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寡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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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你早就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只是略有所闻。”谢怀恩语多保留。
事实上,对于安南,大邺,太仓,龙安四国,上到名门望着,下至江湖上复杂繁多的派系;上至皇家秘梓,下到江湖传说……种种,影都都有足够详细的资料,并且派有专人监管,以便及时补充调整,以随时掌握各国动态。
那三只精神一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说来听听?”
“事实上,赫连家族在安南很有名,是三大世家之一。”
“他是安南人?”傅致轩吸一口凉气。
过分了吧?一个异乡人居然也敢跑来冒充飘无痕?就不怕被人揭穿骗局后落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后客死异乡的悲惨结局?
“别吵!”韩德昆大喝一声:“听怀恩说下去。”
“赫连家族掌控了安南近一半以上的财产,拥有安南最大最肥美的牧场和最丰富的铁矿山,安南绝大部分军马及兵器都是由赫连家族提供。”
“出产清河马的昭苏牧场?”萧轻尘失声低嚷。
“是,”谢怀恩点头:“大邺近年也有向他们购买马匹,恭亲王掌兵部,这种事情你确实应该比较清楚。”
“安南?”傅致轩忍不住插言:“听说那边形势混乱,朝中大臣分成两大派系,局势一触即发。赫连家族既然在安南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他这种时候跑出来,岂非不智之举?”
“没那么严重吧?”韩德昆倒不以为然:“他又非皇族,出来游玩,还能天塌了不成?”
谢怀恩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说下去:“安南动乱由来已久,十七年前,安南皇室就发生过一次内乱,当时的诚王凤九屑手刃皇兄,称帝登基,朝中大臣不服者众。只是凤九屑手腕强硬,杀鸡儆猴,加上此人执政还算清明,安南百姓过了十几年的太平日子。去年凤九屑病逝,新帝年幼,大权旁落,太后执政,外戚干权,老臣子们旧恨新仇一齐爆发,推翻新帝,另立明君的呼声日高。”
“这跟赫连净云有什么关系?”韩德昆不解。
“就算赫连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商人,朝中大事哪有他们置喙的余地?”傅致轩疑惑。
“问题就在这里,”谢怀恩露了个赞许的微笑:“赫连家世袭王位,从安南建国之初至今,历经五代君主,不但在民众中威望极高,大臣里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这么说,赫连家不但有钱,有名望,更有权力?”傅致轩啧啧连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别说另立明君,就算是赫连家想要称帝也并不难啊。”
“赫连家祖有遗训,虽世袭王位,却是个虚衔,不领俸禄,更不得入朝为官。”谢怀恩笑着补充。
“也就是说,赫连家虽有威望,却没有实权?”傅致轩听出重点:“那有什么搞头?”
“赫连先人,实乃睿智啊~”萧轻尘却是颇为感慨:“自古以为为臣子的功高震主,才高招忌。赫连家能在安南如此风雨飘摇的政治局势里屹立不倒,长盛不衰恐怕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这条祖训。”
“既然赫连家不准干政,”韩德昆心直口快:“赫连公子跑到大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来卖马的?”
“哈哈哈~”这三人听了,忍俊不禁,喷笑出来。
“再不然,”韩德昆被他们笑得恼了:“他想在咱们大邺给他们安南找一个明君,然后扶持他当上新君?”
“哈哈哈~”傅致轩听了越发狂笑,拍退抚掌前仰后合,最后扶着萧轻尘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调侃道:“要不,你去讨好这个赫连公子,让他扶助你去登基得了?咱们也都捞个开国功臣当当?”
韩德昆大窘,狠狠推了他一把:“滚一边去!”
萧轻尘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怀恩听了韩德昆这一番话,心中一动,只觉一根藏在暗处的线四惠隐隐约约地浮了起来,可是当他竭力想要抓住时,却又飘走了。
“怀恩,”傅致轩忽地凑到他身前:“你干嘛呢?莫非你动心了?也想借这赫连公子的力量,去安南面北称帝?”
“对啊,”韩德昆气吼吼地嚷:“这家伙对安南了若指掌,说不定早打上主意了呢!”
“嗯,”这下子萧轻尘也跟着凑热闹:“怀恩才思敏捷,聪慧过人,身怀绝技,更兼有强大而神秘的靠山,你想要去安南闯一番天地,咱们兄弟三人必将鞍前马后奔波,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若是再得到赫连公子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胡说什么呢?”谢怀恩收回远逸的心神,懒洋洋地觑了他们一眼:“你们若是谁有兴趣,不必赫连公子来助,我也可扶他上马。谁要试试?”
“别别别~”韩德昆忙不迭地摇手推辞:“咱是个粗人,可没那么大的福气。别的不说,就只那三宫六院就吃不消了,哈哈哈~”
“没出息!”谢怀恩笑骂道:“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被几个女人吓坏?”
“德昆兄,”傅致轩烟视媚行,大声取笑:“你若是不行,早些说一声,哥哥我教你几招。”
“呸!”韩德昆急红了脸:“谁不行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见到个女人就脚软,挪不动脚啊?老子是宁缺毋滥,你懂吗?”
“你懂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傅致轩冷声反驳。
“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都给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萧轻尘失笑,挥手各送一拳,解散回家。
月色撩人,星光点点,谢怀恩独自地在空旷的长街上悠然而行,忽地加快脚步突然转进一条暗巷,藏在暗影里。
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一个家伙风一般掠了过来,焦灼地东张西望。
“嗨!”谢怀恩慢悠悠地踱了出来,轻轻拍了他一掌:“找我吗??”
那人转头瞧见谢怀恩,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谢怀恩双手环胸,语气是超乎寻常的和蔼:“往哪里跑?”
“呃,我,我回家~”
谢怀恩轻言细语:“谁派你来的?”
“我,我只是路过~”那人急了,面红耳赤,双手乱摇:“见公子独自在街上晃荡,好奇而已……”
“哦?”谢怀恩挑眉:“只是好奇?”
他的声音并不高,甚至都没有带上他惯常的倨傲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和颜悦色了。
可明明是这样一个盛夏炎炎的夜晚,在如水的月色下,看着他那张美得带着肃杀之气的俊容,那人却感觉像浸在了冰窖,全身爬满了冷汗。
那人于是泄气,突地跪了下去:“公子饶命啊!小人只是一时贪财,想乘你不备,捞点好处而已!真的!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
“滚!”谢怀恩蹙眉,冷冷地迸出一字。
“嘎?啊,哦,是~”那人爬起来,飞快地跑了。
谢怀恩并不即走,冷然道:“看够了没?出来吧。”
暗影处缓缓踱出一个人,却是去而复返的赫连净云。
他跟踪被人发觉,却并无任何尴尬之色,依旧笑得温文儒雅:“抱歉,打扰了。”
“跟了一晚,累不?”口气不愠不火,语意却极讽刺。
“小弟此来,有一事相求。”赫连净云并不恼火,抱拳揖了一礼。
谢怀恩斜觑着他,冷冷划清界限:“我跟你,好像并不熟。”
赫连净云不以为意,保持微笑:“我知道谢兄是影都之人,相信你也知道,赫连与影都的关系也算的上源远流长……”
“少套近乎,”谢怀恩不耐地打断:“说重点。”
赫连净云怔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其实我到大邺来有很重要的事情,事关我们安南的江山社稷,内中详情不便相告。”
谢怀恩皱眉,不客气地道:“你做什么,我并不关心。”
“是,”赫连净云咬牙,掩饰住内心的情绪,依旧以礼相待:“小弟不敢盼望谢兄助我一臂之力,只请谢兄不要横加阻碍。”
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赫连家虽交游广阔,在安南势力庞大,毕竟身处异乡,鞭长莫及,更何况兹事体大,他不想多方树敌,更不愿闹得人尽皆知,传回国内,失去主动权。
“怎么,赫连家沉默了五代,终于不甘寂寞,想要违背祖训,插手政事了吗?”谢怀恩冷然嘲讽。
“赫连家要怎样,那是我们的家事,不劳谢兄费心。”赫连净云不卑不亢地答。
“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多管闲事,对吧?”谢怀恩懒洋洋地睇着他。
早听说谢怀恩性情刁钻,难缠又难搞,他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才来,没想到他软硬不吃,冷傲如厮。
“谢兄要如此理解,小弟也没有办法。”赫连净云蹙眉,世家子浸淫多年的修养,令她即使在盛怒中也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却亦忍不住小小反击了一下:“正如谢兄来到大邺负有自己的使命一样,小弟对此也并不想多做置喙。”
谢怀恩忽地璨然一笑,倾身贴近他的身畔,语调低柔醇厚,温热的气息吐到他耳边:“你威胁我?”
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妨碍谁,如若不然,那就大家撕破脸,谁也别想占便宜,是这个意思吧?
赫连净云呼吸一窒,脸爆红,猛地退了一大步:“不敢,净云是来拜托谢兄袖手的。”
“怎么办呢?”谢怀恩悠然一笑,犹如盛夏月夜下一株妖异的白莲:“这件事,我好像已经插上了手呢。”
他谢怀恩这辈子最恨就是受人胁迫。
赫连净云若是不自恃身份,以请求之名行要挟之实,要求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原本是不想管这桩闲事。毕竟安南的国君是谁,他并不关心,也不在影都的管辖范围之内。
可是现在,他却偏不想让赫连家称心如意。
“谢兄~”赫连净云怔住,这才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用错了方法。
捋虎须要看人来的,谢怀恩此人,他惹不起。
第067章 我不能喜欢他吗?
画船悄无声息地从水面轻盈地滑过,荡起了细细的涟漪,远处岸边的杨柳和着天边飘着的数朵白云倒映着清澈的湖水。
湖面吹来阵阵微风,拂在脸上,带着些微的凉意。
悠扬的丝竹声随着风灾湖面飘飘荡荡,煞是好听。
纪小蛮乘无人注意,溜到船尾单手抓着栏杆,半个身子探到船外,伸长了手去玩水。
“喂~”高茗烟跟过来,踢了她一脚:“问你件事。”
“什么?”纪小蛮并不回头,继续歪着身子与湖水奋斗。
“赫连公子喜欢你?”高茗烟直率地问。
“嘎?”纪小蛮愕然地回头。
原本以为她还会犹豫几天,没想到一天都撑不住。
“是不是?”高茗烟逼问。
“应该不讨厌吧?我本来就比你招人喜欢啊~”纪小蛮颇为自恋地一笑,掉转头继续玩水。
“坠儿!”高茗烟跺足,提高了声音嚷:“我是认真的!”
“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纪小蛮缩回身子,很随意地把手在裙子上擦了擦,走到桌边,抓了几颗花生。
“他是不是说过喜欢你?”高茗烟追过来,再问一遍。
要不然,他邀请高家兄妹游湖,为什么硬要把坠儿也带上?
“我又不是他,”纪小蛮找了张椅子坐下,很诚恳的建议:“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才对。”
“那好,我换个问法。”高茗烟咬了咬唇:“你是不是喜欢他?”
纪小蛮不语,垂着头,很用心地剥着手里的花生,把花生仁一颗颗捏在手心里。
高茗欣一边饮酒,一边追寻着纪小蛮的身影,见她跟茗烟在一起,起初并不以为意,后来瞧见茗烟神色不对,再想到出发时她明显不悦的表情,不觉有些担心。
于是装着很随意地拿着杯子,慢慢地走了过来,正欲相询,忽地听见高茗烟气势汹汹地问:“你真的喜欢赫连公子?”
他一怔,下意识地闪身藏到了船舱后。
纪小蛮皱眉,淡淡地道:“赫连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加上少年英俊,谈吐不俗,风度翩翩,”说道这里,她抬起下巴朝甲板上聚在一起谈笑的男人们呶了一下:“比那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强,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高茗欣越听越震惊,到最后几个字时,心口蓦地抽痛,似有什么尖锐地贯穿了胸膛,冷嗖嗖地脊背发寒。
“你,你~”高茗烟只觉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到脑门,指着纪小蛮憋了半天才竟憋不出一个字来。
她一个寡妇,居然也敢大言不惭地说喜欢一个男人?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怎么,”纪小蛮微微一笑:“我不能喜欢他吗?”
“你不要脸!”高茗烟缓过气来,冲口咒骂。
“因为我是你二嫂?”纪小蛮仰起头望着她,笑容里微带挑衅与叛逆,乌黑灵动的大眼睛似阳光下的湖水,闪闪发亮:“还是因为我是个寡妇?”
哇,看来高茗烟中飘无痕的毒还真的挺深呢!
她都还没怎么着呢,就激动得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看来,只要再加把劲,就离她计划成功之日不远了。
“你~”高茗烟倒吸一口凉气,震惊莫名地瞪着她:“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烟儿!”高茗欣皱了皱眉,终于从隐身处走了出来,他不看纪小蛮,冷声制止:“不得对坠儿无礼!”
“大,大哥?”纪小蛮一愣,心虚地缩起了肩膀。
糟糕,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那番话他也听到了吗?
“大哥~”高茗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指着纪小蛮大叫:“你知道她刚才说什么吗?”
“不管她说了什么,她都是你二嫂!”高茗欣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感情。
他对高茗烟更是对自己提醒,坠儿是烟儿的二嫂,他的弟妹。
坠儿还这么年轻,她甚至都没有真正地获得过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没有理由要求坠儿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守一辈子——即使那个男人是他的二弟。
坠儿已在高家守了十六年,如果说高家对她有什么恩惠也早已还清。
理智告诉他,不论她的感情归于谁,他都无权置喙。
因为,他是她的大伯,他们的身份早已决定彼此之间绝无可能。
随着坠儿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美丽,一天天地成熟,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飞出他的视线。
可是,知道得这么清楚,心为什么还这么痛?
或许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听到“二嫂”两个字,纪小蛮又是一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