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开彼岸-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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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随沐彦到山庄的萧寒园来见我,我教你易容变声之术。”
“是,主子。”沐淮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咧开了嘴,笑容满面地应到,主子亲自教他易容变声之术,这可是他平生最大的愿望,若是能学到主子易容术的三成火候,那他也就不枉走这一遭。
霄瞿堇见着兴奋不已的沐淮显露难得的孩子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暖暖地绽放了一个笑容,只这微微的一笑;便让他平凡无奇的面容感觉像是烟花盛放的夜空,刹那间明亮光彩起来;让人移不开眼。也许他的外貌毫不突出;但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却让人忍不住靠近,崇敬。
算算出来的时辰,看着时间不早了,霄瞿堇和晓烙正要离开之时,上面又传来了三声扣墙的暗号,沐彦上去后领下了一人,是这个茶馆的老板楚雨,他也是宁锦酒楼主厨楚绯的哥哥。沁雅茶楼是暗凛堂设置在京城,专门探听消息的听风坛所在。京城是庆国的要地,茶馆里江湖人多来往,消息来源广泛,因此暗凛堂借这茶楼,对江湖上的事也很熟悉了解。
楚雨向霄瞿堇行礼过后,神色严峻地说到,“主子,属下得了一个消息。”
“恩,是什么?”
“主子,含渊城边境近日出现了一伙盗匪,神出鬼没,进村庄打家劫舍,拦截沿途商旅。听说颇有手段,身手也相当厉害,让那的百姓商旅们苦不堪言。最严重的是......”楚玉向来温和的脸上如今也满是阴郁,恨恨开口,“那群盗匪,他们打的是我们暗凛堂的旗帜在做这些恶事,他们的行事动作与我们也有几分相像,现在江湖上流传了一些谣言,也多是泼暗凛堂污水的,不过大多的百姓还是不相信。只是属下担心若是此事再继续发生,即使我们没有做怕也是硬生生被套上了这个帽子。”
“恩。”听完楚雨报告的消息后,霄瞿堇眉头深蹙,站起身,微低头沉思着。
又是含渊城。近年来通过暗凛堂专纳消息的听风坛,得知与庆国交界的炙水国内隐约有一些小动作,不知道此次的这些身手不凡的盗匪与这炙水国有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历来有些势力的盗匪多喜唱响自己的名号,惊骇四方,可为什么他们要以暗凛堂的名义行事?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霄瞿堇踱了几步,转过身来,面容冷静,他对沐彦说到,“沐彦,你传下消息,让弟兄们尽快赶来。”
“是。”
“楚雨,你再多加了解一下含渊城边境这伙盗匪,关于他们的信息了解的越详细越好。”
“是。”
霄瞿堇看向沐淮,略一思索,接着说到,“沐淮,等不及三日后了,你今夜就同沐彦来我住处。如今这事颇急,还得先处理了先。”
看来这段时间他也必须去含渊城一趟,这事也相当诡异,暗凛堂的名声暂且抛开不提,他们本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组织,他担心的只是那伙盗匪另有阴谋,而这阴谋的背后恐会危急到庆国。
他近日就必须离开山庄,而在这段时间内,沐淮还未习得那易容变声之术,该如何掩人耳目呢?
第二十八章被排斥的亲情《堇开彼岸》梦君ˇ第二十八章被排斥的亲情ˇ出了沁雅茶楼,日头尚早,太子的成人礼还未结束。霄瞿堇寻思着方才沐彦和楚雨上报的情况,一丝隐忧涌上心头。与晓烙并肩而行,他低头忖度,猜测着那群盗匪真正的身份,若只是一般的江湖人士,那还好办些,但此刻他心中却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测--那些人是否会是炙水国朝廷派出的人假扮而成?而无论他们是兵是匪,以目前我明敌暗的情况都是不利于暗凛堂的,或许也可说是不利于庆国。此事,作为暗帝的霄夔凛必然已经知晓,想来他也将会有所行动了......
霄瞿堇秀气的眉微微一拧,如此一来,他必须在霄夔凛行动之前,先行一步赶往含渊城,免得暗凛堂的兄弟们和暗潜对上了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甚至会让那群盗匪渔翁得利。打定了主意,霄瞿堇一拍身侧东瞧西望地晓烙,晓烙俯下身来,霄瞿堇靠近他耳侧,压低声调低语道:“我们出城,见见已经上京的兄弟。”
行事仓促,却也无他益法,晓烙随同霄瞿堇出了城,与入京的暗凛堂弟兄会合,霄瞿堇召集了各坛坛主入房商议。时间不多,霄瞿堇只是简单制定了一下大致的计划。另外再安排一些兄弟前往含渊城,日后也好接应。
待得商议结束,天已近日暮,两人离开据点,一路便不再停驻,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山庄。
才靠近大门,守驻在门外,不时用手拭着额上汗水,来回踱步的管家一见到他俩的身影,焦急的面容上立刻露出喜色,他几步跑到霄瞿堇面前,一改这两日面对霄瞿堇时的冷淡,松了口气说道:“二少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可把夫人给急坏了。”
霄瞿堇心中纳闷,和晓烙互看了一眼,轻言问道:“三少爷和四小姐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回来了,”管家拭了把颊旁的冷汗,点头回答,“少爷小姐早一个半时辰前就回庄了,不过夫人不见二少爷同归,不知为什么,发了顿火,现在还在大堂里训话呢。”
训话?若只为他们的迟归,那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带着疑惑,霄瞿堇和晓烙往大堂而去,人未至,远远便听见了一阵喧哗,只见院外侍立着一群惶急的奶娘丫鬟仆从们,而杨怀柳则是一片肃容端坐在厅上,往日温婉可亲的面容此时却如胶结了一层寒冰般深沉,眉峰深锁,愁绪的双眼直视着她面前双手垂立的两个小人儿,望其二人面首,也是双目含泪,显是被训斥了一段时间了。
空气中弥漫着凝滞绷结的气氛,显得有些突兀而诡异。霄瞿堇皱了皱眉头,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晓烙,微微摇头,又向前走了几步。
“是他自己没跟上走丢了,关我们什么事?娘,你怎么了,为着一个外人对我们发火!”带着强烈的不满与委屈,霄瞿凤稚嫩尖锐的辩驳声传进了霄瞿堇的耳中。
“凤儿!”一声怒喝,杨怀柳厉声道,“你还敢顶嘴,什么‘外人’?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让你爹听到,如此口无遮拦,日后娘也保不了你。此事莫提,即便是往日,让你乖巧懂事些,你却也总是和爹娘对着干,说什么,你都听不入耳。娘如此辛苦作为,费尽心血,为的还不是你们兄妹的将来,枉了娘一直如此疼你,你却越大越是乖戾了。”杨怀柳看着霄瞿凤,气极失望地摇摇头,“你也莫怪你爹爹总不疼你,以你的性格让人疼惜的起来吗?你回去好好儿反省反省!若一日不认错便一日不许出房门一步。”
霄瞿凤猛然抬头望着母亲,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显得十分委屈,杨怀柳再不看她,又转向一直低垂着头,泪水汪汪的霄瞿麒,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又道,“麒儿,你作为哥哥别总是顺着妹妹,遇事又总躲在人身后,优柔怯懦,若非凤儿是个女孩儿,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操心你吗?麒儿啊!你何时才能有所担当,才能让你爹放心地......”说到这,杨怀柳停了嘴,深深吸了口气,似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攥着白绣绢帕的右手却是越握越紧。
霄瞿麒听着母亲的训斥,低垂的面容一脸惊惧,身侧的手指用力绞着成长袍,那褶皱已是一道又一道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霄瞿麒轻轻点头,嗫嚅着应着声。
见着如此情景,霄瞿堇迈步跨过高槛进了大堂,温言道:“柳姨,是瞿堇方才见广场热闹,拉着晓烙多走了些地,这才延误了归家的时辰,是瞿堇的不是,请柳姨莫再怪责三弟和四妹了!”
“才不要你假好心!”杨怀柳尚未开口,霄瞿凤便红着一双美眸转过身来冲着霄瞿堇喊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入侵者,假好人,乡巴佬,才不要你替我们说好话。”
“凤儿,道歉!”杨怀柳闻言,面色不豫,用力一拍座旁的茶几,厉声喝道。
霄瞿凤何尝见到过自己的母亲为着一个外人对自己如此凶眉怒目,大声说过话,顿时又是惊恐又是委屈,然一股较劲儿自心中涌出,霄瞿凤倔强地直挺着小身板,瞪大了一双凤眸,努力着不让自己满眶的泪流出,她握紧了两个小拳头冲着霄瞿堇又是一声大喊:“丑八怪,乡巴佬!”
“你!”杨怀柳气得拂袖而起,一巴掌用力扇向了霄瞿凤,而她却不躲不闪,眼见着就要打着了,霄瞿堇快步上前,伸手想拦住杨怀柳,却已不及,那一掌正打在了霄瞿堇的左肩上,而杨怀柳的长甲也不小心划伤了霄瞿堇的手背。想来杨怀柳气急,那劲儿不小,霄瞿堇怕底细暴露,未敢施劲,被打退了几步,他捂着左肩,隐隐觉得一阵麻痛袭上心口,不过未过多时便渐渐缓了去。
杨怀柳见打着了霄瞿堇,面上一阵惊慌,忙扶住他,柔若无骨的纤手一面按揉着他被误打之处,一面焦急地问道,“堇儿,柳姨打疼你了吗?”
霄瞿堇摇摇头,轻轻拂开杨怀柳揉压的右手,温温回道:“没事,既然打也打过了,柳姨就消了气吧,这事瞿堇也有错,您就别再训他们了。”
杨怀柳看着霄瞿堇,静默了片刻,点点头,既而转向自己的两个孩子,见他们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不敢出声,脸上带着些气恼带着些心疼地说:“奶娘,带少爷小姐先歇着去。”待奶娘领着两个受惊不小的孩子离开大堂,消失在蜿蜒的长廊后,杨怀柳才转过身来,此时的她已恢复到往日的温婉端庄,玉容上漆黑眸中荡漾的依旧是衿若秋水的柔波,让人无法遏止地怜惜,而方才她的那场动怒仿佛不过是人们眼中的一次幻觉。
不动声色,霄瞿堇心中重新对这个人们口中温柔贤淑的三夫人进行了审视!看不透,摸不清,但他却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表现出的如此简单。
“堇儿!”杨怀柳莲步轻移走到霄瞿堇面前,微曲下膝,放柔了语调唤了声。霄瞿堇听到了叫唤,将心事收拾,清秀的面容抬起,对上那张柔媚微笑的玉颜。乌黑的双眸明澈无波,静静地等候,杨怀柳柳眉弯弯,轻声说道,“堇儿,弟弟妹妹调皮,让堇儿受委屈了,日后柳姨会多加管束,也要堇儿多担待些。”顿了顿,她看了眼自霄瞿堇被误打后便一脸懊恼紧跟在霄瞿堇身后的晓烙,笑得更加温柔,她抬起左手,扣着右手腕处那个雕刻精细的银镯,轻轻抚摸其上镶嵌的那颗艳若胭红的血珠,柔声道,“堇儿,你且先留下,柳姨还有些话想问问你。”
语毕,她直起身,屏退了下人,晓烙虽是不愿却也不得不从,待人退尽,静廖无声的大堂中便只剩下他二人了。却不知这杨怀柳又有何事问他?
第二十九章虚虚实实真伪情《堇开彼岸》梦君ˇ第二十九章虚虚实实真伪情ˇ寒秋昼短,未至戌时夜色已深,大堂里已盏起了灯。烛火静静燃烧,透过轻纱灯罩,淡淡晕黄蔓延在偌大的厅堂里,驱散了些许冬日空寂寒薄的凉气。
门窗皆关闭上了,杨怀柳转过身来看着静立着的霄瞿堇,轻轻一笑,弯腰牵起他身侧的手,走至那铺着暖暖白毡毛的长座椅边坐下,一面细细端详着霄瞿堇,一面握着他的手,轻缓地拍着他的手背,霄瞿堇不习惯与人如此亲昵的接触,稍稍动了动身子,将手抽出,态度温和地问道:“不知柳姨将瞿堇单独留下,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见着霄瞿堇拒绝了自己的亲近,杨怀柳面上没有丝毫异样流露,她收回手,抬手托了托斜挽的云鬓,轻轻叹息一声道:“堇儿,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凤儿骄恃顽劣,她方才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瞿堇微笑着摇摇头,答道:“柳姨多虑了,四妹不过是小孩儿脾性,受了委屈,自然有些气恼,再则今日未和他们打声招呼便自己离队游玩去,瞿堇也有错,柳姨别再气了。”
“好好,真是懂事的孩子啊。”杨怀柳赞赏地点点头,柔声说道,“也难怪,可怜堇儿出生未满周岁便被送上山中静修,好容易回到京城了,难免惊奇玩耍忘了时刻,唉,寺中清苦,其实当初柳姨本想劝你爹将你早些接回,可你也知你爹的脾性,柳姨只怕开了口,你爹若是气恼了,你归家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了,只是柳姨也不知,这一拖,竟拖了十年的时间,倒是柳姨的疏忽了。这样吧,日后若有闲余了,柳姨便带堇儿到处逛逛去。好吗?”
“谢谢柳姨!”霄瞿堇客气地道谢。
看着霄瞿堇笑意温和的表情,杨怀柳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如花的面容带着些许的愁绪,轻声道:“堇儿,你娘亲走得早,日后你便把柳姨当作自己的母亲,莫要和柳姨见外啊!麒儿,凤儿有的,定然也不会委屈了你,只是他二人不懂事,若是有些事做错了,你便多些包涵。”
“柳姨放心,瞿堇明白。”
杨怀柳点点头,端起几上的白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水,状似无意轻声说道:“堇儿,听说今儿一大早你爹便叫你去了书房?大冷天的,也不懂让孩子多睡会,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那么早招了你去?早上柳姨熬好了白玉桂鱼羹,去了麒儿房中,才知你被叫走了。”
原来如此。瞿堇本就心思敏捷,杨怀柳此话一出,他便已大概猜到了她心中真正的顾虑,心弦一动,便微笑答道:“是我早起了在外头遇到了严浚,才知父亲让我今日去见他,此去是为了安排了我日后的住处,还有一些琐碎的事罢了。”听此言,杨怀柳眼光一闪,轻声笑道,“瞧你爹爹,这些事交给柳姨办不就行了,他日常公务繁忙,何必还要为这些事操心?”
霄瞿堇摇摇头,接着说道:“除了这些,爹还告诉了我霄家的历史,还有明夜太子和暗储结盟之事。”
杨怀柳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既而垂眸,吹了吹茶水中漂浮的茶沫,“也是,明夜便是结盟之日,霄家儿女都需参加。”她平静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放下茶盏,她又微微抬