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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天鹅奏鸣曲+番外 by e伯爵-第18部分

小说: 天鹅奏鸣曲+番外 by e伯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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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可以谴责纳粹的凶残与低级,也可以说服自己这件事是同犹太人主张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样合理,甚至干脆认为在战争时期这样的方法是绝对必要的,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明白--并不能因为别人的恶劣而降低自己的人格,在这件事情上,我已经违背了自己以往的原则!为了达到目的,我把正直和良心都暂时抛弃了! 

  难道战争真的有如此大的力量吗? 

  我觉得头突然疼起来…… 

  算了,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就得考虑扔掉之前刚使用过的手枪,用柔软的橄榄枝抚平少校的怒气。 





  天鹅奏鸣曲(十五) 

  时间只有在等待的情况下才会变得漫长,特别是等着某些你所不能掌握的结果,那感觉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难受得不得了。 

  我现在就很不幸地处在这种情况中。当然了,我也明白这是我自找的-- 

  波特曼少校头一次被我“将军”,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能牢牢地把他身上的缰绳抓稳。以他的性格是不会乖乖当一个提线木偶的,何况我所用的手腕并不高明,甚至连我自己都不齿。 

  这步计划太冒险了,但即使现在回头来看,我也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我需要他手里的特权,但他也不会轻易地成为一个第三帝国的叛徒;即使他内心深处很有这样的潜质,可他也懂得该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他不会轻易抛弃目前的高官显位而让自己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而眼前迫切的情况不允许我再慢慢地对他进行情感上的“熏陶”了,什么“晓以大义”更是荒谬,于是我选了最有效率却最卑鄙的方法--胁迫他。 

  “利用了他的……真诚吗?” 

  我在手指在静静地放在琴键上,却没有动,脑子里只是闪过少校当时的脸。那张英俊的脸上有非常少见的怒火,如果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认为自己看到了他眼睛里些微的痛苦。就是这样的表情竟然令我越来越内疚。 

  是的,是内疚;还有该死的惭愧。 

  我开始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弹奏《悲怆》,音符撞击着封闭的琴房弹回我身边。满溢而出的旋律充满了我的耳朵,但我的心却好像浮在半空中,至今我依然很难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命运的剧本是不是过于奇妙了…… 

  “伯爵大人,花园已经修剪完了。” 

  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呼唤,我停下了手指的动作请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进来,他把沾着泥的手套揣在坏里,古铜色的脸上还有细细的汗珠。 

  “辛苦你了,露旺索。”我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来点白兰地吗?” 

  “谢谢,大人。” 

  我把酒递给他,关上了门,然后斜靠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说:“那个便衣警察看不到这儿,你不用担心。” 

  “花匠”舒展开浓黑的眉毛:“我相信您这里还是安全的,大人。” 

  “暂时是这样,我的朋友,不过千万别以为永远都这么安全。”我朝他笑笑,“来吧,告诉我这两天咱们的‘猎物’有什么反应。” 

  “一如平常,大人。他好象过得挺好的,什么动作也没有。每天从住的地方到特纳尔广场旁的办公室工作,晚上应酬那些军官和叛徒,甚至还能抽出时间陪他的情妇。” 

  “他发现过你们吗?” 

  “绝对没有。我们每次都换不同的人去,而且没有一次化装是相同的。” 

  我疑惑地抱起了双臂:“离周末还有两天,他难道不明白如果到时候没有护照的话将会出现什么结果吗?” 

  “莫非他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我知道少校不会冒险跟我们打这个赌,他不可能有资本来承受失败的后果。所以他一定会顺从我们,如果他借这个机会让我们急一急,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那么我是不会介意的……但是他真的如此吗? 

  “露旺索。”我走到他身边,“我要你转告弗郎索瓦,从今天开始再加派一个人盯着他,还有他身边的人,特别是接触密切的。” 

  “好的,大人。”我的同志站起来,走了出去。 

  少校,别让我失望啊。 



  琴声高高低低地在房间里盘旋着,就如同我此时此刻的思绪。 

  露旺索的消息在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里非常有效率地传到我的手里,几乎全都是波特曼少校的行程表: 

  11月16日8:00,从寓所到达办公室;9:52乘车到巴黎警察总署审问被捕的英国间谍;12:10在“加勒亲王”大饭店与两名陆军中校共进午餐:15:38赶到凡尔塞医院慰问武装党卫队伤兵;13:34来到看守所;17:50回到寓所:20:12与情妇会面;11月17日8:00,从寓所到办公室…… 

  完全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他似乎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 

  “露旺索,”我对坐在面前的这个仍做花匠打扮的男人问到,“这段时间派去监视的人离他有多远?” 

  “最远不超过两百米,我们有时候是躲在附近隐蔽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 

  “那么你们注意到他身边的人了吗?“ 

  “当然。” 

  “海因里希·贝尔肯中士是不是也一直都跟着他?” 

  “您指的是……” 

  “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副官。” 

  我的同志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大人,我们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 

  该死! 

  我现在的脸一定很快地变成了绿色! 

  波特曼少校,他果然耍了手段,他自己没出面,却使用着最灵便的工具!我真恨自己的愚蠢!为什么只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我应该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他到底让他的副官做了什么?那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至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让我不舒服! 

  那原本存在于心底的对少校的一丝愧疚已经被刚听到的消息埋葬了,我飞快地理清思路,找到最快的处理办法:“快去告诉弗郎索瓦,暂时别把那三个英国人带进巴黎,计划有些小小的变动。我们需要再次确定少校到底具不具备危险性。” 

  “好的。” 

  露旺索掩饰好他的一丝慌乱,匆匆地离开了。我从书桌的暗格中抓起手枪放进口袋,拿起了大衣和帽子-- 

  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正要出门的准备。我皱起了眉头,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把听筒放到耳边。 

  “您好……” 

  “晚上好,伯爵大人。”是那个如恶魔般罪恶而诱人的声音,“今晚能赏光吗,我有三份很‘特别’的礼物要给您。”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在耍什么把戏?突然完成了我们的要求,这会是陷阱吗? 

  “怎么了,伯爵大人,您好象不是很开心?”少校的声音一如平常,轻佻却隐约带着力量,我却不寒而栗。我应该接受他的“邀请”吗?或者他早就准备好了手铐,但是万一他怀里真的揣着三份护照又怎么办? 

  我现在只有怀疑却缺乏证据,如果不去……会不会浪费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我去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也下了一份更大的赌注-- 

  “您怎么了,伯爵大人?”少校的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您是不是害怕了?害怕我会伤害您?” 

  “您在说笑吧,波特曼少校。”我控制着尖锐的口气。 

  “是啊。”他在那头大笑起来,“您手里握着我的前程,我们的位置可没像现在这么微妙,您大可放心。” 

  色子已经投下去了,就让我痛快地赌一把吧! 

  “什么时间?在哪里?” 

  “晚上七点,在圣光荣大街的奥雷拉花园饭店。我预定了座位。” 

  “我会准时到的。” 

  把听筒放下以后,我静静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把枪重新放回了暗格--现在我身上连一把锋利的小刀都没有。不管怎么样,总不能让盖世太保们逮捕我的时候“刚好”从我口袋里搜到铁打的证据吧? 

  我吩咐安德烈准备好车,然后穿上大衣,牢牢地扣好。 

  希望它能帮我抵挡今夜的寒气。 



  奥雷拉花园饭店是一间华丽却规模不大的五层楼建筑,室内装饰很有点旧式宫廷的味道,旋涡状的花饰在壁灯灯光下显得很独特,护壁板上的浮雕也很精美。一支七人的乐队在窄小的舞台上演奏着舒缓的小夜曲,每张桌子上圆柱形的台灯朦朦胧胧笼罩在用餐的人脸上,让人觉得情意绵绵--怎么看这儿都是恋人们的天堂。 

  少校订的座位是靠近窗边的一个双人桌,当我到达的时候他已经点了一杯雪莉酒,慢慢地翻看着菜单了。 

  “请坐,伯爵大人。”他在灯下冲我露出了极有魅力微笑,“您要吃点什么?” 

  我平静地点了几份清淡的素菜。 

  “您的胃口不大好吗?”他支着头调侃到,“怪不得您那么瘦。” 

  “这个倒不需要您挂心,少校先生。我很好。” 

  这个金发男人的眼睛里多了一点捉弄的神色,他用手轻轻按了按脖子:“哦,但是我这两天可不大好。伯爵大人,你留在我身上的伤口可让我疼得睡不着觉啊。”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希望您只是夸大其词。” 

  “绝对没有。”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硬质的纸放在桌上,“它时刻在提醒我,您吩咐的我一点也没敢忘记。” 

  是护照,可是我并没如他所期望的那样拿过来。 

  “怎么?您的表情让我觉得您似乎对此不是很满意。”少校漂亮的眉毛向上一挑,“还是……您更加贪得无厌了?” 

  我看得出这三张护照是真的,因为面上那些鹰形印章、编号和签名都是崭新的,纸张的暗花在灯光下清楚极了。能做到这个的程度我实在无法再对少校提出任何要求,可是问题不在这里…… 

  “贝尔肯中士在哪儿,少校?”我望着对面那双湛蓝的眼睛问到,“为什么没看见他?” 

  “他……最近另有公务。”波特曼少校顿了一秒钟,“您怎么会突然提到那个人?” 

  “因为他一直都跟着您,如果太久没看到他我会觉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原来您对我的副官都这么关心。”他讥讽到,“说实话,伯爵大人,您今天很怪。您是不是在怀疑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侍者已经端上了香味扑鼻的菜,暂时堵住了下面几乎失控的话题。我内心的焦躁已经在语言中有所体现了,少校机警地抓住了我的尾巴,而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趁着这空白的几十秒,我缓缓转过脸,看着窗外夜色下的花园,让升温的气氛冷却冷却。几乎这同一瞬间,某个黑影飞快地从两株茶花旁蹿了过去。 

  我的血液一下子变得冰冷;因为在淡淡的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人酒红色的头发。 

  陷阱! 

  少校果然已经采取了行动!或许贝尔肯中士早就埋伏在这儿了!谁知道周围的客人有多少是天杀的盖世太保! 

  我明白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伸手去碰那几张护照了!那根本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我的指尖才碰到它,手铐就会立刻锁上来,或者是枪子儿来结束我的性命! 

  我的后背渗出了些微的汗珠儿,右手轻轻地抚摩着胃部。侍者把最后一道菜放到我面前,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少校先生,”我尽量让脸上浮出正常一些的笑容,“其实……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地方把‘礼物’拿出来太危险了,您也应该小心点。我……或许能换个地方接受您的馈赠。”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样子活像一只估量着对手的猎豹;我偷偷地收缩着咽喉的肌肉。 

  “好的。”他终于把护照收回了口袋,“如您所愿。” 

  我暗暗松了口气。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像最普通的朋友一样用完了晚餐,走出大门。侍者将我的车开到大门前,我钻进了驾驶座,而少校就坐在我旁边。 

  我从后视镜中没有发现任何跟踪的影子,可黑色的夜幕不能让我完全放下心来。我发动了车子,波特曼少校竟然没有问我要去哪儿,这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他还没动手?如果离开这个地方,他能保证抓得住我吗? 

  几乎在我把车钥匙插进去的那一瞬间,啪的一声,挡风玻璃上猛地穿了一个孔,蜘蛛网般的裂痕模糊的我的眼睛!紧接着又是连着的五声枪响,我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在了座位上,旁边那两只有力的大手护住了我的头部,碎玻璃像小石子儿一样打在我们身上! 

  车外的侍者和路人爆发出惊叫,杂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地从旁边跑过,有人大叫着警察,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暗杀吗?我第一个念头就如此! 

  “乖乖地呆在车上别动!”波特曼少校在我耳边命令到,然后猛地推开门跳了下去! 

  没有再听到任何的枪声了!似乎开枪的人在发现自己失败后立刻离开了现场!少校急促呼吸表明他正在急于寻找那个凶手。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了,还夹杂着难听的德语。是巡逻队吗? 

  我直起身子,发现自己除了脸上有几道细小的划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车厢内布满了玻璃碎片儿,后窗已经完全消失了,黑色的皮革椅背上也有两个洞。 

  少校在两三米外的地方和匆匆赶来的巡逻士兵交谈着。那些年轻的士兵向他敬礼,一脸的诚惶诚恐;长官在他们管辖的地段受到伤害可不是件小事。少校铁青着脸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一个下士,命令他们立刻四处散开搜索,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有些糊涂了;难道从头到尾并没有埋伏的士兵?难道这次的袭击并不是少校安排的?那么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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