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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侍君守-第42部分

小说: 侍君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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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琨朵和自己的族人团聚,抱头痛哭为重逢欣喜落泪,他为兑现了曾经的誓言放下了一个分量不轻的心理包袱。
  可是当他左看右看,在一众黑衣人中都看不到自己心中一直惦念的那个人时,他脸上的些许笑意顿时凝结。
  “萧逸,麒将军……人呢?”
  他这问题一出,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一旁的琨朵甚至也止住了眼泪开始留意四周,却始终不见那个救了她族人的恩人。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笑容霎时隐去,褚炤易面罩寒霜的看着单腿跪在面前的人,厉声质问:“萧逸,朕在问,麒将军人呢?”
  一句声音并不大的质问,却让人心下猛颤,如裸身置于三九寒天之中,跪在地上的萧逸更是深切的感受到来自对方那不可违抗的帝王之威。
  “回皇上……麒将军他……他……”
  “他怎么了??”猛的上前一把提起男人的衣领,褚炤易没能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狰狞,也没察觉自己提着对方的手开始颤抖不停,他瞪着一双怒目,眨也不眨的盯着萧逸的脸。
  “将军他……怕是他被俘了……”看着这样的君王,萧逸不敢与之对视,鼓了几次勇气才敢说将这几个足有千钧重的字吐出。
  他不该听将军的话提早撤离的,就算事后被责罚,他和映之都应该留在将军身边和他们一同杀出重围,就是豁出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带出,可是现下他们后悔也没用,都晚了,什么都晚了……
  如同一道惊雷劈中头顶,褚炤易被对方几个字劈的脑中一片空白,耳中轰鸣阵阵,仿佛失聪了一般,但那几个字却一遍遍的在空白一片的脑中回荡。
  被俘了……被俘了……玉麒他……被俘了……
  他呆愣了半晌,连何时松了手将对方甩开都没有意识到,他就那样瞪着一双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木然如同石刻的面具。
  一旁的娄映之和众墨卫跪到他身前请罪他都充耳不闻,纵使看见了眼前的争执,娄映之抽刀出鞘就要抹脖子,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明知道的,他本来就有那种不祥的预感……他就知道这个任务是强人所难……他什么都知道全都知道可是该死的他就是没有阻拦他!!
  “四位将军听令!传令下去,整装待发,即刻攻城!”
  面色森冷的下令,这道命令却惊住了正阻拦娄映之自刎的程天远,他看向一旁的齐牧之,见对方也是一脸骇然的看着他。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
  “废话少说!朕说即刻发兵!!”
  褚炤易面目森冷,此刻脑中已经大乱,他几乎不敢想象,被俘虏的樊玉麒会遭到怎样的严刑拷打,他素闻南蛮帝凶残成性,他亲设刑部,大多极其惨无人道的刑法都是出自他手,那人有的是法子要人生不如死,落在他手,与其【被俘】不如一死了之。
  而若是能瞒住身份倒还好,要是万一樊玉麒的身份暴露,被南蛮帝知道他就是他一心想要除掉的铁狮,那樊玉麒还不知要遭受较之常人多几倍的折磨!
  正是因为他知晓其中厉害,所以更是心急如焚,玉麒绝不会将他们的计划说出来,虽然这样也许能够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可少不了一顿非人折磨,他必须趁早救出他,不然……他有预感,他会失去他!
  他会失去他!!
  一想到此,褚炤易只觉胸口疼的都快抽搐成一团,脑中映着的是男人那张严谨却总是以虔诚目光注视着他的脸,一时心痛如刀割,一张本俊美无铸的脸都扭曲了。
  齐牧之从没见过皇上脸上表情如此纠结痛苦,见男人如此坚决,一时没了主意,望向其他三人,却见程天远难得收起了戏谑的笑脸,一脸肃穆。
  “还愣着做什么!传令下去……”
  但没等禇炤易再次下令,一旁的程天远不顾战隆旭的阻拦突然冷声说道:
  “皇上难道想让麒将军的牺牲白白浪费掉吗?让佯攻牺牲的将士们的血白流吗?如果您觉得这些都无所谓的话尔等愿用头颅去撞金墙!看是能撞破凤鸣城门还是能从南蛮子手中救回将军!”
  他这番话说的讥讽至极,此话一出其他人均不觉倒吸口冷气,竟用这种语气同盛怒中的圣上说这样的话,其他几名将军了解程天远性格怪诞可都知道他不是莽撞之人,却没料他竟说出如此激进的言辞。
  禇炤易一听此话,脸色当真是脸色冷凝到极点,他凌厉的视线随之对上程天远无畏无惧的眼,不发一语的对峙,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冷凝的似那深冬腊月的刺骨北风。
  程天远是禇炤易发现并提拔的人才,他自然深知这个看似举止轻浮实则满怀爱国热忱的男人的性格,从那双宁死不肯让步的眼中他读出一种奇异相似,与动身前樊玉麒那决然的眼神有着极为相似的坚决。
  想起樊玉麒,想起昨日那惨烈的攻城一役,那血流成河,焦尸堆满城下的一幕,他混乱的头脑不得不冷静下来……
  同程天远对峙良久,禇炤易知道,这一次他的决定是绝对错误的,要是玉麒知道,定又要说他……公私不分了……
  他低下头,紧握的双拳倏然间放开,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传令下去,备战,天一亮——立即攻城!”咬着牙的说完此话,褚炤易只觉自己的心都要拧碎了,因为他这个决定会让樊玉麒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玉麒……你千万要熬过凤鸣城破之时!!
  55。熬刑(上)
  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来,樊玉麒一个激灵幽幽转醒,混沌的脑子不等对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幕做出判断,一股混合着血腥气的霉味以开始刺激他敏感的嗅觉。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所处情况。
  他双手以铁链铐住展开两边被悬吊在一个粗木架上,自身的体重坠的将两臂绷直,手腕被勒的不过血,整条胳膊都酸麻酸麻的,双脚虽没有完全离地但也只有脚尖能稍微蹭到一点地面。
  他身前站着一个身着南蛮兵服的人,手里正拿着一个木桶,还在滴水,显然就是他用如此粗鲁的方式叫醒他的。
  脑后似乎还有些抽痛,他竭力回忆,脑中的影像却也是在被网子罩住的时候随着脑后突来的闷痛戛然而止,他被人打晕了。
  面对一个中毒中箭的人还多此一举的将他打晕了拖回来,这下令之人还真不一般的谨慎。
  樊玉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却在望向这潮湿阴暗血迹斑驳的刑囚室门口时看到一人,那人半隐在阴影中,虽看不清脸,可樊玉麒却对那人阴寒诡谲的眼印象深刻。
  ——是那个射伤邵恒,将他逼至无暇逃脱的犀利弓手!
  对方见他的眼渐渐注入一丝清明,有着一双有如豺狼之眼的男人才自暗处走出。
  他一身骑兵装束,但身上的铠甲成色却决然不是寻常兵将能够穿的起的,腰间别的宝剑更是华丽耀眼,就连别在腰间的鞭子都是乌黑的发亮,一看就知非寻常物。
  男人生的一张妖邪的脸,看样子似乎还很年轻,虽然身材并不矮小,但他那张脸长在男人身上真是让人有种性别倒置的错觉。
  可即便阴柔,他的长相却绝不会令人心生好感,因为他眉间的凝重戾气和眼中流泻的一种残佞,给人的感觉就只是……疯狂和嗜血……
  樊玉麒猜测不到男人的身份,但待那拿水泼他的小兵开口时,他才恍然大悟。
  “太子殿下,此人身上只有几样武器,没有什么昭示身份的东西。”
  太子!?
  那个擅骑射,心狠手辣每每攻下一城必下令屠城,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被人恐称为血太子的南蛮太子南鸿雁?
  樊玉麒直直的看着那个一脸邪气相的男人,却见对方一步步朝他走来。
  对方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观察半晌。
  樊玉麒还蒙着面,脸上一片污黑,让人看不清长相,只有一双眼平静淡定的望着南鸿雁,仿佛对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都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端视半晌方才启口冷冷说道:“你们倒也挺有本事,不但将那两个小崽救走了,还能从我眼皮底下救走十几个大活人,连我派出去的人都一并死在你们的陷阱下,真令人钦佩。有内应吧,说吧,是谁在暗中帮你们?”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声调较之常人略高,有着铁质的冰冷,还带着种暴风雨前宁静的诡异平缓。
  樊玉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没有情绪波动,相持半晌对方突然毫无预警的笑了。
  “果然不肯配合?”
  其实在城墙上看到此人那样不顾自己生死的让其他人先走,他就已经料到他会是那一伙人中的领导者,尤其下属汇报有人还听到那些人喊他“头儿”。
  头儿?
  还真是匪气十足的叫法。
  但南鸿燕很清楚眼前这人和那些人绝不是什么寻常匪类,纵使他们没有从他身上搜出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因为他们的目标很特殊,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炤元帝派来的。
  他此刻只想弄清三个问题,一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放他们进来的细作是谁;二是他们的计划是否只是劫人,是否和攻城有关;这第三……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骨头颇硬的男人是何身份,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南鸿雁从来就不是个耐心的人,知道不动用私刑这人也不会招出什么来,他反倒笑开了,因为这正合他的意。
  “八十七——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吗?”
  将罩在男人脸上的覆面布拉下,邪气的用鞭子磨蹭他的下巴,南鸿雁不怀好意的眼紧锁住对方平静无波的眼轻声问了句。
  樊玉麒没有看向对方,只是将视线投在南蛮太子身后那些奇形怪状的刑具上面,暗暗打量自己是否有逃出的可能,同时不动声色的运劲,却发现自己似是箭毒未净,浑身还有些无力,加上手臂和大腿的伤……虽然对方不想他轻易死掉帮他拔出箭头止了血,但拖着这样的身体想逃离此处还是太过渺茫。
  樊玉麒没有理他他也没有恼怒,只是径自说道:
  “这是你一人杀掉我南蛮勇士的数目,真是厉害啊,一杆长枪挥舞的出神入化,尤其是那一招毙命三人的一枪,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放眼我国内还真就没有一个人能舞出这样漂亮的枪法,不过再漂亮你还是杀了我南蛮八十七名勇士,算是为他们出口气吧,一条人命一鞭,你得挨我八十七鞭……”
  樊玉麒听了他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平常人几十鞭也许就会要了性命,但他习武多年,有着深厚的底子,且在做炤元帝近身侍卫时他也曾接受过针对刑讯训练,他有自信能熬过这八十七鞭。
  南鸿雁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对这他面无表情的脸呵呵冷笑了声,“似乎被小瞧了呢,当这八十七鞭只是寻常鞭刑?那你可要小心了,需知这鞭刑也是有说道的,这寻常人啊,不会使用巧劲,只会随手猛挥,只能打的人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可这也只是伤伤皮肉,疼痛一瞬很好忍耐。
  但本王不同,本王这乌沁鞭是乌蛟蛇的蛇皮浸泡百年陈酒反复浸制而成,韧性极强,只要使点巧劲,挥在人身上绝不会造成难看的伤口,除了瘀痕甚至可说完好无损,可是这皮下的筋肉可是会被抽的稀碎,疼痛也是不知要多上几倍,寻常人挨不了三十鞭子便生生痛死了,不知……这位大炤勇士你最多能挨几下呢,可千万别在我行刑途中死了啊~”
  如此说着,南鸿雁便抽身退开,绕到了樊玉麒的身后。
  不能说他的恫吓没有产生一点作用,樊玉麒也听说过擅使鞭的人可以运劲柔韧的鞭中,使其抽在人身上时不会留下伤痕却能撕筋断骨,让人痛不欲生,但只是这点他就会被吓住?
  没有察觉自己唇边溢出的冷笑,当对方第一鞭子落下时,樊玉麒已经咬紧了牙关,他不会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也绝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南鸿雁奋力的挥着长鞭,伴着一声声咻啪的脆响,黑色的鞭稍不断击打在樊玉麒的背上,一鞭复一鞭,他身上的黑色夜行衣便被鞭中的劲力震碎,逐渐露出了那遍布疤痕的宽阔背脊。
  确实如南鸿雁所说,尽管鞭子抽在身上的劲力非常,可却没有一鞭抽破皮肉,红色的鞭痕一道紧挨一道,十分齐整,足已看出挥鞭之人的高超技巧。
  半数过了,樊玉麒的后背一片血红之色,仿佛薄薄的一层皮肤下裹着的都是鲜血,明明寻常人被打成这样定是会痛的哭号求饶快要断气了,但不停挥鞭以至于额上都微微冒汗的南鸿雁却丝毫未闻那被用刑的人发出半点声响。
  他奋力的挥着鞭子,脸上表情狰狞,眼中残虐嗜血的凶光大盛,难得碰上这样倔强之人,他倒要瞧瞧他骨头能硬到何时。
  钻心的疼痛比预期的更加强烈,鞭扫过处,起初只是如同针刺般尖锐的疼,但缓过一瞬,鞭痕处便传来火辣辣钻心的痛。
  仿佛能感觉出皮下的筋肉被一寸寸抽碎,一阵赛过一阵强烈,后来整片背部如同被烈火灼烧般,让人难以忍受,只想叫出声来发泄痛楚。
  可樊玉麒性格中绝没有向敌人服软的怯懦,尽管他疼得汗如雨下,被那持续不断的灼痛烧的意识模糊,他却愣是低着头没发出半点哼响,只是一味紧蹙眉宇,紧咬下唇,直至一道暗色血痕蜿蜒而下,隐没在领子中。
  挥完最后一鞭,南鸿雁收手了,他望着那片血红血红的背,眼中肆虐之光已使得眼瞳变得通红。
  整整八十七鞭,一旁的小兵哆嗦着数完,伸手递上汗巾,南鸿雁没有接过,而是兀自走到樊玉麒的身侧。
  男人低垂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血痕,半睁着眼定定的看着地下,有些无神,但眉头紧皱,显然是意识模糊了,一张脸被热涔涔的汗水浸湿,努力隐忍痛楚的模样更是激起了提着鞭子的人的征服欲。
  就在此时,刑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樊玉麒没有心力去注意什么,但进来的人却让南鸿雁有些意外。
  “儿臣拜见父王。”
  来人正是被惊醒的南蛮帝,尽管来的匆忙,他还是穿戴的十分整齐。身后跟着一众随从,还有两个身着官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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