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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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太远,早点回来。”谢怀恩迟疑一下,低声提醒。
“怕什么?”纪小蛮冲他办了个鬼脸,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青风寨的盗贼不是全数落网了吗?”
全数?那些贪生怕死的衙役说的话,她也真的相信?万一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呢?
谢怀恩不语,转身回房。站在窗户前望着那抹渐行渐远,慢慢融入人群的纤细身影,低咒一声,穿窗而出,悄然地跟在她的身后。
好在已经入夜,四清又是个偏远县城,除了那些茶楼酒肆和青楼花阁里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寻常的店铺早已打烊。纪小蛮转来转去,没啥新鲜玩意,很快失了兴趣,胡乱买了两枝糖人,索然折返。
谢怀恩悄然松了口气,不愿被她发现行踪,于是抄小路先行赶回客栈。
“高坠儿?”
纪小蛮条件反射,停步回头:“啊?”
身后站着一高两矮三名捕快打扮的男人,中间那人,手里拿着一张绘影图形的布告,见她回头,三人六道目光如探照灯似地齐刷刷地把她周身打量了几遍。
纪小蛮这才省起自己很是在逃的通缉要犯,心道坏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那几个人既是有备而来,哪可能让她逃脱?
“就是她,给我拿下!”为首的衙役一声令下,三个人抖着铁链一拥而上,把她双臂扭到身后,用链子锁了起来。
“慢着~”纪小蛮大惊失色:“几位大哥,且慢动手,你们好像误会了~”
“误会?”为首的衙役冷笑:“这话跟我们说了没用,得去刑部理论。带走!”
“等一下~”纪小蛮连哄带吓地替自己辩解:“你们别乱来,我在经历有很多朋友的!真上了公堂,两下里一对质,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你们!”
那几个人哪里肯听她的?推推搡搡地把她往县衙方向带,糖人在挣扎中掉落街道,很快被路人踏碎。
“别听她的,”衙役甲冷笑:“布告上说她巧言令色,最擅长编织谎言欺骗。”
“我说,”衙役丙叹息着摇头:“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这么水灵,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诈骗?骗些小百姓又算了,还偏要招惹那些京官子弟……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给老哥我们添麻烦吗?”
纪小蛮见说不动他们心中一急,眼珠一转,装作十分慌张的样子:“好吧,差官大哥,我跟你们走,不过,求你们放过我的同伴,他们都不知道那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两?”几个衙役倒抽一口冷气,对视一眼道:“此话当真?”
“没有,没有,你们听错了~”纪小蛮慌忙摇头。
“大胆刁女!还不从实招来?我可不想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动刑!”衙役甲作势扬起了手中的铁链,发出哗啦地响声。
“别~”纪小蛮一缩脖子,神情沮丧:“那可是我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骗到手的。原打算做了最后一单买卖就金盆洗手,远走高飞。哪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还是难逃法网,哎~”
“少废话,快说你的同伴在哪里?”
“呃,我不能说~”纪小蛮摆出慷慨就义的表情。
“对,招了说不定到时我们在老爷面前替你求情,让你从轻发落!”几人又是威逼又是利诱。
纪小蛮推三阻四之后,假装被逼无奈:“他们住在西街的凤翔客栈,不过,你们千万别说是我把他们招出来的啊,不然我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拜托,为了那五十万两银子,也一定要去客栈好好盘问一下谢怀恩。他会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走~”几个衙役哪知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还在为那五十万两白银而欢欣鼓舞,心潮澎湃。几个人把纪小蛮匆匆带入县衙,立刻去禀报四清县令——毕竟,事关五十万两,兹事体大,他们几个还没那么大的大量私吞。更不想让到手的鸭子飞掉,当然要调集足够多的人手确保人犯落网。
谢怀恩回了客栈,在大堂里点了一壶云雾茶,哪知左等右等,一壶茶喝得精光,早该回来的纪小蛮却人影都没见到。
这丫头,莫非临时看到什么好玩的,玩到乐不思蜀了?早知道这样,他刚才应该直接把她拎回来,而不是提前返回。
正在狐疑之间,客栈门口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一群衙役簇拥着四清县令一拥而进,很快把整间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店里未睡的住客全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茫然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大家肃静!”四清县令表情凝重:“本县接到密报,现有江洋大盗乔装入住本店,因此带人前来抓捕,请各位配合搜查,本县绝不扰民!凤祥店的掌柜何在?”
客栈掌柜抹着冷汗,躬身出列:“回老爷,小的在。”
“带人速去天子第三号房,抓捕逃犯谢怀恩~”四清县令神态威严。
谢怀恩听到自己的名字,挑眉,忽地明白了纪小蛮的去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淡淡地扬声:“不用找了,本公子在此。”
众衙役见他十分冷静,神态睥睨,言辞间竟是十分的嚣张,一时如临大敌,呼啦一下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掌柜的,你看清了,此人可是谢怀恩?”四清县令躲在人墙外,发号施令。
掌柜的暗暗叫苦,被谢怀恩刀锋般冰冷的目光扫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不停地以袖抹汗。
“来人,还不快把他拿下!”四清县令见此情景也只所言非虚,立刻下令捉捕。
谢怀恩神情倨傲,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视全场,唇角微扬,低低地吐出两个字:“清风~”
“在~”清风自楼上一跃而下,一屁股坐到柜台上,笑眯眯地道:“呀,就你们这几个窝囊废,还不够资格让本少爷出手。来来来,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少爷我陪你们玩两招。”
“废话少说,先问他小蛮在哪里?”谢怀恩冷然打断他。
“好咧~”清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忽地长身而起,也不知怎么地一晃,跃到了四清县令的身后,指若兰花,轻松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四清县令,我们少夫人在哪里,麻烦请她出来?不然的话……”
他嘿嘿一笑,指尖倏地移开,在桌上轻轻一划,桌角啪地掉到地上,他闪电般又回到四清县令的脖颈间:“不知四清县令的头颅硬些,还是这张木桌硬些?”
众衙役哪见过这般阵仗?面面相觑之后,齐齐低呼一声,倒退了一步,迅速离开谢怀恩身前一丈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仆人身手已如鬼魅,其主人如何,还用问?
四清县令心知遇到了好手,但毕竟身为官员,在众属下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的,只能强自镇定:“这位公子,这中间怕是有点误会,能否借一步说话?”
“误会?”谢怀恩冷笑着曲指轻弹,一块金色令牌哧地一声插入他面前的方桌上:“你无顾扣押本公子的夫人,又带兵前来围捕时可曾想过要借一步说话?”
四清县令颤着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牌子从桌上拔出,定睛一瞧,竟是一块可纯金铸就令牌,上书四个篆字:如朕亲临。
四清县令吓得双膝发软,额上冷汗直冒,忙跪下三呼万岁,叩了九个响头:“不知钦差大人前来,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原谅则个~”
巴结完了又回过头低喝:“是哪个瞎了眼的错抓了谢夫人?还不快快带来?”
这下变起仓促,明明是画影图形的江洋大盗,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钦差夫人?衙役甲乙丙暗暗奇怪,嘴里哪敢说话,只能自认倒霉,倒退着出去放纪小蛮。
谢怀恩冷然一笑,并不领他的情:“前面带路~”
谢怀恩心中焦急,原以为她定然受了刑求,身负重伤,哪知进了大牢一看:却见纪小蛮左手抓着鸡翅,右手啃着猪蹄吃得满嘴流油,见了谢怀恩拍了拍手,扔下未啃完的猪蹄,嫣然一笑:“怎么现在才来?啧,县里的衙役果然不比京里的,办事效率真差!”
“行了,回去吧~”谢怀恩啼笑皆非,带了她扬长而去。
第008章 少爷,我对你有意见!
“快说,你对他施了什么妖法?”一出牢房,纪小蛮就迫不及待地去牵他的衣袖。
谢怀恩蹙眉,趋身避开她那双油腻的双手。清风很机灵,忙自怀里摸了一条手帕扔过去,一脸嫌恶地道:“先擦擦你那双爪子吧~”
还以为她在牢里一定很惨,谁知居然这么滋润,这么快就找到人侍候她,乖乖任她驱使。若早知这样,才不会巴巴地跑来救她,应该放她在牢里多住几天,急都急死她,哼!
“哦~”纪小蛮不以为意,笑眯眯地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手,突然想起嘴巴上也有油,顺手就往嘴上抹去。
谢怀恩冷不防伸手抽走了手帕。
“呃~”纪小蛮两手空空,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横了肘抬起袖子就用上后补的了,忽地手心一凉。低头一瞧,一条雪白的丝帕已塞在她手心,她一呆,抬眼瞄向谢怀恩。
这么漂亮,这么干净,这么昂贵的手帕,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拿着都是一个负担,她哪里敢用?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问:“这个,给,给我用?”
“真脏~”谢怀恩冷哼声轻哧,扭头望天。
清风一脸惊骇地瞪着她,眼珠子几乎掉出眼眶——老天,少爷的帕子居然给她用?他没看错吧?
“算了,”受不了清风那要吃人的视线,纪小蛮颇为遗憾地瞄了一眼手中漂亮得像是工艺品的精美手帕:“你还是拿回去吧,感觉这条帕子比我发命还值钱,我还是不毁了它的清白好。”
“胡说八道!”谢怀恩绷不住,笑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可能比人还值钱?”
再说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影都的女主人,怎可妄自菲薄,把自己与一条手帕相提并论?
“得,”纪小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还是说说怎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四清县那老家伙吓得一愣一愣的,连说话都哆嗦了?”
“就是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啊~”清风抢着答话。
“真的假的?”纪小蛮饶有兴趣:“拿来我瞧瞧?”
谢怀恩睨她一眼,默默地把牌子递到她手里,心中忽地一阵郁闷:这种显摆的事情,以前打死他也做不出来,可现在看到她欢呼雀跃,惊叹连连的表情,竟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哇~”纪小蛮接过牌子,左摸右瞧:“你真聪明!这种损招也想得出来!”
“真的!”谢怀恩皱眉,冷冷地申明。
以他的身份,用得着弄快假牌子去唬人呢?要不是不想伤人,他才懒得拿这玩意出来呢!
“哇,真的?赶明儿也给我弄一块去!哎,我要是早有这玩意,哪用得着去牢里过一遍,受那个窝囊气啊?”纪小蛮一脸艳羡。
清风忍不住冷笑:“嗟,这块牌子拿在少爷手里,假的也变成真的!可要搁在你手里,就算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那倒是~”纪小蛮也不恼,呵呵一笑,凑到谢怀恩面前:“那个,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其实她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哪用得着问?可谢怀恩还是假装不知,懒懒地等着她来求。
“嘿嘿~”纪小蛮讨好地围着他转,只差没有摇尾巴了,“反正你的武功那么高了,要这个玩意也就是个摆设,不如物尽其用,送给我,搞不好关键时刻还是一个护身符,怎样?”
“你要是不改脾气,处处强出头,就算有十块牌子也救不了你的命,懂吗?”谢怀恩冷声教训。
“是是是~我改,一定改~”纪小蛮唯唯诺诺,心中却腹诽不停:靠,本姑娘哪里强出头了?自然是拿得住才出头,哪像你?一天到晚黑着脸,见谁都不给一个笑脸,好话更是半句也没有。要不是托福生在影都,学了一身本事,哪可能活到现在?
“服了你了~”谢怀恩冷眼觑着实在忍不住,笑了:“拿去吧,这么个破玩意,也值当兴奋成这样?你至于吗?”
“至于,至于,很至于~”纪小蛮忙不迭地点头,拿着令牌爱不释手“至不济也能换几百两银子花啊,纯金的呢!”
“财迷~”清风老大不高兴地撅着嘴。
少爷偏心,他问他讨东西,十回倒有九回半被骂。凭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予取予求?难道就因为她嫁给了少爷,就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就那么缺钱?”谢怀恩不高兴了。
如果这样,她何必假惺惺把那二十万归还?
“我就是说说罢了嘛,哪可能真的拿去变卖?”纪小蛮呵呵一笑,小心翼翼地把牌子收到怀里,闪身溜进房:“好了,我去睡了,两位晚安~”
“睡吧,明天千万别给我惹事了,安静点到京城吧~”谢怀恩叹气。
“少爷~”清风忙叫住他。
“还有事?”谢怀恩略略惊讶。
清风咬着牙,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干嘛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谢怀恩不耐地训斥:“没事我可先睡了。”
“少爷,我对你有意见!”清风哼哧了半天,忽地冲口而出。
“啊?”谢怀恩愣住。
“你现在一点也不疼清风!”话已说开,清风也不怕丢脸,鼓着颊恨恨地瞪他,越说越觉得委屈:“我从小跟在少爷身边,可少爷的东西从来都不许我碰!现在,却平白无故给了她,若是她好好收着倒还罢了,居然真的拿去擦她的口水!少爷难道不觉得恶心吗?还有,你不是说那块金牌可不是胡乱什么人都能拿的,我只是多看几眼就被少爷训斥,现在二话不说给了她?”
“呃~”谢怀恩啼笑皆非“就为了这个?”
“这难怪还不够?”
“清风,”谢怀恩冷冷地望着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你是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清风怔了一下,立刻挺起了胸大声答。
“那你干嘛像个娘们似的,跟个女人斤斤计较?”
“我~”清风哑然。
“行了,睡吧。”谢怀恩挥手像赶小狗一样赶他离开,推门进了房,忽地回过头来,低眉一笑:“对了,手帕你若喜欢的话,就拿去用吧,不用问我 了!”
“少爷~”清风呆了一阵,才突然醒悟过来,无限悲愤地握拳:“我又不是想跟她争手帕!”
“奇怪,”纪小蛮忽地推开门,露出半颗头,笑眯眯地望着他:“那你究竟在闹什么?”
“你~”清风没料到她在偷听,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嘻嘻,”纪小蛮拿怪异地眼光上下扫描了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