影子先是像已经完全融入了夜色,根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可是,忽然影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