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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韩子高 第一部(修改版) by:浮生偷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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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们搏斗,我和陈茜终于逃到安全处。 
一到安全处,他就扯了我肩上的箭,将我推倒在地,急急为我扑灭身上之火。身上的火一熄,他忙忙的跪在我身旁,扯了我上衫,察看伤口。点了我几处穴,为我止住了血。 
此时见侯安都已稳占了上风,没有一人再有余力对付我们,而他身上又毫发无损,我心里一宽,那股支持着自己的精力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被火灼伤的地方也开始灼痛起来,肩上也觉得痛。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就看到他,一脸的焦急与担忧。 
见我睁眼,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阿蛮,你已经昏迷了一天。” 
我扭动一下身子,发现身上被火灼伤之处,已并不觉得痛,反而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想来应是他命人给我上了药的缘故吧。只是右肩仍是痛,痛得我连手也不想动一下。 
我开口想问那干谋逆者们的下场、又是由主使的,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而且咽喉极痛,火烧似的,根本无法成言。 
他忙将我自榻上扶起坐好,再从一旁端过来一碗药,说道,“御医说你受了火熏,所以会有几天说不清话。来,喝了它,好生调养,几天后就没事了。你这几天可不许给我开口说话。” 
我点头,伸手欲接过碗,他却把手一让,“你受了伤,这些天,不准行动!衣食住行,统统交由我代劳。” 
实在是不想说话,于是我举了举左手,示意他:我左手安好,一切可由自己打点,他大可放心。谁知他却把脸一板,说道,“没有商榷的余地。你受了伤,就要听话。”随后手持银匙,勺起药,便要喂我。 
我大羞!自幼年开始,诸事皆是自己亲力料理,几时要过别人代劳?现在连吃个药也要这人喂,成何体统?!我连连摆头,激烈拒绝。 
他也不恼,呵呵一笑,问我道,“想不想知道那些逆贼们是谁主使?他们的下场又如何吗?” 
我连连点头,强烈表示极想知道。 
他的笑意更深,晃晃手中的宛,问,“那,还听不听话啊?” 
呜,他欺负我!这坏蛋! 
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盼他能改变主意,那人却恶意的一笑,作恍然大悟状,“哦,你不想听啊?这样啊。那我就不说了。免得你听了又得费神劳心去想东西。不过,药还是得喝的,还是得由我来喂的。哼哼哼,别想逃过。来,乖乖的喝了它,再睡个好觉吧。” 
什么?想知道得由他喂、不想知道仍是得由他喂药?那还不如……好吧,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身为识时务者的俊杰的我只好向恶势力低头了,拉拉他的衣衫,我张开了嘴…… 
那人一勺一勺细心服侍我喝下药,然后大惊小怪的说道,“呀,嘴角还有药汁。”凑过来,舔去我嘴角残汁,慢慢的,极为煽情。“轰”地一下,血便全往上涌,我知道,我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 
那人笑咪咪,“好久没见你脸红过啦。这样子,真可爱。可爱得让人想把你一口吃掉!” 
随手扔掉药碗,那人就挤上床,吮吻我的颈际。他这是想干嘛?平时明明都是我把他逗得脸红心跳的,而现在……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现世报就活生生的应在了眼前! 
解开我的衣衫,却迟迟不见那人有下一步动作。我低头一看,他正楞楞的看着我的身体,手抚上一处被包扎好的烧灼处,轻轻问我,“很痛,是不是?” 
我摇头。 
“烈火灼身,怎可能会不痛?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自火中拉出来时,你自己全身上下全着了火!”抚过我的发,他说,“看,连头发都被烧焦了好多,怎会不痛?” 
“你被烧伤了这么多处,还身中一箭。而你,却把我保护得那么周全。你啊……”怔怔的看着我,他再也无法成言。 
泪水,自他眼角滑落。 
“阿蛮,你这个笨蛋啊……” 
我大吃一惊。除了上次在得知陈霸先死讯后他做戏时哭过,这么多年来,几时曾见他哭过? 
手忙脚乱的给他拭着泪,却不见有任何好转的倾向,泪水反而越落越凶,边哭边问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就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 
“……乖,别哭……”我勉力开了口,声音又粗又沙又嘶哑,难听得要死。将他抱住,轻轻吻去他脸上泪痕,“再哭,我会心痛的……” 
在我的劝抚下,他渐渐止住了泪,依在我怀里,扬起脸,他仍在追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只顾着我的安危?” 
“因为……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爱到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害,爱到不愿意你有一丁点委屈。 
他破涕而笑,“别说话了,你的声音实在很难听,像倒了嗓的鸭子在叫似的。” 
岂有此理?敢这样说我!人家正准备对他掏心掏肝,细诉深情,他却如此大煞风景--气死我啦!本想将他按倒,痛打他屁股一顿的,但随即想到自己如今受伤在身,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只怕会是我自己,于是干脆将他推开,头转向一侧,气呼呼的不理他。 
见我恼了,他忙拉着我,讨好的笑着,极为谄媚的说道,“我说错了。阿蛮的声音像是最好听的鸭子在叫似的,好听好听真好听!” 
还敢用鸭子来形容我? 
真真气死我啦!!!! 
再推他,直到将他推下了床方才收手。见那人又要缠上来,干脆用被子捂住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那人一点廉耻也没有,掀开被子就往里钻,紧紧抱住我不放。见我挣扎不已,他忙道,“阿蛮乖,别闹了。刚才你不是想要知道是谁主使人来行刺我们的吗?我告诉你哦。” 
停止了挣扎,怀疑的看着他,他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了我? 
没想到这回他倒是坦率的说了,“那些逆贼是南康王陈云朗及其手下。” 
居然真的是南康王?! 
陈茜沉沉说道,“新帝继位,身为侯王的他自当前来拜谒新帝。我登位后即派人传了旨让他前来,你是知道的,没想到,昨日深夜到了建康后,他居然借口进殿参见,混了进来。”他的神色阴沉,缓缓说道,“而如今,他们已经死得一个也不剩。”见我瞪着他欲开口,他摇头,“不,不是我杀的。是侯安都下的手,他将他们统统杀了,一个也不留。那时见你昏了过去,没顾得上吩咐侯安都什么,我抱着你便冲了出去。在调来侍卫命他们立即支持侯安都后,我将你送到太医馆。我一直在那里守着,没有离开。心想派了这么多人去,活捉几个刺客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过后侍卫前来通报,说侯安都把人全杀了。” 
“我召来侯安都,问他为何一个活口也不留时,你猜他都答了些什么?”他的眉毛跳了一下,阴冷的说道,“他居然说当时恼着刺客太过胆大妄为,敢在他眼皮下来行刺我,一怒之下,就将他们统统给杀了。”顿一顿,他冷冰冰的笑了一下,“而宫中有人暗报:陈云朗在临死前曾惊呼一声:‘侯安都,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侯安都再补上一剑,彻底的死了。死时,面上犹带不置信!” 
我知道正如我对侯安都起了疑一样,陈茜也在怀疑他。──今日本该他当值,他为人虽骄横,却一向是谨慎小心,怎的今日就如此大意的放陈云朗进了宫?而且眼见重云殿失火,他居然如此姗姗来迟!更可疑的,是他及他手下将士皆身着重甲……还有,那时,为什么陈云朗会说一句“只管给我杀死陈茜就好,别理侯安都”?…… 
“……茜,你说……会是侯安都与陈云朗暗中勾结。见事不成,临时反悔,杀人灭口吗?” 
他的两眼久久的望着烛火,良久,深深的透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今夜这一切,实在是太可疑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切?” 
他闭上眼睛,陷入深思中,许久才霍然睁开眼,沉沉说道,“眼下我们还不能少了他。既然没抓到任何证据,那就让他继续为我效命好了。我们心里自己戒备着,待用不着他时,再给他定罪不迟。” 
“至于陈云朗,”他阴寒的笑着,“他当然不能死!如今天家兄友弟恭,母慈子孝,怎可能让天下知道他行刺今上不成后被杀了?”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派人假扮南康王?” 
“不错,”他微微笑了,“他虽不肯也不能再当南康王了,但我的江山里毕竟不能少了一个柔顺听话的南康王。自然,得找人来假扮他。待到时局稳定后再让他‘死’不迟。” 
是啊,他的江山中不能少了一个柔顺听话的南康王以显示兄友弟恭,让他向天下表演他的拳拳手足盛情以稳定人心,自然,得有人假扮南康王。 
没有问他,如何找人假扮?找谁假扮?怎么假扮?那人假扮后若反悔向天下揭露时又怎样?或者那人欲心旺盛,做了侯王后还不知足甚至想再上一级时又该怎么办?若被南康王陈云朗的亲近之人发现破绽时又怎么办…… 
这些事,以他的手段,是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的。 
抱牢了他,我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说道,“你放手去做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没有言语,他只紧紧握牢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说话,“阿蛮,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 
他苦恼万分的看着我,“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不好?真的是难听到了极点!” 
这坏蛋! 
一脚向他踹去,看他狼狈的滚下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说真的,我承认,我真的是连笑声也很难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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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闲聊: 
南康王陈云朗,早在霸先为帝之时即已在北朝死去。而如今把谋反者设为南康王,乃某欢戏说语,望诸君一笑置之^^ 

第25章 
为安侯安都的心,七月,陈茜升其为司空,同时仍命其身兼征北将军、南徐州剌史,总督南徐州军事。 

八月,丙午日。 
周人派使者至陈,声言:愿将陈茜之弟陈顼送回,只是要求大陈从此永不得与周争湘州诸郡。 
周人是算准了陈茜一房,只他和其弟两人,以为爱弟护子、孝名传天下的天嘉帝,是定会妥协,故而有恃无恐。 
我摇头,在心中暗叹,唉,又是被陈茜营造的假象所蒙蔽的笨蛋们啊,这些人哪里知道,在皇帝心中,亲情算是什么?就算陈茜再爱他弟弟,但在皇权面前,怎会妥协?又怎会为了一个人,而牺牲他的天下、他的江山?当他的亲叔父威胁到他的安全时,他尚且会毫不手软的考虑起兵、大开杀戒,又怎会为其弟而让出地盘?--周人这回打的如意算盘,恐怕是大错特错啦。 
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只见陈茜大怒道,“竟敢要胁朕!回去告诉宇文毓,叫他莫要妄想!” 
使者大吃一惊,忙问,“皇上莫非就不顾始兴一脉,忍心始兴一脉就此绝后?”言下之意,就是威胁,若不肯从,就杀了陈顼。 
陈茜怒极反笑,“有朕,即有始兴一脉!这个,就不劳贵使费心!--朕,自有解决之道!回去告诉宇文毓,说陈茜绝不妥协!” 
说完便将使者逐出宫,并派人守在那使者身边,直到眼见他走出陈境为止。 

当夜,他枕在我身旁,问我,“阿蛮,如果我不顾顼的死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 
“不会啊,”我笑,“天家之中,本无亲情可言,你想怎么做自己做了就是。”心中已隐隐猜到他的意图。 
他说,“我并不是不挂念顼,我也想他啊。我就这么唯一一个弟弟,怎会不在意他?--只是,”他的声音转冷,“若他的存在,会危及我的江山,那,也留他不得。” 
“难不成你要派人去行刺陈顼?”对于这,我并不以为然,到周去行刺陈顼,何等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不如想些切实可行的法子才是正事。 
“不,”他摇头,“如今我已为帝,顼怎么看也是他们手上的一块大筹码,他们还不会好生看管,严加守护?若他有了个万一,他们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所以,刺杀一事,是绝对不成。” 
“那,你要怎么办?”他的回答,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他冰冷的笑了,“他们既说不能断了始兴一脉,我就绝不让始兴一脉断了。自然,我会找人继承始兴一脉,继续发扬光大。” 
“至于顼,”他淡淡说道,“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次日,陈茜在朝堂上宣告:欲立其次子陈伯茂为始兴王,以发扬始兴一脉。 
天下大惊,皆言天嘉帝无骨肉亲情,视亲弟如死弟。不过却也有人称赞:这才是做大事的人,不为私情所惑,一心只为大陈。--为帝者,就当如此。 
而不管别人怎么说,陈茜只管自顾做着自己认定的事。 

八月,庚戌日。 
天嘉帝立其子陈伯茂为始兴王,重封始兴嗣王陈顼为安成王。 
同时,告天下,欲立韩子高为后。 
一时之间,天下大哗。 

群臣纷纷上表,却是无人再提原始兴王陈顼一事,只是奏请皇帝收回欲立一男人为国母的错误决定。陈茜理也不理,但见此类奏章,统统拿去焚烧,以示其坚定之心。 
见无法打动皇帝,不少臣子找上了我,纷纷对我动之于情,晓之于理,盼我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贪图那些荣华富贵,早些离开圣上去成家娶妻生子方是正事。 

那一日,好难得回到将军府的我正准备处理一些府中杂务,却听到下人来报:御史李明秀、钱尚贵到访。 
对于他们的来意,我还不清楚?唉,近来我真是访客多多,无法拒绝啊。 
果然,这二人是来劝阻我为后的。不过,他们并非同别人一般好声温言相劝,而是言辞激烈。--来劝阻我的,大多是温言相告,并不敢直接指责。毕竟天嘉帝在一为帝的当下,即刻升了我,而后又欲立我为后,怎么看我也是新贵人物,人们哪里敢得罪深了?就算到最后我没为后,但皇帝对我的宠信是有目共睹的,没为后当然好,怕就怕皇帝对我宠爱不变,而我再对皇帝吹吹枕边风,那一世宦途,不就成为泡影?再说吧,万一我若真为了后,曾经阻挠过的,那还不把新后往死里得罪了?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所以,络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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